《他是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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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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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字条揣入宽袖,白无常扬起眉毛:“她夸我有勇魂,是世间最勇之人。”

    “她夸你这个猪头?”颜笑眉偏偏要和他斗嘴,故意拿出一副不屑:“我才不信,就是你自作多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无常也拿出一副不屑:“有人爱冰冷木讷之人,就有人爱世间最勇之人。”

    “大男人欺负小女孩儿,不要脸!”颜笑眉啐他一口。

    “小哥哥!”转身又晃起了黑无常的手,甜甜腻腻:“他这么欺负我,你也不帮帮我。”

    “真肉麻,牙都酸倒了。”白无常捂着腮帮子,再逗颜笑眉一句。

    逗过后,自掌底印出一颗明珠,轻笑:“来而不信非礼也,她对我赠书说爱,我对她还珠言情。”

    他句句调戏,毫不脸红。

    轻轻放开手,明珠飘飘,被冬风送到颜笑眉的手里。

    “这是什么呀?挺好看的。”将明珠拈到眼前仔细端量,映亮了颜笑眉的双眼。

    “你们继续闹着玩吧。”白无常转身踏雪,自顾笑语:“有鼓声的时候,嫌这里太吵,没鼓声的时候,嫌这里寂寞,我好像搞懂了一些事,又好像没搞懂这些事,我也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他离开时,颜笑眉收好了明珠,又继续与黑无常耍赖,偏要他说回跑雨的那个故事,是第一个人蠢,还是第二个人蠢?

    有她的时候,永远也不会寂寞,不是吗?

    长城如龙,护佑着中州华夏。

    内外两重天。

    长城内自称礼仪之邦,长城外皆为蛮夷之地。

    蛮族皆传我华夏黄金铺路,银器作碗,无人不想将它掠夺一空。

    初冬清晨,长城凝霜。

    敌国兵卒又在城外叫骂,鼓声震天。

    骂声刺耳,侮辱了我华夏祖宗十八代。

    烽火台上,早有几员战将血冲颅顶,恨不能将刀柄攥碎。

    只要总兵一声令下,立即冲出城外,杀他个酣畅淋漓。

    可是,总兵的令,不是迎敌的令,是守城的令。

第二百八十八章 鼠胆之人

    从军者,无一不想如鹰,誓要雄霸战场。

    血染战袍,战死沙场,这是军人的荣耀。

    此刻,守卫在长城上的将士们,却只能强忍怒火,听着蛮子们如滚雷般的辱骂声。

    因为总兵大人下了死令,任谁也不许出城迎敌。

    几千张硬弓架在城沿,火石滚木堆在墙边。

    凭着这些冷箭滚石,已经挡住了蛮子们的六次强攻。

    守城固然有效,但是,为大将者,龟缩不出,只能任敌笑骂,不免窝囊。

    当班副将,探视城下的蛮夷旌旗,重重的砸了一拳城墙,恨声满腔:“朝廷不应该派一个念书的来做总兵,害得我等只能缩着脖子让人骂,好让人恼!”

    旁边的校尉一声轻叹,无奈的苦笑:“一个不会提刀的总兵,怎么敢出城应战?恐怕见了血会晕吧?”

    副将无心再听蛮子们的叫骂,转身与校尉双双走下烽火台。

    满目望过去,沿着城墙内,两排兵卒均已架好了弓箭,滚木雷石俱全,也不缺引火之物,心里稍有安定。

    叮嘱好了兵卒们,副将转头看校尉,挤出无奈:“喝一口窝囊酒?”

    “兵临城下,饮酒就犯了军法,你敢?”

    “总兵要是问我饮酒之罪,我倒想问问他,畏战不出,该判什么军法?”

    校尉点了点头,苦中作乐:“窝囊兵喝窝囊酒,这口酒,看来我不得不陪你喝了。”

    总兵也知道将士们心中有恨。

    对蛮子们有恨,对他也有恨。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颜嵋孝不懂武功,不会兵刃,不善骑术,不熟领兵,但他却懂阵法。

    城下蛮子们打扮粗野,兵刃粗笨,看似杂乱无序,其中却暗藏杀机。

    蛮子们的军中一定有高人布阵,因为他们排出了五百阵法。

    五百阵法不是五百个阵法。

    它只是一个阵法,只不过,它的名字叫做五百阵法。

    据说,由大能者鬼谷子所创。

    鬼谷子是世外高人,一共收过五百个弟子。

    其五百个弟子中,能人倍出,无一没有搅闹天下的本领。

    五百阵法,是鬼谷子从他五百个弟子身上所悟,集毕生精力所创的终极一阵。

    不可能授予旁人的五百阵法,怎会被蛮夷所得?

    颜嵋孝百思不得其解。

    他虽然相出了五百阵法,却没有破解之道,固而坚守不出,只能任凭蛮子们猖狂叫骂。

    蛮子们骂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连自己的兵士也对自己不屑一顾了。

    唉,罢了吧,他们哪懂五百阵法之凌厉?

