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背后传来萧清宇一声大喝,接着真气震荡过来,将洛熙手中的剑远远抛飞。
“战斗没有结束前,都不许死。”论剑山主仰望苍穹:“否则那些人现在所守护的一切,将没有意义……”
“就算此战神州落败,论剑山依然在。”他严肃地凝视掉泪的洛熙:“我们的剑道不灭。”
“是……”洛熙微弱地应答一声,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全然没有了昔日的骄傲与泰然。
疯狂地宣泄了大概半刻钟,她站起来抹掉泪水,脸上流露坚毅之色,和众修一起握剑,朝着魔族聚集的前阵冲去。
……
……
“呼呼呼……”
天台阶梯之上,正熊熊燃烧着斗气昂扬的火墙。冷渊策马横枪立在阵前,从狮头金盔下,一双鹰眼锐利,直摄前方的高大的紫焰。
“御神二重吗?承影大斗师,恭喜你升阶了。”刑天长老沉闷地从全副武装的斗铠里,冰凉凉地说话。
云雁现在身形极高,就算面对魔化后的冷渊,也需要俯视。她在微微流露惊异后,笑着回答:“也恭喜长老你,这么快便重塑了肉身,恢复了昔日雄风。”
“拜魔皇陛下所赐,以圣物缚魂冰魄相助,才能恢复一二。”冷渊无情绪地说话:“此恩深重,吾辈将为酆州流尽最后一滴血。”
云雁笑道:“以我对三三念的了解,她或许不希望你死。”
“敢称陛下名讳,如此无礼!”现在的冷渊,俨然成为了魔皇忠犬,立刻暴怒地举枪大吼:“就算你的战力有所提升,但我却对你的招数一清二楚!奉劝别得意忘形!”
“说得不错,咱们也是老对头了。”云雁谨慎地横剑在前,凝视魔气冲天,威风凛凛的男子:“来吧,使出你的风林火山,让我试试合体境的防御力。”
“你也要尽力而为。”冷渊策马冲上,一式迅捷如风杀气腾腾送到。
两人的兵刃凌空交接,迸发出电闪雷鸣,将整个天台都震动得轻微摇晃。一股股的真气喧嚣炸裂,形成不断扩散的涟漪,朝四面八方散开。
在烈焰熊熊中,云雁听到对面那人,低沉的话音:“使出辉夜之力,看能不能将本座也吞噬掉。”
云雁猛地一惊,急忙缔结出临时结界,将七剑的交流通道阻隔,也低声道:“这种胡言乱语,你是听三三念说的?”
“是大司祭察觉的。”冷渊出人意料地回应,将长枪猛地撤离,以绝妙的方位朝云雁要害疾刺:“你以为不断从万鬼夜行里偷取我方的高阶,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吗?”
第二千零三十章 恶之源
冷渊暗沉脸色,咬牙切齿地瞪着云雁:“我部被击退的高阶长老,没有一个的神魂回返,导致万鬼夜行的能量不断受阻。”
云雁与他剑枪交抵,挑起眉头:“这种倒霉事,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自从汉娜女王败在你手下后,这倒霉事就发生了。”冷渊哼了一声:“开始我们还以为这些人的神魂在惊吓后逃逸,糊里糊涂搜寻了好半天。”
“结果终于被大司祭得知了真相。”他低沉说话:“就是你,承影大斗师,你是一名辉夜,敌阵之中,只有你才具备这种能力!”
云雁心底暗惊,如果不是三三念暴露的自己,那么大司祭又从何得知辉夜之力……
“身为一名辉夜,却做了紫姬持剑,为神州卖命。”冷渊眼底乍现寒光:“你这种罕世天赋,现在成了为祸酆州的极大力量。”
“你是恶之源。”刑天长老大吼:“只要杀了你,被偷走的神魂就会得到解放,重回万鬼夜行中!”
云雁也不再掩饰,只抿嘴一笑:“想法不错,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她虽然语气淡淡,可充满着自傲与威严,使冷渊气得浑身发抖,被敌人蔑视的感觉,令他几欲疯狂。
“不动如山!”他将四字战诀的最强防御祭出,又跳马高高人立,持枪挥出龙影盘旋盘旋在身,汇聚成漫天赤红射线,朝云雁所在包围而来:“侵略如火!燃进她的心脉!”
强悍无比的攻守之势同时发出,自然会对施法者产生巨大的压力。冷渊魔化后的黑色鳞片下,泛出了大汩的血浆,顺着盔甲流下,使他原本如战鬼的形貌更加狰狞。
天边扑涌下厚厚的火烧云,皆是他的长枪所引。气流尖啸声中,云雁高大的身形,现在被覆上了一层黑红岩浆迸射的外壳,火星点点缠绕,想要随时爆裂开来。
“小妹……没事吧!”凌霄在后方看得清晰,禁不住高声大叫起来:“刑天长老好像制住了她,如果再加持力道,会将她活生生地爆开!”
