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沉睡中的街道自睡梦中唤醒,惊起一片鸡鸣狗吠,也令离得不远的城墙上突然亮起了火光。
“谁在那里?”
守卫在城头的军士惊骇见到那街道上的雷球,震惊下禁不住也是一声暴喝。
“会有机会的,剑晨,我保证,你会有机会的!”
雷光照亮了隐魂的脸,被雷霆一震,他碎化的无数影子已经合一,就那么立在三尺开外,剑晨身上的雷霆电蛇无法触及之地。
在这么说着的时候,他那张干瘦阴冷的脸竟然变得狰狞无比,剑晨那句偷偷摸摸的小人,实在已经直刺他内心的痛点。
天知道为了报仇,他是如何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留存到现在,甚至还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他与剑晨很像,都是在年少时痛失了双亲,成为人见人弃的孤儿,若不是隐忍,若不是极致的隐忍,他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可这并不代表他甘心接受这一切,并不代表他可以被平生最痛恨的洛家人揭露一身的伤疤。
“我曾经的过往,我保证,剑晨,你也会尝到这种滋味!”
“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话音未落,隐魂就那么带着狰狞的神情,身形缓缓变淡,在剑晨催发出的雷霆就将殛到他的身体时,终于消失不见。
“至于安伯天,你可以不管,就让他去死好了!”
最后,在身形消失之处,隐隐约约地,有他冷笑的声音传入雷霆中。
雷球变得黯淡,缓缓收归一处,显露出剑晨紧皱的眉头。
不得不说,隐魂的身法果然诡异,直到现在,两次与之对战之后,剑晨仍看不出他到底是如何将身体变得如同真正的影子一般无形。
连身法都看不透,想要抓住他再拷问出安伯天的消息,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他刚才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他的功法本就是那般偷摸,难道还不准人说了?
我为什么会尝到他曾经过往的滋味?他的过往又关我什么事?
隐魂的话说得令剑晨一头雾水,可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眉头紧皱的源头。
安伯天?
他回头望了一眼火光渐盛的皇宫城墙,因为他那一声暴喝,此时城头上正忙乱不堪,越来越多的人头正在汇聚,甚至他还看到在火光照映下,不少寒光闪烁的箭头正在胡乱寻找着他的位置。
隐魂实在已经将剑晨的命门摸得极准,只要事关安安,他确实无法置身事外,安伯天是不是真的在皇宫之内,在没有确定前,他只能宁信其有。
所以……还得再进去!
精光微闪,耳中已经听到有轰隆隆的脚步声,长安乃京师所在,禁卫军的反应速度极快,才发现异常,除了城头之外,在街道上巡逻的大批军士已经及时起来。
于是,在隐魂之后,剑晨的身影也化作残影,消失在变得嘈杂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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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魂呢?他在哪里?”
唐玄宗怒意勃发的喘息着,一双通红的血目愤然怒视顾墨尘。
“不知道。”
顾墨尘摇着头,老老实实答道:“你知道我和他一向不对付,他的行踪怎么可能告诉给我。”
“话说……你不是叫他去开启什么计划吗?”
想了想,顾墨尘翻了个白眼,道:“那是什么计划,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顾墨尘!”
唐玄宗终于忍无可忍,愤然大喝道:“你不要太放肆,可别忘了我是谁?!”
顾墨尘愣了愣,终于换上一副严肃一些的神情,嘲弄着道:“你是谁呢?”
“是当今皇上,还是……水月府的府主?”
他踏上一步,无视唐玄宗愤怒到想杀人的眼神,讥嘲道:“你可也别忘了,你这两个身份,可都害我不浅!”(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 怒杀
即使正处于暴怒中,可面对顾墨尘的质问,唐玄宗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小顾……”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愤然强行压下,沉声道:“这事情是朕对你不起,不过,待诸事事了,朕自会对你有所补偿。”
“补偿?”
顾墨尘神情顿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高昂着头,不带丝毫感情地仰天大笑了三声,直到笑出泪水。
“补偿?你叫我对修月做出那种事,怎么补偿?”
砰!
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之下,顾墨尘狠狠一掌拍在自己胸口,怒声道:“心被割了一块,你用什么来补?”
“当初的事,你也知朕是万般无奈……”
唐玄宗神色黯然道:“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朕的……”
“住口!”