    背后骂就骂吧,谁让我是个书生将军呢?

    身上连一道伤疤都没有。

    心里苦叹过后,喝足了茶,使劲搓了搓脸,颜嵋孝又提笔勾勾画画。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画废了多少纸张,全是在演算五百阵法的机要。

    但鬼谷子是大智慧者,他的终极阵法,又岂能是被人随随便便就推算清楚的?

    算不出,也要算。

    无论如何,总要找出其中破绽,否则,我华夏岂不早晚沦于五百阵法之手?

    又画废了一张纸,撕了它。

    提笔蘸墨时,副将闯帐。

    他提了一壶酒,满面通红,进了将军帐,就将自己的头盔摔在地上。

    看到颜嵋孝舞文弄墨,副将扬起虎眉,眼里透笑,豪问一声:“颜总兵,好雅趣,是画仕女图,还是画春宫图?”

    他哪里是来问画,分明是来踢营的。

    将笔架好,颜嵋孝低声皱眉:“何副将,你喝多了茶,回营休息吧。”

    茶?

    何副将明明一身酒气,颜嵋孝却偏偏说他喝多了茶。

    这是有心不问他的阵前纵酒之罪。

    何副将却不领情,仰天大笑:“本将喝得是酒!”

    “只要箭石齐备,少饮无妨。”颜嵋孝低声,再退一步。

    “本将饮酒,从来都要喝饱!”何副将摇摇晃晃,逼近颜嵋孝的龙虎案。

    何副将坐在案前,将配刀摘下,拍在颜嵋孝的眼下。

    颜嵋孝不动声色,任何副将醉笑。

    他当着总兵的面饮酒,一口气喝光壶底,再将酒壶摔碎。

    大手探过龙虎案,揪住颜嵋孝的衣襟,醉说狂言:“喊人,喊帐下侍卫来抓我!”

    被他抓得狼狈,半个身子伏在案上,颜嵋孝浑然不解:“何副将,你这是何意?”

    “问我以下犯上之罪,然后将我斩首示众。”

    他是不是醉疯了,怎么竟说些孩子话?

    可是,聪明如颜嵋孝,他已懂何副将的心意,只有苦叹一声:“若将你的首级挂在烽火台上,必能整肃军纪,兵士们的士气也会高昂。”

    说过了何副将的心底,颜嵋孝摇了摇头:“可是,我依然不会下令出城迎敌。”

    “为什么!”何副将喝问,拧起浓眉。

    “蛮子们的军中有高人持定,他们的阵法太过玄妙,我军若出,不能生还。”

    “是你怯战!”何副将大手一推,将颜嵋孝推倒在地。

    “蛮子穿戴不齐,兵刃不齐,刀马不快,毫无军纪!”何副将满声不屑,几声蔑笑:“是你怕了,才胡说什么高人阵法,灭我势气!”

    颜嵋孝唯有一声长叹,不再言语。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该不信还是会不信。

    “为大将者,宁可死在敌人刀下,也好过被窝囊死!”

    何副将的眼睛已红,声音里注满恨意。

    我又何尝不想与蛮夷大军厮杀一番?

    但明知敌强我弱,怎能鲁莽行事?

    “何副将。”颜嵋孝坐了起来,整理好衣襟,慢声细语:“我们的兵士,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母亲,有妻子,有孩子,有兄弟,有姐妹,如果明知出城是要他们送死,我怎能下令开城?”

    “总兵大人说得好动情。”何副将依然蔑笑,扬起下巴:“我看是总兵大人惦记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敢迎敌吧?”

    说什么都是错,何必再多说?

    颜嵋孝起身,绕出龙虎案,径直走出大帐。

    何副将胸膛起伏,拔出配刀,劈掉了总兵龙虎案的一角,破口大骂:“城外有敌你不敢战,我犯了军纪你不敢罚,有你这般鼠胆之人当道,国家怎能不亡!”

    人已远去,骂声未绝。

    鼠胆之人?

    颜嵋孝低头苦笑,算了,随他说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阵魂

    负袖走在长城上。

    目苍茫,心凄怆。

    远处飘来肉香。

    低头看,是蛮军支起了大灶,炖了肉汤。

    他们已狂妄的毫无忌惮,在阵前用食。

    烙饼卷着肥肉,大碗盛着肉汤,蛮子们吃得欢声笑语。

    而自己的兵士呢?

    颜嵋孝苦叹,只有米汤与菜叶子。

    被围已经几个月了,朝廷只给补了一次粮草辎重。

    消耗的越来越快了,兵器库里可供使用的箭支雷石也所剩不多了。

    也许能再挡三次蛮军的强攻?

