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在两名七杀好奇得要死的目光里,缓缓背过身去:“反正她不会瞒我。”
木越西懊恼这个人话说一半,挑得心痒,便懒洋洋开口:“真相就在眼前,你爱信不信,金灵儿就是瑶光剑。你有瑶光剑格,自然与她一见就相熟,而且不离不弃到现在。”
鹭过微微露出笑意,上前劝说:“恩公,金灵儿再好,也是把**的仙剑啊。谁知道她有没有人类的真实感情……你就……别太伤心了。”
不料她这番怀着私心的话一出,徐泽龙反应更加强烈,他板下脸色,极为认真道:“就算灵儿不是人类,我也会发自内心的爱护她。”
“鹭上使。”他极为疲惫地转身离去:“以前便对你说过……放弃吧……因为我的心就像顽石,难以撼动,难以摧毁。”
掠过木越西时,他停下脚步顿了一顿:“你的幸福,或许在这里。”
“都是男人,我看得很清楚。”
“喂喂!”木越西的老脸,神奇地泛起酡红,对徐泽龙的背影发出怒吼:“你自己被打击,拖我下水作甚!还有!你把鹭过的心捏碎了,又要跑掉吗?”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徐泽龙失魂落魄地说话:“还是去寻找云雁吧,她在为了我打真武台,现在已经不需要无谓地战斗了。”
“现在已是未时后。”木越西掐算时辰:“她八强的第一场战斗,恐怕结束了。”
“但她不知道你们脱困,还在为了与绿绮的约定,和人继续决斗。”他一拍手掌,再用手掌拍击鹭过后背:“最后晋级四强的比赛,咱们都去围观,看云雁踢人下台,换换心情。”
徐泽龙缓缓转过身:“决斗?”
“你肯定不知道的。”木越西拽着鹭过行走,又笑嘻嘻地对徐泽龙说话:“云雁被论剑山的弟子们给予了称号。”
“哦?”徐泽龙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木越西眉飞色舞:“因一路找人道偈死战,大家现在叫她玩命侠。”
徐泽龙一怔,恢复无精打彩:“这个称号,她不会喜欢的。”
第1509章 无论强弱
虽然和绿绮一番剧烈争斗后,受伤实在不轻。但云雁依旧咬着牙来到了真武台,进行八晋四的比斗。现在的她因透支过多,再难施展剑域之类的必杀技。但值得安慰的是,剩下的对手,不会出现仙剑了。
尽管如此,八晋四的对手,依然不可小觑。毕竟现在已丧失了调用高阶威能的优势,只能依靠多年累计的战斗经验,牢固根基,与人一招一招拆解,不能有半点马虎。
今天的第一个对手,是一名天心峰的清冷女修,看着她不苟言笑的样子,令云雁想起了柒月一歌。或许萧逸尘座下的弟子们,都喜爱学他们那冷峻的峰主吧。
女修名叫丁筠,照着常规仪式双方行礼,介绍手中剑名后,她便一言不发,首先开动了。只在这出手的一瞬,云雁便能知晓,此人根基深厚,剑术出类拔萃。
不能调用高阶威能,只能剑剑刺中要害,迅速参悟对手的招数,寻找到要害。可是对方是一名意境剑修,已经修到识破的阶段,要像以寻常方式获胜,很难。
云雁吸了口气,感觉浑身细胞传来颤栗的酸痛,有些懊恼。若没有绿绮跳出来与自己死斗,如今这样的困难局势,应该能轻松解决。但现在已没时间去想太多了。
唯一值得深思的,倒有一事:自己斩碎了绿绮的阳神,不禁使她躯体受损,以仙剑高傲的性子,恐怕情绪上也在爆炸吧。那么即使赢得了四强,绿绮还会放掉徐泽龙和周晴吗?
云雁有些担忧地想了一会,目光冷凝下来:无论如何,这件事是绿绮违约捣乱在先,不能因为她是仙剑,就要自己占理让步。
如果事后她不放人,就像大灰狼一样,蹲到开阳星君府外去……
“你使的什么剑?”对面的丁筠发出一声怒喝:“玩命侠,这就是你的真本事吗?”
“昨天十六强之战,你和天辅的祁沐然,斗得天昏地暗。”她很不开心,连剑都在发抖:“现在遇上了我,就眼睛望天神游去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女修发出咆哮,也发出排山倒海的攻势:“玩命侠,也许你不知道,我自从看见你第一场战斗起,就期待和你对战!就算死斗也行!”
“终于走到今天,你却是这样毫不认真的态度!”丁筠整个人高高拔起,几乎遮住了明艳的秋日暖阳:“我会战至最后一滴血,以报你羞辱之仇!”
