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明白陈广严的心思,所以他这次果断杀了黄子睿,不仅仅是不想坐以待毙,更是为了后续的计划展开所必须去做的。
当初他甘愿选择隐忍,不杀陈广严,不仅仅是因为缺乏杀招无十足把握杀死陈广严,更因为杀了陈广严,他将直面黄子睿的压力。
届时难道再杀了黄子睿?那他自己又该怎么办?
直接连杀两名左。派委任在黑衣弟子区域的话事人,他即便实力比黄子睿和陈广严都要强,但左。派的面子比他的实力更重要。
只怕他都来不及再选择一个派系庇护,左。派就会有人前来杀他。
就算是内门弟子,都不敢肆无忌惮到去杀一个派系委任的话事人,就算那人弱的跟条蛆虫似的,可打狗都要看主人的道理,谁都清楚。
然而若是狗咬狗,那咬得再痛,都是这两条狗之间的事儿,跟人无关。
江诚现在就想让陈广严这只狗主动跳出来去狂吠,把事情都担了。
这在青青想来是有点儿不可思议的,不过她细细思索了一下,也不需江诚多说,便已经想通了其中利害关系,女‘人有时候未必就是胸大无脑的。
进院,门口候着的两名黑衣弟子纷纷向青青鞠躬,然而他们还未直起身就已被江诚和青青直接打晕。
旁人要进这三柳院,自然得先知会陈广严一声,不过青青却从不会等。
她也不愿候在门外等陈广严的召见,她自始至终都不觉得陈广严能高她一头。
上一次江诚来这三柳院的时候,是带着谦卑的表象恭敬的模样而来的。
但这一次他不会了。
这一次他要让陈广严表现得足够谦卑。
因为这一次他才是掌握主动的那个人。
当他决定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的主动权就绝对要掌握在他的手里。
陈广严依旧是大笑着出门来迎接青青。
和上一次一样,他要说一些令人鸡皮疙瘩都要凸起掉落在地的肉麻话。
然而这一次这些话他没机会说出了。
因为在他还未把话说出口的时候,青青就已经动手了。
那是一连片的银芒洒来,青青一动手便出了全力,这一片银芒形成三条飞线,是一枚枚柳叶镖串联,速度激射而出。
她动手不是对付陈广严,而是从来都在陈广严身旁的两名跟班,包括另外一名通报陈广严的黑衣弟子。
两名跟班是陈广严的左膀右臂,一人名叫魏森摩,一人则名叫荃清。
二人都有个名号,一人唤做黑风掌,一人则唤青手印。
此二人和陈广严,就等同于九大魑魅同黄子睿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二人若论单打独斗,胜过九大魑魅中任何一人。
上一次,二人就是在青青手里吃了点儿亏,却也能联手抵挡。
但这一次,他们二人却无法抵挡。
因为他们丝毫准备都没有就迎来了一记当面痛击。
谁也不曾想,青青竟然一见面就动手,还下这么狠的手,这简直是要人的命,那名之前负责通报的黑衣弟子哼都没哼直接被一串镖射死。
陈广严吓了一跳,刚要蹦出嘴组织了老半天的肉麻话全吞了回去。
他面色陡然赤红下意识便已摸上了腰间剑柄。
然而他的手快,江诚的速度却更快。
陈广严神色一厉,这难道是想造反?
呛!
剑已然拔。出了剑鞘一半,那恢弘如一泉碧水的剑光令人心悸。
可大地在此时却猛地一颤,巨颤!
在大地巨颤灰沙起时,整个院落都在江诚的脚步下仿佛猛地塌陷了下去。
几乎化作了一道雷霆,江诚已冲击到了他的身前。
二人几乎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
快,实在太快!
陈广严双眼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顿。
他知道江诚实力不凡,前几日更逼退红娘子,但他没料到江诚再次出手,恐怖的程度竟然远超曾经和他交手所表现出的实力。
“呀!”
陈广严感觉到了生死危机,他在江诚猛然出现身前时剑已出鞘,面目狰狞的暴喝。
可这时一股狂猛的内力已从江诚的身上爆发,他满头黑发狂舞如蛇,双眸绽放逼人夺目的精光!
空气仿佛都因他突然的爆发而猛地收缩。
在这爆发的瞬间他手中的精铁剑已然抽击而出!
简单直接的一击!
剑身都在抽击的刹那猛然弯曲成一个惊人的弧度!
