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的这件事以后,我和皇后的矛盾终于无可避免。因为后宫的实权掌握在我手里,大大小小的吃穿用度都是从我手中批下去的,所以对凤仪宫多番暗中克扣。凤仪宫日子过得紧迫,德妃害怕牵连女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其余地位低下的妃嫔更是不敢言语,后来演变到凤仪宫的宫人也极受冷待奚落。
我这样对待皇后,早晚有一天她会按捺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正在等待这样的把柄。一日我抱着弘儿,邵禾牵着雾儿,我们正带着孩子们在御花园游玩。这时我瞥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我喝问道:“在那棵树后的是谁?!”
不一会儿戈敏从树后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跪下请安道:“拜见太后娘娘。”
我看着这个孩子,想到以前他是那样愿意与我亲近,而现在他看见我却只会躲了。大概他本来也是要来御花园,正巧看见我在,却又慌忙退了回去,正巧被我逮了正着。
我不悦地责问道:“三皇子到了凤仪宫后,反倒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也不知皇后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呢?”
戈敏紧抿着嘴,好久才回答说:“方才孩臣并没有看见太后娘娘在。”
也难怪现在他这副模样,他现在一定是心中恨我害得他母亲出家,又使他沦落到现今的田地。我懒得与他说话,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就在这时雾儿一步步走向他,好奇地想拿起他腰间的玉佩看看,戈敏捂住腰间不让他动,就这样僵持着,戈敏突然推开雾儿,怒道:“不许你抢我的东西!”
雾儿被推倒在地,怔了一下,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与邵禾目瞪口呆。而后邵禾匆匆去扶雾儿,为他拍打身上的尘土,心疼得如同自己掉了块肉般,又转身责怪戈敏:“四皇子年纪小不懂事,就只是想看看你的玉佩,你怎么就出手了呢……”
我伸手阻止邵禾再说下去,也没有再说什么责备戈敏的话,只叫邵禾带上雾儿,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晚上我对权禹王说:“邵禾今天聊天说她现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小子爱淘气,两个小子更是不好伺候了。”
权禹王边脱衣边随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羡慕她呗。哪像我,现在每天闲得发慌。”
权禹王笑着说:“忙还有好处了?”
我嗔道:“你们男人家自然不懂。哪个母亲看自己的孩子不欢喜,哪怕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的。”
权禹王无奈摇头,又说起:“不过那两个小子确实顽皮得很,雾儿还好些,弘儿年纪虽小折腾人可厉害。上次朕抱着他,他把朕的胡子扯得生疼,趁朕不注意,奏折上还流了他不少口水。”
我听着弘儿的这些举动,不由得也跟着笑了。我们又聊了聊两个孩子的事,然后我突然跟权禹王说:“今天我带着孩子们和邵禾在御花园玩,正巧看见了戈敏,那孩子对我现在似乎非常不满。”
有了雾儿和弘儿后,权禹王的心思都放在这两个儿子上,提起戈敏,他一时觉得有些陌生了,后来又反应说:“怎么会呢?”
我露出担忧的神色,说:“照说不该这样。但是恐怕他的母亲,或者皇后什么的大人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恨上我了。且不说这冤枉了我,再者跟孩子说这些事情是什么居心呢,对孩子更没有一点好处。戈敏今天还推了雾儿一把,真不知道皇后将戈敏接回去到底是怎么教的。”
“皇后一向不擅长这些,长子忠也是被她教导得不好不坏的。不管皇后她怎么想,也奈何不了你,朕不是把后宫一切事宜都交给你处理了吗。”
“那怎么行,戈敏毕竟是你的孩子,如此间隙他们兄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罢了罢了,朕看你真是闲得发慌了,有两个儿子还不够,还要操心别人的事。敏儿的事你看着办吧。你关心别人,却把朕冷落这么久,没看见朕张着手臂等你这么久了吗?”
