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怀发泄了一通怨气之后,终于是缓缓平复了心神,他知道这一次计划的失败,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对那个独臂小子估计不足,可是这种估计不足,又是他们永远无法预料的。
沈非身上就像是蒙了一层又一层的面纱,揭开了一层又一层,当你以为这是最后一层的时候,或许等待你的,将是另外一层更加惊人的底牌。
现在的场中诸人,甚至都不确定沈非最后那整整提升了五个级别的秘法,到底是不是这小子最后的底牌。毕竟此人在重伤之下,还能和九重人丹境巅峰的辰怀硬轰一掌而不死,这已经足够让在场这些南火学院的超级人物心惊了。
尤其是位于大殿最末处的辰宫,昨天刚刚击败烈衣获得天院榜第一的他,从沈非身上看到了极其浓郁的威胁。这种威胁,甚至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辰宫心中知道,如果让他和那尚丙调换一下位置。在不知道沈非那些手段之前,恐怕结果也不可能比尚丙好到哪儿去。
不过作为副院长之子。一向在南火天院横行无忌的辰宫,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不如那个残废,即便他内心深处有着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忌惮。
安静的大殿之中,最先开口的还是之前出谋划策的尚宽,听得他狠声说道:“副院长大人,那小子如此诡异,绝对不能留啊。”
尚丙乃是尚宽的亲兄弟,今天在擂台之上被沈非强热击杀。连头颅都被轰爆了,一母同胞的尚宽要是能咽下这口气,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和尚宽同样与沈非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院分院长年堂也是决然接口道:“是啊,副院长大人,如果任由那小子发展下去,恐怕会对我们的大业都会有一定的影响啊。”
虽然那天晚上二虎并没有露出面目,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上,年堂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嫡亲孙子的惨死,一定是沈非身旁那只狼形怪物,这笔账。当然也要算在沈非的头上了。
年堂口中的“大业”,自然是指辰怀那极度膨胀的野心,他知道这个副院长大人或许对其他事情都不甚在意。但是对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现在在这大殿之中的全都是辰怀一系绝对信得过之人,所以年堂说起这些大逆之事也没有丝毫顾忌,为的,只是让辰怀对那残废小子沈非激起敌忾之心。
果然,听得年堂这话出口,辰怀身上一股戾气爆发开来,沉着脸喝道:“都是些废话,难道本院长不知道那小子不能留吗?还用得着你们来提醒?”
这呵斥之言一出口。年堂和尚宽都是脸现尴尬之色,不过他们也知道辰怀正在气头上。尤其是这个副院长今天都亲自出手了也没能解决掉沈非,那份郁闷。恐怕也并不比他们少多少吧?
辰怀瞪了两人一眼,既而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道:“大家说说吧,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永远地消失,相信那小子的威胁,已经不用本院长再多说了吧?”
经过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擂台资格战,如果再有人将沈非当作一个只有四重灵丹境的普通天才的话,那才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二长老邱坎倒是个有几分心思之人,见得他沉吟道:“只是除掉沈非这小子,倒也不算多为难的事情,但是总院长今天为何突然出手,咱们没有摸清楚他的态度之前,行动起来,估计会有诸多变数啊。”
闻言在场诸人都是微微点头,虽然他们都是以辰怀马首是瞻,但这南火学院真正的主宰,一向都是总院长姜燃。对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院长,他们心中的那丝忌惮,可是永远都无法消磨掉的。
这也是辰怀心中最为担心的问题,姜燃这数年来甚少露面,这正是让他野心迅速滋生的最大原因。
可是就在今天,神秘的姜燃竟然突然现身帮助一个四重灵丹境的独臂小子,这是辰怀从擂台殿回来一直在想,却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
光是一个月离的话,辰怀自然是不会有过多忌惮,但要是再加上一个总院长姜燃,辰怀如果不想与其撕破脸皮,那以后对沈非的出手,可就得谨慎了。
今天姜燃是不想追究辰怀他们的毒谋诡计,此事漏洞甚多,光凭辰怀几句话就想摘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从姜燃的态度,辰怀也猜到了这个总院长的一些态度,自己的所作所为,姜燃未必丝毫不知,之所以隐忍,想来对于他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话题被邱坎带到总院长的身上,其实就已经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在辰怀还没有做出那个最后的决定之前,他们是不可能明目张胆破坏南火学院规矩的。
所以说,这一次因为沈非晋升资格赛后的会议,就在一片郁闷脸色之下不了了之了,仿佛这只是一场战后的发泄会一般。
…………
南火天院的另外一处院落。
此处院落幽静雅致,虽然并不甚大,但只住了上官玉和青颜两人却并不显得拥挤。