一剑,携着惊雷般的气势,携着似火山爆发般的内力。
崩溃了陈广严的信心,更崩溃了他的勇气。
这一剑太快了。
快得突如其来,陈广严只来得及将手中长剑抵挡在身前,江诚这雷霆万钧的一剑便已抽中了他手中的剑,更余势不减轰击在了他的胸膛。
“钪”!
长剑脱手,陈广严虎口崩裂,胸膛同时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抽得破裂。
鲜血似不要钱般吐出,他整个人已如破布袋子般飞了出去。
欲要让人听话,先要将其打怕!
对付陈广严这种人,江诚根本就不打算先礼后兵。
第二十九章 保命底牌
鲜血洒在地面,血雾抛洒在空中腥气扑鼻。
陈广严胸骨都断裂了两根,内脏都被震动得剧痛,落地的刹那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江诚那突如其来抽击的一剑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尤其那毫无保留的充沛内力,威力恐怖惊人。
若非其身上所穿内甲有所护持,若非江诚这一剑只是用剑背去抽击,这一剑便要直接打得他丧失所有战斗力。
即便如此,陈广严也已然怕了。
他万万没有料到江诚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这么凌厉的一剑江诚明显是收手了,否则他现在怕是已被一剑分尸。
“陈师兄。”
魏森摩以及荃清都被江诚出手的一幕吓了一跳,然而此时他们已被道道飞镖纠缠,稍一分心险些又身中毒镖,二人不由心里暗暗叫苦,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江诚动手实在太快了,快得他们二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陈广严便已吐血倒飞了出去。
这简直是一面倒的战局。
陈广严趴在地上干咳着血,右手虎口崩裂巨颤着,满眼恐惧看着江诚提剑缓步走来。
他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江诚伸出屠刀引颈受戮。
“江诚。。。。。。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敢杀我,吴长老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什么可以说,我都可以给你。”
此时的陈广严又哪里有先前风度翩翩的模样,双目瞪着江诚满是惊惧,完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只能在江诚的剑下摇尾乞怜。
江诚冷冽的嘴角轻笑着,却没有放松警惕,脚步不缓不慢的走向陈广严。
刚刚那一剑他本是要直接重创陈广严,但剑身抽中对方身体时明显受到了一种强力的阻隔,很显然对方是穿了内甲的。
那一剑并没有完全重创陈广严让其丧失战斗力,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江诚当然清楚,因此他的警惕心丝毫不减。
无论陈广严现在表现得多么不堪,甚至手无寸铁,江诚都不为所动,不会有任何松懈。
“江诚。。。。。。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把我的位置让给你来坐,我可以投靠你,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可以。”
陈广严身体不断后退着,艰难撑起身子翻转向着江诚跪下磕头。
这是很滑稽的一幕。
曾经江诚选择隐忍甘愿向陈广严单膝跪地以示忠诚,可现在却是陈广严跪着向江诚求饶磕头,二人的位置完全反了过来,陈广严也显得更没骨气一些,在生死的面前,他显得更能隐忍?
江诚沉默着置若罔闻,他的脚步缓缓靠近,在陈广严身前两丈外突然停了脚步。
两丈,六米六的距离。。。。。。
在江诚突然驻足的那一刻,陈广严垂下的脑袋两眼闪过怨毒和杀机,几乎是在头从地面抬起的刹那藏在袖中的左手也猛地一闪。
“嗖嗖!”
两道乌光闪烁的长针,飞箭一般随着他手腕甩出的爆发力飙射而出。
几乎是眨眼间便到了江诚的面前。
这一击突如其来的偷袭和江诚先前那突如其来抽。出的一剑如出一辙,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迅猛,那么可怕!
陈广严甚至都立即露出了一丝狞笑。
笑容狰狞犹若恶鬼。
他不能不笑,因为这袖里藏针的暗器手法他自信绝对可以在猝不及防下杀死江诚。
这种保命的手段,他曾经和黄子睿数次交手时都不成真正显现。
甚至整个天魔门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晓他会这种厉害的暗器手法。
这是他的保命底牌,不到生死存亡之刻,他不会施展出来,即便曾经他和黄子睿交锋受尽侮辱,他也始终不曾动用这保命底牌。
他的确是够隐忍的。
可惜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江诚也隐忍,不仅隐忍,还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哪怕一丝一毫的警惕。
他始终关注着陈广严,没有被陈广严痛哭求饶的模样迷惑,他关注着陈广严的一举一动,就像一条观察猎物是否威胁的毒蛇。
当他关注到陈广严的左手在磕头时不动声色的缩入袖中时,那种警惕心他已提到了最高。
果然。
他等到了最后。
迎面而来的两根毒针快得比刚刚他那抽。出的一剑还要迅疾,然而江诚早已蓄势待发的长剑还是堪堪拦截住了这突然的偷袭。
“叮叮”两声脆响,江诚一剑已然磕飞了这两根夺命毒针!
