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请您尊重长辈!”珊瑚忽然抬起头直视皇后,“您这话也是对先皇的不敬。”
皇后扬手一挥,珊瑚白皙的脸颊浮上红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以后不准再来勾引我的浩儿!真是不知廉耻,他可是你的外甥!”
珊瑚委屈的包住眼泪,“珊瑚不会做这么不堪的事情。”
“哼!事实明明已经摆在眼前,浩儿才七岁,你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长大了些还能有救?”皇后气愤之极,“我倒要问问你哥哥是怎么管教你这个小狐狸精的!”
宇文瑛至始至终都是撅着小屁股老老实实跪趴在那,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娘说过的,不可以顶撞;不可以反抗,有了委屈也要咽在肚子里!
宇文瑛这么做了,可是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后悔,哪怕为小姑姑出头一次也好……居然再也没了机会……
“姑姑,现在你还活着该多好。”宇文瑛抚摸着龙椅,如果可以和姑姑并肩坐在这个位置欣赏皇宫外的星空,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留爪嘛~~~~~~~~~~~~~
空相思
“濂王……不,皇上!”飞鹰急冲冲跃进大殿,伏膝跪在地上。
“哦,飞鹰啊,什么事?”宇文瑛从遐思中醒过神来,含笑看着有些窘迫的蒙面黑衣人。
“启禀皇上,慕天允回信了!”
“朕不曾给他写过信啊。”
“皇上……是给罗姑娘的回信……”飞鹰偷偷看了眼龙椅上端坐的宇文瑛,心内不禁有些唏嘘。他们家濂王,终于熬出头了……
宇文瑛眼底划过一丝惊奇,“快!拿给朕看看!”宇文瑛有些好笑的接过飞鹰手中的信笺,怔了怔,他在思揣那个冰山王发起情来是个什么样子。
嘴角噙着一股邪魅的笑意,宇文瑛颇为得意的展开信纸,只是下一刻,他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信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阿萝,我这就接你回来。
宇文瑛皱了皱眉头,冲着飞鹰嚷道:“摆驾摆驾!”
一顶轿子急速向濂王寝宫驶去。
宇文瑛坐在轿子里,低眉幽思。
到底是慕天允,他想办的事一刻都缓不得。
“药师,她怎么样?”
宇文瑛大步走进来,径直来到那具冰棺前,棺中,睡着那个面色苍白一脸平静的呆女人,倒像真的死去一般。
“啊!微臣叩见……”
“免礼免礼。”宇文瑛不耐烦的扶起张药师,“还不能醒过来么?”
“皇上……”张药师作势又要跪下去,“微臣实在是……唉!”
那声“唉”虽声音不大,却是将宇文瑛震得有些恍神,继而沉下脸色。
“张药师,朕信任你才放心喂她吃下药,如今为何弄不醒她!”薄唇紧抿,宇文瑛的语气冷极。
“皇上息怒!请听老臣一言!”张药师战战兢兢的扶住冰棺终于跪了下来,“这位姑娘的脉象十分古怪。”
“有何不妥?”宇文瑛负手看向冰棺内,眉头忍不住又攒了起来。
“这姑娘的脉象倒是稳健,只是……一强一弱,像是两个人的脉搏同时在跳动!”张药师一本正经的说。
宇文瑛差点没站稳,眯着眼直直盯着冰棺里的呆女人。
慕天允静静看着那歪歪曲曲的几个字,嘴角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挑起。
慕天允,我好想你。
就是这么简单的七个字,居然还写这么难看!慕天允一张一张翻动着,自言自语道:“真笨,练这么多天也没见长进。”
手上薄薄一沓信纸,每一张几乎都是雷同的——慕天允,我好想你、慕天允,我好想你、慕天允,我好想你……
慕天允想起十天前攻到燕丹城门的场面,虽说宇文瑛内部已经搞定了一批人马,可宇文浩早已安排这驻边的五万兵力进入备战状态了。虽说人数上不吃亏,可攻城这仗的确很惨烈。慕天允差一点被城门上推下来的滚石击中。
要不是宇文瑛及时前来接应,他慕天允率领的五万精兵怕是损失惨重,幸好,他赌赢了。
当时火光冲天,城下的士兵与城上的士兵欢呼着濂王的名号,就连他慕天允看着立在城头的那抹绛红,心内也暗自为宇文瑛的气势折服。
宇文瑛妖冶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更添一丝鬼魅,他朗然一笑,众将士的呼声片刻间消音了。
“允,谢谢你!”宇文瑛俯视城门下的慕天允,笑意更深。
慕天允立在马上,高呼一声:“把人还我!”
于是,濂王嘴角的笑便僵住了。
“允,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回去等着,我宇文瑛以项上人头发誓,等我安排好一切之后,必将罗姑娘完璧归赵。”
慕天允想了想,觉得此时确实比较敏感,将士多有负伤,晔黎国内贼还未剿清,就算仓促带阿萝回来未必能护她周全。
“宇文兄,我信你一次!”慕天允勒住马,拱手道,“不过,我须阿萝日日捎信与我!”