今天这座幽香扑鼻的院落却是迎来了一个浑身欲血的独臂少年,那正是被上官玉从擂台殿之中扶回来的沈非。
说实话在触碰到沈非身子的那一瞬间,上官玉心中真是思绪万千,自从当初在烈云宫安然亭外决裂之后,她和沈非之间,也只有一次沈非替她开通九凤绝焰脉的时候才有过接触。
只不过那个时候,上官玉是处于昏迷垂死之中,对于沈非的施针通脉并没有什么感应,而这一次,两人的身份却是掉了一个个,换作沈非昏迷不醒了。
这就是让上官玉感慨的原因了,或许只有在这样其中一方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才可以这样身体相接吧,其他的那些时候,以沈非的心性,恐怕连和上官玉多说一句话都是极度奢侈之事。
上官玉的感慨只在一瞬之间,将沈非扶回院落之时,这个独臂少年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那从胸前狰狞伤口之中溢出的鲜血,将上官玉淡红色的衣裙都染成了深红之色。
直到将沈非扶回自己房间之中的床榻之上躺好,上官玉才对之前月离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当即转头说道:“老师,我看他……他的伤,好像不是一般的重啊!”
听得这话,月离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当下忙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看这小子身体非同常人,我先让学院的中级魂医大师过来看看再说。”
“麻烦老师了!”上官玉脸上神色依然担忧,但她并非是魂医师,对于这治病救伤之事真是一筹莫展,当下只能是让月离自行去安排了。
见得月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青颜轻轻拍了拍上官玉的香肩,说道:“放心吧,他已经创造了这么多的奇迹,这一次,一定死不了。”
青颜的安慰让得上官玉心下稍安,但是心底深处的一丝愧疚也是终于冒了出来,听得她幽幽地说道:“青颜师姐,沈非受到如此针对,应该都是因为我吧?”
上官玉也不是傻子,沈非是从凡域界而来,和这南火学院更是没有任何交集,自然是不可能和辰怀一系结仇。
来到南火学院已经一年多时间的上官玉,对于学院内的这些微妙势力关系也是有所了解,猜出这个原因倒也并不是很难。
只是本来就对沈非有愧疚之心的上官玉,这样一来就更加不安了,因此这话音口气之中,蕴含着一丝极度的惆怅。
青颜自然是不知道上官玉和沈非在凡域界的那些事,此时听得上官玉有些自责的话语,当即劝道:“也不能说都是因为你,我想以沈非的天赋和个性,就算你不在南火学院,待他进入天院之后,也一定会和辰宫那样的家伙起冲突吧?”
青颜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辰怀一系一向嚣张,辰宫更是强势击败了烈衣取得天院榜的第一,此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而沈非天赋惊人,只要是进入天院,恐怕用不了几天便会崭露头角,这种连上官玉都是比之不上的修炼天赋,又岂能不引起辰宫的妒忌?(未完待续。)
。。。
八百二十一 呓语
虽然青颜的劝慰说的乃是实情,但已经钻入牛角尖的上官玉却始终将过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沈非这一次的身受重伤,完全是因为她一般。【】
见得劝慰无果,青颜也是轻叹了口气,而后悄然转身出房,轻轻地将房间之门带上了。对于这两个不知有什么恩怨纠葛的男女,青颜觉得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
青颜的离开,上官玉自然是有所察觉,只是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那个脸色异常苍白的独臂少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仔细地看过这张脸了。
心中思绪如潮,不知什么时候起,上官玉的右手已经缓缓伸出,朝着沈非的脸颊抚去,只是在快要触碰到沈非脸颊的同时,却是微微一僵。
“呵呵,如果你永远都是这副毫无知觉的状态,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上官玉自嘲地笑了一声,而后不再犹豫,玉手指尖已经是触到了沈非的面颊。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斗历练,沈非脸颊的皮肤无疑是比数年之前沧桑了许多,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传回上官玉心尖脑海之时,让得她不自主地便回想起那与沈非青梅竹马的十多年。
那个时候,上官玉可不像现在这样,只有等沈非昏迷没有知觉的时候才敢去摸他的脸,当时感情极好的两人,嬉戏怒骂甚至是打闹相斗都是常有的事。
而正当上官玉因为记起当初的某一件趣事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的时候,床榻之上那个本来一无动静的独臂少年,竟然是右手一抬,而后一把就抓住了她抚在其脸上的玉手。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上官玉发出一道娇呼,而感应到那只厚实的手掌之上传来的力度,她又在一惊之后。心头一暖。
“玉……玉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的手臂断了。再也不能修炼了,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抓住上官玉手掌的沈非。双目依然紧闭,但是口中却是突然发出一些莫名之言,当上官玉断断续续地听到这些话语之时,一行珠泪便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滴落而下。
