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要你不再乱杀人才行,你要是把探子给杀了,此事只好作罢!”
最后一句,她的面色严肃无比,虽然明知剑晨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可她还是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生怕他再行堕入那血腥地狱之中。
“安安,我……对不起!”
剑晨埋着脑袋,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后怕不已。
若不是蜀山剑主刚好出现,他很不敢相信当时已经失去理智的自己在杀了黄猎户后,会不会对安安出手!
一想到这里,对于蜀山剑主,他甚至心怀感激,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欠了蜀山剑主的一个人情。
“好办法!”
蜀山剑主双手一拍,笑道:“那就这么办,咱们找地方藏起来,料那密探也察觉不出咱们的所在。”
“人之常情,谁杀了这么多人还会留在这里,那密探定然想不到咱们竟然并未走远,这次是寻找安禄山所在的一个极好机会,不容错过!”
他哈哈大笑着,将安安没有说完的话补全,然后……
“我反对!”
郭传宗却在这时厉声开口。
“小郭?”
剑晨转向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从这次一见郭传宗开始,他就感觉从对方的身上再也感觉不到以往那亲切而熟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如蜀山剑主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冰冷!
“六哥,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也不想去杀安禄山,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我的爷爷!”
郭传宗咬着牙,用极为郑重的神情对剑晨说道。
“郭帮主到底怎么了?”
剑晨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郭传宗提起爷爷,可是郭怒到底怎么了?
“我爷爷也在天山,可是,现在却被他弄丢了!”
郭传宗愤然咬牙,厉指一伸,怒瞪着蜀山剑主,冰冷的气息猛然爆发。
“喂喂喂,我说你讲点理好不好?”
面对郭传宗的指控,蜀山剑主显得很是委屈,摊了摊手,道:“你看,被弄丢了的可不止你爷爷一个,还有我蜀山剑派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我又找谁讲理去?”
“你说什么?”
剑晨眉头一皱,郭怒也在天山?蜀山剑派的弟子全部消失了?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没有一点消息么?”
安安目光一闪,也不去与蜀山剑主斗智斗勇,直接向郭传宗询问道。
“没有。”
郭传宗神情黯然道:“他说叫我跟他下山,可以帮我找爷爷,可是他先去了洛阳,又来了这里,现在还要去杀安禄山,我并没有感觉出他想要帮我找爷爷的意思!”
“他让你跟着他……找爷爷?”
安安眉头一皱,不由看了蜀山剑主一眼。
郭传宗这句话中所透露的意思她一听即明,可是,为何蜀山剑主硬要将郭传宗留在身边?
找爷爷是假,留郭传宗在身边才是真吧?
什么目的?
安安的眼神中丝毫不加掩饰地向蜀山剑主表露着这个意思,然而对方却完全不去接收她的眼神,反而左右看了看,自顾自道:“隐藏在哪里比较好呢?”
“这里死得人比较多,斥候若是来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里。”
他慢悠悠地到处转了一圈,全然不顾郭传宗那冰寒彻骨,想要杀了他的眼神,突然定住身形,眼睛一亮,大笑道:
“好,就这里了,不错!”
“喂,你!”
郭传宗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蜀山剑主的态度,暴然怒喝,双掌一凝,一圈冰蓝之色的气劲陡然在掌中凝结。
随着他冰心诀修为的加深,原自于丐帮的阳刚气劲竟然有所改变,他这一起手乃是降龙掌的架势,可却再不复以往的金黄之色!
然而降龙掌却只能凝而不发。
因为在郭传宗的面前,已然失去了目标!
蜀山剑主在那一声不错之后,大笑的身影竟只是残影罢了,而他的真身早已消失无踪。
原地只留下一抹淡笑。
“老夫就隐藏在这里了,至于你们是走是留,自己拿主意吧!”
他竟然像是耍了个无赖,再不管剑晨他们,自己反倒找了处隐蔽的所在藏了起来。
以蜀山剑主的功力,只要他想,当世将再无人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包括剑晨也不行!
“你,你!”
郭传宗那一口恶气郁结在胸膛之中,双掌间冰蓝恶龙吞吐不定,可是,却找不到攻击的对象,这使得他郁结难抒,面色而铁青转为青红相间,显然自己将自己憋出了不轻的内伤。
“郭小子,冰心诀可不是你这么使的,连一颗冰冷淡然的心也不能保持的话,一切也就休提了!”
