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的话让方渐离一愣,什么叫果然没事?难不成这女人以为是个人看一下她的脸就得出事?
而且那异人,又是什么意思?
“师姐的话真是高深莫测,不知其中深意何为?”方渐离硬着头皮回道。
“见天理印而不死,虽然印照了我前世陨落前盗取的一线天机,但还是让人难以置信。”木心缓缓开口,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前世?”方渐离惊呆了。
他倒是听说过有些修为强大之人若是死去,会带着少许前世记忆转世,但这种人生前无不是修为高到绝顶的老怪物,怎会刚好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虽前世之魂,可毕竟已经残缺,当时盗取的天机凭我现在的修为根本参悟不全。”木心说道。
方渐离直接是被震呆了,这木心说的话是让他一愣一愣的,短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不由强笑道:“师姐还真是会说笑,且不言师姐是否真是转世之身,就师姐所谓天理印,见到之人应当便不止我一人罢。”
木心似乎早知方渐离会如此说,闻言淡淡道:“天理印见者死,但黑觋一脉却见之无碍。”
“黑觋?”方渐离懵了,这什么东西,一个接着一个。
眉间一痛,木心玉葱般的两指直接点在他的眉心,与此同时,大量陌生的画面冲进方渐离脑海之中。
这冲击实在是太大,加之方渐离修为尚浅,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是瞬间昏了过去。
好在有木心灵力将他托住,因此他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良久,方渐离这才缓缓恢复意识。
脑海中已经多出了许多东西,都是木心那边强行传来。
“通天城……”方渐离迷茫地开口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所有缘由。”木心眼中闪烁着灵光,说道。
方渐离眼中有一抹复杂,低头沉吟了许久,这才问道:“这么说,你到底是师姐还是前世那位前辈?”
“凭她的力量还承受不了天理印,而且你以为黄泉宗是随便一个筑基修士都会懂得在何处?”木心神色漠然道。
方渐离见到她那生人勿近的样子,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他早就觉得这人和当日所见的木心有所不同,原来根本就是两世人,自然性格不同。
方渐离思索片刻,又是说道:“按照师姐,呃,前辈在晚辈脑海中留下的印记,马上便是天祭之时,到时前辈与天理印之间必定有一番恶斗,而黑觋绝对会乘机攻来,前辈虽有白钦天的锦囊,但白钦天毕竟也是向着黑觋的,纵有两仪微尘阵护佑,难免还是有变故。”
木心闻言,冷笑一声,说道:“那白钦天连人都算不上,还敢妄谈指引我,她还是低估转世之身的能力了,我虽要借机磨灭天理印,但却并不需全力,不然我上一世最后的一线天机岂不白费?”说到最后她还很奇异地看了方渐离一眼。
方渐离心中一突,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硬着头皮问道:“那不知前辈是有什么对策?”
第一百零九章 生为男儿身,何堪奴役辱
木心上下打量了一遍方渐离,说道:“对策谈不上,但我却有一法可保我彼时无恙。”
木心那怪异的目光让方渐离心中如有群蚁噬咬,咬着牙说道:“前辈可真是折煞我了,那位黑觋必定有备而来,晚辈修为尚低,可能真的是心力莫及了。”
他刚说完,眼前一花,便见一块璞玉悬浮在自己面前,正是之前见过的那块诡异璞玉。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方渐离露出难看的笑容,问道。
木心神色恢复漠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先前便言及,那天理印还不能完全阻挡我,所以到时候我当有余力,对付那些人足够了。”
“原来前辈早有谋划,那不知还要用此物干甚?”方渐离不解地问道。
木心看着悬浮在方渐离眼前的璞石,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我虽有余力,但身体只有一具,到时……”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方渐离却马上变了脸色,当下语气低沉地问道:“难不成前辈是想夺舍?”
寂静数息,木心冷笑数声,道:“就你这身体,送给我我都不会夺舍,若非你是我前世测算出一线天机中的异人,见天理印而不死,那你根本就没命活到现在。
如今我虽不知前世所言异人究竟有何深意,但既然你在我面前,且我有余力,那便是顺应时机,只要和我种下天兽奴役印,届时我力入你身,此局必解。”
“天兽奴役印?!”方渐离不管木心前面说了什么,当他听到天兽奴役印的时候顿时浑身一颤,那奴役两字已经再清楚不过。
原来这璞玉竟是缔结主奴关系的邪物!
