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参赛的武者为了提高搏击水平,开始捉对在监仓内切磋练习武功,因而每天一早起来,只要是没有劳役任务的囚犯都会在监房内的小块空地上,围成一圈,看着同仓的武者在比武。
这时,无论有多吵,只要不死人,狱卒都是不管的。
这个比赛,是诏狱多年留下来的传统,根深蒂固,如同过年一般,天经地义的喜庆日子,也好象是囚犯与诏狱锦衣卫联同外面的金主一起搞的一场狂欢舞会一样,参与者都深深迷醉其间,暂时忘记了比赛本身还有监仓生涯的血腥与残酷。
严龙对于同仓囚犯的切磋与练习是毫无兴趣的,不仅是因为他练武一直都可以在系统空间内进行,而且因为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另外一件事上面。
如何有效快速地跟夏候霸联络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因为张扬派出的眼线兼联络人老梁一直在严龙身旁晃悠,这是明处的,至于暗处是否还有其他眼线,就不好说了。
他与姜维,他与千方教的关系是万万不能被张扬发现的,为了保密,所以即使夏候霸做为管理着东仓乾字号的狱卒总旗,来过他们仓房几次,严龙都没有向夏候霸传递讯息。
他在等一个机会。
过了两天,这个机会来了。
诏狱内关着无数的囚犯,有着大大小小的事情,千头万绪,难以表述,所以一些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流水账,都需要用纸和笔记下来,久而久之,这些涉及诏狱运营经费的流水账就越积越多,一到年末或者年初,上面的人要来查账,于是乎,北镇抚司就需要将这些流水账本誊写出很多份来,然后给各个部门送去一份,以备核查。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流水账,要怎么抄写呢?
诏狱充分发挥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优良传统,监狱囚犯里多的是读书人,反正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流水账的抄抄写写,谁抄不是抄!
于是,把这些读书人集中起来,大抄特抄,是最节省锦衣卫人力的办法了。
严龙的前世与今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尤其是国学!所以无论是简体字还是繁体字,无论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难不倒他。经过考核之后,负责来招人的锦衣卫很满意他的字!
于是,非常荣幸地,严龙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抄写员。
事实证明,有文化就是好啊,无论坐牢还是干啥的,都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严龙他们被分配到了一个个单独的隔间里开始抄写,这里的隔间就象科考时的敞开式的隔间一样,两旁与后面都有隔板挡着,前面敞开,抄写过程中与其他囚犯互相不能打扰,不能交流。
这正是严龙希望看到的,因为这给了他一个单独写东西的机会。
只要巡视的狱卒不留意,他就开始把前世记忆中的一本密语本,默写下来。每写满一页,他就将其纳入系统空间的背囊之中。
几天下来,密码本接近完工了,上面的暗语经过严龙的加工后,更加符合在监狱内使用,而且一些密语也更加精炼,原本中许多用不着的东西,他都舍弃了。
写好这本密码本后,他将其收在系统空间背囊之中,然后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如何交到夏候霸手中了。
姜维贵为刑狱千户,囿于身份,为避免怀疑,当然是不能经常光临监仓来“探望”严龙的。夏候霸倒是经常能到各个监仓巡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顺利交接密语本,也绝非易事。
抄写的最后一天,严龙将自己一天之内抄写的流水账本摞好,准备交给狱卒。
收集账本的狱卒走到了他的隔间。
是夏候霸!
严龙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在视线范围之内,只有他与夏候霸两个人。
夏候霸正想说话。
严龙用手指放在唇边,并且摇头,示意夏候霸噤声,然后迅速地从怀中掏出密语本(其实他只是以衣袍做遮掩,从系统背囊中取出密语本),交给了夏候霸。
夏候霸跟随姜维多年,也是心细如发,冷静沉着之人,见状也不惊奇,便将密语本贴身收好。然后他开始高声说道:“568号囚犯,你的账本抄好了吗?”