村落上空,不知从何处飘来蜀山剑主的话,他人虽不在这里,场中众人的情况却是掌握得极深,郭传宗现下是什么情况,有着同源的冰心诀在,他更是了如指掌。
“小郭,你先冷静些,你爷爷的事,我帮你!”
剑晨生怕郭传宗一急之下走火入魔,连将一道真气拍入郭传宗的体内,一边助其稳定心境,一边面色坚决地说道。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感知
“时间差不多了吧?”
昏暗的营帐里,安禄山瘫在宽阔的椅子上,一只肥厚的大手被身边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捧着,正在对他剔着指甲缝里的泥垢。
“回……回禀爷,还差三根指头……”
那侍从听了,吓得身躯狂抖,结结巴巴地向安禄山回禀,生怕这位脾气暴躁的爷砍了他的脑袋。
“老子没问你!”
结果,他还是挨了重重一脚,安禄山把眼一瞪,直吓得那侍从拼命磕头求饶。
然而安禄山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那狭小的眼缝里迸发出的凶光直射的地方,那里是一团黑色的影子。
悲落。
他总是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成为一道影子,只有那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是差不多了。”
从阴影里,悲落走了出来,面对安禄山的凶光倒是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营帐外的天色,点了点头。
“那我去走一趟吧?”
悲落微微笑了笑,竟然走前一步,伸出单手将那侍从扶了起来,轻声安慰道:“别紧张,没关系的,你看我,我也是从你这个位置一步步走上来的,咱们要有信心!”
“这……是,是……”
那侍从完全傻了,看着悲落,又想去看安禄山但又不敢,只得唯唯喏喏退到一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看得悲落深深一叹,随即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一般,晃晃荡荡但又速度极快地飘出了营帐。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呢!”
悲落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微音调自语道:“我的表弟,这份厚礼为兄就收下了,下次再见时……再还你!”
刷!
一语之后,他身形突闪,像是一抹拉伸至无穷无尽的黑色利矢,没入茫茫密林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悲落才走不久,一道同样身形如电的影子只是一闪,当即紧随着他离去的方向疾冲而去。
这道影子就不像悲落那般若微风拂去了无踪迹,而是像一台攻城战车,一路直接撞了过去,沿途留下一片废墟,骇得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狼牙军赶忙向安禄山回禀。
“外面还有一个修为高深的人?”
安禄山眉头一皱,细微的凶眼眯了起来,半晌才猛然一睁,一蓬凶光令这营帐内温度骤降。
“看来,隐魂也不是没准备来我这里的,那么好,就让老夫好好看看,你能闹出什么样的动静!”
只是稍微一想,安禄山便将那神秘高手与悲落联想到了一起,旋即嘴角也是浮现一抹冷笑。
“由他去。”
最后说了一句,安禄山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闭目端坐椅子上,不发一语。
刷,刷!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密林中飞速掠过。
走在前面的正是悲落,以他的速度,离开安禄山隐蔽的营帐那里不久,至多三柱香的时间,远远的,他便已经能看到计划中的那座小山村。
在一株树冠宽阔的大树顶上停住身形,他远眺了一下平静如常的村落,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随即喝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有事自会叫你!”
树下,也就是让狼牙军骇然震惊的神秘高手自是萧莫何无疑。
萧莫何是他最大的底牌,这世上除了拘魂之外,还没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当然,这是悲落并不知道蜀山剑主已然用一种诡异的方式重现江湖。
即使是在与安禄山谈条件时,他也没有将萧莫何给暴露出来,就更别说在安禄山手下的这些宗师面前了。
二十八个宗师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每一个都被剑晨种下了玄冥之三的真气,那自己这一通收刮下来,足可以顶得过之前在萧莫何身上消耗掉的洛寒精血了。
那样一来,他的实力将会恢复到断臂之前的水平,甚至因为剑晨那正宗玄冥诀的关系,还会有寸进也说不定。
当然,这些对于悲落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用剑晨的真气来对付剑晨,悲落能够从中得到极大的满足与报复的快意!