木心黛眉蹙起,方渐离双目中闪过的一抹惊慌失措自然逃不过她的感应,不由冷声问道:“怎么?我乃双魂伴身,恢复前世修为那是迟早的事情,和我种下天兽奴役印你并不吃亏。”
方渐离惨然一笑,道:“前辈自然觉得公平,可晚辈不这么认为,晚辈当日许下承诺,心中便不会想着违约,但前辈却想着用天兽奴役印约束我,其中缘由我又何尝不知?不就是信不过我,怕我到时候使出什么手段吗?”
木心讶异地看了一眼方渐离,顿了顿,还是说道:“不错,我就是信不过你,我前世修行数百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表面柔风笑面暗中使绊子的人我可见多了。而离了本体我便是无根之物,即便是你,若心有邪念,也会给我惹来不少麻烦。”
其实她还有一点没有说,那便是方渐离毕竟是她前世测算出的一线天机中的异人,如果可以的话,将其把握在手中,说不定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而方渐离闻言,脸上的凄然之色更甚,说道:“既然前辈早已打好算盘,那又何必迟疑?直接动手罢,反正晚辈修为低下,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心中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心犹如冷水浇灌般,彻底冷下来,这位木心的前世,行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那凭借自己的实力哪儿还有挣扎的余地?
失策啊失策,方渐离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许下承诺,来到这个破地方呢!
不过想想也没办法,当时木心虽然并不强硬,但却拿出了魔猿山的事情威胁自己,还用早早在伏晚照手中救下自己,这是一柄软刀子,方渐离不得不防。
恨就恨自己太大意了,太大意了啊!
这下好了,还要被人抓去奴役!
方渐离越想,心已经如同死灰。
但就在这时,木心说出的一句话,让方渐离愣住了。
“我可不会强求你!”
方渐离呆楞地看着木心,有了半天才结巴地问道:“为,为什么?”
木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虽已转世,但我修心静,此乃业障,轻易不可触碰。”
业障?方渐离听懵了。
但他却知道,修道,境界低微之时还不算什么,但越往后就越需澄明心境,否则将会平添更多桎梏,障碍。
而所谓业障,应该便是与此有关。
想了想,方渐离说道:“前辈虽如此说法,但真要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业障又算得了什么?”
木心眼中灵光一闪而逝,说道:“没错,真要到那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方渐离心头发寒,但眼中却开始有了坚定之色:“那也要看前辈能不能坚持到那时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认为木心到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再管天兽奴役印,而是迫不得已只能借用他的身体。
方渐离这话刚说出口,木心的眼中便是寒光迸发,惊人的灵压逸散,如同大山一般压到方渐离身上。
噗通一声,方渐离直接被压倒在地,狼狈异常。
惊人的灵压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方渐离死死压在地面,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森冷的寒气中裹挟着同样寒冷彻骨的话语,传到方渐离耳边:“若是这般,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到时再给我招惹麻烦。”
噗!灵压之下,方渐离毕竟还不是修士,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只感觉五脏移位,六腑震动。
只是威压之下,他便已经受了伤。
强行睁开双眼,方渐离死死地盯着木心。
那眼神中的坚定,是他不变的执拗,也是他心中最后一丝底线。
他咬着渗血的牙,双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血肉,发出了低沉的野兽一般的咆哮:“生为男儿身,何堪奴役辱!”
轰!
灵压再强一分,瞬间将方渐离震得昏死过去。
木心皱着眉头看向方渐离,自语道:“嘴皮子硬,真要到时候你不怕死?”
不过说着,她眼中的寒光却是逐渐强盛,最后已经开始转变成一种凛然的杀意。
“留着也是个变数,与其之后再杀留下业障,不如现在便杀了,省得麻烦。”
说着她一手点出,刺目的灵光在指间汇聚,只是刹那间便已经形成一只灵力锥刺,气机迅速锁定在了方渐离的脊背之上。
然而就在这时,木心的手指一顿,人也是愣住。
她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神色,不由说道:“你要留他作甚?”
话刚说完,她的神色便开始逐渐转换,只是眨眼间便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仍旧气质清冷,但却少了那般杀意。
“他既是异人,你杀了他,便是天机告破,必死无疑。”
第一百一十章 怨恨与痴迷
黄昏栖谷之中,沉寂了许久。
“异人又如何,若是要加害我身,还不如现在就灭了他!”
