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梦飞起一脚便踹在了孙书言的腹部。“砰”的一声巨响,他便摔进了隔壁房间,哀嚎声和咒骂声跌宕起伏。
阮志南正在为自己下手太狠感到自责时,孙书言更为凄惨的叫声随即传入了耳朵。
二人匆匆跑了进去,却见孙书言身侧躺着一具男尸。
阮志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赶忙捂住了云秋梦的眼睛。
这具男尸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血流如注,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尤为惊恐的是,这男尸双臂被人以利器剁下,手掌的肉被剥了个干净。仅剩下森森白骨上挂着的几根肉条,不远处是一团肉泥。
人虽已死,他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孙书言躺下的地方紧挨着那具男尸,一回头便对上了那双眼睛,难怪他会吓的大叫。
同时听到孙书言凄惨叫声的还有那两个店小二,这二位进门后也是给吓了个半死,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阮志南将云秋梦带到了原来的地方,四处翻找了一番后终于被他寻到了一块布。阮志南安慰了云秋梦两句便再次走进去将布遮在了那具男尸身上,“您一路走好。”
继而他又将惊魂未定的孙书言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两个店小二也总算是缓过了神,用手指着他二人骂道:“你们俩……还有那个女的……你们仨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你们害了我们掌柜的!”
“你找他们俩,与我无关!”撂下这句话后,孙书言赶忙从桂鳌阁跑了出去。
眼见“罪犯”跑了一个,那两个店小二赶紧报了官。不多时,二十多个官差便挤进了桂鳌阁。
那两个店小二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着“犯人”的罪行:“启禀官差大人,这个男的和这个女的害死了我们掌柜的!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儿,刚刚给跑了。”
听过店小二的控诉,那些官差便兵分两路开始行动。一部分去捉拿所谓的同伙孙书言,一部分留下来监管阮志南与云秋梦。
一切交代妥当后,两个官差便带着仵作去隔壁验尸了,那块布被掀开的时候又是一阵阵惊叫声。
仵作出来后接连摇头,“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小年纪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哎呀!”云秋梦一怒之下拔出宝剑便指向了仵作:“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的手也剁下来!”
仵作见到云秋梦的剑后更加确认云秋梦便是凶手:“就是这把剑!许掌柜身上有多处剑伤,定然就是死在这把剑下!”
这下任凭阮志南是如何解释都没用,所有人都咬定人就是他们杀的。
实在想不到办法,阮志南伸手便将云秋梦往外推,“梦儿,你先走!这里有我挡着!”云秋梦哪里肯留阮志南一人在此,说什么也要将他一同带走。
二人互相推搡间,却又见顾怀彦与柳雁雪拽着孙书言走了进来。只听得柳雁雪道:“听说这墨林峰山脚下的集市最为热闹非凡,却不料碰上了这位行为鬼祟的孙公子。”
一见到孙书言那两个店小二又开始手脚并用激动的说道:“官差大人,这男的就是他们俩同伙儿!”
为首的官差从后背掏出一捆绳子,“来人啊,将他们仨都给我绑起来!”
那些人向来都是专捡软柿子捏,都将第一个目标瞄准了云秋梦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女子。
柳雁雪轻轻抬了下手臂,一阵带刺的冷风拂过那些官差脸上全部多了一道血痕。
“据我了解,貌似大宋还没有哪条法律专门规定过……没有调查清楚真相前就可以随便抓人的!你们说人是他们杀的,可有谁亲眼目睹了?不过都是听说吧!”
柳雁雪这番话着实起了一番作用,仵作悄悄绕到领头人面前小声道:“大人,这些都是江湖人,只怕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依小人之见还是派人将这桂鳌阁的老板请回来,毕竟死的是他的掌柜。然后再派几个得力的兄弟将许掌柜的尸体带到义庄看守。只要证据在手,就算他们跑到天边也没用!”
领头的官差也是不想找麻烦,一切全照着仵作所说而为。临别时,顾怀彦特地查看了一下许掌柜的伤口,不由的愣在了原地。
替自己撑腰的人全走光了,那两个店小二又开始不断求爷爷告奶奶。幸而阮志南大方没有计较那些,得到了宽恕谁也不敢多待,都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柳雁雪顺势将云秋梦揽到怀里:“梦儿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柳姐姐相信你。”
云秋梦还未来得及回答,孙书言便率先开口道:“我劝柳少主还是相信事实吧!我虽然只看了许掌柜一眼,可我确定人就是死在他们云家堡的天云剑法之下!”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云秋梦:“云大小姐,您自己杀了人能不能别拉上我!”
