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剑修境界提升,要比普通法修快的原因之一。但法修如果使用丹药等辅助的话,速就不会比剑修慢多少。有福缘深厚得了天材地宝的,甚至会远远超在剑修前面。
剑修想要修出剑气,需要非常多的磨砺与艰苦战斗。肉身强、意志锻炼、对剑道的领悟……等都要同时具备。而法修则只需想方设法获得巨大灵气冲关,战斗时也会规避脆弱的肉身接触。两者于修为境界提升,目的相同,但走的却是迥然不同。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万年前均天大战后,南北两地长期分裂,交流少。对于自身道统都强烈维护,以至对立。南斗认为北斗固执老,有更快更轻松的提升方式不用。只知逞勇斗狠,粗鲁野蛮。北斗认为南斗抛弃传统,境界虽上去了,战斗效果却低下。道意不坚,华而不实。
两地较力已久,矛盾重重。在这南斗问道坛,剑修更是异类。云雁除了身边两人外,便没有见过其他剑修。
与平日一样,灵龟山丘一到,英招便把她放下来进入归林。云雁见四下无人,摸摸腰带下的龙须,跃起踏上云头。以前她都靠走的,现在有了这好东西,虽然只能维持飞一刻钟,但不用白不用。为了免得被人看见自己旋照期都没有到,却能象开光期一样驾云飞行,她是非常小心这修士世界,见到宝贝便想办法武力夺取的事情,遍地都是。
所以修士虽多,越到高阶的却越少。除了修为停滞不前,寿元耗尽而亡的,不明觉厉的战斗死伤也是重要原因。她在云中七拐八拐,很快味轩就出现到视野中。正要找个僻静地方降落,低头一看却是大惊:靠近洞玄湖那处广场上,徐泽龙身负正阳剑,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一个斗鸡眼道人指着他口沫悬飞,正是经常来捣乱的梅成功。
这讨厌的梅成功,云雁是早想揍他一顿了。但对方是筑基初期,修为差距大,所以只得忍到现在。却不知他又在搞什么幺蛾?云雁悄悄按下云头,走近人群身后,听到各种七嘴八舌。
“这不是灵虚道长金丹期铸造的成名剑“正阳”吗?为何他背在身后?”
“天机院的精英候选人要做剑修?大新闻啊!”
“也不一定是要做剑修,身负宝剑做装饰的人不少。我听闻剑宗之间有一套道偈来辨识……”
“是啊!我记得这徐泽龙身边有位凡人女,也是背着把剑经常在味轩乱晃的。”
“香肠嘴,最近又缺了两颗牙齿的那个?”
“正是。脑袋被绷带全包住的那个,第一次看到时,我以为见鬼了!”
“这惊魂组是什么人都拿来用……唔唔唔”
“嘘!你找死啊!”
那人话声顿消,却是被捂住了嘴巴。云雁正听得满头黑线,哭笑不得的时候,中间的徐泽龙却开口了:“我已禀明灵虚师祖,正式修剑。”
他此话顿时激起哗然一片。周围人群又朝着中间挤了几步。一个个象伸长了脖的鸭,努力去看一个身具天灵根却要做剑修的逗比。
梅成功象打了鸡血般兴奋:“听到没有!大家听到没有?这个徐泽龙,背弃我南斗道统,要转投北斗那群疯!”
问道坛虽排斥剑宗,但并没有规定弟不能修炼剑道。历史上转投剑宗的人也不是没有。很多都是因灵根低劣,修为不得进展,又没有丹药供给的穷修。想着孤注一掷修成剑气来帮助通关。但南斗剑宗环境恶劣,法修转剑修得道,成功的寥寥无几。
徐泽龙身为天灵根转剑修,这样的事情虽匪夷所思,但也不算过错。梅成功却心怀叵测,硬把话头朝严重方向去引:“北斗那些个疯,一个眼神不对就可能暴起伤人。不说他们,仙迹崖剑修院的那个河图血。大家也都知道若不是他们掌院冲虚护着……”
话音还未落,众人立刻炸开,惊讶嘲讽愤怒纷纷来袭。此时云雁方知原来仙迹崖是有弟的,甚至还有个名为冲虚的掌院。但来了大半年,这些人却一个未曾见过,都跑哪里去了呢?
云雁和徐泽龙是新晋剑修,对剑修院以往典故全然不知。而金灵儿从北斗刚来,玄狰二兽以前跟随凛紫东奔西走,恐怕也是不清不楚。
看着围观众人突然间义愤填膺,戾气大作。两人皆同时呆立在地,拧眉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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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剑修院往事(下)
云雁在仙迹崖做了半年山顶洞人,下来味轩打工依旧凡人一个。虽然与徐泽龙一起背后贴个“我欠债还吃霸王餐”的大纸,经常被人行注目礼。但“惊魂组”出名的霸气测漏,罚人如此打工,人们也见怪不怪。
神州没有分裂前,剑宗一统大陆。有不少追求传统与美观的凡人和修士身负宝剑,作为或风雅或个性的装饰。即使是南斗排斥剑宗的法修,很多也喜爱将法器锻造为飞剑样式。
原本徐泽龙突然背一把剑在身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偏遇着梅成功拦挑衅,他自己又承认转修剑宗。不知那个叫血河图的家伙到底惹过什么麻烦。搞得提到剑修院,在场法修众人竟炸开了锅,颇有迁怒之意。云雁见势不对,立刻偷偷打量四周,准备拖徐泽龙逃跑。关键时候动用龙须也无所谓了。
“那个血河图好像也是天灵根?”