陈广严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那种突然凝固的表情很傻很呆,他的眼神中已然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人影一闪,江诚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陈广严大惊变要起身暴退,却被江诚一脚直接踹到踩在地上。
“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
陈广严此时真的怕了,连保命底牌都用了却还是没能杀死江诚,他心里只感到发寒。
他明白事情到这一步江诚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江诚狠狠踩着陈广严的胸膛,踩得陈广严胸口断骨处剧痛难当,一口口鲜血从嘴里漫出。
江诚的心中同悸动不已,陈广严实在隐藏得太深,简直比黄子睿还要可怕。
黄子睿嚣张归嚣张,实力却是摆在明面上的,这陈广严却隐藏着这么厉害的暗器手法都没有人清楚。
如果当初他真的选择直接和陈广严动手,极有可能还会被陈广严给反杀了。
毕竟当时的他可是不会剑法,仅凭赤手双拳,内力再强也不是刀枪不入,被毒针扎到一下那就绝对实力大减,肯定阴沟里翻船。
这时已有惨叫从一旁传来,是魏森摩已被青青一镖直接命中眼珠插穿,上了西天。
陈广严听到这惨叫脸色更加惨白,他还有一些战斗力,但他不敢反抗,反抗只会加快死亡。
他还不想死。
“陈广严,想要活吗?”
一抹冷笑在江诚眯起的双眼中绽放,陈广严从江诚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冷漠、镇静。
这是个可怕的讯息,这也是个很可怕的人。
一个始终把杀机表现在神色间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能够隐藏杀机,始终理智冷静的人。
陈广严心中发寒,但江诚的话却让他涌起了一丝希望,他舌头有些发干,忙不迭点头,“想,想,不要杀我,只要能放我一条活路,我可以向你效忠,我可以做猪做狗。”
第三十章 替罪羔羊
每个人都一定要为自己准备好一条最后的退路,或许你永远也不会走到那一步,但你必须要先有准备。
陈广严就是江诚准备的后路。
自一开始选择投靠陈广严的时候,他就已经选定了此人作为他和黄子睿恩怨之间的退路。
但陈广严不是傻。子,他江诚更加不是傻。子,所以这条退路如何退,就有点讲究。
此时,三柳院内已多了三具尸体。
这三具尸体分别是黑风掌魏森摩和青掌印荃清,以及另一位经常为陈广严传递消息的亲信弟子。
除了这三人,再没有人会死,而事实上,三柳院内经常逗留的人,也只有这三人。
当然,还要包括门外守门的两名黑衣弟子,或许待他们苏醒时迎来的是屠戮又或者安抚,但那些江诚都不再关心,他只需要震慑收服陈广严这个话事人就行了。
“你要我做什么?我绝对会为你办到,只要不是让我去送死,都行。”
陈广严小心翼翼看着江诚低声下气的问。
青青站在一旁轻轻笑着,美眸流盼很是动人。
但现在的陈广严哪里还敢看青青一眼,即使心里已经把青青诅咒成了***骂得翻肚皮,他脸上还是不会显露出任何不甘,有的只是恭敬和惧意。
聪明人,向来会识时务,陈广严就是这样的人。
江诚很满意陈广严的配合,这证明他先动武后讲道理的做法是很正确的。
像陈广严这种人,就跟狗似的,不打怕了,他以为你好欺负,会肆无忌惮的对着你狂吠。
江诚手中的剑在陈广严的脸蛋儿上拍着,冰冷的剑锋每拍击一下,陈广严心里就哆嗦一下,但他脸上的谄笑却随着拍击愈发浓郁。
就算是怕他也得笑啊。
江诚冰冷的嘴角也掀起了一丝笑,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曾经黄达就经常爱这样拍打他的脸,骂他是狗。
当时他只能忍耐着,眼神中都不能显现出任何愤怒,否则只会遭到一顿胖揍。
他学不会像陈广严这样的谄笑,所以他吃尽了苦头,现在他看到陈广严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很满意,可他并不会迷恋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毒品,会让人降低警惕心。
江诚不愿降低警惕心,所以他很快结束了对陈广严的侮辱,却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黄子睿已经被我杀了。”
陈广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瞳孔骤然收缩,受到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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