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远的眉头一皱,没想到对方阴兵已经有了点火候,对雷法也有如此的抵抗力。
“唏律律”突然,鬼骑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了前方光雾交错的空间,手中长枪高高抬起,直接向着玄远脑袋直刺而来。
瞳孔之中枪影不断放大,玄远口中也不知念动了什么咒语,脚下风灵之气忽地一动,身子凭空横移三寸,堪堪躲过了对方这一夺命杀招。
看着正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鬼骑,玄远眼中厉色一闪,早已蓄势待发的掌心雷,猛地按压上去。
一瞬间,凝聚到了极致的雷光轰然爆发出来。
鬼骑身上最开始只出现了一点璀璨光亮,随后便看见全身出现道道龟裂痕迹,最后,鬼骑全身就像是镜像破碎一般,连人带马尽数化作浓浓黑雾。
“哇”
远处三位黑袍人中的一人,猛地突出一大口血,面色在转瞬之间立马变得惨白。
甚至,就连原本黝黑中泛着一丝暗紫的阴魂幽灯,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灯身显现出道道浅浅的裂痕并且,裂痕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吐血的黑袍人一咬舌尖,强忍住天旋地转之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数不清的魂魄从中逸散,被幽灯吸引。
直到此刻,裂痕才停下了继续扩大的趋势。
而另一边,玄远趁着此刻三位黑袍人暂时失去主动进攻的能力,唤出大量藤蔓缠向两块巨大冰凌。
直至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确认两位鬼骑无法随意挣脱后,玄远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黑袍人从怀中取出的瓶子。
不同于一般的孤魂野鬼,刚才从瓶中窜出来的这些鬼魂,或是三魂,或是七魄,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完整的灵魂。
所以,也就是说它们都没有灵智,甚至连本能也都开始逐渐失去。如果放任不管,大概两三天后,便会消散在天地之中,了无痕迹。
对于玄门中人而言,它们既无法被点化为鬼兵,更无法被转化为阴兵,有用的,仅仅是灵魂中的残缺本源。
玄远面色严肃,看向黑袍人一行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而三位黑袍人看见玄远略带气愤的神色,眼神竟是有些闪躲,有着莫名的心虚。
眼看着玄远得势不饶人,再次释放出大量的火焰,仍有战斗力的两位黑袍人看着即将完成术法的大魁首,也顾不得心疼,连忙召唤出剩余的所有幽魂。
与此同时,拉着吐血的同伴和尖利嗓子往后一退,开始努力沟通被困在冰凌与藤蔓之中的鬼骑。
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幽魂,玄远冷哼一声,刚要抬手,耳边陡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尖笑。
“咯咯咯。”
仿佛是指甲在黑板上挠过,又仿佛是牙科医院里钻牙,声音极其让人不舒服。
“啖心女!”不同于玄远的满脸严肃,黑袍人不惊反喜。作为幽灯鬼谱上排名十三的厉鬼,啖心女的能力不可谓不强。
唯一有些短板的,便是每次召唤它的时候,都必须不断地以自身心头血祭祀,因为只有这样,啖心女才会听从指令。
不仅花费大量的时间,还颇为损耗气血。
据传闻说,在当年的选拔魁首的【幽林血战】中,修为远不如今的大魁首在将啖心女召唤出来之前,可是在丛林深处躲了足足三天两夜。
要不是大魁首最后在机缘巧合下掉入了一个深邃山谷,摆脱追杀并寻得了一个安全的环境,并借此终于成功地将啖心女召唤出来,恐怕,现在大魁首的位子上坐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当然,这都有点扯远了,反正现在啖心女已经被大魁首召唤出来,自己等人便已经安全了。
“噗”
脑海之中刚一闪现出这样的想法,仍有一定战斗力的两位黑袍人的口中,立即喷出大量鲜血。
低头一看,两人的心口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只手臂。
手臂纤细,五指圆润,看上去颇为俏皮。随着鲜血不断顺着白皙滑嫩的皮肤,缓缓低落在地,两位黑袍人连一句“为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已然入灭。
而他们提着的两盏幽灯,也失去了原有的莫名光泽,化作枯槁的顽木,不复神异。
此次同时,冰凌轰然一散,鬼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堆积的群鬼也是面露解脱,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萤火虫一样,真是好看呢!”妖冶柔媚的声音响起,玄远一看,一道高挑凹凸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长发及腰,青丝如墨,身上套了件大红的露肩浣纱长裙,一双**若隐若现,一举一动无不在展露着自己的傲人身材。
充满赞叹地感慨了一句后,女子这才不急不缓地把手臂从黑袍人的胸口抽回,手上还抓着一颗沾满血迹的心脏。
将手掌凑近鼻尖,细细一嗅,女子露出厌恶的神情,随手将心脏扔在地上,蹙着眉叹息一句:“唉,真是浪费,应该早点拿出来。”
“光顾着看热闹,心都不够烫了。”
210出乎预料
“你干什么!”大魁首惊怒交加,“这是宗门派给我的四名护卫,你就这样杀了!”