    兵士们的报国之心雄壮,不怕与蛮军死战,就怕在死战之前,断了口粮,被活活饿死。

    总兵走上阵前,身不着戎装,手不提寸铁,这倒也不并不奇怪,因为颜嵋孝毕竟是一介书生。

    可是,城上的兵卒小校们看到了总兵大人,居然无人理睬,甚至连个笑模样也没有。

    这不禁让人尴尬。

    那么,又多了一个担忧,在兵士被饿死之前,也许要军队哗变。

    然后,斩了我这个总兵,出城迎敌。

    可以想像的是,这场战争,必定血泪横飞。

    结局是,全军覆没,长城被破,国土被抢,百姓遭难。

    敌军在用食,我军也派饭了。

    粥越来越稀,每人也只能领到一个粗面馍馍。

    很可悲,青菜里居然混了树叶子,甚至是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草根子。

    兵士们在轮流吃饭,城墙头戒备森严,总算军纪没乱。

    颜嵋孝也去领了一个粗面馍馍。

    掰成小块,嚼成细碎,依然干涩难咽。

    可是,仍然要将它吃完。

    因为自打接任总兵的第一天起,颜嵋孝的伙食就与兵卒们一样,如果不吃,就是要饿肚子。

    慢慢走到城沿的细窄处,台阶上半躺着一个卸下皮甲的小卒。

    他吃馍的时候,似乎十分享受。

    悠闲得像是躺在自己家里。

    这不免多招惹了颜嵋孝两眼。

    小卒年俞三十,竟然有一副好样貌。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光滑,看不出终年被风吹日晒的痕迹。

    新兵?

    三十几岁的人,为何要投军?

    颜嵋孝突然有了兴致,想和他聊几句。

    事实上,不想停下脚步也不行,因为台阶细窄,已经被他半躺去了,而他又没有让开路的意思。

    “为什么投军?”颜嵋孝轻问。

    “因为吃得好。”小卒仰头看了看总兵,微微一笑,侧了些身子,让出了半个台阶之位。

    吃得好?

    看他这副眉目,并不像是挨过苦日子的人,这么难咽的粗面馍馍,他竟然觉得吃的好?

    颜嵋孝坐下时,小卒递给他半个馍,扬眉一笑:“一口塞进去,用力嚼,会越嚼越香。”

    听了他的话,嚼了他的馍,果然越嚼越香,油味儿十足。

    正在皱眉不解时,听到小卒几声笑:“兔子这种东西,下崽儿的速度实在很快,一窝好几个,不停的下呀下,要是军里多养些兔子,天天都能有肉吃。”

    难怪馍里滋味十足,原来竟是夹了兔子肉。

    在颜嵋孝眼睛一亮时,又听小卒喃喃自问:“我一直不懂一件事,我们行军打仗,若说派出十万大军,实则最多只有八万,因为有两万人是要押云粮草的,难道就不能行一路军,打一路猎吗?都是军人,手里有弓有箭的,天上有鹰,地下有狼,随便射点什么不能吃饱呢?剩下的肉就风成肉干,随身带着,没猎可打的时候,不就是现成的口粮吗?”

    小卒所说之行军办法,正是蛮夷所用之道,行军时,既节省了兵力,又练习了将士们的骑射之术。

    这两番话讲过,颜嵋孝立即对小卒刮目相看,话音谦卑:“敢问兄台贵姓?”

    “姓不贵,穷得很,是一穷二白的白。”小卒扬眉一笑,从后腰处抽出一把白羽扇,懒懒站起来时,将白羽扇搭在眉头上远眺,嘴中又是听似无意的自语:“真有意思,居然能活着见到五百阵法。”

    五百阵法!

    军中的一个小卒,居然能看出蛮夷所列之阵是五百阵法!

    颜嵋孝起身快步,拉住小卒的手,好似拉住了救星:“白先生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救我华夏的仙人,求先生给芸芸苍生指一条明路吧。”

    话未说完,人已泣零,颜嵋孝眼中泛泪,屈膝跪下。

    小卒跪得比他还快,两个男人面对面的跪着,说不出的诡异。

    “又不是拜花堂,要不,咱俩起来说话?”小卒苦笑,率先伸出手,搭起了颜嵋孝。

    颜嵋孝怎肯放开小卒?

    两手将他攥紧,嘴里连连相求:“白先生,古来高人都淡泊名利,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肯相信你只是阵前小卒,万万教我破阵之法,救万民苍生啊。”

    小卒一声轻叹,娓娓道来:“阵法有形,无外乎方阵、圆阵、雁阵、锥阵、一字阵、多角阵。”

    他在说,颜嵋孝眼睛瞪圆。

    他说得这些颜嵋孝都懂,但还是生怕落了一个字,错失仙人的秘授之恩。

    “五百阵法却不在形阵之中,甚至像无形之水,变化莫测,所以不懂的人,看上去会觉得军纪杂乱。”

    正是如此,否则我军将士怎么会如此蔑视敌阵,也不懂我据守不出的无奈。

    “阵法有意,有阵手、阵足、阵眼、阵心与阵魂,魂乱则失心,心破则眼盲,瞎了眼就会手忙脚乱,阵法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说过这些话,小卒重重顿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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