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太始年间,站在论剑台最高峰的柳藏兵,傲然执剑高呼,“武神鲁修,可敢与我一战乎!”
年轻的沧澜王,终于再次拔剑,去争,去战,去赢得属于自己的巅峰王座……
“哈哈哈哈!”天地间回荡着柳白那狂放不羁的笑声,多少年了,终于有了那么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高喊着决斗的呐喊,这一刻,不迟,也不早,来得正好!
“吼!”柳白的身影已经消失,金龙的吞吸也到了节点,在吴殇身前,那金龙突然怒吼一声,而后盘旋直上,位于最高处,它巍然不动,睥睨天下般俯视着天地众生,浩瀚的威压,直叫那青草佝偻了腰身,飞雪停止了飘落……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在那焦土废墟之上,突兀的盛开了一朵野花,那花迎着狂风,骄傲的张开了花瓣,随后,一朵,接着一朵,刹那间,荒原上便迎来了春天,风停了,雪顿了,灰蒙蒙的天空之上陡然出现了半轮明月,银辉洒满了荒原,星光点缀的时候,野草原上盛开了数之不尽的花朵,花草顽强,生生不息……
问水九剑第三剑——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污秽
野草原上白雪渺渺,盘龙塔前春暖花开。
风尘仆仆的白衣书生懒懒的拂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微笑,从来就没有从他脸上移开,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他总是风轻云淡,胸有成竹。
黑影包裹的斗篷下,露出了一张阴翳无常的脸,那张脸十分苍白,左右细看,都不见任何生机。
等那白衣书生解下了腰间的水囊,美美的灌了几口,那神态,如此惬意,叫那黑袍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该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兑现?”
尖锐而又清冷的声音从黑影斗篷里传来,听到了书生的耳里,使他眉角轻挑,只是顿了顿,他又缓缓瞥过头来,望着那黑影笑道:“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又要兑现什么……”
“老伙计,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咱俩认识不只一天两天了,我能给的诚意就这么多,而你,到现在还没有拿出诚意来!”
“哦?”白衣书生撇了撇嘴,有些散漫的将背上的行囊扔在地上,良久,他活动了一下臂膀,迎着那黑影略显迫切的眼神,淡淡一笑后,他莞尔道:“你所谓的诚意,就是让他又强大了几分,呵呵,这不叫诚意,这叫给我添堵!”
“你是知道的,这一缕神魂,我得凝炼数千年,你说要,我就拿出来了,如此,你还要我怎样的诚意?”对于白衣书生的不在乎,黑袍人显得有些不满,顺带着,黑影下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恼怒起来,“更何况,我从柳尘身上,闻到了你的臭味,说说吧,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这些事情,你不要多管,该给你的,到了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最主要的是接下来,你的安排,全部妥当了么?”
悠然自得的坐在了草堆里,白衣书生满脸陶醉的眯起了眼睛,那花香让他着迷,而更让他沉醉的,是那花香中,若隐若现的血腥……
“都安排好了!”顿了顿,那黑影干笑一声,一脸阴恻恻的哼道:“我把圣骨埋在了先前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放心吧,等到闻人昊一来,我就找个机会把圣骨给他,其余的人,哼哼,想都别想!”
“慢着!”见那黑影转身要走,白衣书生陡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坐直了身子,脸上笑容依旧道:“别把你那几根破骨头留给闻人昊了!”
顾不得白衣书生说话的语气,黑袍人脸色一僵,有些困惑道:“不都是说好的么,咋又改主意了?”
“我没改主意,东西,还是交给他们闻人家,只是,我得换一个人!”
“换谁?”
“闻人超!”
“呵呵!”黑袍人嗤笑一声,旋即不断摇头讥讽道:“我说老伙计啊,这都快三万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那疑神疑鬼的毛病,现在好咯,连自己的仆从,你也不信任了么?若是闻人超得了那副圣骨,国教内部,还不得四分五裂?”
“他们是否四分五裂,关我毛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陈丘的徒子徒孙,只不过相比于别人,他们更加贪婪而已!”白衣书生哼哼几声,抬手伸了个懒腰道:“这些年,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对于我来说,那闻人超的性格,更合我胃口,至于闻人昊嘛,哼哼,虽然天分不错,但是……”
“好吧!”沉吟片刻,黑袍人面带闪烁,有些皱眉道:“就依你吧,东西我留给闻人超,可是你这样,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白衣书生轻笑道:“怕我到头来卸磨杀驴?别介,你昊无穷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提得起我的兴趣了,你失去不了什么的!”
