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罢了罢了!”面色寡淡的柳白摇了摇头,忽而开口叹道:“依照咱们现在的实力,往好的方向发展,还能和鱼太玄僵持二十年……还有时间,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你我联手,就不能破开那九圣塔的禁制么?”
冲着北宫御翻了翻白眼,柳白没好气道:“那可是我族圣尊归墟之际,结毕生修行所化,就凭咱们两个?呵呵……当年咱们没有失去那次机会,还是有可能的!”
……
四更天,徐玉爻闺房。
烛火忽明忽暗,窗外风雨连绵,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柳尘将身体懒懒的缩进了软塌之中,徐玉爻正靠在他的怀中,两人断断续续的闲聊着,说着过往,笑着将来……
“对不起……”
还是忍不住那一丝温润,悄悄的沾湿了柳尘的胸膛,这一天下来,德妃娘娘的眼里,都给哭肿得不成模样了。
“别,任何时候,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所能给你的,都是你值得的!”
“谢谢!”
哀伤中夹带着一丝感动,徐玉爻紧了紧环抱住柳尘腰身的小手,就像一开始她偷走印戳的时候,潜意识里,她是料定了柳尘对自己的宠爱,肯定不会怪罪自己,一切,都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可能她有过犹豫,但跟多的,却是被那三百多个师妹的生死所冲昏的头脑。
痛惜却又庆幸,如她所愿,柳尘没有放弃她,却因为她,毁掉了人们心底赖以坚持下去的希望。
“或许,后人会将我归类到褒姒妲己她们一起吧……”流着泪微笑,灯火下的德妃娘娘,人比花娇,幸福得恍若梦里……
……
强大如柳白和北宫御两人,此时也没有察觉到,将军府上空的阴云之中,端坐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若说起北宫馥的美,那是足以让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可是这云层之中的少妇,却没有在容貌上输给神王陛下分毫。
单单就凭那一丝或有或无的尊贵,作为神族之主的北宫馥,竟败得没有没有任何悬念。
那种气质,如同与生俱来,堪堪俯视众生!
“呵呵!”美人一笑,天地变色,就连那雨,都微不可查的猛烈了几分,看着柳尘的侧脸,她的神态有些奇怪,时而愤怒,时而彷徨,更多的,却是一些无以言表的落寞,“这个鱼太玄,怎么突然就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陛下!”
美妇身边的虚空之中,突兀的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响,“既然找到了鱼太玄,要不要?”
“哼!”摇头嗤笑,美妇不置可否,“当年,是他教会了朕,斩草要除根,为此,朕不惜代价,翻天覆地的寻了他数万年,若不是前些日子里此处传来了一些空间波动……哼哼,没想到啊,化外之地,竟是别有洞天!”
“陛下若是喜欢这里,待婢子为您击杀鱼太玄后,便将此地,铸成陛下的后花园吧!”
“刚刚鱼太玄不是说了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再怎么说,他是朕的夫君,也不能面都没见,就做出此等弑夫的举动吧……”
“那婢子为陛下将鱼太玄抓过来,待陛下见过之后,咱再砍了他?”
“呵呵呵,青儿啊,别整天总是要打打杀杀的……若你硬是手痒忍不住,那好,你现在去杀了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朕讨厌那狐媚子的脸,记住,不许伤到鱼太玄!”
“咯咯咯,好的,陛下,青儿去去就来!”
……
北宫馥的绣楼内。
神王陛下正就着油灯,轻轻的翻转着手中的书卷,忽然,空气中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北宫馥腾地皱起了眉头,反手一抬,一道晶莹剔透的气墙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砰!”也就是这一瞬间,狂乱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将军府,昏睡中的柳尘也被惊醒在了这个夙夜难眠的雨夜里。
“噗……”
白发飘飘的北宫馥悬浮于半空之中,身下已成废墟,精致的小楼早已失去了踪迹,一大口鲜血喷涌出来,只是一个回合,神王陛下竟受了不小的伤……
到如今,北宫馥才看清了来人的身影,是一个小姑娘,一袭青衣,长得倒是十分秀气,瞧那年岁,估摸着比豆豆也大不了多少……也正是如此,神王陛下的心中,顿时就写满了一阵难以置信的情绪。
“咯咯咯,狐狸精,月黑风高好杀人啊,今儿就是你的死期,识相的话,自己动手了结吧!”