他只是想知道,阿萝是不是每天都安好,阿萝每天都在干什么。没想到,阿萝的信竟是那么出人意料的精简,但,精简的让人满意。
慕天允笑了笑,第一次接收到这样让他砰然心动的书信,他是惊喜的、欣慰的、欢愉的、幸福的……仿佛一切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统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最让人心神荡漾的奇妙感觉。他辗转反侧,他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大笔一挥,将千言万语融化在一句诗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是,这封信还是没有寄出去,慕天允把他压在案底,当做自己每天必须默念两遍的名言警句。
一天、两天、三天……终于,第十二天。慕天允按捺不住了,他决定,要亲自把阿萝接回来。
“王爷!这万万不可!”晋恬拧着眉头劝阻道。
“晋将军,为何你每次都要干涉本王的私事!”慕天允面露不悦。
“王爷,这怎么是私事?这是关系我晔黎国的大事啊!”晋恬索性走向前去,“王爷,如今燕丹国刚刚易主,我们这边又有山匪作乱,这么敏感的时候,您贸然出现在燕丹国,还带回被俘虏过的罗姑娘,这……恐怕给九王爷落得个不太好的名声!”
“哼!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待本王!”慕天允走到案前,瞟了一眼压在案底的那两行诗。
已经等了很多天,宇文瑛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慕天允不由得有些着急。
“晋将军,本王的名声早就不太好了!”慕天允甩下这句话,踱出营帐去了。
晋恬两手往大腿上一拍,哭丧着脸嚎了一声:“我滴那个九王爷嗳嗳嗳——”
“将军将军,王爷呢?”一个通信兵冲了进来,急冲冲的嚷道。
晋恬正一脸幽怨垂头丧气坐在旁边生气,遂没好气的说,“接咱王妃去了!”
“啊?王妃?晋将军,别开玩笑了,这有紧急密报!”
“给我看看!”晋恬呼哧一下子站起来,夺过小兵手里的信笺,激动的眉飞色舞起来,“濂王来信!濂王终于来信啦!!”
晋恬丢下一头雾水的通信兵,奔出营帐,“王爷啊——濂王给你写信啦!!”
宇文瑛踱到冰棺前,审视着面苍白的罗小六。张药师特制的奇药,冷云不也用过?可是他十天后很顺利的就醒了,怎么偏偏这个呆女人这么倒霉?
宇文瑛想起自己拿项上人头对慕天允起的誓,想起为应付慕天允特意歪歪曲曲写的那些肉麻的信……想起慕天允看罗小六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眼神……
看来偏偏天公不作美,就是要他宇文瑛来赎罪的。
“药师,你确定是喜脉?”宇文瑛已经决定向慕天允坦白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个……微臣只研究药理,至于这方面还不敢造次,皇上还是找位御医看看吧。”
宇文瑛摆了摆手,他也会把脉,这种脉象,分明是有喜的兆头。
可是——宇文瑛有些迷惑,难道自己那天终究是救人救晚了,宇文浩早已……或者是慕天允……
宇文瑛苦恼的抓了抓前襟,若是慕天允倒还好说,要是真的真的真的被宇文浩染指了……
宇文瑛叹了口气——可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酷口相声的经典台词~~
出殡迎归
燕丹国的城门处严兵把守,侍卫正挨个检查出入城门的路人。
一户披麻戴孝的人家拉着马车期期艾艾的走出城门。马车上绑着的正一具棺材。
“我的个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一个老妇人失声痛哭。身旁的一个伛偻的老搀着几尽哭到休克的老妇,另外一个身姿婀娜的少妇也红着眼搀着婆婆。
“哎等等!怎么回事这是?”侍卫不耐烦的打住那凄厉的呼喊。
“官爷啊~~~~~这里面躺的是我滴亲儿啊~~~~我滴个儿啊!!!”老妇又止不住痛哭出来。
“行了行了!开棺!”侍卫走到棺材前,招呼过来其他两个当班的,动手解起绑在棺材上的绳子。
“官爷,你行行好吧!!我的儿也是和你们一样打仗的啊~~~”老妇伏在棺材板上不让动。
“官爷,我是他爹。”老叟上前讲话,“我的这个儿啊,前些时候战乱中牺牲了,他说死后唯一的心愿,就是、就是……”
“就是葬在燕丹国城门外的英雄冢。”少妇接过话来,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相公说死后也要守护在燕丹城外保卫燕丹国的疆土……”
侍卫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不禁看呆了,那是怎样一张妖冶的脸!
“唉!原来是这样……好兄弟!在下冒犯了!”为首的侍卫冲着棺材言语一番,让开一条路,示意他们可以通过。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老妇感激涕零的道谢,老头少妇又抚着老妇的胳膊,蹒跚的挪出燕丹国。
“哎哟我滴儿啊~~~~~~~~~”老妇的呼喊再次响起。
“我说飞鹰……”少妇终于忍不住呼哧笑出来。
“啧!皇上……啊,儿媳啊~~谨慎谨慎!”