“虽然你这话太难听了,不过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愿你心愿达成的时候,还能记得我这个老朋友给予你的付出吧!”黑袍人苦叹一声,那惨白吓人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唏嘘,“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刚才我将吴殇缠住,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何不出手杀掉柳白?”
“嗯……我才苏醒没多久,面对北宫馥和柳白再加个吴殇,说实话,我也没多大胜算,万一没有得手,咱们可就被动了!”第一次,白衣书生脸上的笑容消散一空,他有些苦恼,有些挣扎,“这些日子里,我越来越感觉,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压制不住他们俩了!”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让柳尘去亲手毁了他们俩,到那时候,呵呵……”
“够阴险!”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黑袍昊无穷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如果北宫馥给柳尘诞下子嗣,那么北境之雪,最少要虚弱二十多年,再加上柳尘的敌视,已经动摇了柳白的道心,等到他们彻底土崩瓦解的时候,你单单对付柳尘一人,啧啧,一石三鸟,果然,还是你脑袋好使……哈哈哈哈!”
阴冷可怖的笑声传出去好远,只怪这盘龙塔下无人,没人能目睹眼前这番大好春光下的阴暗污秽。
半晌,那黑袍人笑声一停,脸色再度转冷道:“只不过,你为何能保证,柳尘能按你的计划行事?别忘了,他所继承的,也是陈丘的衣钵!你能相信他?”
“哼哼……”白衣书生撇了撇嘴,一副懒得和你多解释的模样,那胜券在握的心态,看得那黑袍人一阵气恼,“一切都是命,所有人,所有事,都是按照命运的轨迹在运行着,没什么好保证的,陈丘又如何,他和你一样,都已变成了孤魂野鬼,根本改变不了柳尘的命运,只是你说到了信任,那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这天地间,还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去相信,这个人只能是柳尘,懂么?”
“不懂!”
“所以,你现在成了历史,而我,一直都是永恒!”
“……”
沉默了片刻,白衣书生弯腰捡起了被丢弃在草堆里的行囊,几番轻笑之后,他一转身,远远的放歌而行,就在黑袍人目光复杂的注视下,那个白衣书生,悄悄消失在了花香满地的春天里……
春意盎然的草原深处,天空中的金色巨龙,渐渐的在人们眼前失去了踪迹,落在了地上,柳尘挣扎着站稳了身形,抬起自己的双手一看,爆炸般结实的力量,又一次充斥了他的全身,真元在气海内咆哮,神魂在识海内雀跃……听着周围花草盛开的声音,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无比的笑容。
“第三剑,我练成了!”
笑眼望着北宫煦,柳尘又拱手朝一旁满是欣慰的吴殇行了一礼,盛开的野花,开始顺着他的心意,围绕在三人身边,摇晃着翩翩起舞,各种色彩斑斓的荧光,都让柳尘的心底,兴奋激动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礼物
“哈哈!”柳尘喜不自胜,接连的突破,让他一扫之前心底的种种阴霾,等了好久,见北宫煦一直笑而不语,他又忍不住打趣道:“都来了,咋不说话呢!”
“凝神三品?”北宫煦眉眼儿带笑,嘴角微微上扬道:“那我好好恭喜你一番!”
说着,她还学着人类贵女的模样,朝着柳尘福了福身,惹得身旁的吴殇,在那里不停地翻着白眼,心中腹诽不已。
“得了吧你!”柳尘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斜着眼一脸不满的冲那装模作样的北宫煦嗤笑道:“连升两级,也是凝神小杂鱼,可没法和神王陛下相比……”
“你知道就好,这路,还长哩!”
“嗯!”收起了颜色,柳尘正色点头,再次寒暄几句,北宫煦便微笑着告辞离去了,望着她背影消失在草原尽头,吴殇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得小心点这个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呵!”柳尘收回了落在远处的目光,转头望着吴殇那略显疲惫的脸,良久,他从腰间解下了水囊,伸手递过去道:“我大伯也是这样说的,没想到老吴你还看得挺透彻的啊!”
“哼!”接过水囊,吴殇冷哼道:“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能不透彻么!再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点儿小门道,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清楚是清楚!”柳尘无奈苦笑,沉吟片刻,他又缓缓开口道:“只是这北宫煦的出现,我就越是看不透北宫馥的身份了,心里挺不舒服的!”
“没什么舒不舒服,凡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就行!”