这一次说话的不再是木心,而是来自隐隐约约从木心身体上空三尺出现的一尊虚幻身影。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便是木心上一世的元神。
若是有修为高深者在此,则会发现这元神上的波动已经有一丝缥缈的意志,这说明木心的前世修为已经臻入化境,不可言喻了。
木心注视着头顶的元神,不急不缓地开口:“我已非前世的我,元神也是残缺,又怎能知晓那一线天机中的玄妙?倒不如顺应时理,任由造化。
而且若杀了他,你虽元神,但随着我修为提升,元神合一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的业障便是我的业障,再想突破何等困难?”
木心的话语直接是让那元神沉默了,似乎正权衡着利弊。
而木心她也不再给元神说话的机会,素手一挥,那元神便暂且顺着她的天灵盖回归身体。
随即木心屈指一弹,一粒丹药精准地落入方渐离口中。
丹药入口之后,只是接近一炷香的功夫,方渐离便悠悠醒转,腾的一声马上从地面爬起,一脸警惕地看着木心。
见着这一幕,木心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在灵识察觉到方渐离身体之上的伤势已经尽数痊愈后,这才清淡地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之前的承诺?”
方渐离一愣,面前的木心虽说还是原来清冷的模样,但总觉得和刚才有些区别。
迟疑了一下,方渐离问道:“可是木心师姐?”
“你说呢?”木心反问道,并未说明。
但这话落到方渐离耳中顿时就相当于是默认,识相的他也就没有继续再问此事,而是马上回道:“且不论木心师姐前世如何,但既是我曾说出去的话,那便定当算数!”
木心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那块璞玉瞬间被灵光包裹着,重新回到木心的储物袋中。
随即她也不和方渐离言语,直接盘坐而下,双目闭阖。
方渐离见此,心中惊疑摇摆,不晓得这木心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旋即他马上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觉伤势已经尽数恢复之后,他又是赶紧拿出自己的储物袋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
退后几步,和木心拉开了一些距离之后,方渐离同样也是盘坐下来,静心思考着。
“到天祭之时,必定还是木心的前世起主导作用,而那位一直想着要给我种下天兽奴役印,如此的话,我必须要提前想个应对之策。”
……
时间转瞬即逝,在方渐离思索着的时候,黄昏栖谷中也迎来了一次黑夜。
这也说明黄昏栖谷和之前那片上古天宫所在空间并非同一处,毕竟那里摆明了就是没有昼夜之分。
某一个时刻,黄昏栖谷之上的一处空间突然扭曲一瞬,一条黑线很快蔓延出来,随即被撕裂而开,从中跌跌撞撞走出数十人。
为首的黑色面具率先稳住身形,朝着面前的黄昏栖谷看去。
盲琴紧随他的身后,上前一步说道:“小阴主,这次遗族损失惨重,已经只有四十多人了。”
黑色面具仍旧观察着黄昏栖谷,只有平静的声音传来:“都是死士,还在血灵河中栽了那么多,看来这些遗族之人不过如此。”
盲琴神色一僵,赶忙说道:“小阴主说的是,这些遗族之人看来回归的执念不深,并未尽心尽力,这才在上古天宫和血灵河中折损了那么多。”
他身后的那些遗族之人闻言,脸色稍微有些波动,只是很快都被尽数压下。
血灵河上,他们虽说的确有不少人因为大意而死去,但更多的却是折损在了上古天宫中,那再怎么说都是三大绝古禁地之一,他们防身宝物又相当有限,不然何以如此凄惨?
甚至最后若不是盲琴抛出了一件灵宝,他们连完全覆灭的可能性都不是没有。
盲琴打量一遍面前的山谷,眼中有些疑惑:“以我的目力,居然都看不清其中的具体。”
黑色面具低笑一声,说道:“你自然是无法看清,不然此处遗留的两仪微尘阵岂非形同虚设?”
“那可如何是好?这两仪微尘阵虽说黑钦天真人早给了破解之法,但毕竟需要不少时间。要不现在属下就带人强闯?!”说着,盲琴眼中厉芒一闪而逝。
黑色面具摇头,说道:“勿慌,天祭正式开始之时才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到时候破了这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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