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客栈的后院够大,关键是因为没有客人的原因,还很清静。
这令剑晨很满意,简直就是他理想的试招场所。
安安俏生生立在后院中央,如花娇颜寒气逼人,冷道:“你真的决定了?”
剑晨站在她对面,正活动着身体,闻言点点头。
安安脸上寒气更重,“你可得想清楚了,本姑娘管杀不管埋。”
这么严重?
剑晨咕咚咽了口口水,底气突然有点不足,小心问道:“安安,你的内力到什么层次了?”
这次安安面无表情,“入门。”
“想清楚了,来吧。”剑晨一颗心落回肚子里,摆好姿势说道。
“啊!”安安骤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银牙紧咬,怒喝一声:“你这个贱人,老娘和你拼啦,看招!”
“落英掌!”
掌风生寒,扑面而来,竟然颇具威势。
剑晨心中一喜,安安果然会武功。
虽然这内力嘛,嗯,是有些底,倒是正好符合他试招的要求。
强行控制住身体本能产生的闪避意图,剑晨不闪不避,挺胸迎上。
全副心神沉浸入体内,那一团巴掌大小的混沌气劲之上。
这一次,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混沌气劲在不经他控制的情况下,自行有了动作。
24。第24章 解惑
啪!
安安一式落英掌,结结实实打在剑晨胸口。
剑晨没有动,安安也没有动。
手掌贴在胸口,没有意想中的反震力,安安这一掌,就仿佛轻轻将手放在剑晨胸口上一般随意。
可是安安却知道,她这一掌确确实实是尽了全力的,但从她手掌处传来的反馈,却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这感觉……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怎么一点力也附着不上?
有些疑惑,自己这是……打中了没?
反观剑晨,被一掌击中,他双目陡然睁得滚圆,嘴巴也张得老大,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整个人呆滞起来。
安安不由有些担心,这是被打成白痴了么?
不应该啊?
小手在他眼前晃啊晃,安安紧张道:“喂,你,你没事吧?”
剑晨没有理她,仍然很呆滞。
安安的小嘴也张大了起来,不是吧,本姑娘的内力精进了?
正在安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剑晨的面部突然有了表情。
由呆转喜,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哈哈大笑道:“爽——!”
安安一愣,突然羞红了脸,恨不得再打他十七八掌,怒道:“变态!”
“呃?”剑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羞愤的安安,连连抱歉。
他这也是太过于激动。
玄冥诀的功用,总算在安安这一掌下,让他了解了几分。
适才落英掌击到,丹田内的混沌气劲便自发动了起来,其走向,正是即将被安安击中的胸口。
然后剑晨便惊讶地发现,那团混沌气劲陡然在他胸口处拉伸开来,在落英掌击到的一刹那,竟然变成一张网一般,将他即将被击中的部位全部包含了进去。
再接下来,落英掌击到。
那张混沌气劲变化的网只是微微颤动片刻,便没事了。
是的,就没事了。
剑晨的感觉,就如同在路上突然遇见一个熟人,高兴得过去拍了对方一下那样。
安安饱含内力的一掌,在他看来,就是正常的身体接触,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攻向他体内的内力,在经过混沌气劲形成的那张网时,就已经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玄冥诀的作用,竟然是化解对手的内力!
这岂非是世上最好的防御功法?
冠绝天下有玄冥。
冠绝天下四字,是说习了玄冥诀,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么?
安安白了他一眼,突然道:“贱人,你是穿了什么防御宝甲吗?”
“嗯,贱人?”剑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安安气道:“对,贱人,说的就是你!”
剑晨苦笑:“安安,我哪里贱啦?”
安安一撇嘴,“你这个,巴巴得找上门来叫人家打,打完了还大呼小叫的爽个不停,不是贱是什么?”
“问你呢,你穿了什么东西吗?”
剑晨心中一紧,突然想起闻香公子叫他脱衣服的事情,想来那位兄台也和安安一样,以为他是有着什么防身的宝物,这才不受内力侵体之危。
如此,倒也错怪了那位兄台男女通吃……
只是,现下该如何向安安解释?
玄冥诀事关重大,又有大叔的嘱咐在前,何况安安来齐云山,似乎也是为了玄冥诀,但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剑晨不知。
是以这其中的真相,他是万万不能告诉安安的。
当下心中突然有些后悔找安安试招,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不是防御宝甲,是,是我剑冢的一门化劲功夫。”
“对,就是一门化劲功夫,我也是刚刚练成,还不错吧?”
