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指挥同知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种话能不当面说出来吗？
第386章 天衣督主 二
安抚了一下撒娇的张芷雪，柳牧便自行离开，很快赶到了天狱司当中。
还是当初的那个房间，李无忧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手边就放着无影剑秦岩死不瞑目的脑袋。
脸上那时常挂着的狂气笑容却已经消失，手上拿着几张纸看着，直到柳牧走进房间，在上一次见面的位子坐下之后，李无忧才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柳牧好似没有察觉到李无忧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
“左骧，左无舟之子……”
李无忧看着手中的“资料”，缓缓开口。
从他口中念出来的是关于左骧从小到大各种资料，并不多，但是很关键，几乎可以说把左骧这个人完整地暴露了出来。
以天衣卫目前的情报能力，办到这一点并不难。
更何况左骧还是左无舟的儿子，他的一些情况原本就在卷宗当中。
想要继承家业，好歹也是要经过“政…审”的好吗？
现在只不过调查的更加详细了，而且由李无忧当面念了出来，似乎是在给柳牧施加压力。
“我现在是千户了吗？”李无忧这边还在念着左骧的生平相关，柳牧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李无忧停了下来，抖了抖手中的纸张，突然朝着柳牧一挥手，那几张薄薄的纸片瞬间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朝着柳牧飞了过去。
房间内隐约传来了一阵啸声。
柳牧脸色不变，伸出手呈现爪状，在身前划出到了一道残影。
那几张纸片瞬间化作了碎片，好似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是，你现在是千户了。”李无忧开口说道。
“很好，我要进武库。”柳牧说道。
“武库？”李无忧的双眼微微一缩。
这个以武功作为根基的世界，天元皇朝在建立之初，就建立了武库，搜罗天下武学，将之打造成为了天下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借此来吸引那些武林人士为朝廷效力。
后来随着实力的衰退，武库自然被很多人光顾，好像公共厕所一样，一些高手想上就上。
各种武功秘籍大量丢失，不复当年盛况。
不过烂船也有三分钉，武库里面依然还是有着不少不错的武学秘籍，库存含金量依然可以比拟现在的江湖大门大派了而且种类多，几乎什么类型的武功都有，这是江湖门派无法比拟的。
缺点自然很明显，几乎不成体系，再加上曾经频繁失窃，各种残本，有了上册没下册的情况不在少数。
作为天子家臣的天衣卫，千户是有资格进入到武库一二层一观的。
不过现在柳牧的千户腰牌还没有下来，想要进入到武库，需要李无忧首肯。
“你要进武库干什么？”李无忧问道。
“自然是练武。”柳牧说道。
李无忧笑了笑：“武库里面武功虽多，却是驳杂无比……你想要练，倒不如好好练你的家传天鹰功。”
“我是武学天才。”柳牧言简意赅。
李无忧眼睛眯了眯：“你是想跟我说，你从前的确就是一个不习武的文弱书生，遭遇大劫之后才开始练武，短短七天内就足以杀掉无影剑了？并不是一直在韬光养晦。”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柳牧说道。
“……好，好。”李无忧连续说了两个好字，“左骧，不管你所说真假，只要你好好办事，我李无忧就不会亏待于你，既然你说你是武学天才，那么这个给你，武库第四层我也让你进去！”
说着，督主令牌落入到了柳牧的手中。
天元武库一共有流程，天衣督主可进入到第五层，执督主令可以进入到第四层。
至于第六层，那是皇家禁地。
柳牧接过令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真的是一个武学天才？”李无忧看着柳牧的背影冷笑，“不是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为天衣卫督主，李无忧的心思肯定比他的外表要深沉不知道多少倍，对于左骧，他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他的一些话。
当然，身为督主，李无忧同样也是高傲的。
正如他所说，左骧如果好好办事，他不介意让对方保留自己的秘密。
更何况，天衣卫能用之人不多准确地说，他李无忧能用之人不多。
两个镇抚使、指挥使常年在外，李无忧这个督主对于他们的掌控力并不大。
在这个通讯和交通都不算发达的世界，李无忧这位督主的权力出了皇城之外就会逐步下降，甚至于到最后都会成为催命符。
柳牧在这武库当中，一呆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日夜不休的翻看着各种各样的武功秘籍。
如同鲸吞一般疯狂地吸纳这些武功为他所用。
深渊之主的体质，丝毫不惧走火入魔的危险，甚至于没有经脉之说，那些内力流转起来压根就没有限制。
大半个月几乎不见阳光，让柳牧那张脸看起来愈发有些苍白了起来。
看上去没有任何武林高手的气息，反而更像是一个身体孱弱的文弱书生。