上官玉知道,这样的话语,恐怕也只能是在沈非身受重伤灵智失常的情况下才会说出口吧?而这些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也许正是他心底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尤其是在上官玉听到“我手臂断了,不能再修炼了”的时候。胸口登时犹如遭到大铁锤狠狠轰击了一般,让得她整个胸膛都如欲炸开。
上官玉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当初沈非对自己的感情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心中竟然痴心到了这种程度,此时沈非所说的胡话,或许比清醒之时的话语更要让她感到可信。
可想而知,在那个时候,沈非手臂已断,被烈云宫所有人断定不可能再修炼的他,再遭到上官玉无情抛弃打击之时,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上官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虽然她当初不无保护沈非的念头,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那些决绝的话语。会对这个已经跌入谷底的少年,产生怎样的一种伤害。
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从上官玉的脸颊滑落,在她身子猛颤之时,直接是用力反握住了沈非的右掌,口中轻声说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上官玉的口气甚为坚定,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独臂少年,此时根本就没有清醒的灵智。或许在其内心深处是有这种想法,但等其清醒过来之后。恐怕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然而根本就不用等到那个时候,紧接着沈非脸色一阵变幻。下一刻那右掌不由握得更加紧了,听得他口中呼道:“血陌,等……等着我,我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一定会”
刚刚受到大铁锤砸过的上官玉,在听到沈非接下来的呓语之后,那把大铁锤仿佛又化为了一把锋利的尖刃,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口之上。
以为听到沈非心底最深处呼喊的上官玉,终究还是明白了这个独臂少年,已经将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影,深藏在了心底,而其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终归不是她。
“血陌吗?那可有点难啊”
上官玉紧握着沈非的右掌,虽然知道这个独臂少年心中想的并不是自己,但她就是不愿意放手,这自嘲之言出口后,当初在归阴宗见过的那个红发少女,也瞬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血陌是丹魔,这是当时绝阴殿每一个人都亲眼所见,但要说知道血陌与沈非真正关系的,或许只有上官玉看出了一丝端倪。
上官玉口中的“有点难”,那简直就是太小看这件事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了,人类和丹魔那可是死敌,沈非和血陌要在一起,岂能是“有点难”三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只是上官玉自知对沈非愧疚难当,心中并没有对那个所谓的丹魔血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忌妒之意,她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这两人在一起有点难”这个深刻的问题。
床榻之上的沈非,说完这两句宛如梦呓一般的胡语之后,便是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上官玉陷入了一片思潮泉涌的状态。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沈非都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这其间月离倒是真请了一位南火学院的中级魂医大师来给沈非治疗了一番。
南火学院身为五大高级学院之一,学院之内虽然没有高级魂医大师,但是中级魂医大师却并不只有朱越一位。
虽然朱越是南火学院中级魂医大师之中最强的,但是这家伙已经倒向了辰怀一系,月离自然是不可能让其来为沈非治伤,说不定到时候伤没治了,反倒是让沈非一命呜呼那就有些好笑了。
月离请来的这位中级魂医大师名叫付荣,乃是南火学院的七长老,除了魂医等级达到了中级魂医大师之外,本身丹气修为也在五重人丹境的层次。
只是付荣这个堂堂的五重人丹境强者,中级魂医大师,在来看过沈非的伤势之后,却是有些束手无策。
沈非这一次的情况,有些像是当初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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