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轻蹙秀眉,道:“干脆雪儿把她调/教一番,或许也可以此制约婠婠。她现在十分虚弱,境界破碎,心灵无寄,正是最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候,我可保证不会影响她的心智,在外面仍可当她的阴后,威风八面,只在主人面前唯命是从。”
风萧萧大为心动,沉吟道:“可以,然后设法放她出去,不过千万不要让婠婠瞧出端倪,甚至还可让她鼓动婠婠继续与我作对。婠婠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既要极力维护她,也不可放任自流,必须的挟制,还是要有的。”
风雪不由喜形于色,她早对这个个性高傲又死硬着不肯低头的祝玉妍极不耐烦了,这回得了尚方宝剑,她便可放开手脚,往死里折腾。
风萧萧见她魔意外显,奇诡奇艳的俏模样,一阵莫明的心慌,担忧的凝视着。
风雪收敛诡美的笑容,奇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风萧萧伸出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缓缓道:“我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渐渐失去人性,而自己却无法察觉,你也一定要注意。”
风雪扑往他怀抱里,细声道:“雪儿本就只在意你,其他人对我来说,都不过只是一个个的名字,一具具会动会说话的**,从来都不是活生生的人。”
风萧萧悚然一惊,浑身发凉。
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有段时间内,他根本没有人性,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论喜怒哀乐,甚至是爱,不管多么逼真,却全是装出来的。
风萧萧实没想到风雪已入魔这么深,若非这次她亲口说出,根本难以察觉,若继续下去的话,简直不敢深想……
这件事迫在眉睫,必须尽快解决。
风萧萧立刻凝聚精神,往风雪的魔种刺去。
风雪下意识的剧烈的反击,差点让他瞬间便万劫不复,幸好风雪立刻察觉这是他的精神,蓦地放开身心,任由他轻易进入自己最私密的灵魂核心。
甫一探入,风萧萧的身体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脑中魔障丛生,演化出无穷无尽的风雷狂电,千道万道,一刻不停的劈打拷问他的意志,其剧烈与猛烈,仿佛下一道就能将他的精神彻底击散。
这是来自风雪灵魂深处,被压抑却肆虐的****狂击,轻则使人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而时时处在魂飞魄散边缘的大恐怖感,令人战栗欲死,更使短短一瞬变成永恒的长。
风萧萧终于明白,更切身体会,风雪曾经受的痛苦,替他挡下精神反噬的痛苦。
他心中难以言表的感动,风雪为他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却从无怨言。
不知过了多久,风萧萧水淋淋的清醒过来,浑身都被大汗浸透,神情却无比舒畅的凝视着怀中的可人。
风雪睁着一对纯净通透似黑宝石般的瞳孔,正痴迷的望着他。
没有多的言语,两人忽而深吻在一起,两具身体渐渐交缠紧绕,在彻底喘息和毫不保留的呻/吟中,不论是精神**还是灵魂,全都水**融,再也不分彼此……
哗哗水响起,两人同出浴。
风雪温柔的替风萧萧穿好新衣,然后羞涩的让风萧萧替她穿衣。
她的心仍在热切的跳,怦怦的响,双颊晕红,羞态迷离。
恍如重生的感觉,使她立刻觉得世间一片美好,而心上人尤其的好。
风萧萧又将她拢到怀里,亲着她的晶莹带臊的耳尖,坏笑道:“往后每个月,咱们都要这样来一次,不然真就太危险了。”
风雪闭着俏目,缩在他怀中呢喃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风萧萧微笑的又吻她一下,心中却浮起了担忧。
他发现精神反噬的过程,其实也是个平衡的过程,当一方的精神满溢到了自身境界所不能承受的临界点,便会发生反噬,使人渐渐失去人性,而无法察觉。
短时间看来,接受这种反噬,是一种立竿见影,能立刻提高自身精神总量的办法。
比如风雪的境界远比他高上不少,但只这一次反噬,两人的差距便立刻持平,风雪低了些,风萧萧却比原来高了不少,就好像使两个水量不等的水桶均等,当然能马上缓解其中一个水桶满溢的境况。
但若从长久看来,如果两只桶一起满了呢?
