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明显,没有一个无颜帮的人,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倒不是洪琪自信心爆棚,现在无颜帮的入室弟子,心里都认定了两个帮主,一个是颜盈,一个就是他七帮主了。
他们怎么可能做出针对拾柴帮的事?
而且,据颜盈说,骆华从昨儿个半夜三更,一直睡到现在。
因为洪琪下意识不愿意是身边的朋友,做出这样对他、对李劣云、对拾柴帮的所有人来说,是大孽不道的事,再加上还有其它可能,而他又十分相信颜盈,何况,舒眉是被人激an杀的,骆华始终是个女人,既然没有功夫买凶,便没有细查下去。
只能说,他依然不够成熟,忘了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是不可捉摸的。
何况,颜盈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颜盈了。
她从这一天开始,便在不断地尝试着欺骗她此生最爱的人。
然后,便是找来医馆的人,来求证某些事。
也可以是说运气好,舒眉遇害时间,是凌晨零点刚过。
那个时候,正好有个清扫茅房的妇人,对医馆茅房进行当天最后一次清扫,刚好在舒眉之前做完。
她说当时茅房里只有一个女人在,因为是隔间,她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
当洪琪再度问她,会不会有采花贼男扮女装时,那妇人很肯定地说,绝没有这种可能。
因为她在拖扫那个隔间外面时,刚好颈上的链坠儿断了,她俯身捡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所以那么有信心说,那个人不可能是个男人。
原因便是,那个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的人,脚背非常的柔和纤细。
从门缝儿下面,还可以看到两条腿非常修长,个子应该很高,鞋子大了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很香,很好闻,不是常常能闻到。
第五百二十一章 红色绣花鞋
跟着是李劣云澄清了另外一疑点。
舒眉绝对不会有其他男人,而且,恰好李劣云在舒眉死之前,也问过洪琪心中方才所想过的原因,舒眉的回答是:
既然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跟我一起争男人,你竟然能得到那么一个出色的姑娘的芳心,我虽心中不满,但更多的还是自豪,而且我,坚信你会回到我身边,背叛了一次的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更好地待我。
虽说吧,女人很可能在这种问题上说谎,但经过那个清扫妇人的话后,洪琪便相信了。
既然里面不会有男人,便绝对不存在以上的事了。
何况,李劣云就坐在转角不远的地方,据他自己所说,除了那两个发现尸体的医女从他身边经过,进茅房之前,除了那个妇人,便再没有人从他面前出现过了。
当然,事发之后,还有一个在附近的护卫,在听到医女的惨叫后,赶了过来,和他一起冲进了茅房。
在发现眉儿赤身**躺在上后,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隐隐感知,身边不断有人来来去去。
当他清醒后,面前就剩下了眉儿的尸体。
他后来才晓得,是一直守在屋子外的拾柴帮的人,察觉到不远处骚动的不平常后,冲了过来,把茅房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接着,洪琪又问了那几个拾柴帮的人,答案很一致。
就在他们赶到时,情况已经十分混乱,小小茅房里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医馆里的人,少数几个病人,全部都在大声地议论纷纷。
当时还有不少人,向那边涌去看热闹。
在得知有医馆的人还报了案,而且,舒眉姐这个样子,是不能让太多人看到后,他们采用了强制性手段,把人全部驱逐了。
再把发呆的李劣云叫醒后,退出了茅房,并一致决定,通知丐帮的人来帮忙。
洪琪在表扬了这几个弟子的灵活应变后,最后问了最先赶到的那两个医女、一个护卫,以及其后再到的几个医馆的护卫和病人。
一轮过后,都暂时没有头绪,只得再回来舒眉这间屋子,静坐在长凳上沉思。
阿鬼取他而代之,在他面前走来来走去。
“唉,鬼鬼啊,你让我眼睛休息一下行不行?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洪琪把头想痛了,也想不出所以然,便怪罪在阿鬼身上。
阿鬼也没跟他计较,转向李劣云道:
“听你和那几个朋友的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眉姐姐自始自终都没被医馆的人抬走,大不了,就是被医女粗略地查看了一下情况,怎么说眉姐姐是被激an杀的?仅仅是依靠眉姐姐是**,这个表面现象么?”