“是啊皇……还是小心点好!”老叟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胡须。
“冷将军,你也是块演戏的料。”少妇悄悄掐了老叟一把。
“呵呵,倒是你婆婆比较专业一点。”老叟眯起眼一笑,眼角的皮肉鼓出来一块。
“哎哟死相!看你那张涎皮老脸!”老妇一巴掌贴上去,老叟的眼角恢复了正常。
“妈的你轻点!”
少妇倒是不言不语了,仿佛在想事情。
“好媳妇,你想啥呢?”老妇一边拿手巾抹脸,一边斜了眼角问道。
“我在想,守城的侍卫该好好调 教 调 教了。”少妇面色略显沉重,倒真想是死了相公似的。
“那个,见了慕天允您怎么说?”老妇略有难色。
“还能怎么说,如实说呗。”少妇伸了个懒腰的答道。
“那他万一……”老叟立刻紧张起来。
“他能把我怎样?冷将军,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皇上还是小心点好,这个九王爷冲动起来……”老妇有些不安,“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是魔鬼中的魔鬼!”
“哈哈,飞鹰,他倒是很少有冲动的时候,只是……”少妇拍了拍棺材板,“遇见她可就未必了。”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老叟拉了拉少妇的袖口。“您的安危可不能儿戏!”
“哈哈哈哈!”少妇不可一世的仰天长笑被两位老人立刻捂了嘴巴,“唔?唔!”
“咱这可是在出殡哪!”老妇跺了下脚,岂料用力过猛扭到脚筋,疼!
“嘶!哎呦我滴个儿啊~~疼死老娘我咯~~~~~~~”
这次,少妇与老叟不得不搀着跛脚的老妇一深一浅的远去。
戈城的城墙上,慕天允正翘首期盼着。
要不是宇文瑛主动来信说这两天就把阿萝送回来,他现在早就飙了马潜进他的皇宫了。
阿萝……就要相见了!
慕天允扬起唇角,见了面他要说什么来着?
他要说,对不起。
慕天允无奈的垂下头,好像总是在说对不起呢,他到底做了多少让阿萝伤心的事情了?
握了握拳头,慕天允再次看向远方,他要请求阿萝的原谅,为他毫不负责的话而请求原谅。
他不会再说放手,那种话他说了就后悔了。就算阿萝不是真心喜欢他,慕天允也绝不会放 她 离 开。
远处隐约走进几个人影,好像是一户出殡的人家。
慕天允扫了一眼那个妖娆的少妇,止住嘴角的笑,下令道,“开城门。”
慕天允缓缓走下城墙,他的额头始终没有展开。
除了走在前面的两老一少,还有后面四个赶车的人,就只有马车上那具棺材了……宇文瑛,你要把阿萝憋出个好歹……
军帐中,那肃杀的白色搅得慕天允一阵炫目。
“你真把她关在里面了?”慕天允站在正前方,盯着面前那具棺材。
宇文瑛坐在一旁,正擦拭着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
“哦,是这样。”宇文瑛拔下头发上的发钗,一头乌黑的秀发散了下来。
慕天允顾不得和他算账,一掌推开棺材盖,却发现里面还套着一具精致的冰棺。
冰棺之下,隐约看到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心内生生扯痛了一下。
“阿萝!”慕天允刚要推开冰棺,一把修长的手拦了下来。
“允,她醒来之前不能离开这冰棺。”宇文瑛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过去,但愿他能听他解释。
“她……”
慕天允的脸突兀的放大在宇文瑛眼前,他只觉领口紧的很。
“九王爷不要冲动!”飞鹰不顾受伤的脚扑上前扒住慕天允揪着宇文瑛领口的手。
“大胆慕天允!”冷云则从袖口抽出一把软剑抵向慕天允,“晔黎国的王爷就是如此招待燕丹国的国君?”
“冷云!把剑收起来。”宇文瑛掰开慕天允的手,抚平褶皱的衣襟,笑语盈盈的看向一脸阴云的慕天允,“允,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慕天允双手撑在冰棺前,脸几尽要贴上去了,“她到底怎么了?”
“唉,假死而已。”宇文瑛说的看似轻松。
“为了躲过宇文浩而造的假象。”宇文瑛缓缓坐下,长嘘一口气,他在想如何把这个有些复杂的故事讲得轻描淡写一点。
“那为何还不醒来?”慕天允焦躁的坐到旁边,直直看着宇文瑛的眼睛。
“药师说,咳咳……”宇文瑛抿了口茶,有些犹豫道,“她有喜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慕天允更是向遭雷劈了一般,怔忪半晌。
“嗳!”宇文瑛竖起那青葱白指晃了晃,“我说允啊,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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