严龙也用正常的声音回应道:“禀告大人,都抄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了。”说罢,他用手指虚指了一下夏候霸怀中的密语本。
夏候霸会意,将严龙桌子上的一摞帐本拿起来,转身离去。
严龙见了夏候霸的表现,心里很满意:“此人胆大心细,镇定自若,倒是很适合做接头人。”
密语本中即约定了暗语,也约定了在监狱各处书写暗语的地方。
以后只要双方能有机会接近暗语书写的地方,便可以不用见面,互通讯息了,当然这个书写暗语的地方,既需要隐秘,又需要是严龙可以到达的地方。
在诏狱内有许多这样的地方,而且监仓内的囚犯也有各种可以走出仓房的机会,所以严龙倒也不担心缺乏写暗语的地方。
回到监仓的时候,严龙看见了在自己邻铺的老梁,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道:“老梁,怎么不去凑一下热闹啊!”说罢,朝围成一团正在比武的同仓囚犯呶了呶嘴。
老梁也笑道:“我一把老骨头,就懒得去被别人揍了。”
严龙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仓门前的那片空地里,便装做和老梁闲聊的机会,坐到了他的床边。他看见老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肯定是张扬那边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了。
果不其然,他一靠近,老梁便压低声音说道:“上峰问你,这七天来,为什么还不见事情有进展?”
事情当然指的就是杀掉冉天赐。
严龙心中暗自笑道:“你们一直拿我当枪使,又不想出力帮忙,老子急个屁啊!”脸上却是一副忧愁和阴沉的表情,轻声说道:“这里头的环境是怎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急啊,只是防范甚严,我亦无可奈何。”说罢,眼神瞟向铁门紧闭着的铁堡垒。
老梁凑近严龙道:“你有什么需求,请尽管提。我自会上禀。”
“让我想想!”严龙笑道。
这时,有人靠近他们这一块区域了,严龙便顺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位,躺在床上假寐。
其实他是进到了系统空间内,继续修炼霸王锤法。
修炼武技跟修炼内力不一样,必须结合招式和内力一同使出来,主要考究的是内力与招式的结合度,所以必须用神思在系统空间中进行修炼。
现在严龙的内力修炼随时随地都在进行着,所以进展颇快。
七天之前,他还剩下督脉的三个穴道(至阳穴、灵台穴和神道穴)未打通,只要打通这三个穴道,内力等级便可以正式晋阶至后天境高阶。
通过这七天的苦练,他感觉体内的内力正如同勃发的春风一样,在督脉之内发出奔突涌动的强劲力量,趁此势头,打通至阳穴,再朝后天境高阶靠近一步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严龙并没有这么做。
他反而运起紫阳九龙诀中的筑基法门,将多日来培养起的内力真气,一丝丝一缕缕地分散至已经打通的穴道中去,这一做法,固然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境界的拉升,但由于已经打通的穴道再次被元气所巩固,因而窍穴存储内力的容量进一步扩大,内力圆融流转的速度也更快,相当于万丈高楼的地基进一步加固,这对于以后的修炼进境是有益无害的。
当然,严龙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擂台赛之前的武力等级鉴定即将到来了!
第25章 挟持人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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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兵署是北镇抚司的人事管理机构,在其之下又专设一个小组,专门司职于武者的武力等级评测,叫做真定组。
真定组里面最特殊的一种器材叫做贤者针石。
贤者之石产于北冥极度深寒之地,有乌金包于其上,凿开乌金,方能得其精髓,其石精若流火萤光,遇水能浮,暗夜中能发光,置于熔炉之中,淬炼成针,即为贤者针石。
贤者针石对于人体的真元异常敏感,一有真气注入,蓝色石针即成赤红,真气愈强,赤红之色愈浓。
真定组一直都是很忙的一个队伍,特别是在囚犯比武擂台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他们需要负责为全监狱近千名参加比赛的囚犯鉴定武力等级。
只经过淬体阶段,没打通全身任何一个穴道,没有内力的习武之人是武徒。这是最初级的习武之人。
经过武徒阶段,修炼出内力,并且至少打通任脉一个穴道的习武之人就跨入后天境初阶了,称为武者。
任督二脉共有五十二个穴道,全部打通这五十二个穴道,即是后天境高阶中的大圆满阶段。
后天境分为初阶,中阶,高阶三个等级。
打通任督二脉第一个穴道,直至打通第十七个穴道都是初阶。
打通任督二脉第十八个穴道,直至第三十四个穴道都是中阶。
打通任督二脉第三十五个穴道,直至第五十二个穴道都是高阶,而全部五十二个穴道都贯通了,又未晋入先天境的武者称为后天境高阶大圆满武者。
现在严龙任督二脉中已经贯通了三十二个穴道,离后天境高阶还剩下三个穴道未曾打通,分别是督脉的至阳穴、灵台穴和神道穴。所以如果按照内力等级来划分武力等级的话,他此时的等级应该是后天境中阶武者。
这在擂台比武初赛资格划分中,就会被分配到后天境中阶参赛者这一组别中!