桶的容量,就是境界,桶内装得水就是精神,一旦境界不足,桶水难免溢出,又再无处发泄,两人只怕会一起入魔。
风萧萧脑中念头转过,若到万不得已时,他只能拖上师妃暄和婠婠了,一定要在所有魔种的境界满溢之前,使一人的境界臻至圆满,方才能容下其余所有人满溢的精神,不然他们将一齐沦落至万劫不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风雪入林,惊鸟四起 (四千字章)
残阳如血。
长安好似正在流血,殷如残阳的血。
附属皇宫园林的西内苑,美好的景致上,也似乎铺上了一层朦胧的血光。
一道血红的人影,似一道狰狞的血痕,扭曲的穿过西内苑中的园林与亭台,流向玄武门前,似乎想要闯入禁宫。
警钟响起,震彻皇宫内外,宫门的守卫立刻紧张起来,疯狂的涌了出来,横在城门上、城门下,如临大敌,剑拔弩张。
负责把守长安宫城重地玄武门的御内猛将,乃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常何,但他并不在此,正随太子李建成出席欢迎沙家的大宴……他娶了沙家的女儿为妻,沙家举族来投,他自然要去拜见老丈人的。
代他值勤的副将满头大汗,匆匆赶来城楼,极目下望。
镇守在此的将领高手,大都随常何出席宴会,正是玄武门最空虚的时候,来人居然已闯入皇宫的园林禁地,来到玄武门前,定会惹得李渊震怒,若不妥善处理,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他焉能不慌?
一把带着高丽口音的男声,自园林中疯狂奔来的血影处,惊惶的嘶吼道:“我乃高丽特使金正宗,快放我入宫,立刻觐见大唐皇帝陛下!”
高丽尚白,不论男女都会穿得一身纯白,但在残阳的辉映下,他满身刺眼的红,还算迅捷却稍有踉跄的步伐,更像是一条血练,正有去无回的泼来。
见闯入者只有一人,那副将稍松口气,旋即又愤怒满心,戟指喝道:“外使不得陛下召见,不得……”
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因为那道血练也戛然而止……
也因为金正宗身上并不是残阳的红光相映,而是真正的血光。
另一个白衣人,从他漏气般萎靡而倒的躯体后显出身形,是个风姿绰约的绝色女子。
白裙及地,一尘不染,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娇颜俏丽,更胜春花,但她只往那一站,浑身森森渗人的煞意,便使满天辉煌的残阳,立刻失却所有颜色。
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就会忍不住打起寒颤,被她带着慑人魔力的冷眸轻轻一扫,就已仿佛濒临死亡。
惊于极美,惧于极恐!
城门上下,唯剩瑟瑟发抖的呆滞。
静寂于无言,压抑于无声。
震响的脚步声轰天传来,闻得警讯的御内禁军终于八方赶至。
那副将回神时,玄武门外,只有一具孤零零的伏尸,正被鲜血和残阳染得刺眼的红。
那个绝美又令人战栗的女子,仿佛一股生香的烟气,又似一缕无形的轻风,在众目睽睽下,在夕阳映照中,渺无仙姿。
……
皇宫警钟蓦地长鸣,不知道陡然惊碎了多少人的醉生梦死。
整个长安立刻风声鹤唳,皇城紧锁,九门戒严,全城净街。
李建成匆匆离开宴席,带着一众酒酣仍未醒透的臣下,直奔皇宫。
刚到跃马桥,便有内宦在大股禁军的围护下急来报信,言道李渊令他立刻入宫。
然后接二连三的诏令雪片般飞来,本来一齐来招待沙家的李唐重臣们纷纷被令所遣,各赴其位,自然也包括镇守玄武门的猛将常何。
人心惶惶中,人人自危,又心思各异,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等重大的变故,竟至于此。
李建成在内宦带来禁军的簇拥下,往皇宫急赶,路上终忍不住扯缰缓步,向那来传令的老太监悄声问道:“韦公公,究竟发生何事?”
他自然觉得十分奇怪,这位韦公公的武功乃杨坚亲手训练出来的高手,负起保护杨坚的重责,后则追随杨广,乃是隋宫内武功最高强的太监头子。
炀帝被杀时韦公公正在江都,居然能凭武功从叛军围攻中生生突围,自此投靠李渊,并得李渊起用为内宫监,宫内所有大小太监均归他管辖。
如果真出了大变故,危及皇帝安全,李渊怎肯让此人离开自己身边?如果没有大变故,李渊为何有会有如此大的举动?
这韦公公一对眼似乎没精打采、暗淡无光,不论看什么都没半丝变异,像对世上所有事物全然无动于衷,闻言眼皮也不抬,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纯是担忧太子的安危,才特遣老奴前来伺候,殿下不必担心。”
他的语声阴阳怪气,直能听得人鸡皮疙瘩四起。
以李建成的狂妄性子,都只能赔笑道:“本殿下也是担心父皇和尹德妃的安危,才会多上一句嘴,还请韦公公明鉴。”
听到他提到尹德妃,韦公公微微侧头,似望非望的扫视他一眼,道:“殿下当真有孝心,老奴便也不妨透露一二,想来陛下也不至怪罪。”
李建成垂首侧耳,凝神细听。
韦公公压低声音道:“寄身通化门附近永嘉里凉园的高丽使团,不知被什么人突然血洗,高丽使节金正宗想逃入皇宫向陛下求救,却居然被生生击毙于玄武门前。”
李建成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好一会儿才急声问道:“高丽那位傅采林大宗师作何反应?”