我娇嗔着靠在他怀中,权禹王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最近在跟朕摆架子,你说说你多久没让朕碰你了?”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真是不知好人心……”
“朕现在天天注意增补,你看身体壮得很,过几天还要再去打猎,再为你做个冬天的毛围脖……”说完灭了烛火,两人缠绵在一起。
这件事正是发生在权禹王打猎回来。我们一向小别胜新婚,而权禹王每次打猎回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我们躲在权禹王的寝宫里,这是皇帝最正式的居所,里面布置得异常宽敞奢华。
畅春殿里面最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床,正四角由精雕的金色龙首支撑,两侧分别以各两个凤首形状的红角木支撑。床上铺着刺绣精美的艳丽锦被,上面有大片牡丹的花纹,又配以猛虎、神雕等图案,力求刚柔并济。床的上面撑挂着数层柔软而轻薄的红色幕纱,床上稍有颤动便如微风吹拂,层层波澜甚是好看,幕纱上面绣着龙缠飞凤的图案,充满暗示惹人遐想。床的四周还摆放着挂衣的架子、莲花童子座蜡烛、青铜熏炉等,皆异常精致华美。墙上挂着几副细眼女子风情妩媚或坐或靠的画像,无一不暗示着这正是供历代帝王享乐的地方。
我与权禹王此时正像交颈的鸳鸯,互相说着情话,忘我的缠绵,我汗津津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眼看着上方的幕纱一下下颤动着,吐气如兰,不久就感觉到了一阵的眩晕。
“奴兮?奴兮?”我睁开迷离的双眼,脸儿发着烫,看见在上面同样汗津津的权禹王担忧地唤着我。
“不,我很好”,我柔声着说,伸出手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我觉得很快乐。”我想这多么奇怪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没有腻烦对方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水乳交融了呢。
权禹王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歉意地说:“朕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在一起,他教会了我怎么当女人,也告诉了我怎么愉悦他人。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小小地惩罚你一下。”我轻声说,反客为主,将自己斜压在他身上,我长长的头发如缎般倾泻下来。我将它们拨到肩的一侧,低身下去或吻或小口咬着他那紧绷绷的身体。
层层的红帷使大殿透进来的阳光在床上变得朦胧幽暗,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将彼此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龙床旁边的青铜狮身口吐袅袅甜腻的香气。权禹王闭着眼睛,眉头微皱,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痛苦。
过了一会儿,他急切地想把我扯到他的身上去,而我偏偏没有顺从他的意思,他有些恼了,呼吸不匀地说:“坏东西,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折磨人了……现在唯一能让大胤皇帝痛苦的就是你这……”
我们俩就这么抗争了一会儿,终于床上的幕纱又再次颤动了起来。
权禹王享受着愉悦,他神情迷乱地混乱说着:“朕总算知道为什么商纣王为妲己而亡国,周幽王为褒姒而不惜烽火戏诸侯……男人坐拥天下,而女人在龙床上征服男人。朕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殿外守卫皆是忠心权禹王的人,早就吩咐说不得让任何人踏进畅春殿半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稍稍分神,权禹王的大手压扶住我的腰身,粗喘着气说:“别管那些,不会有事的……”
“皇后,皇上正在休息,吩咐不得任何人入内!”似乎殿外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外面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话音刚落,皇后已经闯了进来,来到了我们屋子的床前。外面的侍卫不敢一并跟进来,所以只有皇后一个人在床的一侧呆呆地看着。
我想,皇后这么急找权禹王是想告状这期间我将戈敏赶出凤仪宫的事吧,所以她听说权禹王今日回宫便匆匆寻到这来,没想到看见眼前的一幕。
此时我和权禹王正享受着欢愉,我赤身裸体地坐在上面,皇后在侧面应该一时看不出我是谁,更何况我们之间还隔着层层的红色幕纱,她只是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对男女在一起。
“皇上……”皇后失声地唤道,言语间难掩她的惊慌失措。
不知为什么,我转过头去,此时我的头发散落至腰间,神色迷醉,我想我是故意让她看见我的。我心里有一个念头,如果因为皇后突然闯进被她发现,权禹王一定会废掉皇后。
我曾听人悄悄议论说,权禹王的英明睿智,使他缔造了大胤一派繁荣安宁的盛世,但是他的后宫却是死气沉沉的,而我应该是这后宫里唯一鲜活的女人。
透过红纱,我看不见皇后的脸色,但我分明见到了她那恐惧而惊愕的扭曲表情。
她在那怔了半天,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还未等权禹王问罪,就跌跌撞撞地狼狈逃了出去。
我装作惊慌失措地说:“啊,怎么办,被皇后发现了……都是你说没关系,若是别人还好,她是皇后,侍卫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权禹王边穿衣边阴沉着脸说:“皇后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如此蛮横无理。我们先看看她怎么说再做行事。”
说完仔细宽慰我一番,两人才各自分开。
我回到尔玉宫,被告知皇后已经在等我了,有些吃惊却也算在意料之中。
我走进大殿,看见皇后正在不安地踱着步子,看样子她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惊愕之中走了出来,只剩下了思考和余怒。我挥手叫其余人等退下。
皇后见了我,没想到她直接伸手甩了我一巴掌,怒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的头偏在一边,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许久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了,上一次还是先太后这样打过我,怒斥我是勾引先皇的狐狸精。
此时皇后比我还要愤怒,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道:“之前淑妃就对我暗示说你和皇上有私情,我信任你也相信陛下,只当不信,没想到你们还是做了这样的苟且之事!”