云秋梦虽出言反驳了两句,但还是任由孙书言由此离开。
顾怀彦低头看向云秋梦手中的剑,“那位许掌柜伤口外翻,呈十字螺旋状且十分平整,剑刺之处伤口足足有三寸之深。我仔细查看过许掌柜被切下来的手臂,伤口周边的淤血隐约透着天蓝色。”
“天蓝色……十字螺旋状……”云秋梦重复着顾怀彦的话,“照这么说,他确实是死于天云剑法……可我真的没有杀过他。”
阮志南当即站出来替云秋梦作证:“我一直一直和梦儿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猛然间云秋梦提剑便往外走,“我知道是谁了,一定是那个墨林仙子,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柳雁雪知道她是个易冲动的性子,担心她会因此落入圈套便主动请缨紧随其后追了出去。许是云秋梦走的太急,柳雁雪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她的身影,只得独自一人登上了墨林峰。
一路走走停停,她竟然也来到了叠秀谷。
“这就是墨林仙子的住处吧!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替师父寻一下顾盟主的画作。”
柳雁雪翻找了多个房间也未曾见到什么画作,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挟持了叠秀谷的一名弟子:“想活命就带我去墨林仙子房间。”
有人带路后这一切就显得轻松多了,柳雁雪掏出一枚药丸强行灌进那弟子口中:“我给你吃的可是世间最毒的毒药,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十二个时辰内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听过柳雁雪的话那弟子连连求饶,柳雁雪强忍着笑意目露凶光:“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我现在要去你们仙子房间找些东西,你在这里给我把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发出布谷鸟的叫声通知我。”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柳雁雪便在墨林仙子的房间找到了那幅画。
就在见到画的一瞬间,柳雁雪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难怪储妹妹会认错人,顾盟主和怀彦哥哥虽是父子,但竟这般神似。”
画中人的年纪与如今的顾怀彦相仿,身躯凛凛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身绣着雪花纹的墨绿色衣袍与他的气质极为相配。
又为引人注目的是,这幅画的落款同样写着“亲绘”四个大字,与柳雁雪那副肖像画上的落款是一人笔迹。
柳雁雪更加确认这就是江灵雀要她寻得那幅画。
“若是怀彦哥哥见到这幅画定会欢喜,我这就给他带回去。”
然而事情从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她的手才接触到画纸便听得一阵布谷鸟的叫声,接踵而至的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墨林仙子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看样子我只得改日再来了。”
柳雁雪对此深感遗憾,唉声叹气之下又朝着墙壁捶了一拳。这一拳捶下去竟然自墙壁生出一道暗门。
第一二九章 双云诛邪
在推门声响起的瞬间,柳雁雪再没了选择的余地,纵身一跃便跳进了暗门中。随着她的进入,那墙壁又恢复了原来光滑平整的面貌。
暗门内的密室空间极为狭小,却摆满了蜡烛。
柳雁雪顺着烛火最亮的地方走去,竟被她看见摆有两张灵位的八仙桌。除了灵位,桌上还摆放着数盘新鲜的瓜果与香炉,香炉内的香尚未燃尽。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桌面,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时常有人拜祭。
待她细看灵位上的字时又吓了一跳,幸而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声来。
左侧灵位书:故显考云公讳初杭老大人之灵位。
右侧灵位书:故显妣云左氏讳晶晶老孺人之灵位。
很显然这灵位是子女为父母而立。从灵位上的字来看,立此灵位之人该是云初杭与左晶晶的子女。
想到这儿,柳雁雪忽而明白云秋梦为何会来此寻找墨林仙子了。
“许掌柜死在不传外姓的天云剑法之下,梦儿来此就说明她认定是这墨林仙子用天云剑法杀害了许掌柜。若是我没记错,梦儿的祖父祖母正是这灵位上所书的云初杭与左晶晶。如此说来……这墨林仙子与梦儿该是姑侄关系,她也是云家堡的人,会天云剑法自然不足为奇。
可她既是梦儿的姑姑又为何有家不回反倒居住在这叠秀谷呢?她又为何会有顾盟主的画像?若水称她师父会不会是为了掩饰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
柳雁雪在密室内分析墨林仙子与云秋梦之间的关系,忽听得一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钟离佑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你能够嫁给他师父委实替你感到高兴。”
“佑哥不日便要来提亲了,我虽欣喜却又有一点难过。当真嫁进了钟离山庄便不能常伴师父左右。”
十分可以肯定,这是储若水的声音。那中年女子定是墨林仙子无疑了。只听得这仙子道:“若水,你去向那画中人磕几个头吧!”