但是他面前的李无忧却不会这么想。
从武库出来没多久，柳牧又一次见了李无忧，李无忧没有客气，立刻出手试探柳牧。
其结果就是他现在跪在柳牧面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颤抖却无法动弹，从牙缝里面迸出了几个字：“你这是什么武功？”
“生死印。”柳牧说道。
“不可能！”李无忧断然否决，武库当中的一些武功秘籍，李无忧自然也看过。
生死印也是其中一种，此武功极端歹毒诡异，将内力灌注于他人体内，形成生死印。
在某种意义上提升了他人实力的同时，又掌控了此人生死，只要灌注者愿意，稍微一接触便可以将生死印激发，非但收回灌注的内力，还可以将对方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内力一并吸收。
比起邪派那种吸人内力的武功更加邪。
但是，生死印只是理论上的武功，就算他的创立者也没有成功修炼施展过这武功。
甚至于，在自己修炼过程中把自己搞死了。
后来者多少也有研究过，得出的一致结论，这玩意是要死人的，不能练。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过我是武学天才。”柳牧看着李无忧，没有接触，其体内被他灌注进去的“内力”就不断地暴走着，让李无忧无法动弹。
“你想要做什么，你背后是谁？”李无忧问道。
“收集天下武学，成就无上巅峰。”柳牧用一种相当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我背后没有人。因此，天衣卫的身份对我来说很有帮助，你的督主之位，我要了。”
“哈。”李无忧冷笑了一声，“督主之位，就算我愿意让给你，也让不出去。”
天衣卫督主，当然只有天元皇朝的统治者，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才可以决定。
“没有关系，我们就去见一见那位小皇帝，我有把握可以‘说服’他。”柳牧站了起来，李无忧体内暴乱的内力顿时一震，从暴徒变成了军人，操控着李无忧不由自主地跟着柳牧走了出去。
天元皇朝，当今圣上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孩子。
太后垂帘听政，再加上几个忠心耿耿的托孤老臣一起，维持朝政。
整个天元皇朝实际上就好像是一座豪华却已经破败的屋子，到处漏风漏雨，靠着这些人艰难地补救着。
天衣督主的职权让李无忧“带着”柳牧面圣，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面的地方，乃是所谓的御书房。
小皇帝一身黄衣，看上去没有多少威严，透着几分儿童的稚气，看到李无忧和柳牧两人，尽量摆出君主的威严，颇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惹人发笑。
“李督主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小皇帝看了身后的屏风一眼，开口问道。
屏风之后，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不用说，便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启禀陛下，我打算辞去督主之位。”李无忧沉声说道，从天狱司到皇城，李无忧已经确定，背后那个年轻人不是他所能够抗衡之人。
此时此刻到也是光棍无比。
“什么？”小皇帝瞪大了眼睛，这好端端的竟然要辞官？
李无忧侧着退后了一步说道，让身后的柳牧显露了出来说道：“而且，我觉得他能够胜任督主一职，想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小皇帝顿时有些慌乱，六神无主地看向身后的屏风。
“李督主，此言可是在跟我们孤儿寡母说笑？”屏风后面响起了一个温润声音。
“是不是在说笑，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柳牧踏前一步，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
一瞬间，房间内呼啸之声大作，并非来自于柳牧，而是来自于另外的几个角落。
毕竟是皇帝，怎么可能身边没有几个高手保护安全？
一炷香之后，柳牧从御书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李无忧，一副下属的模样。
御书房内，那几个皇家高手，脸色阴沉地坐在地上，小皇帝倒是一脸兴奋地在书桌上拍来拍去，每一下都会在桌子上面留一丝丝裂痕，脸上的泪痕则是被他完全遗忘了。
生死印让这个小皇帝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七品武者。
屏风已经倒下，一个宫装美妇带着一丝羞愤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口说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左骧便是天衣卫新任督主……”
第387章 权倾朝野 一
对于皇城那些大人物来说，最近发生的事情绝对足以让他们皱起眉头，心神不宁了。
天衣卫，那个皇家手中曾经最为锋利的，如今已经钝掉那把刀，突然之间就换了一个主人。
