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了凌长生的尸体。”云雁用念力传音：“活着的凌秋荷，可能因为利益而说谎，但死人不会。”
“我已抹掉了大部分灵气，只留下少数，让里面的东西不损。”云雁一边说话，一边挥舞剑光，荡开周围甲士：“把戒指交给暮沉风，他自有办法打开。”
洛熙不明白了，也密语过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在你身边的这个，只是我的分神，会维持一段时间。”云雁道：“这样做，可以不让凌雨豪看出破绽。”
洛熙皱眉：“你当真不和我们一起走？还有……戒指为什么不交给张浮生，他和你更熟一些。”
“他若知道我要做的事，定会加以阻拦。”云雁回答：“我现在本尊已潜到夜影卫身边，伺机而动。”
“你要跟踪他们，返回夜逝水的驻地！”洛熙恍然大悟，又深深担忧：“单枪匹马的闯入芥子空间？”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跟踪闯入
“如果不单独行动，这计划恐会暴露。”云雁道：“你一人知晓我去了哪里就好，现在不要告诉张浮生。”
洛熙捏紧了手心的戒指，一边奔出电网，一边传音：“你……把随身的储物戒指交给了我，是没有打算回来吗？”
“我自然打算回来。”云雁笑了笑：“如果能找到方法，破了须弥芥子，夜逝水的驻地，就不能在虚空里隐藏。”
“到时候我就回来了……”她顿了一顿，继续笑：“戒指里储备了不少灵石，来不及取出。叫暮沉风不要私吞，如果我没有了音讯，就把遗产都给周晴和郭小冬。”
“遗产……”洛熙咀嚼这个词，脸色骤然变白：“不行！你不能去！你是紫姬持剑，如果有个闪失，北斗天罡阵怎么办？神州又该怎么办？”
“刚才是说笑的，不会有什么闪失。”云雁严肃起来：“我意已决，你等速速撤离此地。”
她已是高阶，若认真严肃，自带出难以抗拒的威压。
就算是洛熙，也被这强烈的压迫性能量震慑。那女修愣神片刻，叹了一声：“你去罢。交托之事，虽不能说粉身碎骨，我也会竭力而为。”
“多谢。”云雁回应过来后，便再无声息。
洛熙瞥着她的分神就在身侧，和正常人一样，朝甲士进攻，挥剑虎虎生威。可是那种刚才如神威一样的气场，在那幻影上却没有半点。
“走！要爆了！”张浮生心急火燎地跃过来，一边释放后招，保护着修士中较弱的那些人：“洛熙是前锋，我来断后！”
“轰！”
斗罗甲士联动出的电网，终于燃烧到极致，宛如火山喷发一样，冲天而起白热化的能量。
周围的树林岩石，就像面粉做的一样，无声无息被吞没，化为尘埃。那条小溪也瞬间干涸，朝下陷落成巨大的深壑。白色电光形成圆形罩壁，急速在扩散。
在它波及之中，寸草不生，一切化为齑粉。
洛熙等人在前面疾跑，电光边缘就在身后十来米处，紧追不舍。有修士想要驾云逃离，却在运功的短暂时间，被那大力从半空掀飞，顿时吞没了身影。
“不要驾云，只能一个劲的跑，也不要消耗灵力反攻了！”张浮生高喊着，将最后一名甲士震开，迈动长腿赶上洛熙。
他在白光照耀下，连额头上的汗珠都异常清晰，焦虑地环顾四周，计算着逃过此劫的修士人数。
“这些玩意实在厉害，凌雨豪借它们反动进攻，原本的实力瞬间提升数倍，我看他手里的那个法器，就是控制甲士的关键。”
张浮生一边跑一边思索，突然目光凝住：“咦？云雁呢？”
“刚才还见她在旁边跑着呢。”他去看洛熙：“怎么突然蒸发了？”
“刚才的紫姬只是一抹分神。”洛熙摊开手，把储物戒指亮到他眼前。
张浮生大惊失色：“这不是云雁戴了上千年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走吧。”洛熙回望电光源头：“撤到荆棘谷后，你自然会知道真相。”
此时大家已奔出爆炸范围，立到一个小丘上，看着那可怕的冲击力终于流露颓式，在渐渐收回。张浮生手搭凉棚，细观片刻叹了口气：“我看见了一道紫气摄入了里面，那或许就是云雁吧。”
他终于想明白了，攥紧拳头：“她居然想要一个人，潜入夜逝水的驻地！”
洛熙点了点头：“自从上了论剑山，她从默默无闻，一步步改变了我当初的看法。”
“紫姬是真正的一代英杰，很高兴能认识她。”那女修流露敬慕神色，缓缓垂下眼睑。
“和你不一样。”张浮生抹了把额头汗水，怒气冲冲踢飞一块大石：“我现在只想狠狠揍她！”
……
……
