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官的举人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他们可不是陈水驰。”
宝玉笑骂了几句,匆忙进了屋舍。
就在刚才,学到的知识有了足够的储备,已然可以熔炼文山。
宝玉刚进屋,袭人就把房门关好,看着宝玉上了床榻。
随后,就把火烛点着了,悄然撒了一点粉末进去。
整个屋舍,立马透出了朱红一片。
“袭人……”
无奈的叹息声,突然在袭人的身后响起。
袭人打个哆嗦,挂起一张讪笑的俏脸,回头道:“爷,您不是进入文山了吗?”
宝玉真个用力敲了下袭人的小脑袋,气道:“你当爷是傻的?前几次没感觉出来,现在还傻乎乎的让你骗?说吧,林妹妹给了你几点珠泪?”
“十点。”
袭人很乖巧的递过来一个锦囊。
宝玉打开看了,看见里面全是细碎的粉末,心里哇凉哇凉的直抽抽。
“十点珠泪?加上那么远距离给我红袖添香消耗的,她得丢了半条命去!”
宝玉把锦囊塞给袭人,气呼呼的坐回床榻。
袭人小心翼翼的往门外挪。
“跑什么,都磨成粉了,爷能怎么办?”
宝玉闭上眼睛,直接进了文山。
百丈的文山只剩下不到五十丈的高度,山体表面却是一片赤红,都是熔炼的文胆雏形。
而在更高的天空,君子剑镇压文山,把淡蓝色的文火,全部压成了巴掌大的一团。
宝玉心念一动,巴掌大的文火轰然炸起,化作遮天烈焰,飞快的烧灼文山。
文山表面那些理解过的经意,也好像真正的纸张,被文火疯狂炼化。
一寸,两寸……
一尺,两尺……
一丈,两丈!
不过三五个时辰,文山又矮了两丈,但是整个山体,变得更加结实。
仿佛真正的山脉岩石,透着金属般的闪亮光泽。
宝玉回过神来,君子剑蓦然出现在手,渲出一道森冷寒光。
“好宝贝,只是,你染血的次数,不会很多。”
宝玉收起君子剑,嘴唇翕动,低声吟哦:
“掷地刘郎玉斗,挂帆西子扁舟。
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
君王三百州。
燕雀岂知鸿鹄,貂蝉元出兜鍪(mou)。
却笑泸溪如斗大,肯把牛刀试手不?
寿君双玉瓯。”
吟哦刚落,屋舍内突起无名烈风。
风声潇飒,竟是卷起了盖世宏图,仿佛一卷图画,在宝玉的身前慢慢铺展。
只见其中山脉连绵,河如银带,更有宝石湖泊、宏伟城池、高鸟飞遍。
宝玉伸出手掌,整个画卷变成两个雪白的玉质长颈古瓶……
啪!
突然一声脆响,汤羹撒了一地。
宝玉转头看去,见是袭人端着汤羹过来,被他吓得摔了汤羹,发髻上的陶木钗,都在微微颤抖。
“爷!”
袭人突然扑了上来,狂喜道:“您是举人了?您没参加举人大考,竟然就是举人了!”
宝玉摇了摇头,笑道:“还不是。”
出口成章,这是举人才有的本事,但也有例外,比如陈水驰。
陈水驰开山五十丈,又有家学渊源,实力强劲,这才能熔炼五十丈文山,不参加举人大考就能出口成章。
宝玉以为自己也有,但是直到今日,才有了这种本事。
【陈水驰肯定有点古怪,按说我的百丈文山,熔炼三十丈就相当于她熔炼五十丈了,但是直到如今,我才能出口成章。】
宝玉只是一想,也就过去。
不管如何,他现在也能出口成章了。
“小丫头,要不要尝尝看?”
宝玉把长颈玉瓶递给袭人。
袭人使劲摇头,拒绝道:“爷,这是您第一次出口成章,得自己尝尝。”
宝玉也不勉强,托了玉瓶,仰头倒进了嘴里。
第一个玉瓶,其中美酒只有一口,刚刚入喉,顿时让宝玉身心舒畅,仿佛采菊南山下,更有佳人相伴,悠闲自得。
而另一个玉瓶中的美酒,宝玉喝了,就越发妥帖。
这个玉瓶里的美酒完全不同,刚刚入口,就仿如烈火,让人气血澎湃。
刹那间,宝玉感觉自己好像天际鸿鹄,俯瞰天下,只觉得江山在手。
“有趣,这出口成章的味道,还真不一样。”
宝玉看了看天色,让袭人早点安歇,而自己在思索了片刻后,方才睡下。
既然能出口成章,这举人使用的战类诗词,自然也要准备一下。
宝玉只是一想,脑子里就有千篇万言,更让宝玉惊喜的是,仿佛有自己想作的诗词,急于脱口而出。
【我的学识差不多了,可以自己作出不错的诗词,但是跟五朝大家相比,呵呵……】
只是一笑,宝玉就暂时放松了这个念头。
且等着,等他成就封号进士,定然能拥有匹配声名的才学!