啖心女身子一抖,仿佛受惊了一般,怯怯地转过身,不知所措地看着大魁首。
看着她这幅惺惺作态,大魁首气急,手中一掐法诀,幽灯随之一闪。
而不远处的啖心女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痛苦之色。仿佛有千万把尖刀使劲往心口里钻,恨不得戳穿一样。
见到此番情景,大魁首心中的恶气才得到了些许宣泄,只不过,心中莫名的情绪却始终难以平息下去。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更谈不上什么难得一遇的宗门天才,当初将这只排名靠前的女鬼收服,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走大运的结果。
这几年啖心女虽然帮助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但随着时间的沉淀,得到自己心头血供养的她实力也愈发强劲,甚至,如今都有了反噬的危险。
要不是宗门有大动作,急缺人手,否则,现在的自己应该正待在宗门内部,全力提升修为并寻找压制幽灯鬼魂的秘法。
哪能像现在这般,出来招摇过市,与人斗法。
实际上,对于几个随从的死亡,大魁首并不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像那几个小喽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死在啖心女的手上。
看了眼尖利嗓子的黑袍人一眼,大魁首心中的一个念头也愈发坚定。
等这次任务完成,自己一回到回宗门,就立即请灯使出手,哪怕要被卷入争夺庙主的漩涡中,也务必要将啖心女彻底镇压。
外患不除,就已经开始内斗了?玄远眼中异色一闪,抓住机会飞身上前,手中法剑直至大魁首。
然而,对面的大魁首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玄远的动作似的,自顾自地从怀中拿出一粒赤彤彤的丹药,也不管丹药散发的强烈血腥气,往口中一扔,盘膝开始调理气血起来。
玄远心中虽然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减缓一丝,依旧去势不减地杀向大魁首。只不过,眼看着就要将大魁首刺个透心凉之时,玄远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
脚下风灵之气快速升腾,身子冲势一减;下一刻,眼前大量淡紫水袖从眼中划过,随后,轻飘飘地落在周围的岩石建筑上。
定睛一看,只见岩石一碰到水袖,就好比如春雪遭遇烈阳般,竟是快速地消融下去。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化作一滩残液、石渣的混合物。
心中一跳,玄远看向远处啖心女的眼神不由得一凝。
刚才水袖一舞,并没有什么玄机,仅仅只是纯粹的阴气与煞力所造成的结果。然而,这也正是玄远所惊讶的地方这样深厚的功力,难怪这个所谓的大魁首压之不住。
“以这样的方式对阿郎出手,我可不会答应哦。”啖心女捂着胸口,缓缓对玄远说道。“阿郎一死,我也会魂飞魄散的。”
玄远眯了眯眼,心中闪过一丝念想。
大魁首听言,眼中的阴霾更甚:“废话什么,灭了他!”
啖心女顿了顿,垂头应允,等抬起头时,脸上再次泛出一丝完美的笑意。
水袖一舞,大量阴气被抖了出来,宛若暗中潜伏的毒蛇,向玄远蜿蜒伸展而去。
与此同时,啖心女平直地伸出白皙纤瘦的手腕,对准玄远所在方位,圆润的五指开始慢慢合拢。
一瞬间,玄远的心脏就仿佛正在被啖心女掐着,难以言说的疼痛感袭上心头。
额头不由得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玄远强忍住窒息,体表清光一闪,啖心女的身形猛地一阵,倒退三步。
脸上露出讶异,没想到这位道人中了自己的暗示后,还能走出幻术。
玄远暂时摆脱困境,感受着腰间愈发不安分的藤球,索性也不再掩藏,直接将其抛了出去。
瞬间,藤球的淡绿色光芒一黯,猛地炸裂开来,拘魂鬼的身形显现在空中。
此时此刻,成功拘禁了众多小鬼,他不仅成功将魂体凝聚出来,更是将第一条拘魂锁链彻底显露出来。
紫衣黑发,五官倒是颇为俊美,只是面色惨白,眼角有些微微下垂,唯有嘴唇显现出些许血色看上去,给人一种阴沉颓废之感。
只不过,刚一出来的拘魂鬼并没有呆立不动,反而是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返身杀向玄远。
玄远冷笑,法力一动,拘魂鬼便是惊惧万分地停下了脚步。
感受着体内虽是可能引爆的一团纯净法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却不敢妄动分毫。
原来,当初玄远将其收进藤球后,趁着它刚刚诞生,灵智并未完全生长出来,往其体内打入了一团法力,为的便是防着此刻情形。
玄远和拘魂鬼还在对峙,而另一边,拘魂鬼的突然出现,却是给啖心女和大魁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啖心女眼神阴晴不定,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而大魁首更是从地上蹦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
幽灯鬼谱中,拘魂鬼的排名并不算高,但却比排名更高的鬼魂,更加稀有、宝贵。不仅仅是其擅长神魂术法的天赋,更因为它克制大部分鬼魂的特性。
而且,相较于啖心女的凶性,拘魂鬼更容易被驯服。有了他压制啖心女,自己根本不用倒向灯使,卷入门内的混战!