李劣云奇怪地瞧着阿鬼,说不出话来。
洪琪也很是好奇,问道:“对啊,劣云,怎么回事儿?再怎么说,医女不可能在茅房,更不可能在你这个与死者大有关系的人面前,做查看死者是否被激an污这种事的。”
李劣云扭头看了舒眉一眼,痛苦地说道:“眉儿只是死的话,我可能不会这么失态、失神,我一进茅房,便变成这样,就是一眼便看出眉儿不是**而死那么简单,她的……她的……下面……红肿……还在流着液体……”
洪琪跟阿鬼同时“哦”了一声,然后对望了一眼,阿鬼首先说道:
“那么凶手是怎么跑掉的呢?”
“唯一的途径,好像就是这茅房外面,回廊上的窗户,从楼下爬下去。”
“可是方才你去找人问话时,我去看了看,因为是冬天,那扇窗户已经封了,没有撬动的痕迹。”
“那要离开这里,便只有从劣云大哥这里到楼道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混账得逞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趁场面混乱的时候才走的?可是……”
洪琪的头突然好痛,没办法,这段时间动脑太厉害了,有点伤神伤身,“有点不对啊。”
阿鬼跟平常一样,一旦洪琪有事,便会温柔下来。
她走近洪琪身边,把他按坐在凳子上,然后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右脑,一边动作,一边说道:
“是啊,若茅房里那个是男人,他穿着红色绣花鞋、女人的衣服,从茅房里出来,不被发现才怪哩。”
“就算他有充足时间,把东西放在口袋里带走,也会有人注意到的。”
“凶案现场不比其它地方,何况还是在茅房。”
“有这样一个人拎着包裹的人,应该有很多人能看到的。”
“这个理由,自然是基于咱们没在茅房里找到任何杂物。”
李劣云看到洪琪痛苦的样子,非常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
“帮主啊,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从楚周城回来,你还没好好休息,又来费神这件事……眉儿这件事虽大,但还是重要不过整个拾柴帮的前途!”
洪琪舒服地把头靠在长案上上,任由阿鬼按摩着,摆手道:
“不要说这样的话!”
“眉姐姐既然是你未过门儿的夫人,那便是拾柴帮的朋友。”
“我若不能替她报仇申冤,我便愧为拾柴帮的七帮主!”
“搞不定这件事的话,我也没脸面对你这个朋友。”
李劣云现在心神脆弱,所以容易大喜大悲,被洪琪这番收买人心的话一感动,便要向他扑去,痛述知己之情,一不小心碰到长榻旁边的小桌子,上面的两个茶杯,一下子被撞翻,里面的水马上倾倒而出。
洪琪猛然站了起来,冲出了门外。
待阿鬼跟赵信仁奇怪地跟出来后,他已经在开始对那几个拾柴帮的自家兄弟,展开另一番问话了。
在他们脑子里的模糊概念还没有完全清晰时,他已经飞快向医馆的休息间走去,里面有接近十个当时最快赶到现场的医馆护工和病人。
他现在迫切需要他们的帮助。
阿鬼瞧见他那副样子,便示意李劣云不要再跟去了,她轻轻地说道:“你们七哥肯定有什么头绪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李劣云还没表态,旁边一个拾柴帮的人就奇怪地说道:“帮主就是问我们见到什么有印象的人没有,或者闻到什么影响深刻的味道没有这些问题,就晓得了谁是杀死眉姐姐的凶手么?”