“你去帮她。”南宫雅尔沉声一喝,星境剑域升空而起,在云端炸出炫光万道。
接着她对唤星通道产生应和,手中的赤霄剑化为一只振翅高飞,金红灿烂的火鸟,朝云雁疾风般摄去。
“哎呀呀!”凌霄一边飞升,一边对自己的持剑发出抱怨:“你给点准备时间好不好,这么大力地抛飞,万一磕碰到我美丽的身体,该如何是好!”
“少废话。”南宫雅尔短促地回了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再朝前推出:“业火涅,给我破!”
凌霄随着她的呼喊,在空中迅速盘绕,火鸟般的剑影前后衔接成环,搅动风云片刻,猛地朝外四散。刹那之间,云端绽放开了一朵巨大无比的赤色优昙花。
它的花瓣燃烧着烈焰缓缓垂落,姿态优美,色彩华丽无双。但尖端却锋锐如刀,一点点地割裂开了,包裹在云雁身上的岩浆外壳。
里面的透明女子身影,轻飘飘地仰面朝天飞出,周身的御神紫焰疯狂跳动,竟在不安地忽明忽暗。
“究竟怎么了?”红花里传来凌霄急躁的询问:“小妹!你死了还是活着!”
“活着……但感觉不大妙。”云雁侧头吐出一口血来,努力遏制纷乱的真气:“冷渊这招侵略如火,不同往常……”
“哎呀,是很疼!”凌霄已经从大花形貌里现出原形,不断在风中翻滚剑身:“好像在七剑锻炉中的感觉……浓郁的三界煞气,不断在袭击我,快无法呼吸了!”
“哼。”冷渊似笑非笑地立马在前:“你们以为偷走了七剑魔鞘,就能高枕无忧吗?”
“大司祭苦苦研制了数千年的法宝,怎么可能不保留下核心材料。”他提枪再度冲上来,这一次完全不管云雁,只朝凌霄和凛紫袭上。
“他在体内置入了大批煞气!”凌霄回过神来惊呼:“但因毅力顽强根基又好,竟被一直作为暗器藏匿着,只有冲杀之时,才会将煞气摄出,找到目标!”
“失去了剑鞘为载体的神力,只有寻找到一个非凡的容器,才能重新汇聚力量。”冷渊魔化后的肌肤,每一寸都释放出升腾的黑烟。现在他就像一个来自混沌虚空的魔人,连五官都辨识不清。
但依旧能在那副奇形怪状里,辨析出他沉闷的吼叫:“我就是非凡的容器,渴求胜利的**,让我永不会倒下!”
“不要过来!”凌霄翻腾起硕大的剑身,竖立起来,好像被绑住双腿的人,一跳一跳朝后急急撤退。
他这副模样相当搞笑,可所有的人都笑不出来。
魔族的刑天长老竟自愿当做容器,将大司祭收集的三界煞气,沉入了丹田,现在就要朝仙剑进攻,试图污染他们了!
“这是一块千年钨钢。”徐泽龙忙不迭从储物袋里,摸出各式各样的材质与法器,朝冷渊前方丢去,嘴里呼喝出声。
“以我对魔剑鞘的分析,此物或许有暂时抵御煞气的功能。”他接着再丢一物:“精炼玄铁,被绿珠草汁与补天石精华淬炼过,也可能有同样效果。”
“真彩炼火石!阴阳鱼护符!八极镇砚……”
他乒乒乓乓地丢出这些东西,好像漫天花雨,虽然丢向了冷渊,也把前方蹦跳逃走的凌霄,给砸得叮当作响。
“徐泽龙!”天玑剑忍无可忍,愤怒喊叫:“什么或许,可能……你能不能确定一点,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啊!”
徐泽龙苦着脸摊手:“七剑魔鞘构成复杂,给我研究的时间太短,实在无法断定,现在只能碰碰运气。”
“我看完全没有运气!”凌霄哀嚎:“那个人还是神气活现的,好像恶鬼朝我和凛紫扑来啊!”
话音刚落,一股飓风从右边席卷而来,将两把仙剑掀到高空,朝北斗天罡阵里落去。众人惊骇地朝前望,只见云雁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她那把双刃黑白剑,唤出止水在手,挡在了冷渊身前。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 噩耗
“小妹!”
“云雁!”
凌霄和凛紫刚刚落地,化为人形后,又急忙弹身而起,重新变作两把耀目巨剑,作势要朝前冲。
“你们现在去有用吗?”冲虚横到他们前方,三剑交触发出轰然巨响:“难道还要让她消耗全身力气,将你们送回!”
“玄黄,你撤开。”凛紫周身释放寒意:“否则我剑不容情。”
“你这小子!”冲虚怒不可歇地拱起剑身,再用力一弹跃到他上空,好像雨点射出剑光,砸到紫色剑柄之上:“竟然敢对我挑衅?这么多年来你有赢过我吗?有吗!”