韦公公摇摇头,声音更低的道:“高丽使团被杀得血流成河,四散而逃,那人居然不依不饶,挨个追杀,大宗师自然不肯饶过,紧追其后,但数度交手,却也留不下人,最后碍于身份,不能闯入皇宫,导致那人击杀金正宗后,轻易脱身。”
李建成失声道:“那人?是一个人?能够与大宗师交手而不落下风,莫非……”他蓦地想到了风萧萧,不过立刻回神闭嘴。
韦公公干咳一声,提点道:“陛下正紧急召集各位皇子与各位大臣入宫商议此事,太子殿下该记得谨言慎行才是。”
李建成心绪百转,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
比起还只是心忧的李建成,处在长安的魔门中人更早得到消息,且知道的更为细致,皆是面面相觑,脸无人色。
尤以曾向风萧萧放狠话的灭情道许留宗为最甚。
他惶惶不安的来回踱步,好半晌才怒道:“尹祖文,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勾搭那高丽的盖苏文,想用傅采林去压邪帝的威风,这下好看了?邪帝没招来,却招来了风后。要是这次盖苏文没死,一定把你抖落出来,到时傅采林、邪帝与风后三人定一起惦记上你,你就等死罢!你看邪王敢不敢救你。”
尹祖文吁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谁又能想得到风后居然能和大宗师硬撼还不落下风。唉,为今之计,先设法将盖苏文灭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的余地,不然死得可不光是我一个,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许留宗顿时打了个冷颤,忙追问道:“如何转机?”
尹祖文恶狠狠的道:“傅采林与邪帝风后的血仇算是结下了,必定不死不休,只要能将盖苏文灭口,便牵扯不到你我身上,待‘武尊’毕玄到来长安,他和傅采林完全可以抵住邪帝风后,那时你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也有这两位大宗师去顶。”
许留宗眼睛一亮,笑道:“毕玄和傅采林与邪帝风后交手,不论谁胜谁负,也必定元气大伤,两位大宗师再无暇去追杀邪王,而风萧萧想一统圣门的美梦,也就做到头了。”
尹祖文没好气的道:“知道你还不快去办。”
许留宗冷笑道:“不急,盖苏文为了避嫌,正流连于六福赌馆内,和闻采婷那淫(yinfu)妇翻云覆雨呢!外间发生什么事都还不知道。稍晚些时候,趁人不注意,做出他被风后击杀的假象,随便往城中一扔,高丽人也不会起疑。”
尹祖文皱眉道:“作假能瞒过傅采林的眼睛?”
许留宗笑道:“瞒不过怕什么?正可往辟守玄和左游仙的身上推,他们不是才到长安,就到处找邪帝要表忠心嘛?辟守玄替风后杀个盖苏文,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投名状了,反正他和闻采婷都是用阴癸派的手法,没什么不同。”
尹祖文拍手笑道:“不错,傅采林是大宗师不假,却又不真是神仙?没可能分辨出来的。而风后杀了高丽那么多人,多一个少一个,她只怕根本不会在意,更没法分辨杀得是谁,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
“正好也可抓住闻采婷这荡(dangfu)妇的把柄。”
许留宗冷哼道:“否则让傅采林知道是她杀了盖苏文,她休想有好日子过!哼!那日见到风萧萧居然溜得比我还快,早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我们收留的一条摇尾乞怜的母狗,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尹祖文淫(yinxiao)笑道:“你不知她在床上多卖力气讨好我,那滋味啧啧……师弟你也该尝尝,阴癸派的美人儿和她们的媚术,绝对让你爽得入骨入髓。”
许留宗狠狠道:“我虽然对女人不太感兴趣,不过的确也想好好蹂躏这荡(dangfu)妇一番,谁让她那天对我冷嘲热讽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内。”
尹祖文嘿嘿道:“这个容易,不如咱们师兄弟一起……”
……
东溟号,舱底舱房。
风萧萧正在闭目养神,单美仙推门而入,以她柔和悦耳,低沉而带磁性的声音叹道:“婉晶她来了,我没敢见她,还是你去吧!”
风萧萧睁眼愣了愣,起身苦笑不已。
单婉晶深恨单美仙与他的关系,所以虽然东溟号和飘香号近在咫尺,却也始终不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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