休整了一番,吴殇将空掉的水囊还给了柳尘,自顾转过身去,在这春暖花开的草原上,一老一少,心思各异的漫步在阳光之下……
午后的暖阳卷起了一阵清爽的微风,迎面而来的时候,让人无比惬意,在这百花争艳的原野上,人们呼吸着久违的芬芳,沁人心脾的舒爽,让这条通往盘龙塔的大道,也开始有了一丝生气。
时不时还会有打斗声从远处传来,也有凌空飞翔的神魂虚影,柳尘跟着吴殇,偶尔驻足观摩,一边听着吴殇的讲解,一边感受着东陆修行者五花八门的斗技,柳尘的心底,豁然开朗。
万物初生的季节,让剑阁柳家有了问水第三剑,第三剑是春,是生命的延续,或许没有吴桐的那种天赋异禀,对于自己能领悟问水第三剑,柳尘的内心,早已是满足非常。
如果说问水九剑的前两式,强大与否全看个人的气海容量,那么后面的七剑,皆是发自于识海,每个剑修,对于春夏秋冬的不同理解,造就了问水九剑的四季剑诀各不相同。
不止一次看到过,柳惊风的“生”,那是春雨飘飘,万剑惊风的盛景,所谓的“一剑惊风一木擎,一山遮云水无心!”全都是演化自柳尘昔日对于四季剑诀的理解,他的春天,是凛冽而肃杀的,到了柳尘的时候,因为对温暖的渴望,樊城游侠的春季之剑,显得那么柔和,那么动人。
“为何不下一场雨,好去淋湿了人们燥热的心?”
当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传来,吴殇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一剑惊风的意境,已经是关于剑道的最高领悟了!”
听着吴殇那复杂苦恼的声音,柳尘稍稍顿了顿,转而抬头笑望道:“剑,不一定要拿来杀人,它也可以用来守护,守护着自己最想守护的一切。”
“哦?”吴殇悠然回头,眯着眼睛盯着柳尘看了好久,这才面色复杂道:“问水九剑没有守势,每一招都是无比凌厉,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剑神柳藏兵曾经就是这样理解的,没想到你,堪堪把这‘惊风一剑’化作了守势……了不得!”
“呵呵,所有进攻的出发点,不都是防守么?”柳尘淡淡一笑,随手摘掉了身边摇曳着的野花,拿到鼻尖轻嗅一番,他又侃侃而言道:“剑再凌厉,也凌厉不过人心啊!”
“那是!”吴殇颔首微笑,转过身继续朝前迈步,他的衣摆上沾到了不少残花草屑,泥土的清香开始温暖了他那疾风骤雨般的气息,大雪山的刀,从来都是直的,就像现在的吴殇,脊背虽然佝偻,可当他漫步在这一望无垠的鸟语花香之中,却显得那么孤独,那么骄傲,“圣祖当年就说了,东陆最美的春天,就在那旭日东升的沧澜江畔,那里有清澈的浪花,偶尔投石问路,还有锦鲤越江的温暖,而最美的夏天,是紫荆山边的余晖,坐忘无我,心中仅剩那波澜不惊的华清池!”
“那秋天和冬天呢?”
“最萧索的秋天,是那秋雨连绵的藏兵谷,着眼透过雨雾,满山红枫尽收眼底,‘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也就是那个时候,沧州的秋日,如同那天地间最苦恼的落红,枫城的红,如泣如诉……”吴殇笑了笑,自顾将手覆于后腰,使柳尘看不到他那张写满了憧憬怀念的脸,“到了冬天,人们都应该去佛国走一遭,漫步在七里香的花雨之下,遥听那千佛山的晚钟,到处都是梵歌,到处都是人间净土,即便那北境之雪呼啸而下,过了殇阳关,冷了洛城古道,却猜不透大悲寺的庄严!”
“所以说,真正的四季剑法,从来都是多变的,不管是圣祖喜好的春秋四城,还是人们体会到的夏雷冬雪,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年四季!”
“你能这样想,是好事!”吴殇再次转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光球,轻轻的递到了柳尘的面前道:“证明之前,我看低了你,现在,这个送给你,作为礼物,希望老夫将来有幸,能见识你那不同于柳白的——四季剑法!”
没有推辞,也没有腼腆,柳尘笑呵呵的接过了吴殇手中的光球,如同一个晚辈,正在欢喜着长辈的恩赐……
“昊无穷的一缕残魂,应该能让你的神魂境界更进一步!”
柳尘笑得很是灿烂,乃至于在他的心底,比对于所有传奇高手,吴殇给他的感觉,更要亲切一些,没有缥缈,更没有冷漠,吴霸刀站在柳尘面前,始终是有血有肉,充满了慈爱。
“您和我讨论了这么多剑,现在已是黄昏,能不能给我说说,您的刀?”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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