与这些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不同,在阿坤心中,则是对洪琪有着盲目的崇拜。
他信心十足地说道:“七帮主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个害了眉姐姐的凶手,马上就会被七帮主一口道出了。”
李劣云现在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洪琪身上了。
一个再强的人,在重大的打击面前,都自然地要找一个依靠,他当然也不例外。
他喃喃地说道:“帮主不会叫咱们失望的……”
第五百二十二章 锥心之痛
当洪琪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心情仿佛沉到了谷底。
他第一次,召唤多利·绿的手打着哆嗦,仿佛没了一丝力气,只有脚步是沉重的。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到头的时候。
当他铁青着一张脸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全部人都意识到,他找到了一个非同小可的答案,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声。
运筹帷幄于谈笑之间,杀戳征战于轻松之时的七帮主,现在的脸色,是他们第一次所见的。
就算是阿鬼为救苏巴被赵山河所擒,他也只是慌而不怒,怒而不暴,就算是阿义为他和罗攀而死,面对着那些敌人,他也没暴怒道这种程度。
现在他的整颗心,就像包裹着一捆炸药,随时会做出一些事来毁了自己,炸了别人。
因为,他不仅感受到朋友的死是那么的不值,而且心被朋友的背叛,深深地划上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
他不晓得他是怎么样走进舒眉的这间屋子的,他只晓得,他是被阿鬼温柔的手唤醒的。
阿鬼深情地把他望着,手轻轻地着他因痛苦、愤怒所扭曲的脸,看到他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
“我晓得的,你肯定知道了什么真相。”
“但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点儿。”
“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洪琪茫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劣云,再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已无一丝生气的舒眉姐,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重新把手举了起来。
方才已经怒到无我状态时,不远处的多利·绿,是他让自己感觉还活生生地生存在这个残酷世间的唯一物体。
然而,多利·绿还没到,颜盈先到了。
“盈儿啊,骆华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昨晚……真的在你那里么?”
洪琪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此话一出,便是向她们说明了,他已经晓得了眼前的这个人,颜盈,她一直认为是最好的情人,还有骆华,他已经认同的朋友,她们一起联手背叛了他。
颜盈早已料到了,这个男人,他迟早会发现。
她急促地呼吸着,从昨夜里接到多利·绿的传书,一直到现在,便再也没合过眼,而是提心吊胆地醒着,所以一见到洪琪,招呼也没有打,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不说话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欺骗我?”
洪琪沉痛地说着,一个骆华还不算什么,颜盈……可是他这辈子深爱的女人之一啊。
颜盈依旧没有说话,阿鬼和李劣云倒是同时“啊”了一声,犹如五雷轰顶般,打得他们不知所措,跟洪琪先前的反应一样,马上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李劣云更是不堪,一屁股坐倒在地,良久没有反应。
“做出激an杀舒眉这个假象,不知是你的主意,还是骆华的?但我还是不得不佩服地说一句,这件事真的做得很完美,现在让我想想,我都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我都不敢相信,我就这样识破了你们的安排。”
“若非机缘巧合,我根本不可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洪琪按着因为跳动过快,有种针刺般疼痛的太阳穴说道。
颜盈低着头,终于出声了,但也只有淡淡地“哦”了一声,以示询问。
“首先,昨儿个夜里,我为了防止骆华因为感情受创,在无双城大开杀戒,惹出麻烦,便派段少平跟在后面。”
“可能在那个时候,骆华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要杀掉舒眉。”
“所以一路上,她表现得很平静,给我们造成另外一种假象,就是她没绝望,她的心也很平稳,叫我们不会联想到她会走极端,杀掉情敌。”
“但是她不该做得太过火,就是晓得段少平在后面跟着的情况下,为了极力地表演,在路上还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富家子搭腔,这很不符合她的性子。”
洪琪一边说,一边整理着头绪。
他不是想表现什么,他只是想告诉阿鬼跟李劣云整件事的真相。
颜盈说话了:“单凭这一点,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肯定地下结论吧?”
洪琪笑了,不过有点凄惨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让你认定了骆华是凶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没有发现?”
这一回问话的不是对面的颜盈,而是一旁的阿鬼。
“其实当时你不也是有同样的怀疑么?”
洪琪的嘴巴对着颜盈,但眼睛却望着阿鬼,“在那个清扫妇人很肯定地说,当时茅房里一定是个女人的时候,你不是问过劣云,为什么那么肯定舒眉是被激an污过了的么?”
阿鬼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啊……可是……听老李所说,眉姐姐确实是被激an污过的啊。”
“这便是你们的高明了!”
洪琪现在又把目视的对象转向了神情莫测的颜盈,“那滩敏感液体,就是给我们套上的死结!是我们,不是其他人!因为你们早就算定,不管是我、是劣云,还是拾柴帮的其他人,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曝光,也就是说,要调查这件事,我们只能从表面现象入手,而不是依靠玄门仵作的技术。”
“‘激an污’两个字儿,会永远系在我们的头上,让我们不得不认为是男人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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