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人的心,从来都比九幽黄泉的寒狱更恶!
穆元成急匆匆的出了黎府,门外有人等候。
“家主,侍郎大人是什么情况?”
“情况?哼!”
穆元成咬牙怒哼了一声,狠厉道:“老匹夫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在跟神魔之障抗衡着呢,咱们以后的路不好走!”
闻言,一身车夫打扮的男子扯过马车,招呼了黎雨航上车后,往僻静的地方驶去。
等附近没人,他轻声道:“家主,黎雨航既然发觉了,怕是会死在神魔之障下,咱们就没法掌控铁刹峰文院的话语权,也没法把铁刹峰出来的举人弄进麾下了。”
“老夫知道,该死,这老匹夫!”
穆元成在车厢里咬牙切齿,冷声道:“举人大考,本该有几个不错的举人加入府门,却被贾宝玉搞砸,五年不得再次大考……
五年呐,咱们府上得少多少势力?黎雨航的面子上能过的去?
这老匹夫,竟然没心思对付贾宝玉了!”
“那咱们?”
“怕什么?咱们自个去办,杀了贾宝玉!”
穆元成嗬嗬诡笑,冷风一般的声音从牙缝嗖出。
“进士之下皆为蝼蚁,咱们穆府除了老祖宗,那是连个进士都没有,不能继续这样!”
他恨声道:“老祖宗故去前说的没错,是他疏于教管,让得我等不知本心何物,但是……
只要杀了贾宝玉,法道八大家的举人之列,就必须给咱们资源倾斜!
就算用宝物顶,用人命堆,也必须堆出来几个进士!”
“进士之下皆为蝼蚁啊,都是蝼蚁!
什么狗/屁神魔之障?要是老夫有能耐成了进士,老夫就是神!老夫就是魔!可是老夫,老夫……”
穆元成在车厢拗哭,嘶嚎道:“为什么老夫是老祖宗的直系血脉,明明有个大学士的老祖宗,老夫如今,却只是该死的四胆举人呐?
整个穆府,竟然连个五胆的举人都没有?
老夫不甘啊,不甘心!”
“老夫必杀贾宝玉!
此子乃是王道儒家中兴之子,杀了他,不留证据!
杀了他,强索举人资源!
杀了他,天下皆知,我穆府才是‘神’之下,最有能耐的法道文人!”
“就算用资源硬堆,早晚,老夫也要成为……神!”
临近年关,贾府一片繁华。
要是往日,贾府会在元旦一早挂上无数宫灯。
纸罩的,纱罩的,绢布罩着的,随风摇摆着,好像一条条蜿蜒的蟠螭。等点燃了,又仿佛火的海洋。
再加上别的礼仪规格、祭祀祠堂,差不多得花上三万两银子……
可是今年,离过年还有段日子,贾府已经在粉刷各处。
院墙、门扉,还有粉油大影壁,全都用彩釉描绘,端得富丽堂皇。
更可喜的是
今年的排场不是硬撑,而是陛下赏了十万两银子,明着是给贾府过年用,但是实际上,都知道是赏给宝玉……
贾政、四春、王夫人和薛姨娘、宝钗,都在陪同贾母赏园,言谈中各种夸赞宝玉。
而宝玉此时,也‘谨遵’陛下口谕,要好生读书…。。。
垂花门紧闭,院子里,宝玉哪里有读书的样子?
他赤着上身,露出汗淋漓的结实身子,在用石墩熬炼身体。
一下,
两下,
一百下!
宝玉丢掉八百斤重的石墩,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袭人在旁边凑趣,笑道:“爷,您这身子骨真个厉害,比大妖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这是说的普通大妖,只要是大妖的,都得有过千斤的力气。
宝玉拿麝月递来的帕子擦拭身体,又把衣裳穿好,笑道:“你都说了是差不到哪里去,可还是差了个天差地别。”
九百九十九斤啊,宝玉自个的力量卡在这里很久了,却根本突破不了千斤力气;
加持正气后的力量,也硬是卡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斤上,再也增长不了半分!
他曾经疑惑过,但是没人能给他解答……
“真个纳闷,按理说,我是一胆举人的时候,本身的力量就该过千斤了。”
宝玉自嘲了一声,就听旁边笑吟吟的传来一句话。
“宝二爷,这个没人能回答你,不过本道人嘛,倒是听说过一点。”
宝玉看见知秋一叶从地下冒出头来,拿起折扇敲了过去。
“你这家伙,大厨房偷吃偷喝也就罢了,别没事在地底下乱蹿。小心蹿到了四春那儿,要被府里的几个妖将捏死了去。”
“不会,本道人就是偷吃偷喝…。。。
不对,是布施、化缘,靠,本道人又不是光脑袋的和尚!”