“对啊,不过他是冲虚直接带进剑修院的。和徐泽龙不大一样。”
“前年问道年末大比上,那小嚣张了!连挑了五院精英后,在擂台嘲讽我南斗道统……”
“天梁院和天相院的两位精英弟不服,找他比试,他竟然斩杀掉二人,还提着一把剑从天府砍到天相……伤人无数。”
“哼!仙迹崖从冲虚做掌院后就变得不可一世。”
“杀了两名精英,伤了多名弟后,只是判了个面壁!剑修院这样的存在,就是问道坛的祸害!”
人们杂七杂八,议论纷纷,面色中既有惧色也有愤怒不安。眼中仿若看到了当日,那名修罗厉鬼般的男。他全身布满尘土伤痕,提着一把淌血巨剑,傲然从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法修弟前踏过。踩上云头,扬长而去……
“对!剑修院就是个祸害!你确定要进那地方?”一名披发黑甲的高大男挺身而出,面上肌肉微微抽动,目光凶暴盯着徐泽龙。
徐泽龙这时呆头呆脑,完全搞不懂状况。听到此问,便按本心答道:“我喜欢剑,便剑,有何不可?”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人群朝着外围连连退开几步。从一群伸长脖的鸭变成一群缩着脖的鸭。中间站立的黑甲男面部抽搐更甚,身体如寒风秋叶,瑟瑟抖动。
那时,那个人,那个杀掉哥哥的人。也是这样背负着一把剑,这样斜着一双眼,冷冷说着同样的话。说完后便拔剑挥出,一招刺进哥哥的胸口
血滴如数道细小赤箭,射出飞溅进他的眼睛……
“啊!”黑甲男仰天狂吼一声,祭出一柄土黄色的狼牙棒,朝徐泽龙直直砸来“血!河!图!你去死吧!”
“棒下留人!”
眼见徐泽龙还呆头呆脑杵着,脑袋就要被砸到!伴随声大喝,一柄造型优雅华丽的出鞘之剑越众而出,叉在狼牙棒头。握剑之人满脑袋缠着绷带,口中缺了两颗牙齿,龇牙咧嘴显得十分幸苦。诡异造型吓得周围人群又连连退开数步。
“这位大哥……你~~砸错人啦~~~~~”云雁见那男似进入了传说中的假想对敌状态,连连出声想要把他扯回现实:“你看~~他不是血河图!~~快仔细看!血河图比他要帅多了!”
这黑甲猛男已是开光后期,加上四肢发达孔武有力。旋照期都没进的云雁只觉得对抗着他相当的苦逼。如果不是持之以恒的剑修锻炼,这时她都要被力量与威压搁到了。
承影剑抵着狼牙棒颈,发出刮锅底般的惨叫。云雁见猛男眼神依旧迷茫无神,使力巨大,自己腿肚都在打闪了。便高声叫道:“这位大哥!不好,血河图逃跑了!”
她一手艰难撑着剑,空出一手巍颠颠指向人群中的梅成功“血河图,你朝哪里跑!”
黑甲猛男猛回头,顺着云雁手指望过去。梅成功斗鸡眼立马竖了起来,掏出几张符,运起灵气周身盘旋准备迎战。云雁觉得压力稍松,身一矮抽出承影。扯出腰带下的龙须,凝神砍了几剑才一分为二。她扑过去将半条龙须绑在徐泽龙身上打了个蝴蝶结,拖着他跃起到云头。
“哇!凡人都可以驾云!此女必身怀异宝!”
随着围观群众的惊呼,梅成功和黑甲猛男同时回神。符与狼牙棒卷着一黄一土黄色疾风,朝上空两人冲来。云雁举剑抵抗,徐泽龙则祭出他的锥型宝器相迎毕竟他剑道生涩,在这种情况,本能的运用上自己熟悉的法修战斗方式。
两人在空中挪移劈砍躲闪,手忙脚乱。筑基期与开光期联手对付一旋照期和一个凡人,那是绰绰有余。符先炸了个大火球,把两人烧成全身焦炭形只有四双眼睛还有点白色,咕噜噜转着。狼牙棒接上,扬起起土系灵气呼啸砸来,当头棒喝。
两人同时挨棒,一个前俯,一个后仰。四肢乱刨就要跌下云头。徐泽龙将锥型宝物引到身下,象陀螺一样急速旋转。两人得了上升之力方才缓过一口气。一个仗着天灵根灵气充沛,一个仗着砍竹苦练的强横肉身,继续苦苦挣扎。
云雁手提承影与狼牙棒搏斗,转头对徐泽龙叫道:“这龙须驾云只能维持一刻钟,你有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我引全身灵气祭法器,最后一击试试。”
“我也同时使全力斩出律之境,看能不能阻止一瞬,我们朝仙迹崖方向飞。”
徐泽龙闻言点点头,将法器从符身边抽离,周身灵气激越。电光火石间,随着云雁“德玛西亚”一声怒吼,二人齐发搏命之招。锥型宝器绽开耀眼金芒,荡开符。符也同时炸出水球与火球,翻滚扑袭过来。“!”的一声巨响,承影和狼牙棒又一次交锋。这全力之击竟把狼牙棒撞飞了准头,砸到旁边水火球体上,炸得红蓝之色乱飞。
看着对手微有凝滞,云雁高呼“机会!”两人同时抽身转向眼见脚下乱云翻滚,疾风交错,已暂时脱离了攻击,就要撤离成功!