这里是一片流溢金色光点的虚空通道，很窄小，只能容几人并行。但是不妨碍凌雨豪和几个夜影卫，带着受损的斗罗机甲，缓步而行。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一处圆形洞口，看着黑黝黝的缝隙出神。
“凌真人。”一修士低声提醒：“须弥通道时间有限，咱们不能再拖了。”
“进去罢。”凌雨豪深深叹了口气，整理衣领率先迈步，朝缝隙里跨入。
“凌秋荷生死未卜，其他从甲士里逃出的人，倒清理干净了。”一夜影卫道：“任务也不算完全失败……所以不用太担心。”
“那是你们不用担心。”凌雨豪很郁闷：“我主动请求，带着这批暗杀型甲士追缉她，如果她还活着，金帝必会对凌家震怒。”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如何能在斗罗炼制时，还能保留意识！”他紧紧握拳：“我猜想芥子城中必有内奸！”
一夜影卫惊道：“你的意思是，凌秋荷他们在被炼制前，与内奸有过接触？”
“多半是。”凌雨豪道：“在复命之前，我想先去城堡地牢，查阅在关押他们期间，进出之人的记录。”
见身边的夜影卫有些犹豫，他抬高音量：“主动请令的任务没有完成，我需要更多的功绩来弥补。回城后你们可以自行散去，不劳大驾。”
“都怪那个女修，在甲士们联动煌日照之前，就发出了警报。”一夜影卫愤愤道：“当时正在蓄力初期，我搞不懂她是怎么察觉危险的。”
“煌日照此招，也是最近才研发出的联动技。”另一人也很郁郁：“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在世间亮相过……”
“那女人名叫云雁，来头不小，实力强劲，是神州的持剑。”凌雨豪怨毒地哼了一声：“当初如果不遇见此人，我也不会在芥子城。”
“如果不遇见你，我也不会在芥子城。”他身后突然响起女子含笑的声音，吓得一群人原地跳了起来。
接着他们看见，同行的一个斗罗甲士伸出机械手，哗啦打开了胸前钢甲，里面斜斜坐着个美貌女修，正笑吟吟地望过来。
“你！云雁！”凌雨豪大惊之下，摸出个好像笏板的小型法器，宛如摁遥控板一样，在它平直的身上打入灵气。
甲士胸腔里坐着的女修，此时收敛了笑意，眉间一寒，弹指而出。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芥子城
身边从不缺医道和炼器的高手朋友，云雁虽自己不算精通，但这么多年年的修行里，也有一定沉淀。
在凌秋荷求救时，说出了斗罗甲士的内部结构与要害，于是便已牢牢记了下来。想要跟踪这些夜影卫，不仅需要在煌日照的爆炸里，全身而退，也需要精细地控制气息，进行隐匿。
这两个要求，对于已是分神大圆满的云雁而言，并不算难。但她还需要隐匿下身形，所以顺手切开了一个受损机甲的胸腔，坐了进去。
进入这庞然大物后，她催动念力与魂晶主人沟通，发现是一个满怀怨恨，已气息奄奄的高阶妖族。得知云雁身份后，那妖族催动能量相助，将她更好地伪装在机甲中，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这也算运气好，如果机甲里的魂晶能量，来自酆州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
于是云雁扮作斗罗甲士，被凌雨豪等人，带入了藏在虚空里的芥子城。眼见前方城门口，有着类似守卫的巡逻众，她不敢怠慢便现身而出。
只有控制了这些夜影卫，才不会过早暴露身份，毕竟这个芥子空间，是第一次来。
凌雨豪拿在手里的，是控制斗罗甲士的笏板法器。他见到云雁的第一反应，是催动甲士发出攻击，也算反应十分迅速。因为对云雁的底细，这人十分清楚，也知道自己在如此近的距离，绝非那女修的对手。
只有催动甲士围攻，才可能有胜算。
他虽然很快，但云雁更快，立刻弹指用气化剑，无声无息将那笏板法器当中割断，在凌雨豪手中一分为二。
其他夜影卫见势不好，纷纷学样，摸出自己的控制仪，对着云雁四周的斗罗甲士摄出各类光线，发出混乱的指令。
可云雁在黄泉场里，就早已熟悉了用强大的念力，对甲士的魂晶产生沟通。身边这一颗妖修炼化的魂晶，十分愿意配合，加上机械本身已受损，对方的控制没有立即见效。
反而在念力里，那妖修不断解读着指令，进行传达。
这一切速度都极快，但云雁能够跟上，和机甲的感知几乎同步，轻轻松松就躲过了四周的攻势，并闪身而出，凝出数道律境分影，长剑递到所有夜影卫的咽喉，包括凌雨豪。