第二天清早,一行人早早的到了桥下。
按理说,以天狼城这等的地方,外面大河要有许多艘大船,可是秀才们找了几次,却只找到一艘。
“一艘么?”
宝玉眯起了眼睛,嘴上却笑着道:“一艘就足够了,可曾订下?”
“订下了,价钱不高。”
“行吧,让船老大把船撑过来。”
秀才们办事很快,没多久,一条大船就撑了过来。
没有挂帆,是船老大用撑杆弄过来的。
宝玉仔细打量了下船老大,见是个苦哈哈的船夫样子,虽然是个妖族,也只是个没本事的小妖。
“生意不好做?”
宝玉随和问道。
“官人怎么如此说?”
船老大看见秀才们身上的白袍,还有百多人的数量,腰肢弓成了虾米。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眼无珠
“回官人话,咱们天狼城的生意还是很好做的,连我这样的小妖,都能攒下这么大的一艘船呢。”
宝玉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看见船老大身子发虚,脸色发黄,明显是冻病了的模样。不过转念回来,苦哈哈么,他上辈子做过,大体都是如此。
“多给船老大一点银子,让他等着。”
宝玉吩咐赵贵宁。
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辰时。
“恩师,时辰到了。”
极北之处的天空白云如烟,哪怕该死艳阳高照的气节,仿佛都要被云彩遮成了光霾。
此时宝玉头顶的千余丈处,恰好有一片浓郁的烟云。
钱谋国站在云彩之上,身体被一股莫名而悠远的力量拖着,脚下空落,让他很不安稳。
而在钱谋国的侧前方,陈长弓悄然下望,不时吟出一个‘轻’字加持在钱谋国的身上。
“恩师,”
钱谋国苦着张粗犷的脸,再次提醒道:“时辰到了,咱们下去吧?不然您换一个言出法随,给弟子一个‘飞’字也好。”
闻言,陈长弓含笑看了眼自己的爱徒。
以钱谋国的本事,还不能飞上千丈高空,这身上加了个‘轻’字,整个人在云彩里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要摔了下去。
妻子已经远离家门,白狐娘娘封山百年,大弟子钱谋学又是个不成器的,也只有这个二弟子,能让他心里有点轻快。
钱谋国知道这点,所以堂堂的军阵大将,总是在自己面前摆出副顽童的样子。
而他,也乐得如此。
想了想,陈长弓吐出个‘飞’字,让钱谋国安稳下来。
“不急,让宝哥儿多等一会。他等得越久,咱们送别的份量才越重。”
“嘁,不是因为等了宝哥儿一整夜,您想要报复吧?那宝哥儿可够冤的,他又不知道您等过他。”
钱谋国的声音刚落,身上的言出法随立马换了回去,整个人唰的一下,被狂风吹了老远。
可是很快的,钱谋国就能够站稳飞行,回到了陈长弓的身边。
只见陈长弓凝神下望,嘴角,悄悄撇出了一丝十分奇妙的笑容出来。
“有趣,宝哥儿怎么惹了那个家伙?还是说,那家伙盯上了宝哥儿?”
钱谋国跟着看下去,就见一个淡蓝色锦袍的男子,飘然踏上了大船的甲板。
而此时,等着宝哥儿的大船,也响起了开船的号子,向着河中央滑了出去。
“咦?船家,你做什么去?”
宝玉安排了赵贵宁找船,赵贵宁也一直盯着,第一个发现了不妥。
百多个秀才们也躁动起来,有些脾气爆的,甚至拿出了笔墨纸砚。
船老大撑着杆子,冲一群人讪笑道:“对不起了各位,这位先生早些日子已经交了订金,把整条船都给包了,今个人家要走,小的也没什么办法不是?”
赵贵宁压住火气,讲理道:“可我们也交了订金,没少你半个大钱。”
眼看赵贵宁跟他讲理,船老大挺起了身子,一个钱袋摔了过去。
“退钱就是,咱们做生意的,那得讲究一个诚信!”
腰杆直了,口吻也硬气了,跟举人比起来,秀才算个什么东西?