心中激动,大魁首当即下达了命令:“生擒他们!”
末了,似乎是怕啖心女直接出手灭杀,大魁首又厉声警告道:“你莫要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我绝不饶你!”
啖心女没有出声,不再隔空挥舞水袖,脚尖一点,裹挟着大量阴寒之力,向着玄远冲过来。
“拦住他,我给你自由。”
拘魂鬼深深地看了眼玄远,最终选择了妥协。黑色锁链无风自动,化作游龙卷向啖心女。
所过之处,阴力煞气竟然皆是汇入锁链,化作养分补给拘魂鬼。啖心女面色大变,抬起水袖往前一挡。
出乎玄远意料的是,啖心女几乎是不堪一击,随着锁链一扫,本体惨叫一声,化作一团模糊的猩红影子,倒退回阴魂幽灯之中。
看着龟裂的引魂幽灯,大魁首面色大变,竟然是真的不堪一击?然而,慌乱之中,他没注意到,拘魂鬼同样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不再犹豫,他果决地一拍胸脯,神色萎靡快速萎靡,与此同时大量血雾从口中喷出,化作赤红灵光把他全身包裹住,向着远方逃窜而去。
玄远看着追之不及的大魁首,回想着之前种种怪异,心中若有所思。
211痕迹
啖心女确实是深受重伤,从那龟裂的引魂幽灯便可以看出。只不过,到底是真的被打伤,这一点有待商榷。
虽然拘魂鬼对鬼物幽魂有着不小的克制,但拘魂鬼与啖心女二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始终摆在那里。
仅仅只是一根锁链,远远达不到能让啖心女一击致命的程度。
所以,啖心女这一举动说不定是有意为之深知大魁首胆小谨慎性格的她,料定在自己落败后,他会自废精血元气展开血遁逃命。
“以这样的方式对阿郎出手,我可不会答应哦。”啖心女那柔媚的语调隐隐回荡在耳边,玄远心中泛起了涟漪。
既然不允许自己出手,那么,假若换做啖心女本身进行反噬呢?
要知道,虽然啖心女不知以何种方式自散修为,制造了被拘魂鬼打散鬼身的假象,但大魁首使出了血遁后也是元气大损。
二者之间若是再次发生博弈,大魁首能不能压制得住啖心女,还是两说。
心中越想,玄远越发觉得啖心女的举动蹊跷得很,对于此番猜测不觉间多信了几分;但与此同时,心中也越发觉得此事太过离奇,易地而处,即便是玄远也不敢如此作为。
自散鬼身,致使引魂幽灯破损,瞒天过海欺骗大魁首,造成拘魂鬼实力高强的假象,以此逼迫大魁首使出血遁逃逸,使其元气大损。
这样一来,无论是拘役啖心女的幽灯法器,亦或者是时刻警惕着啖心女反噬的大魁首,都将处于一个有史以来最为窘迫的状态。
而啖心女本身,也将迎来一个难以二次制造的脱困机遇,可以借此摆脱幽灯门人的控制哪怕,完成这些布局后的她,俨然也是元气大损。
这场布局一环套着一环,哪怕只是出了一丢丢耳朵纰漏,比如玄远突然爆发隐藏实力,一举灭杀二人;或者是大魁首藏有后手,最终成功镇压反噬。。。。。。
无论哪一种情况,啖心女都将迎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得不说,假若猜测为真,对啖心女的心智与狠辣,玄远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意外。
突然,玄远眼神一凝,手中法剑一颤,幽蓝色剑光顿时朝着远处激射而出。
一声惨叫,逃窜的黑袍人栽倒在地,全身冻僵。
摇了摇头,玄远把脑海之中的各种念头驱除,转而看向仍旧瘫坐在原地的唯一一位黑袍人:“你倒也是识趣,没有趁机乱跑,我也省的再多费一番手脚。”
尖利嗓子呆愣在原地,他怎么都想不到,大魁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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