这才是他的目的,向安禄山的那一番说辞就真的只是说辞而已,只不过,这件事对于安禄山来说也没有害处,将剑晨这个威胁去处,对于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来说,无疑是对安禄山有利的。
所以,各取所需而已,双方谁也没有说破,就这么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只不过……当悲落以及安禄山发现那作为诱饵的二十八个宗师已经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该是作何表情。
刷!
吩咐了一句之后,悲落满怀着期待,身影再一闪,在林间如同一条速度极快的黑色毒蛇,飞速向村落里窜去。
“有人来了!”
躲在一处地窖中,剑晨的双眼陡然大睁,一抹血色自眼底大划而过。
当蜀山剑主不顾众人无数的疑问而自行选择隐藏之后,剑晨等人无奈,劝住郭传宗后,让黄猎户先回洛阳报信,自己与安安还有郭传宗也找了处隐蔽的所在静待安禄山那边的斥候前来探查情况。
虽然隐藏的地方看不到外界,可有剑晨的玄冥之三在,他在内息放出大半于体外,那游离的血色内息已几乎看不到的浅薄将整个村落都覆盖在了他的感知之中,只要有人踏入村中,他立时便可发觉其踪迹。
然而,当他发出这句警示之后,还不待安安与郭传宗作出反应,自己倒先疑惑了一下。
“怎么了?”
安安看出不妥,连忙问道。
“是我感觉错了?”
剑晨眨了眨眼,面露疑惑道:“刚才我感觉到有人踏进了村子,可是一句话的功夫,又感觉不到那人了。”
“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小动物之内的,正好从村子边缘跑过去了?”
安安愣了一下,说道。
“不会。”
剑晨眉头一皱,想了想,又将双眼闭了起来,同时双掌掌心往上一翻,一股旋力出现,将空气中弥漫的血色气息全数往体内收回。
剑晨自信自己的感知不会出错,人或动物的区别他还能分得清,所以,他将布在村落中的气息收回,刚才到底有没有人闯进来,他只要将这些收回的气息仔细感知一番便能知端倪。
于是……在半柱香后,他的双眼猛然怒睁!
“是他,他来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心念电闪
村外。
悲落面色阴冷地缓缓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腿,就那么站在村外一动不动。
“你还没走?”
他冷冷自语,面上已没了初赶来时的迫切与期待。
就像剑晨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一样,他在一只脚刚踏入村落时,也同样感觉到了剑晨散布在村中各处的玄冥诀气息。
他的反应很快,立时抽回了脚,所以这也是剑晨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感觉有误的原因所在。
悲落的面色阴沉无比。
既然剑晨在村里,而他又感觉不到自己事先在那二十八个宗师身上种下的禁制,那也就是说……二十八个宗师全灭!
为什么会灭?
悲落想不明白。
从洛阳那里他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剑晨与安安似乎很乐意耍这套把戏,并且悲落也分析过,这么做的话,确实也是一招出其不意的奇兵之计。
若是没有他事先察觉了这一点,当最终决战来临时,安禄山定会吃个大亏。
可是……为什么?
这计策很不错啊!
悲落曾经换位思考过各种情况,也认同这一招暗渡陈仓之计确实可行,否则他怎么会跑到安禄山那边,向其献出了这个计策?
这也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一方面阴了剑晨一把,另一方面,也可以用剑晨留下的气息来加强己身,简直不要太愉快。
然而,当他走到村边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早已落了空。
“该死!”
他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事不可为当退才好。
现在还没有到与剑晨硬碰硬的时候,至少现在还不是个适当的时机。
悲落做事一向喜欢谋而后动,可当他的谋被人扰乱时,他宁愿先退,待到重新谋划之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他才会再度出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当初那般艰难的时候一路走到现在的原因所在。
为了报仇,他可以忍下不能人道之苦,与成为一个太监比起来,现在这一点点小挫折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心境。
剑晨在里面?
那就在吧。
只不过安禄山那边被他坑得很惨就是了,说起来,这一次他倒是助剑晨这边阴了安禄山一把,令其损失惨重。
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当安禄山得知他的心腹二十八人尽皆灭在这无名的小山村里时,该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可那又怎么样?
他又不是安禄山的人,此次计划失败,他本也没想过再回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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