柳雁雪更纳闷了,这墨林仙子为何要储若水向顾怀彦的父亲磕头?
那墨林仙子又道:“随我到密室来,为师有话要告诉你。”
闻听她师徒二人要进这间密室,柳雁雪不免感到一丝心慌,“做贼心虚这句话果然不假。”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件密室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她躲。
“看样子只能硬碰硬了。”
柳雁雪已经在手上揉出了大片的雪花,随时便可将其借助掌力打出。
就在此时,忽听得弟子来报,“启禀仙子,有一自称云秋梦的女子非要见您。此女子异常缺乏教养且出手狠辣,迄今为止已有十余名弟子伤在她的剑下了。”
听过这名弟子的话,那墨林仙子起身便甩过去一记响亮的巴掌,“你说什么?她异常缺乏教养!?你就很有教养吗?在我看来,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及不上!传令下去,谁再敢对她有半句不敬之语,一个字死!”
“是!”那弟子捂着脸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不仅是那挨打的弟子被打的不明不白,就连储若水也是一头雾水,“师父,那云秋梦是什么人呀?为何师父要如此袒护她。”
墨林仙子道:“你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也算是有缘,不妨去见见她吧!为师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储若水走后,柳雁雪果然透过缝隙看到那墨林仙子开始精心打扮自己。不仅换了身新衣裳,还梳了新发型,并从锦盒中取出一只玉簪戴在了头上。
看着那只玉簪,柳雁雪又犯起了嘀咕,“为何这玉簪看上去这般眼熟。”
柳雁雪一直等到墨林仙子离开房间才从密室走了出来,随即没有片刻的犹豫便将顾惊鸿的肖像画取了下来。
如约为那名替她把风的弟子奉上解药后,便来寻云秋梦了。
此时在叠秀谷的谷口,云秋梦正怡然自得的躺在树上,嘴里不住的念念有词:“你们那个老妖婆到底在哪里?她不敢出来见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树底下是十余名叠秀谷的弟子,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却不致命的剑伤,其中包括那名被墨林仙子打过巴掌的弟子。
而柳雁雪则趁机站到了云秋梦所躺之树的顶端,在浓密的树叶枝杈遮挡之下竟无一人发觉。
云秋梦依旧我行我素,无论她说出多难听的话来,饶是无人敢反驳半句。
直至储若水步伐轻盈的走了过来这一切才算有了缓和,她向树上的云秋梦挥了挥手,“姑娘为何在我叠秀谷大放厥词!”
云秋梦低头看去时一眼便认出了她,于是笑嘻嘻的从树上跳了下去:“大美人我记得你,你是储若水!”
二人虽是同岁,储若水却明显比云秋梦成熟靓丽的多。她见这姑娘俏丽的容颜中俨然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下次别再去树上玩儿了,若是不甚摔了可是会疼的。不过我看着姑娘好生眼熟,莫不是在何处见过?”
云秋梦仔仔细细的围着她绕了一圈后才开口道:“自是见过,你在酒飘香不是跳过一段惊世骇俗的舞嘛!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越看越美……连我都舍不得挪开眼睛了,难怪钟离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不过也对,你这样的人间绝色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俗人。”
提及钟离佑的名字,储若水的眼睛立刻冒出了光芒:“原来你认识佑哥。”
云秋梦趁机在储若水脸上揩了一把:“皮肤白嫩如雪,柔滑吹弹可破,保养得如此得当,真是人间尤物我见犹怜……至于我和你那佑哥嘛!我们岂止认识,还是好朋友呢!”
听罢此话,储若水十分和善的牵住了云秋梦的手:“佑哥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你我又同年同月同日生……当真是缘分匪浅。我瞧着你这姑娘虽有些泼辣,却也是个心直口快、爽朗洒脱的性子,不如与我结个金兰如何?”
云秋梦无比惊喜的揽住她的肩膀:“你说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当真?”
储若水点了个头:“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也是她派我来见你的。”
云秋梦猛地将储若水松开并皱起了眉头:“我差点中了你这美人计……你师父呢?把那个老妖婆给我叫出来!我有事要问她!”
闻听此言这温柔似水的储若水也不免生气起来:“放肆!你怎可如此诋毁我师父!”
云秋梦重重“哼”了一声,“哟~美人生气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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