剑晨对自己的急智,颇有几分自得。
岂知安安不屑地斜了他一眼,道:“切,你骗鬼呢。”
“嗯?”剑晨一愕,自己说谎话的功夫如此拙劣吗?
“你们剑冢祖师欧焱烨大师早有明训,凡剑冢之人,只可习两套功夫。”
“其一,剑法归一。”
“其二,身法转乾坤。”
安安看着他,气势咄咄:“剑冢弟子,若修习其他功法,即可逐出山门,你们剑冢的祖训,我背得可对?”
剑晨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安安像看着鬼一般。
说实话,若不是安安今日提起,他老早就将这条祖训忘得干干净净。
这实在也不能怪他。
他十三年来生活在剑冢,伍元道人教他的,自然只有这两套功夫,便是这一套剑法与身法,他练了十三年也未达大成,心中哪里还有习练其他功法的念头?
这条祖训在他心里,早就忽略不计。
当下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讪笑道:“那什么,时代不同了嘛,千年前的祖训落到今日,也该改改了,不然我剑冢如何发展?”
心中却祈祷起来,“祖师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可别从地底下爬起来打我。”
安安嗤笑一声:“就你们剑冢师父加徒弟三个人,还发展?”
“不想说就算了,谁稀罕!”
说着气哼哼一扭头,回房去了。
剑晨松了口气,总算蒙混了过去。
心中也有些愧疚,好歹自己也是在安安这里领悟了玄冥诀的作用,最后却又欺骗了她。
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安安紧闭的房门,他也是无奈地苦笑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回房,后院顿时又冷清下来。
剑晨却不知,看似空无一人的后院,竟有两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躲在暗处的两人,正是客栈掌柜明伯与那位一身黑的邪手追魂。
“喂喂,你看到没有?”
明伯压低声音,向邪手追魂说道。
“我又不瞎。”
“那你说,晨娃子这功夫是不是玄冥诀?”
邪手追魂木然道:“不知道。”
明伯讶然,“连你都不知道?”
邪手追魂看他一眼,“玄冥诀,你练过?”
明伯呃了一声:“没有。”
邪手追魂道:“当年欧焱烨大师炼出千锋,却始终无法发挥出千锋的威力。”
“他闭关三年冥思苦想,出关那日突然吐血三升,至此一病不起,临终留下八字真言:若无玄冥,不动千锋。”
明伯接口道:“这意思便是说,若没有玄冥诀之助,千锋便不能真正发挥出威力。”
“所以伍元老头才让晨娃子得了千锋,这岂不是认定晨娃子身上的古怪,正是玄冥诀?”
邪手追魂摇摇头,“伍元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玄冥诀声名在外,却是谁也没练过,具体是什么样子,谁又能保证得了?”
明伯皱眉道:“那该如何确认?”
邪手追魂嘿嘿笑道:“你那客栈里不是来了七八条杂鱼?你也别吃了,留给晨儿练手可好。”
25。第25章 一根两斤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休息一客栈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四块门板组成的大门也只开了一小扇,用以供早起的客人出入之用。
虽然,大多时候并没有客人出入。
守了一整夜的小二趴在柜台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以他往常的经验,这种状态至少还要持续两个时辰,客栈里才能慢慢有些人气。
可是今天,正当他第二十九次睡梦自己接管客栈,成了休息一下客栈的陈掌柜时,一道人影已经从后院穿到了前厅。
这身影身后背负着两件兵器,左棍右剑,正是剑晨。
“小陈哥,来客人啦!”
剑晨看着小二的口水滴滴嗒嗒浸湿了好大一块柜面,不由起了戏弄之心。
店小二小陈一下子被惊醒,眼睛还迷登着,嘴里忙不迭地喊道:“客官几位?打尖啊还是住店?”
剑晨笑咧了嘴,故意压低声线道:“我吃面!”
“好咧,您稍……晨哥儿?你作弄我?”
剑晨笑笑,“可不能这么说,我不也是怕你被明伯发现当值的时候打瞌睡,扣工钱么。”
小二一撇嘴,哂道:“嗨,咱们掌柜你还不知道?昨儿夜里指不定又喝了几坛,没到晌午起不来。”
“小陈,这月的工钱你还要不要了?背后说你老板的坏话?”