这很重要!
因为以严龙现在的实际武力,由于内力爆发量是5倍至6倍的缘故,其实早就是后天境高阶武者的实力了。
以后天境中阶之名,实掌后天境高阶之实力,这在同一组别的比赛中,将会呈现一种碾压之势。
而这种差异化正是严龙所需要的,所以他并不着急将自己的内力等级提升。
他已经准备好要下一步棋了,这步棋下好了,将可以为千方教以后的发展打下一个夯实的基础。
……
离擂台初赛还有十天,真定组开始为各个武者鉴定内力等级。
严龙做为参赛武者之一,与同仓的其他各个武者来到了诏狱中仓第四层的真定组。
这是一个长达三十余丈,宽十丈的巨大房间,墙壁都用钢铁所铸。
此时,房间内站满了戴枷的刑徒,其中就有比严龙先到一步的郑东河。
他的腿伤和手伤已经完全好了,黑玉断续膏的药效真的是有如仙丹灵药一般,否则以他的伤势,在监仓那么恶劣的环境里,没有三四个月,休想痊愈。
他看见严龙进来,轻轻地颔首致意,眼光已经没有了原来的仇视与冷硬了。
严龙也微微地点了点头。
此时,郑东河那一组后天境初阶武者的鉴定已经结束。
轮到严龙他们这一组了。
真定组的负责人锦衣卫百户钱百川吩咐手下的锦衣卫给各个参加鉴定的武者卸枷。
随着铁枷被卸去,一行十五个人都暂时自由了。
这十五个人都是东仓的囚犯,按照各人自主呈报上来的武力等级,都是后天境中阶武者,所以被安排到了一起来进行鉴定。
真定组大厅里,除了熟知人体穴道并且用针极准的真定组成员“元气吏”之外,还站着一排血煞司地阶第一小队的杀手!
血煞司的所有杀手,除了镇元组为数不多的超级武者之外,其他的都按照天、地、玄、黄四阶分为四个等级,以天阶为最高,而各个阶层中又以第一小队为最猛。
那天严龙在中仓对付的不过是玄阶中的第十一小队。
严龙他们这一组人脱去上衣和裤子,仅剩下裤头,露出身体的大部分地方,以方便真定组元气吏在身上穴道中扎入贤者石针。
几乎所有人都坦然以对,除了一个人!
此人是东仓区坤字三号仓的一名死囚,名叫周元良,隶属青红帮。
他犯的是拒纳粮税,打死税官之罪,被捕入狱已经有四年了,靠着缴纳议罪银一直续命,他的武功等级在后天境中阶里属于中等水平。
其实一到真定大厅里,严龙已经在注意他了。因为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足颤抖,两鬓冷汗直淌,双目更是赤红如血。
现在他似乎要疯了。
他并没有脱去衣服和裤子,他突然狂吼起来,一把捉住一名元气吏的脖子,手上一带,就将这名元气吏给掐在了臂弯中,只要他的手再一使劲,这名元气吏就会因为头颈断裂而死。
“******,老子再也不想打擂台了,老子打了四年擂台,挣来的钱全都给了你们这些龟孙子!”周元良睁着仿佛能滴出血来的眼瞳,盯着厅中的锦衣卫,面容扭曲地道。
其余的元气吏并没有慌张,他们有秩序地退到了外围。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不过以前的每一次,结局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诏狱里劫持人质而不死的。
锦衣卫即使牺牲掉人质,也绝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这是刘侨定的规矩。
严龙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看见血煞司地阶第一队的一名锦衣卫开始大踏步地走上前去。
就在这名锦衣卫动手之前。
场中的局势突变。
周元良掐着那名元气吏的手突然断了!
在肘部的地方齐根而断。
齐刷刷地就象被刀切断似的。
许多人都没有看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不过,严龙看得很清楚。
周元良的手是被另一个囚犯用手切断的!
以掌凝气,气聚成锋,锋动如刀,一掌切下去,周元良的手臂就象一块豆腐一样被切开,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名被挟持的元气吏脸色苍白地跳了开来。
周元良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真定组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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