顾墨尘一声暴吼打断了他的话,锵啷一声,竟然将缺月琉光刀提在手里,刀尖剧烈颤抖着,直直指向唐玄宗,狰狞道:
“你敢提那两个字,我现在就与你拼个同归于尽!”
乌黑的刀光上,一点雪亮的光芒夺人眼眸,透露出主人的坚决,杀人的坚决!
可是……他表露出的杀意,却是在对着天下是最有权势之人,当今天子!
“你要……杀我?”
唐玄宗嘴巴张了张,神色在一刹那变得复杂无比,胆敢用刀指着他的人极少,少到几乎没有,可面对顾墨尘的刀,他竟没有动怒,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所有力气一般,龙躯一晃,竟往后退了半步。
“是同归于尽!”
顾墨尘带着决然,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定,缺月琉光变得明亮无比,天下第一刀,蓄势待发!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正在两人对峙之时,大明宫内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这声音令两人神情都是一变,顾墨尘更是直接,身体一侧,雪白的刀光将整个大明宫闪耀得纤毫毕现。
在这一瞬,顾墨尘共出两百五十六刀,条条细密锋锐的雪白刀线汇聚交织成一张密集刀网,当头便往声音传来处罩下!
咔咔咔——!
仿佛就连空间也被这刀网切割成破碎的小块,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从中,无论是唐玄宗还是顾墨尘,都看到了一点血光,自刀网中飞溅。
斩中了!
顾墨尘的眉头瞬间大挑,这一刀他本是蓄势而待,刀意与杀意都因为愤怒而处于巅峰状态,可即便如此,这一击大半也只是受了气机牵引的泄愤而已。
因为对方是那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抱着能够斩中的想法。
没想到竟然命中?
由刀柄上传回的触感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刀,斩中了东西!
不及细想,大殿上的刀光才有消散的趋势,他奋力又是一抖,刀网再凝!
转瞬间,又是两百五十六刀甩了出去,在玄冥之二大成之后,顾墨尘已然突破了以往一次只能斩出一百二十八刀的极限,硬生生将这个数量提升了一倍!
而威力,更是数倍增长!
“不要太得意……”
刀网中,那阴冷的声音也被割裂成无数小块,可却仍能听出他在说什么。
这一次,没有没有血,有的只是穿梭于凌厉刀网中的影子。
刷刷刷——!
两百五十六道刀光组成的刀网何其密集,可那影子的速度竟然极快,每每都能从那微小的一丝缝隙中一穿而过,那刀网于他,竟然没有了半点作为威胁的作用。
顾墨尘目光一凝,微眯着眼看着越冲越近的影子,虽惊却不乱,更没有后退半步,他所做的,就只是挥刀,不停地挥刀!
两百五十六刀斩不了你,那就再来,再来,再来!
因为唐玄宗而被挑起的怒火在顾墨尘心头熊熊燃烧着,令他浑然忘记了所有,心中所想脑中所念,唯有一柄刀,一柄无往而不利的缺月琉光刀!
密密麻麻的刀光交相辉映,在顾墨尘的全力爆发下,那本存在于刀与刀之间的微小缝隙已然被填补地半点不剩,就连顾墨尘自己的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
黑色的影子不见了,被吞没在了无尽的刀光之中。
这令顾墨尘更加全力以赴,一直以来,他都想杀了这人,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杀!
刀很快,直到这时,唐玄宗阻止的喝声这才传来:
“住手!”
喝声传入刀网内顾墨尘耳中,令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愤。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维护他?
就像是被突然激起了逆反心理的孩童,你不要我杀,我就偏要!
刀光如涛,只是眨眼呼吸间,顾墨尘已然记不清自己挥出了多少个两百五十六刀,以玄冥诀生生不息的特性,他竟也感觉到了后劲不继的感觉。
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能杀了眼前这个讨厌的影子,一切努力就都是值得的!
或许……他的嘴角一勾,在这密到极致的刀网里,那个讨厌的影子已经支离破碎了吧?
老头,你叫得太晚了些!
在心底冷笑着,顾墨尘奋起余力,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挥刀!
砰——!
一声闷响却在此时从他身后响起,紧接着,又有大力猛得撞在了他的背后,令他无法再保持住攻击,身形一个踉跄,骤然往前一扑。
刀网消散。
顾墨尘惊讶回身去看,面容登时大变。
只见在他身后,唐玄宗沉腰立马,一只手保持着推势,而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拳头的前端,正抵在另一只黑色的厉爪之上。
隐魂!