他话音刚落,陡然觉得屋内光线一暗,一道胖胖的身影堵在只开了一小扇的大门外。
看体型,再听声音,不是他衣食父母明掌柜又是谁?
小二脖子一缩,连忙对剑晨道:“晨哥儿稍待,我去厨房吩咐一声给你来碗面条。”
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走到厨房门口,又顿了顿,“晨哥儿,要几碗?”
却是想起了昨日与他同来的那位漂亮姑娘。
剑晨笑道:“隔壁没动静,兴许还睡着,先来一碗吧,凉了不好吃。”
“得咧!”
两人说话间,明伯一手提了小小的包裹,侧着身子进了客栈,喊住小二,叫道:“要三碗。”
剑晨向他看去,却见明伯今日双目中没有醉意,少见的很是清明,笑道:“明伯今日胃口好,要吃两碗?”
明伯没有说话,他背后却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女声,“还有一碗我的。”
声音落下,转出个人来,正是安安。
剑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日他向安安撒谎被当面拆穿,此时却是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她。
安安显然也还记着昨日之事,横他一眼,哼了一声,径自找了张桌子坐下。
倒是明伯哈哈一笑,拉着剑晨也一齐坐下,看着两人道:“两位小朋友倒是都起得早。”
安安冷道:“还好起得早,不然让某人说中兴许还睡着,那得多懒。”
剑晨苦笑,心知自己是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明伯,您老人家今日也是够早。”
明伯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你这臭小子,喏,你的!”
说着将一直提在手里的包裹抛在桌上。
只听呯的一声,原本就有些腐朽的木桌竟被震得险些散了架,这小小的包裹份量竟然不轻。
剑晨与安安两人也是吓了一跳,此前看明伯提得轻轻松松,怎么会如此沉重?
连忙解开包裹皮,瞬间黄澄澄的光芒晃花了两人的眼。
这个小小的包裹里,竟然全是规规整整的金条!
剑晨瞠目结舌,冲明伯不解道:“明伯,这是……”
明伯笑了笑,毫不在意道:“你的盘缠,出门在外,银票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还是带些黄白之物的好。”
剑晨跳了起来,“哪用得了这许多?”
明伯长叹一声:“你这孩子也是老头子眼看着长大的,如今要出远门,明伯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也只有这些身外之物表表心意了。”
“明伯,这……”剑晨看着明伯,有些感动。
他往常三五个月方才下山来休宁镇一次,与明伯虽然熟络,却也并不觉得感情深厚到哪里,岂知对方一出手便是如此贵重之物。
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三位客官,面来啦!”
正在此时,小二端着托盘,其上放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习惯性地吆喝了一嗓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将三碗面条依次放在三人面前,笑嘻嘻道:“三位客官,请慢用。”
退向一旁,看也没看桌子诱人之物一眼。
明伯哈哈一笑,拍了剑晨一肩膀,豪迈道:“理这许多这什么,身外之物而已,来来来,面条凉了就不好吃。”
端起碗来,胡乱扒拉两下碗里的面条,呼噜噜吸了一口,含糊道:“这里总共十六根金条,每根重两斤,你小子省着点花,花完了早些回来,也省得你师父挂念。”
“说起来你小子今年也十六了,正好十六根,就算老头子每年为你存了一根作诞辰之礼。”
剑晨听得手一抖,面碗差点打翻,每根重两斤?
安安也是听得眼皮狂跳,小心翼翼向明伯试探道:“色老头,你这里……该不会是黑店吧?”
噗——!
两根面条,一长一短,从明伯鼻孔里喷了出来,惹得他好一阵老泪纵横。
猛然咳嗽几下,明伯老脸涨得发红,“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这要传出去,老头子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
休宁镇外。
出了镇子不过五里,入目所见又是一片荒郊野外。
剑晨左棍右剑,身前还挂了个小小的包裹,走得有些沉重。
安安也有个小小的包裹,只是看起来明显比剑晨那个要轻便许多,是以她仍然能迈着轻灵的步子,一蹦一跳地走得很是欢快。
突然,安安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剑晨,“喂,傻子,你到底要去哪里?”
剑晨擦了把汗,也是苦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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