乱云翻滚的节奏猛然变得剧烈,疾风也突然化为漩涡。遭受地心引力拉扯的徐泽龙,扭过烧焦的黑脸:“我灵气已耗尽,不是说这驾云能维持一刻钟的吗?”
“为毛只有半刻钟不到就失灵了啊?这不科!”云雁血淋淋的双臂伸向天空,五指抽动,咬牙切齿:“大黄为什么!”
不甘愤怒的怒号中,两个焦炭从云头滚下,四肢又是一阵乱刨,急急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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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北斗来客
一道银光斜斜的自洞玄湖升起。
季春月,空中竟然飘出几片特大雪花,带着微啸之风,轻裹住两个焦黑身影。旋转了几周,卸下掉落的猛力后,云雁和徐泽龙竖立到地,毫发未伤。
两人目光跟随着广场上的人群朝北望去。在洞玄湖的白石道上,立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身影。他们内里穿着白色麻织短打服,袖口领口绣有几道窄窄的青色纹样。人皆背负长剑,戴着白色帷帽遮住容貌,身形为两男一女。个白色倒影在瀚蓝湖面上轻轻晃动,雪花自空中沉入湖底涟漪不惊。
“残灯点亮光华现。”站在前,出手接二人落地的高个男插剑还鞘,面朝云雁徐泽龙,一字字吐出七言。云雁目瞪口呆,心想怎么突然间这人诗性大发?
南边广场上的人群却如油落水锅般地炸开。
“是剑修!是道偈!是北斗道偈!”
“胡说八道。北斗道偈不是:为灭世情兼负义,执剑腥染点痕斑吗?”
“人家不可以改吗?听七杀海门回来的说,这半年论剑山出大事了……”
“我瞧着那形貌,恐怕真是北斗剑修!”
“……难道是来天机院的?”
“废话,除了来买剑,他们还会来做什么。”
“杀人寻仇惹事生非……唔唔唔”
“嘘!你找死啊!”
好像又有人嘴巴被捂上。悄悄嘀咕声中,众人目光尽数定在云雁两人身上,似在等待什么。
道偈是什么玩意?这些人呆呆的又在等什么?云雁暗自腹诽,和徐泽龙并排站立。做出两块上好焦炭形状,眨巴着唯一有点亮的眼睛,各自迷惑,默然不语。
湖上高个男将双臂环于胸前,打量着二人,也等待了片刻,然后点头道:“两位非我北斗剑宗之人。但这位小兄弟”他伸出斗篷下的一只手,指向徐泽龙:“我喜欢剑,便剑。此话甚合我剑宗风范!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中他转头踏向湖对岸,身边男女趋步跟上。瞬间已至数丈之外,声音却好似停留在原地:“我乃天心峰司剑:北宫。今后小兄弟如若能到我论剑山,有缘可再聚。”
徐泽龙目送剑修背影,心里对北宫风采正艳羡不已。却觉身后一巨物携疾风而至却是那黑甲男使狼牙棒又攻了上来!战斗还没有结束!徐泽龙灵气耗尽,这一击眼看无法躲闪……
“噗”的一声,血溅当场!
抬眼望上,一柄剑格雕刻云纹的青色长剑寒光闪耀,正滴滴落血。握剑女头戴白色帷帽遮掩面容,身形幽然清冷,如朵含苞白莲。正是北斗剑修之一。
她身前半跪着大喘粗气的黑甲男,一个巨大血洞穿透他的肩胛,翻开了大片的皮肉。
“滚。”她口里吐出这字,抽身朝湖对岸走去。对岸白衣二人默默原地伫立,并未转身,似对一切置若罔闻。
黑甲男象条离开了水的鱼,嘶嘶抽出两口气。撑着狼牙棒站起:“我叫醒目。”他低低开口:“你们要记住我的名字。”
白衣女修身影微顿,醒目却嘿嘿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你们这些狗屁剑修,要记住老的名字!”
他狂笑着浴血长身扑上,眼下淌着赤红两股流液,手里狼牙棒卷着土黄灵气,横着扫向女剑修纤细腰身。
女修身形微晃,象片洁白轻羽,踮足朝上跃起,挥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