左骧，一个可以说名不见经传，稍微入眼之事还是因为他杀掉无影剑，继承了其父千户位子的小人物，突然一下子连升数级，取代了李无忧的位置，成为了督主。
更加关键的是，李无忧还一副以其马首是瞻的模样。
这让很多人都警惕了起来。
李无忧担任天衣督主也有一些年头了，此人还算“克己守礼”，很懂得把握各方的平衡。
跟那些文武百官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冲突，算是不那么讨人厌的天衣卫。
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左骧会不会如此就有点难说了。
根据一些消息，此人是被李无忧带到了皇宫之中，很快便取代了其位子，成为了天衣卫督主。
再加上用一个小女孩作为诱饵硬生生逼迫无影剑出现，杀掉无影剑之事，足以看出，左骧此人不得不防。
那些文武百官要防柳牧的手段也很简单，就是把他给拉下马。
原本天衣卫作为天家“私军”，别说突然换了一个督主，就是天天换，也轮不到这些朝廷命官说什么。
但是目前的情况不一样，君权势弱，谁也不会容许天衣卫的督主从李无忧这个懂事的人一下子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狠辣青年，甚至可以说是少年。
半月之后。
早朝之上，没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类的话说出来，就有人越众而出，质疑柳牧身份，问其何德何能担任天衣卫督主。
并且言之凿凿历数了柳牧所为，称其为奸诈阴毒小人，简直不配为人。
说实在的，原本以天衣卫的职责手段，也就是要这样狠毒之人才能够当得上督主，只不过这种事情大家都不会拿出来说。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和。
没个几分钟，一大片“臣等附议”之语响彻华丽的主殿之上。
你不能指望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能够在这样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冷静如初，力排众议，力挽狂澜。
慌了的小皇帝忍不住看向了背后珠帘之后的太后。
太后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说话，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了那几个托孤忠心老臣。
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出面了。
可是，这一次太后失算了。
这几个原本忠心耿耿的老臣却是垂手低头，看起来好像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对于此事根本就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作为朝廷命官，显然没有人会喜欢天衣卫这样职权大，可以随时监视他们甚至不问缘由，直接缉拿他们，宛如疯狗似的存在。
趁着这个机会再打压一下天衣卫，不仅是江湖、武林人士喜闻乐见的事情，这些文武百官都乐于推动。
如果不是几个老臣觉得现在天衣卫还有着作用，说不定天衣卫已经在一些人的联合之下被废掉了。
迟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底下那位言官斥责之声越来越强烈，小皇帝嘴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殿堂外面传来。
一个人就这样走入到了主殿当中，外面的护卫没有任何阻拦。
“……”
“他是谁！”
“腰间佩剑？”
这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可以说是少年，容貌俊美，一身黑色华贵大氅，带头紫金束发冠，头发向后梳去，几缕垂在脸颊附近，腰间挂着一把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更加像是装饰品的华丽长剑。
此剑剑柄剑鞘皆为金色，其中护手的位置则是一个狰狞的龙头。
剑刃便是从龙口之中吐出。
“这是鱼龙剑。”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把看似华丽装饰剑并不普通。
乃是天下十大名剑当中的有名的鱼龙剑，也是天元皇朝拥有的唯一名剑。
现在却到了这个少年的手中。
再加上那一身属于天衣卫督主所穿的黑色金边大氅，其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左骧！
新任的天衣卫督主！
他竟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此处？
那个义正言辞的言官立刻调转了火力，指向了柳牧，就算是以针砭时弊，“我就不上我就bb”为己任的言官，把皇帝骂哭了也不是什么太值得自豪的事情。
如果是在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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