“要死还是要活。”她沉声发出威胁：“你们可以孤注一掷，甚至让这些机器再来次煌日照，进行个大爆炸。”
云雁用自负的口吻，冷冷一笑：“不过在这狭小的地方，能够毫发无损地活着逃离的，恐怕只有我一人。”
众人见斗罗甲士无法伤她时，战意已经缺失，听她说这句话时，更是心理崩溃。在承影耀眼的寒光里，接连二三地抛掉了手中的法器，放弃抵抗。
凌雨豪自知大势已去，沉默了片刻开始谈条件：“你要怎样？”
“只要刚才那样，将我安安稳稳送入城中。”云雁回答。
“休想！”一固执的夜影卫本能地反应。
“噗……”他话音未落，披着斗篷的头颅便和身体轻飘飘断开，只碎布和鲜血藕断丝连着，凌空飘扬。接着锐光闪耀，照看他的那一个分影手起剑落，把他溢出的神魂斩成碎片。
只在几秒内，云雁便杀人碎魂，承影嗜血的杀意，把所有人的全身寒透，被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凌雨豪知道云雁这个闻名论剑山的玩命侠，使的是一把无名的黑白双刃。其中白刃可化出止水，锋锐卓绝，是她的常用武器。而黑刃却很少出鞘，那是把黝黑的重剑，叫做承影。
承影是把冥器，具备诡异的斩魂效力。一旦出手。就表明这位平时候没有滥杀行迹的玩命侠，要和人玩命了，还是玩的干干净净那种。
没有了斗罗甲士的支持，凌雨豪的实力，连凌秋荷都不如。见到云雁如此痛快地要了同伴的性命，连神魂都不留，已惊惧到声音有些发颤。
“紫姬大人，有话好好说。”他急忙拿出身为家主的谈判力，扯出半分勉强的笑意：“这……并非完全没有商量的事。”
“没有商量。”云雁擦拭承影身上的血痕，将它们甩向夜影卫：“要不你们就在这里死，要不就在前引路，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众人任凭血花溅了自己一脸，不敢动弹，僵直在原地。
“好……”凌雨豪咬牙，率先再发出回应：“就请你继续藏在机甲里，我们带你通过检查。”
“捡起你们的控制法器。”云雁向地上的笏板打入灵光，将念力枝桠细密地融入进去：“对我所在的甲士发出指令。”
众人急忙听从，手忙脚乱地捡起笏板，凌雨豪自己的被摧毁了，死掉那人的法器就做了替代。
他握住笏板在手中，眼见云雁跳进了机甲，将胸口的方形洞口合上后，便试探着摁了一下，属于那个机甲的编号，发出了个前进的指令。
机甲立刻开始行动，朝前缓慢沉重的行走，而他神识里，却传来云雁的声音：“不错，通过魂晶的媒介，果然可以这样沟通。”
“现在处理掉尸体，然后进城。”她带着威压对众人道：“一路上我问什么就答什么，如有异动，你们会是刚才那人的下场。”
有个夜影卫丢出雷火符，将断头尸首在原地燃烧干净。然后大家好像先前那样，带着甲士排成小队，跨进芥子城的大门。
此城虽然隐匿在虚空中，却建设宏大，看来耗费了夜逝水不少精力。它与瑶光国的蒙泰城，乍看很是相似，外形巍峨富丽，严谨有度。
只是通达其间的道路，都是金光所化，凝结着浩大的灵气。行走在上面，虽是平地，却感觉如踏云凌空。
挟持了凌雨豪几人后，进城时虽有卫队盘查，但都是任务过程询问与交接。这些日子，斗罗甲士频繁出入芥子城，卫队列行公事已有些麻木，所以很快便放行，云雁的潜入极其顺利。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十三号武库
凌雨豪在前，几名夜影卫在后，领着动作整齐的巨大机甲，行走在金光大道上。一路上的风景，与人间的大型城池没什么两样。但穿梭在身边的人群，都是全副武装的修行者。
他们个个都行色匆匆，有的单独快马奔驰，有的则列成小队，简略地交谈着掠过。这地方和论剑山一样，几乎没有人驾云代步，天上飞的，也只是报讯的灵兽和符之类。
这些报讯之物，行进的轨迹也并不散漫，而是沿着一条条灵气弧线，朝着城中的一座高台上的大殿而上。在离它的琉璃瓦屋檐不远，便被无形的结界弹飞。
接着数道细小金光射出，形成个漏斗形状，将所有空中之物吸到地面。天空暗云流动，下方金色灵气漏斗宛如霞光，辉映得四周格外明亮。
“那是什么地方？”云雁坐在机甲里，对凌雨豪几人询问。
“是金帝大人居住的瑶光殿。”一夜影卫通过法器传音。
“哼，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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