“你到底是谁?”北宫馥强忍着心中的翻涌,她有些焦急,按道理,这么大动静,柳白和北宫御也应该来了啊,怎么……想到了一些足够让她胆寒的可能,悄悄一挥手,虹光乍现的当场,一道看不清的波澜却早已把将军府的后院给隔离了开来……
到底是什么,能有如此手段?鱼太玄?若鱼太玄能有这青衣小姑娘这般的帮手,柳尘还哪里有机会等上二十年啊!若不是鱼太玄,那这个小姑娘又是谁,为何要袭击自己?
北宫馥心乱如麻的当场,青衣小姑娘的又一次攻击,直直的突到了她的身前……(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惊变
“吼!”
响彻天际的龙吟,直接将那青衣小姑娘的攻势给减缓了好些程度,北宫馥闻声脸色大变,心中更是焦急不已了。
想要将这青衣刺客引向别处,可神王陛下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条长约数十丈的金龙便盘旋到了她的身边,小姑娘的那道剑气,也直直的刺入了金龙的胸膛。
“吼!”
龙吟显得有些凄厉,金黄色的血液,瞬间就染红了小姑娘那秀气乖戾的脸庞。
巨龙在空中挣扎着,嘶吼着,惊得北宫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快抱不住它的脖颈了,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伴随着那一声声嘹亮的龙吟,原本杀气腾腾的小姑娘,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惊惧,糠筛似的颤抖,正诡异的昭示着,她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个证道都不到的柳尘,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比北宫馥还强大的存在出现这样的恐慌情绪……博览群书的北宫馥,心中突然就划过了一个词汇:“种族威压!”
“那么,这个小姑娘,是妖!”
“嘭!”
终于,金龙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着它的飞行,重重的摔在废墟之中,而后慢慢缩小,直至三丈身长,北宫馥眼含热泪,颤抖着,想要用双手捂住那不断从金龙口中喷出的鲜血……
即便强弩之末,可是那金龙,依然是盘桓在北宫馥的身边,用身体将之牢牢护住……那双斗大的龙眼,正死死的盯着半空中,早已目瞪口呆的青衣小姑娘。
“哎!”
夜空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声轻叹,在北宫馥的眼前,那青衣小姑娘垂手低头,缓缓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腾地,一道风姿绝伦的倩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北宫馥!”
全身的元力不断的注入到金龙的身体,北宫馥的眼睛,却怔怔的盯着那美艳非凡的少妇,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是谁?为何……为何从她身上……竟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大……哪怕是鱼太玄……也比不上她吧!
“化作本体之后,早就没了思想,它却能发自本能的来保护你……”莲步轻抬,美妇人缓缓走到了金龙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北宫馥的脸,美妇人莞尔一笑,低低轻声道:“朕倒是小瞧你了……呵呵。”
“你到底是谁?”北宫馥一脸戒备,直想牵引着金龙往后退却……
“我?”仿佛是知道了北宫馥的心思,美妇人一伸手,柔荑轻轻的抓住了金龙的脖颈,随即淡笑道:“嗯,好多年了,幸好朕还没忘了自己的名字……嗯,独孤鸾,对,朕就叫独孤鸾!”
“咕噜……”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嗓子,北宫馥早已呆若木鸡……早先,鱼太玄和柳尘单独谈话的时候,独孤鸾的名字,不论是柳白,还是北宫御亦或是自己,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独孤鸾何许人也,仙域凤族之王,是鱼太玄的原配妻子,也是将鱼太玄逼得如同丧家之犬的那个女人……强大如鱼太玄,最初来到东陆的原因,便是躲避独孤鸾的追杀……记住,是躲避!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陆!”
“鱼太玄正把那些个死忠挪到这片空间……恰巧,朕察觉到了空间波动……也就,跟着鱼太玄一起,下来看看!”宛如闲话家常,诉说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独孤鸾淡淡的笑着,却使得北宫馥的心底,蔓起了一丝彻骨的寒意……鱼太玄,竟然没有发现独孤鸾跟着他也来到了东陆……天呐!
“你想……你想做什么?”
“朕想做什么?”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独孤鸾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当然是斩草,除根!”
“……”
“不过!”当北宫馥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希翼,独孤鸾十分应景的弯下了腰,将那绝世的容颜凑近了北宫馥的脸,一时间,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现在朕改主意了!”
北宫馥沉默,强忍着头皮发麻,雪族神王的骄傲,让她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独孤鸾那略带审视的目光。
“你又改了什么主意?”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男人啊,从小脑子就不正常,一会儿善良得谁都挑不出刺,转过身来,他又疯狂阴狠得让所有人遍体生寒,这样忽冷忽热的情绪,朕足足煎熬了近一万年!”