凛紫迎着她的狂轰乱炸,不再发一言,又要朝前斜冲,却被硕大的龙身挡住去路。
“不要急。”化为原型的顾擎苍,转头对他一笑:“我都看着呢,冷渊体内的煞气对你们影响严重,对持剑而言,却并非烈性毒物。”
冲虚格挡住凛紫,附议道:“真正优秀的持剑,各有自己的通天威能,即使没有仙剑助阵,他们也能所向披靡。”
“此刻你如果再上,反而会让那人分心守御。”她声音温和下来:“别不甘心,这就是事实。你是这一代七剑里,最聪颖懂事的一个,应该能理解我的话。”
“可是……”凛紫心中已乱成一团,却无法开口解释。
此刻的云雁,体内不仅沉睡着恶魇,还藏匿着数名高阶魔修的神魂。她使用辉夜之力,暗中消除万鬼夜行的能量……除了自己,在场的神州众一无所知。
要说出真相吗?
他紧张地看着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渐渐被冷渊滔天的魔气淹没,终于还是轻晃剑身,不发一言。
……
阵前,身披斗铠的魔族长老勒马滞空,看着对面的剑修翩然而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你离自己的仙剑如此远,真气将成倍消耗,就算发动了御神二重,这么做也未免过于托大。”冷渊边笑边进行挑衅:“作为持剑,你还算新手,没有尝试过力竭之后,强行终止御神状态的绝望。”
他说的很认真:“知道吗?在历代钧天战场中,这是持剑最常见的死法。”
“我知道状况不妙。”云雁捻着止水剑身,平静注视他:“所以需要速战速决,回到凛紫身边。”
“和我速战速决?”冷渊大笑起来,横枪策马朝她一条直线疾冲而来:“可笑!怎会那么容易!”
云雁计算着他的距离,扬袖临空飞舞,却不是祭出攻势,只在身侧凝出个守御地境。
“像乌龟一样缩起来的速战速决?”刑天长老嘲讽笑道。
但他立刻笑不出声,因为从云雁的结界内,如豪雨一般摄过来了无数各式材质的物体。定睛一看,它们是刚才徐泽龙抛出的法器与材质,个个闪耀宝光,被剑气护航,身上覆满紫色光彩。
而且这些东西击打的方位与众不同,在空中连环排列出整齐数列,非常诡异地贴近身体后,竟能轻而易举突破防御,沾上冷渊的肌肤,将灵气注入神魂。
“你……你!”刑天长老黝黑的脸上,渐渐脱落下魔化的外皮,露出下方的一片惨白:“你竟然会用摘星图,还知晓酆州的逆转禁术!”
“很简单,因为我修行的功法,其实是古剑修山寨的魔族秘法。”云雁轻声道:“很少人知晓这个历史,总以为转乾坤是正道,摘星图是魔道,它们毫无关联。”
冷渊的眼珠都快凸出,显然消化不了这事。
“大司祭也从未对你们讲过吧。”云雁笑了笑:“因为在远古时代它就是个秘密,既然是秘密,便不需要多人知晓。”
“至于逆转法门,其实不算禁术。”她的笑意渐失:“长老或许不知,在水月宫里,这是经常用来折磨罪人的手段。”
“先用法门强迫人魔化,再硬生生逆转正常样貌,接着再令其魔化,又强行逆转。”云雁摇摇头:“每一次过程就像用沥青覆体,再灼烧后剥下,这种酷刑只有你们酆州,才能想出来。”
冷渊强忍疼痛,咬牙切齿:“胡说八道!即使它放在酆州也是禁术,不允许随意施展!”
“长老你是个嗜武勇者,有几分血性。”云雁背对北斗天罡阵,用十指凌空画出暗淡五星:“水月宫里的隐秘之事,你自然很少知晓。”
“你们的大司祭就是俗称的变态,骊冢之中,不知道埋葬着多少,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怨魂。”她突然想起了君莫愁,顿时难掩悲愤。
冷渊兀自不信,冲血的双目瞪向她:“你又如何知晓!”
“别忘了我也是曾经的酆州大斗师。”云雁抿唇:“而我的弟弟,从小就困在水月宫中,受尽了磨难。”
“明白了。”刑天长老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原来是那个人……”
云雁见他被自己施加逆转禁术后,还能平静地对答如流,不禁对此人的忍耐力暗暗佩服。
其实冷渊并不知,这并非完全的酆州道术。
当年在与君莫愁相处时,曾听他提过此法。想着或许能够针对魔化后难缠的对手,云雁便暗中试演,模仿创造出这个所谓的逆转术,收入沧浪十三式里,取名光。
与真正的逆转术相比,它虽融入魔道,但大部分是利用地境来进行再生,算不得酷刑。只会暂时遏制魔化时的威力,时效短暂,痛楚虽强却稍纵即逝。
但她不想对冷渊解释这些,趁着光能量还在,一边施法一边装作平淡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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