“我们之间有什么错呢?”我并不畏惧地看向皇后,反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错呢?”
“你?你……”
“我们很早就互许终身,只是阴差阳错我嫁给了先皇。我虽然身为太后,可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比你也比他年纪要小的女人。现在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你真是强词夺理!你这样欲把皇上的圣明置于何地?!”
“圣明?”我冷笑了一下,“难道皇上与我在一起就不圣明了吗?还是他曾疏于政务,置天下事于不顾?没有,相反我给了他你们所不能给的,你们所做不到的。”
“不管怎样,皇上一世英名,恐怕就会毁在你这个女人手上!这种事本宫决不允许!在你们的事成为天下笑话之前,奴兮你若是还懂得礼仪廉耻,心中若还有先皇的半点影子,就该放手,若是以余生虔诚念佛也许还可弥补你的罪孽……这样对你对皇上都好!”以往皇后虽然年长我一倍,但一直尊我为太后,如此不客气的直呼其名还是首次。
皇后的义正言辞触痛了我,我不怒反笑,笑了一会儿冷冷地看向皇后:“不劳皇后费心!皇后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罢,你若能活命恐怕已经是万幸了!连皇上都说皇后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如果皇后不能胜任,就趁早换人!退下!”
我事后
47、废后 。。。
对权禹王说:“皇后后来找我兴师问罪,说我们做的是不知廉耻的苟且之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比较委屈呢?让身为太后的我沦落到被她指责的地步……”说完我委屈的红了眼睛看向他。
“皇后擅闯畅春殿,朕还没有责问她,她倒是先发制人了。”权禹王面色不悦,我们的关系因皇后闯进而被发现,权禹王颇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因此对皇后也是非常不满。
“皇后如此谩骂我,连我都觉得无地自容了呢……若真是被传了出去,还不如一死了之。恐怕她也会猜想雾儿和弘儿是我所出,日后必定不会承认他们……”我继续楚楚可怜地说。
“这件事情哪轮到她作主!”
“她毕竟是皇后呀……无论在后宫还是朝堂她说话都是有一定份量的。她若是真的反对,必定会找出种种理由,即便你是皇上也不能不顾虑吧,何况还有把柄在她手里。”
看着权禹王皱着眉沉吟不语,我知道有一个想念一定会在他的脑中盘桓,我从后面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对他轻声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后了。她在后宫,我们随时有被揭发的危险。将她赶出宫,废了她吧……”
权禹王动了一下,说:“废后可是需要理由的,我们怎么昭告天下?”
见权禹王问到细节,我知道他心有所动,推助说:“皇后无子无德,这就是最好的理由。身为女人身为国母,她没有做到生育子嗣繁衍皇室的责任;作为妻子作为皇后,她不顺从与尊敬丈夫,上次在你严令禁止下依然闯入畅春殿,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相教之而言,后宫淑妃既育有两个儿子,为人又谦逊识礼,这才是皇后的上好人选不是吗?”
见权禹王还是没有表态,我索性放开他,背对他而坐故意不悦道:“敢情你之前说要废她立我为后只是为了让我生下孩子哄我玩的?”
权禹王慌忙转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说:“怎么会,只是废后乃国家大事,轻易不得,朕总是要仔细思考一番。”
“废后固然是难事,但是你想想我们,想想我们的儿子,难道这不值得吗?”
终于权禹王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说:“明日让朕找来御史大夫仔细商议此事。”
文~!我听了心中欢喜起来,亲近他道:“你若不答应,恐怕我今夜都无法安眠了。我知道办这事颇有阻碍,所以明晚我再告诉你一个喜事犒赏你。”
人~!权禹王亲了亲我的手,装作惊异道:“莫非是你又?”说完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书~!我打掉他的手,笑着说:“谁知道呢?也许差不多呢。”
屋~!第二日权禹王上完早朝,破例来尔玉宫用了午膳,顺便商议下午如何开口对御史大夫提废后的事情,两人正用着饭后茶,突然有人来禀说皇后想请皇上去凤仪宫一趟。
哦?皇后终于要摊牌了吗?
“我想,皇后叫你去肯定与昨天的事有关,我们不妨过去看看她怎么说。”
我与权禹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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