见此情形,云雁差点一巴掌拍到脑门:我的天,怎么在这真武台上,人人动不动就会被羞辱啊!无缘无故又结下梁子,好生尴尬!
“一看你就不是土生土长的论剑山弟子。”姜寒烟在一旁咕哝,随着云雁跳上跳下,躲避对手攻势:“真武台是什么地方?是北斗弟子们心中的论剑圣地。”
“你在上面走神和别人打,像丁筠那种自以为旗鼓相当的对手,自然会很生气。”骷髅头严肃道:“剑修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你以后最好注意一些。”
云雁心中一凛,颇为后悔。因为以自己的修为,的确在与这些剑卫对上时,会有很大的松懈。走神是经常,不够认真也确实存在。
可是回忆起,仙迹崖上的林月枫……那时候菜如弱鸡的自己,每天都去找他切磋,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可是林月枫从来没有过不耐和分心,他与自己对手时,永远是那么认真,那么全神贯注。
不会因为两人修为差距十万八千里,就松懈了手中之剑。
……
不知为何,云雁的脑海里一片清明,好像踏在了万里无云的碧空,迎面吹来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磅礴灵气。
“我明白了。”她对着姜寒烟点点头:“从今以后,我也要守护这剑道的尊严,无论对手是强是弱,都不会让手中剑迷失。”
“你的道心迁关了……”姜寒烟瞪着她赞赏道:“机遇一来,简直挡也挡不住。”
“我去了。”云雁严肃地抛下一句话,全神贯注地调用转乾坤之力,朝高空俯冲的丁筠,迎面扑上。
“轰!”两人的青紫之气弥漫在云端,卷起烟尘迷雾,脚下的真武台晃动了几下,使围观群众们几乎屏住了呼吸。
“真武台!在被震动!会像沐王那时候一样吗?”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两人威能厚重,但还不到摧毁台面的功力。”
“哎……看来玩命侠和临风客那一战,会成为永久谜团,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听闻,七峰长老出动了不少,正围着那个废墟调查呢,所以谜团会被解开的。”
“真的吗?那可真有趣了!”
……
……
还是在廖佳的赌赛桌案前,陆风行和柒月一歌并排坐着,一个懒洋洋,一个脸色不好看。
“上方那么精彩的战局,这些家伙居然都不看,真是浪费!”柒月哼出一声:“丁师妹是我天心峰的新晋高手,她的剑术得到过师兄的赞誉,根基相当稳扎。”
陆风行打哈欠:“世风日下,这年头钻研剑境的人越来越少,喜欢打听新闻八卦,聚众消遣的,倒越来越多。”
“哼!”柒月气得将宝剑横到桌上,哐当一声:“我师兄说过,这种情形,与萧清宇开放山门,搞什么对外联络,旅游商业有关。”
“天南地北的花样见多了,山上有的是年轻弟子,不知不觉,是会被勾引了心思。”陆风行叹气:“可山主有啥法子呢,连续征战酆州,使山门日益亏空……”
柒月一歌也跟着叹气,突然回神过来:“光顾着聊天,我都忘记看师妹和云雁的比赛了!”
“话说她们这一战,是我觉得最好看的。”她清丽冷淡的脸颊上,发出少有的甜甜笑容:“两人竭尽全力,相互急刺破绽,拆招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得人喘不过气来。”
“的确打得不错,你师妹……”陆风行眺望水晶屏幕:“但是她一定会输。”
不等柒月一歌回答,他嘿嘿笑了起来:“若比战斗经验,她在云雁面前,好像初出茅庐的小鸟儿呢。”
第1510章 最后赛程
轰鸣散去,真武台恢复了宁静,地境结界正迅速修复着台面裂痕,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这声音伴随这崆峒的大喊,传遍四面八方:“二百五十号连胜九十一号,接下来决定四强的时间到了。”
青铜面具摇头晃脑:“她要与天任峰的陆知舟,做最后的比斗……”
“现在你们两个上来吧。”他对云雁招呼,又对一名染紫绣纹的白衣男子点头:“给你们三柱香时间休息准备,真武台就是这么残酷,别给我抱怨什么车轮战。”
那叫陆知舟的男修潇洒地跨上台面,瞥了眼云雁,笑道:“我不需要休息,倒是她看起来这么弱质,便缓一缓打好了。”
“耶?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一说话就这么讨厌?”姜寒烟在云雁肩膀上跳:“你和他有过节吗?我怎么觉得他有股阴阴的煞气,正是针对你。”
云雁吐糟:“开什么玩笑,我见都没有见过他,怎会有过节?”
一阵凉意划过心底,她吃惊道:“莫非我又在无意之中,羞辱了心比天高,傲入云霄的剑修?”