“……”
“你懂那种感受么?你知道朕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哈哈哈哈哈,现在好了,关于他的善良,和他的邪恶,终将来一场宿命般的死斗,如此,朕倒不如悠闲地看一场好戏,狗咬狗,总是这般让人激动啊!”
“到最后,你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呵呵,独孤鸾,你倒是好算计啊!”北宫馥满眼冷笑,美目流转之间,神王陛下那是狠狠的剜了独孤鸾一眼。
“朕只是,将他曾给过的惨痛过往,拱手奉还给他而已!”
“呸!”猛啐了一口,北宫馥根本就不理会独孤鸾那逐渐变冷的脸色,昂自抬头恨声道:“要杀要剐,你最好现在就动手,若不然,你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哼哼,小妹妹本事没有,口气倒比谁都狂!你给记好了,想杀掉你的姘头,朕只需要一个念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不再理会独自逞强的北宫馥,独孤鸾直起了腰身,转而面向着已然气若游丝的金龙,没人看清她脸上的踌躇,好像是挣扎了一个纪元之久,独孤鸾忽而伸手,慢慢的抚上了金龙胸口的那道狰狞。
……
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疼,疼得柳尘呲牙咧嘴,一醒来,他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北宫馥的小床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明艳微笑,足以让柳尘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醒了啊!”很好的掩饰了美眸深处的那一些复杂,北宫馥轻笑着,伸手将柳尘扶起身来……
“嗯!”满心疑惑的望着北宫馥覆于自己心脏位置的那一双小手,柳尘张了张嘴,面色怪异的轻声发问道:“摸我干嘛?这大白天的……”
史无前例的,面对着柳尘的调戏,北宫馥只是红了红脸,笑容依旧不变道:“没事儿,就是想摸摸……”
柳尘没有多问他为什么会从徐玉爻的房间里突然出现在北宫馥的床上,北宫馥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多说什么,感受着柳尘胸口传来的有力搏动,神王陛下心中一片复杂,犹记得昨天夜里,独孤鸾在临走之际,却是将心脏被刺穿的柳尘从生死边缘给救了回来,被粉碎得七零八落的绣楼,也在独孤鸾转身消失的那一刻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到现在,对于独孤鸾这个女人,北宫馥竟开始有些迷茫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雨只下了一夜
昨夜的长安,注定是夙夜难眠的,沧澜王的罪己诏,就那般毫无征兆的撩拨着人们的情绪,惶惑和茫然,早已成为了整个帝都的主旋律。
关于明天,太让人无法预知了……
天微微亮,有几队天玑阁护卫们踩着那初干的朱雀大街去往了长安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老山主示意琼林宴停赛十日的诏令,在初升的第一缕阳光下,传达给了帝都的所有人。
人们围在告示前方,怯怯私语着,关于沧澜王罪己诏的影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扩散到了离长安更远的地方,九州东陆,一片哗然。
辰时三刻,鼓楼钟声闷闷响起,当鸿胪寺的大门被守卫们轻轻打开,以妖族为首的东陆各族使节团,已然将压抑了一晚上的愤怒和不满,尽都宣泄到了鸿胪寺里的每一个官吏身上,逼得那曹国舅不得不抱头鼠窜,狼狈不已……
事情最后闹到了甘露殿,对于人族的礼法公义,外族使节表示根本无法理解,为了区区几个守门官兵,人类竟然逼得沧澜王失去拿到封芒的机会……这是人族之外的东陆各族,都没法接受的事情!
更有妖皇亲笔传书,言辞激烈的质问天启皇帝:“贵国,是想要拉着整个东陆一起陪葬吗?”
在这个所有人都以为的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人族的公义,看起来尤为显得荒唐!
甘露殿里,乱成了一锅粥,十数个外族使节们,都没法顾忌这里是谁的地盘了,撒泼打滚的,让人好生无语。
当然这些,柳尘并不知晓,他现在,已经着水清洗了自己的身体,换上了一袭崭新的玄衣……
将军府,花厅。
“怎么了?”
自从醒来以后,北宫馥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无比反常,就像现在,她都没有依照柳尘的吩咐变成之前的模样,白发飘飘的当场,让柳尘不得不支开了府里的所有人。
更让人疑惑的是,自己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去往紫荆山宗庙,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北宫馥便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将头软软的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柳尘纳闷,只得轻拍着她的香肩低声道:“你不会也犯了啥错误吧……那可真得逼死你男人了!”
只是埋在柳尘的胸口摇了摇头,北宫馥并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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