船老大丢出钱袋子,立马躲在了柯良策的身后。
他想要加速撑起杆子,也想拉起风帆,可是此时,柯良策咳嗽一声,他就笑眯眯的停下。
只见柯良策摇摆淡蓝色娟纱折扇,猛的把折扇唰起来,挨边朝着赵贵宁、百里鸣点了过去,
随后眼睛一眯,狠狠的点在了对他露出凶光的乐阳申的脑门上。
遥遥指着,好像手里的不是折扇,而是一柄利剑。
面对这样的挑衅,乐阳申哼哼着笑了起来,眼眸中的奇妙字体突然断了,变成阴森的杀气。
“呦呵,好个狗奴才!”
柯良策笑了一声,折扇指向贾宝玉的脑袋,讥讽道:“做事要讲个先来后到,不就是乘个船只的事情么?竟然对我无礼?”
“现在的秀才呐,真是……啧啧……”
柯良策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气得秀才们脸色铁青。
特别是以百里鸣为首的百多个秀才,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宝玉,只等宝玉点头,就要干掉这个不长眼的混蛋。
百里鸣凑到宝玉的身边,冷笑道:“宝二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就联手杀了他。这里是极北之地,不用顾虑青庐山的那套。”
宝玉笑看柯良策指着自己眉头的折扇,视线在柯良策一身的淡蓝色锦袍,以及淡蓝色的折扇扇面上掠过,轻轻摇了摇头。
【淡蓝色衣衫,淡蓝色折扇,做事跋扈,行事阴毒,难道是……】
宝玉拱手笑问道:“可是与贾三甲齐名的柯三甲?世称谋过贾诩的柯良策柯前辈?”
声音刚落,顿时一片杀机。
不管是平日敦厚的赵贵宁,还是本来就有很多戾气的乐阳申和百里鸣,亦或是别的百多个秀才们,全都略微低头,一股子杀气,却忍不住从全身荡漾开来。
这杀气集合在一起,宛如飒飒夜风,沁出、绵延过整条大河。
“呦,我的名号不小呢。”
柯良策讥笑道:“什么世称谋过贾诩,那是老子自称的而已。那文人嘛,妖族嘛,就是你小子说的世人,都叫老子死眼无珠柯良策,心狠手辣柯良策,釜底抽薪柯良策,害的老子现在,也不过是个二胆举人。
你们也用不着露出这样的杀气,老子没想着算计你们,就是恰好遇见了而已。”
柯良策如此一说,杀气顿时消泯。
众人看向宝玉,而百里鸣,也对宝玉微微摇头,提醒道:“宝二爷,这个柯良策太难对付,不是针对咱们的话,就,还是不要招惹他的为好。”
“哦,要是针对咱们了呢?”
“那就杀掉,立刻杀掉,他太可怕了!”
百里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像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
以他的心高气傲,也觉得压力很大。
“宝二爷,这个柯良策虽然是个举人,却入了满朝贵胄的眼。
别看他死眼无珠,连封号进士、学士,甚至大学士都不放在眼里,却做过四品大员,后来贬官,也是因为……”
“杀生太多,招惹的怨气太大,连大皇子都护不住他,只能从头再来。”
宝玉接过话把,笑道:“我也不想招惹他,毕竟他是大皇子的人,而我们,现在还没和大皇子掰腕子的力量。”
说到这里,宝玉抬起手掌,略微示意,带着众人朝桥下走去。
“等等,”
柯良策突然叫道:“你这个秀才,真真的不知道礼数。想上船,多简单,给前辈作首诗词,前辈觉得好了,自然让你搭个顺风。”
宝玉摇头道:“柯前辈请自便,晚辈自认诗才不佳,上不得前辈的船。”
“贾宝玉,这周围,可是没有大船了。”
“没事,我们分散开,用小船一样。”
“那么很快的,小船也会没有。”
柯良策哈哈大笑,道:“你又不是傻的,干嘛装傻充愣?从老子叫出你的名字开始,你就应该明白,老子今个就是要抢夺你的诗词。
要么给,老子放你一马,要么不给,咱们可是邻居,将来呢,自有清算。”
噗!
高空之上,钱谋国突然笑喷了,对陈长弓道:“恩师,这个柯良策,是跟您打一样的主意呢。”
“哪有这么简单?”
陈长弓含笑道:“死眼无珠柯良策,心狠手辣柯良策,他只要出手了,向来没有只要一点好处的道理。人家是想把宝哥儿榨干了,捋净了,最后还要宝哥儿的文名、宝物,甚至脖子上的大好头颅铸就攀升的阶梯呢。
这家伙,从来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那我去杀了他?”
“行啊,只要你敢招惹大皇子。”
陈长弓摇头道:“这人自比谋过贾诩,而大皇子,就是他眼里的曹操。
不必多管,宝哥儿最近在写《三国演义》,自然能摸清这个自比贾诩的柯良策的性子,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他会怎么做?”
“躲为上策,将来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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