“没有。”姜寒烟笃定道:“管他的,你与开阳剑大战一场,刚才那个丁筠,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她继续道:“现在他挤兑你,你也别逞能,就盘膝打坐,好好修整一番。”
云雁点点头,她向来是一个不怎么吃激将法的人。长期的血战经历告诉她,要想活到最后,便要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恢复调整身体状态。
看着她当真盘膝坐下,对自己的挑衅爱理不理,陆知舟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不到片刻,他又流露出嘲讽神色,对云雁不停说话,想要干扰她的宁静。
虽然听不到他说的话,但那一副极不友善的态度,还是落入了围观群众眼底。
青枫树下的陆风行,吃惊地眺望真武台:“这个陆知舟是怎么回事?他是我家门中的人吗?记不起来了啊……”
“哼。”丁筠满脸不屑地也望了过去:“敢这样轻慢云师姐,等会就有他的好果子吃。”
柒月一歌抿嘴笑了:“师妹,想不到你与云雁一战后,就成了维护她的迷妹。”
“师姐你有和她正式比斗过吗?”丁筠一脸严肃:“如果没有与她在生死之地碰面过的人,不会感受到那沉重的压力。”
她比划出一个大圆:“就算只是剑招,没有花俏的剑境,她也如山岳一样稳健,如疾风一样凌厉。与她战斗,好像迈入了广袤新世界,有趣又心惊。”
陆风行嘿嘿笑了:“天心的小师妹,你不会是被云雁打服了,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才如此吹捧她吧。”
“我是那种人吗?”丁筠冷飕飕道:“告诉你们,这样的威压,我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雪衣不染尘?”
“师兄?”
在陆风行和柒月的惊呼中,丁筠紧紧握剑,重重点头。
……
……
真武台上,陆知舟抱着胳膊,看着云雁在休息完毕后,缓缓起身。他嘴角流露讽刺,啧啧道:“还以为玩命侠真的喜欢玩命,看来你很惜命吧。”
云雁无所谓地擦剑:“所以我不喜欢这个称号。”
陆知舟笑了笑:“那你喜欢什么格调的?”
“雪衣不染尘。”云雁用手指叩击下颚,努力回忆听过的称号:“欹红仙、临风客、紫月上弦……这些都很好听。”
陆知舟一直微笑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想不到你还知道紫月上弦。”
云雁微微一怔,想着这个家伙和薛忆先一样,都是天任峰的人。说不定两人还是朋友,听到早已过世的名字,他自然是不舒服的。
于是她拔出剑来,准备以战斗逃离尴尬。没有想到陆知舟很是激动,刷地亮出一把紫光闪耀的窄刃宝剑,大声喊道:“玩命侠,听说你是喜欢死斗的。”
“残灯点亮华光现!”他脸上布满阴霾:“我可不喜欢像你一样,在死斗时还要留人性命,连手足都不砍断。”
“他要玩命!”姜寒烟低声对云雁道:“来者凶猛,我感觉到他神魂深处燃烧着怒意、怨念……好像死了很久的鬼一样!”
“你这死了几十万年的老鬼我都不怕。”云雁禁不住笑了,拍拍她白森森的光头:“还会怕一名金丹后期的剑修吗?”
“一线生机救末年……”她举剑与陆知舟的剑尖平行,回答得落落大方,没有半点犹豫。
却不料从南面急吼吼冲过来一个染金白衫人影,边飞边发出大叫:“剑下留人……呃,这样说好像不怎么对!收剑啊云雁,我和周晴逃回来啦!”
“徐泽龙?”若不是在决斗现场,云雁当真要抛剑跳下台去。
果然,徐泽龙那帅气矫健的身形,已突入天际,就要降落真武台。一边飞他一边继续道:“既然我等已脱困,你就不用打这个四强决斗,快收剑和我回去……”
“哇呀呀!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破坏赛场!”崆峒的大头从云端露脸,深深调用守山武灵的力量后,他在空中打着旋,啪啪啪俯冲向徐泽龙。
徐泽龙见势不好,高举泰阿阔剑,随手荡出个剑刃风暴。于是现场方圆数里,立刻被金灿灿的龙卷风给刮到,风云突变。
“啊呀!”崆峒的脸上碎了三块,狼狈不堪从剑阵里后退出来:“竖子!你好像很厉害嘛!来啊,老子今天要把你砸扁!”
“下面的二百五是你的同伙?”青铜面具气急败坏:“我要将她禁赛!”
徐泽龙哈哈大笑:“求之不得。”
“你闪一边去!”云雁对徐泽龙虚空劈出一剑:“刚接下了道偈决斗,我要把它打完!”
徐泽龙被剑气刮到,见她身子虚弱便不敢运功抵御。这个前一分钟还耀武扬威揍了崆峒的人,后一分钟在高空翻滚了数米,好像陨石坠落到地面。
木越西和鹭过急忙上前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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