与唐玄宗互拼了这一记的人,竟然是顾墨尘自以为已经被他的刀光切割成碎片的隐魂!
从这两人的姿势来看,应是隐魂不知在何时突袭至他身后,正要挥爪一把抓下时,被唐玄宗及时赶到,不仅挥掌推开了顾墨尘,更奋起一拳将隐魂的厉爪接住。
见到这一幕,顾墨尘的神情突然黯淡,原来……刚刚唐玄宗的那一声住手,想阻止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隐魂么?
心下一沉,一抹挫败感自心头由然而生,自己到底还是……
“你连我也想杀?”
唐玄宗冷然怒视着隐魂,拳头上突然发力,又是砰的一声,将隐魂那修长残破的身躯轰开老远。(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受了刺激?
残破。
是的,此刻的隐魂竟然显得很残破。
唐玄宗一拳,令隐魂飘飞出两丈来远,落地时更紧擦着地面滑行出一丈来远,最后狼狈地以手爪深扣在地板上,才堪堪止住退势。
从他与唐玄宗之间,留下了五道手指深陷的恐怖爪痕。
眼见于此,唐玄宗的眉头深皱,看着隐魂,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很是陌生的人,怒斥道:“你在发什么疯?”
为了隐匿身形,隐魂所穿的衣衫从来都是以紧身的劲装为主,这样才不会在隐于暗处时,因为衣衫的关系被人发现踪迹。
而现在他的那身黑色劲装,竟然破损不堪,有一些地方甚至还有着斑斑血迹。
这是在突入顾墨尘的密集刀网时被割裂出的伤势。
而这也是唐玄宗怒斥他发什么疯的原因所在。
如影随行也好,水月无间也罢,都讲求一个隐字。
所以隐魂在与人对战时,从来都是将这个隐字放在第一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也正好与隐魂一直以来的隐忍相吻合,所以他一直以此字作为安身立命的不二准则。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自学武有成以来,隐魂就从未与人真正面对面对抗过,所以之前剑晨才会郁闷至极的骂他是偷偷摸摸的小人。
隐魂的情况唐玄宗当然清楚,所以他才会愤而怒斥。
慢慢地用手将身体撑了起来,隐魂低头看了看一身破损的劲装,又撇了一眼向他怒目而视的顾墨尘,淡漠着,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与血迹,道:
“偶尔也应该血性一点吧?”
血性?
他的话不仅让唐玄宗微愣,就连顾墨尘也怔了怔。
血性这个词,竟然能从隐魂的口中说出来?
“就你?血性?”
回过神来,顾墨尘极尽不屑地看着隐魂,确切的说,是在看着他身体某个残缺的部位,冷笑不已。
“手下败将而已,你没资格与我说话。”
隐魂傲然站着,像一杆挺立的标枪,目光自顾墨尘身上收回后,就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顾墨尘给他的是不屑,而他给顾墨尘的,却是无视。
“你——!”
顾墨尘大怒,缺月琉光上又有豪光闪耀,怒喝道:“有没有资格再来打过!”
“够了!”
唐玄宗吼道:“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
再将目光望向隐魂时,眼底分明有诧异的光芒一划而过。
若说这世上还有人了解隐魂,那就非唐玄宗莫属了,可即使是他,也从没见过隐魂曾经表露出如此傲然刚强的一面。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一时间,唐玄宗直感头疼无比。
外有安禄山突然暴乱,而他原本预备的后手却又死在了天牢里,这已经够令他心烦的了,可这两人却还有兴致在这种时候喊打喊杀?
“隐魂,你可知乌和泰死在了天牢里?”
为免两人再起摩擦,唐玄宗突然向隐魂问道。
“知道。”
隐魂想也不想,直接答道。
“是不是你干的?”
唐玄宗喝问道。
“怎么是我?”
隐魂的面上露出一抹诧异,道:“不是剑晨干的吗?”
“你胡说!”
顾墨尘虚空对着隐魂劈了一刀,怒道:“这事不是剑晨做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隐魂冷笑一声,道:“所有人都死在玄冥诀之下,更有乌和泰亲手写的剑字,不是他还有谁?”
“放屁!”
顾墨尘怒不可遏,缺月琉光的刀尖都在剧烈颤抖,喝道:“你也懂玄冥之二,还有那个剑字,写得歪歪扭扭,天知道是不是乌和泰写的,还是你写的!”
“仅凭这两样,根本不足以认定是剑晨所为!”
“你说不是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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