知秋一叶笑了阵,摸到了袭人给宝玉准备的好茶,一口闷了,又找茶叶往兜里揣。
“宝二爷,九百九十九斤力气,这可是人的极限,天材地宝都涨不上去,除非……”
“除非什么?”
宝玉很感兴趣。
只见知秋一叶怪笑着缩回地下,摊开手掌道:“除非不是人喽,比如真龙天子,虽然是人,那也不算是人……”
话没说完,宝玉就是一脚踹过去,让他怪笑着遁远了。
转过身,宝玉苦笑道:“这盛唐来的家伙,一点不在乎大周天子啊,乱说话,就不怕被砍了脑袋?”
黛玉从房间走出来,笑道:“这家伙挺有趣,伤势弄得只剩下三转金丹的实力,还喜欢地底下乱蹿。”
说罢,黛玉峨眉下的润目看着宝玉。
脸颊,也逐渐起了幽怨绯红。
第二百七十七章 财神登门
她犹豫不决的问道:“宝哥哥,陛下要给你什么封赏?”
这个问题让宝玉期期艾艾,手足失措。
要说水英光给他的封赏,甄公公连着十万两龙银一块带来了,自然是加官进爵。
所谓加官,就是让他连升二级平提一品。
本来是正七品的边缘小官,硬是到了正六品官衔,足够担任一方小城的府令。
至于晋爵,甄公公说陛下还在考虑,而且这一次,宝玉应该期盼陛下昏庸,要由着性子来了……
【听前辈讲,水英光是想让我直入朝堂,嘁,不明白进士有什么能耐,我才不敢直入朝堂,正六品,那是恰好。可是晋爵……】
宝玉估摸了一下,觉得‘期待陛下昏庸’?
难道是水英光因为这个恼了心,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爵位?
宝玉在心里想了一阵,觉得就水英光而言,还是英明一点的为好……
不是他不想更高的爵位,不是他单薄名利,而是跟昏君的话,那可没办法有商有量。
他想商量的,自然是林妹妹现在询问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宝玉笑问道:“加官进爵已是必然,妹妹想问的,应该是陛下赐婚的事情吧?”
“才不是。”
林黛玉说着否定的话,但是她双眸朦胧,似乎要多了烟雨。
她丝毫不敢把目光从宝玉的脸上挪开,尽力想看懂宝玉的反应
她想知道,对于陛下赐婚这类的平步青云,宝哥哥心里的真正想法……
“宝哥哥,我想知道。”
林黛玉突然改口。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是觉得空气凝固,似乎这句话悬在了她和宝玉之间的空气中。
林黛玉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到刺痛、警觉,她脆弱的心脏砰砰的撞击左边胸口……
不等宝玉说话,林妹妹蓦然娇软起来,哀怜道:“我不知道……”
“我懂,”
宝玉突然搂住了这个柔弱的人儿,搂得紧紧的。
他一只手把林黛玉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脖子后面,手指滑进她江南软缎一般的秀发间。
他知道林妹妹担心什么,要是水英光赐婚了公主,她又如何自处?
陛下赐婚,未必会是公主。
但是宝玉觉得,如果是对自己的话,水英光就算没有凤女,也要找出个血统高贵的出来,先认义女,再作赐婚。
这是水英光对自己的看重,但是同时,也是林妹妹不安的源头……
他的拇指在林妹妹的脖子后面来回抚摩,把脸凑过去,笑道:“放心吧,水英光可是位明君,明君嘛,就是能讨价还价。”
林黛玉被他这句话逗笑起来,宛如万般花开。
可是宝玉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呆滞难言。
她感觉宝玉附在她的耳边,温温的嘴唇覆盖了她的耳垂,轻轻笑道:“林妹妹,宝玉此生定不负你,若是可能,宝玉愿只娶你一人为妻。”
一人为妻?
白头偕老?
林黛玉好像被闷雷夯进了脑海,木木的,软软的滑了身子。
她把黔首靠在宝玉的肩膀上,笑道:“宝哥哥说笑什么?一人为妻?那是平常百姓家都很少的,只有贫民才……”
说到这里,林黛玉的眸子更加朦胧,自艾道:“奴家,妾身时日不久,才不管你以后是不是拈花惹草,但是妾身故去之前,你答应妾身,少招惹一点好吗?”
“我可没招惹谁!”
宝玉开始叫屈。
“南烟妹妹、宝钗姐姐……”
林黛玉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名字,宝玉觉得天大冤枉。
白南烟……好吧,这个他愿意认了。
但是薛宝钗,他可是保持了几百步的距离,生怕再弄个‘金玉良缘’的破事出来!
在他的心里,一个‘木石之盟’,真个已经足够……
林黛玉才不管他冤不冤枉,迷离的眸子盯着他,其中带了好些倔强。
“好好好,我答应你,绝对不再招惹谁,你放心,这个赐婚,我也找水英光推了去。”
宝玉求饶了一句,突然把林黛玉的黔首压过来,狠狠的吻上。
之后,他对林黛玉恶狠狠的道:“你可给你家宝哥哥记住了,没什么时日不久!那弥补珠泪的物什……
等等,七彩雀心和千年七彩雀心在哪里?”
“妾身收起来了。”
“那就收好,平日里也别老闷着,去找彩衣娘陪着游玩,想来这中都城里,没谁敢打你的主意。”
闻言,林黛玉就是笑道:“宝哥哥说的彩衣娘,可是千里狐的首脑金钗彩衣娘?有她陪伴,还真不怕宵小。”
“哪里是怕宵小?你这红袖仙子的身份,哪个敢惹?我怕的是年兽。”
林黛玉恍然大悟,轻轻点头。
要说游玩中都城,她还真不怕有什么宵小之徒,但是年兽那东西,可不认得她红袖仙子……
所谓年兽,就是每年临近年关的前半月、后半月出现的一种魑魅魍魉。
这东西的实力有强有弱,弱的,一个小孩就能打死,可是强的,很可能远超举人。
年兽怕吵,可以敲响锣鼓驱赶了去。
但是长达一个月的出现期,常常让得一些没有随身携带锣鼓的百姓,惨遭葬身兽口……
“年兽啊,”
宝玉叹了口气。
他在《大周外史》里面见过对年兽的描述,他以为能被吵闹声赶走的东西,顶多算个官员衙役刷功劳的大礼包。
可是前些日子,甄公公随口说的一句,真个让他心惊胆战,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才好……
【我以为火药在大周没什么用,来个文胆多的举人,随随便便就炸翻数十里,但没想到年兽的危害,竟然……】
想到这里,宝玉和林黛玉温存了阵,就要把火药的配方弄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有人传话。
寒风萧瑟,牡丹苑也是同样清冷。
本该是临近年关的时候,出行各地的文人、豪商都要回转中都,正是呼朋唤友共聚欢乐之时。
可是如今的牡丹苑,却比平日还要冷清十倍,百倍!
沈千负手站在三丈方圆的荷叶之上,抬着头,看着头顶金光隐现的词赋。
“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伸出右手,顿时有如花美眷奉上嫩唇,让他挑着下巴引来,对着嘴尝了樱唇中噙着的美酒。
随后,沈千遣退美眷,自个在荷叶上来回踱步。
“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识得愁滋味?呵呵,贾宝玉啊,你还真是好命,却不知我沈千,年少时也看遍世上荣辱繁华,尝尽辛酸苦辣!
我沈千本该是天潢贵胄,却如同那乞儿猪狗,苦苦挣扎,积攒偌大家业,然而……
也是为他人积攒!”
沈千笑了一阵,又哭了一阵,等平静了,就盯着诗词不说话。
老管家从旁边走来,小声道:“老爷,牡丹苑没了生意,那一位心情不好。”
“他急什么?牡丹苑一天几万两银子的流水,放在他那边,能让库房显眼半点吗?”
“老爷啊,咱们供奉的可不只是那一位,还有大殿下呢。那一位说,他怕大殿下察觉不对,无端端坏了自家的库子。”
“自家的库子?混账!”
沈千勃然大怒,恨声道:“他自个有情有义,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凭什么我这个私生子也要帮他做事?跟他说,老子不干了!谁他么的爱干谁干!老子半个铜板都不带走!”
“老爷……”
老管家苦了老脸,差点哭出来的道:“您可是比老奴清楚,那一位,根本是不讲理的。”
闻言,沈千傻眼、木楞、呆滞。
突然哈哈大笑,很畅快的道:“哎呀老管家,本老爷开玩笑而已嘛,走走走,咱们去和气生财。
不管怎么说,等到了那一天,也有点银子是给本老爷养老哒。
噢,对了,烈酒方面赚得比牡丹苑要多了吧?哈哈没事,有那一位和大殿下护着,咱们做什么生意都没关系。
贾宝玉的诸多算计,根本没用……”
“那这一次?”
“老管家……”
沈千的眉眼都阴沉起来,心疼的捂住胸口。
“这一次,当然是去和气生财,去花银子了事。老管家,本老爷心疼得要死,您就别戳本老爷的痛处了!”
“没事,您想想咱们能分多少银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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