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老爷要我在院子里,被四处走动,这不,母亲去唤,我才过来!”房氏娇儿说着,看向管家,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房氏娇儿明白,管家也不知道曲旁氏喊他们来做什么。
“嗯!”曲旁氏应了一声,睁开眼睛,对房氏娇儿说道,“喊你们过来,也是有事情要说!”
“母亲说吧,媳妇听着呢!”
“再过些时日,便是我的生辰,早些时候准备大办,如今这家中不宁,就随随便便办几桌吧,另外……”曲旁氏说着,犹豫了一下,最后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
房氏娇儿看了一眼有了算计的曲旁氏,笑了笑,“母亲,你的生辰是大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办几桌呢,依媳妇的意思,应该大办特办才是!”
曲旁氏闻言,犹豫了一会后才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如今你*娘家大哥去了,阳*峰又病着,我也老了,这个家还得你操持着!”曲旁氏说着,从怀中拿出钥匙递给房氏娇儿,“这是库房的钥匙,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回丞相府,需要什么,自个去拿吧!”
要说是以前,房氏娇儿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此时此刻,她笑不出来,甚至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这庶出的姨母可不是什么好人。
视财如命,又草菅人命,在她眼中,只有可以利用和得到多少银子,若是无用之人,她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就连对自己的母亲,她也从未尊敬过。
不过,既然她说给了,自己就拿着。
“谢谢母亲!”说完,伸出手接过曲旁氏手中的钥匙,放在贴身的兜里。
“嗯,去忙吧,我这也去瞧瞧阳*峰!”曲旁氏说完,朝房氏媚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房氏娇儿闻言连忙起身,跟曲旁氏说了写讨好的话,便退出了曲旁氏的院子。
管家跟在其身后。
“管家……”
“夫人,何事?”
房氏娇儿停下步子,扭头看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说道,“你说,老夫人把库房的钥匙给我,安了什么心?”
管家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管什么心,夫人都需要小心为上!”
“还是管家想的周到……”
房氏娇儿去库房挑选了一些丧期需要的东西,带着瘦了许多的曲默海去了丞相府。
曲玲珑坐在院子里,手中的笔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划掉,重新写,如此以往,居然耗去了半天的功夫。
等到她腰酸背痛时,才发现,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
其实动了动筋骨,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
就见文英提着食盒站在远在外,和一个丫鬟嘀咕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丫鬟给文英说了什么,文英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个丫鬟,喜得那丫鬟跟文英不停的道谢,然后离去。
待那丫鬟走远,曲玲珑才从暗处走出,“文英……”
沉思的文英闻言抬起头,看见曲玲珑,朝曲玲珑抿嘴一笑,“小姐……”
“怎么回来啦?哥哥他?”
“大少爷已经醒了,毒也解了,游御医让人送大少爷去了公主府,江大夫一起去的,文英知道小姐事情多,这院子里也没有个像样的丫鬟,所以最近做了几样小菜,小姐,快坐下来吃吧!”文英说着,提着食盒进了院子。
曲玲珑愣在原地,随即一笑,这文英啊,都快成为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吃了文英带来的饭菜,曲玲珑拿了手绢擦了擦嘴,才问道,“你*娘*亲和张大哥去公主府了吗?”
“过去了,娘让小姐放心,她一定会把公主府打理的妥妥当当,张大哥要文英跟小姐说一声,他想要请些镖师,保护公主府呢!”
曲玲珑闻言,眉头蹙起,“这个的确有必要,只是这镖局人选,一定要慎重,可不能让那些杂七杂八的镖局混进府里?”
文英点点头,“小姐,你知道吗,房丞相暴病死了,如今好多人去吊唁呢,小姐,你去吗?”
“不去!”
“为什么?”
曲玲珑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去?”
“只是,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文英问。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曲玲珑在等,等那股沉寂多年的势力出现,或许有了他们的帮组,她定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只是,要怎么收服那些人呢?
文英不是很懂曲玲珑的话,可她知道,有的事情,小姐比她想的深远,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小姐,等小姐大展拳脚,一飞冲天后,能为她家虚脱冤屈,让爹爹和张伯伯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曲玲珑吃好饭后,直接去了尉氏的院子。
远远的,她就听见曲默锦在讲笑话给尉氏听,好像,曲默安也在。
这孩子,或许?
走进院子,曲默安第一个发现了曲玲珑,朝曲玲珑一笑,甜腻腻的唤了声,“大姐姐……”
曲玲珑走上前去,捏捏曲默安的脸蛋,“小家伙,你怎么跑这来了!”
曲玲珑话落,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她们最先只觉得曲默安还小,不懂事,如今曲玲珑一问,她们才惊觉,这孩子似乎很粘夫人,而且夫人老是看着这四少爷发呆。
“大姐姐,你不喜欢默安吗?”曲默安小心翼翼的问。
曲玲珑摇摇头,“不是……”
“那大姐姐,你喜欢默安的对不对?”曲默安又问。
“对啊,大姐姐是喜欢默安的,所以,默安一定要乖哦,可不能调皮捣蛋!”曲玲珑说着,把曲默安放在地上,由着他去玩。
走到曲默锦和尉氏身边的位置坐下,对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母亲,弟弟说几句话!”
洪婶闻言,带着丫鬟婆子推到外面,把地方留给曲玲珑,尉氏,曲默锦。
“玲珑……”尉氏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难以启齿。
“母亲,有话但说无妨!”
尉氏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玲珑啊,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尽管去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
哪怕是要他们的命,她也不会犹豫。
因为,她那么不顾一切,为他们斩断荆刺,浑身是伤,而她们却只能躲在暗地里,什么也帮不了她。
曲玲珑闻言,淡淡一笑。
心中顿时明了。
尉氏怕是已经看出她的不寻常,或许,曲默安已经告诉了她什么。
只是,曲默安?
“母亲,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曲玲珑话刚刚落下,尉氏便激动的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曲默锦也咻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曲玲珑。
“:大姐……,别说了,好吗?”
面对曲默锦那几乎恳求的样子,曲玲珑摇摇头,“默锦,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一定用命护你们!”
不管我是谁,至少,这身体是尉氏的女儿,曲默锦的姐姐,曲默轩妹妹的身体。
她只是借居。
或许有一天会离开,只是在她离开之前,她一定竭尽所能的保护他们。
曲默锦听曲玲珑这么说,不安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蹲在曲玲珑面前,握住曲玲珑的手,“姐姐,默锦也是一样,不管姐姐是谁,你都是默锦的姐姐,曲玲珑,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知道?”曲玲珑问。
曲默锦点点头,“姐姐,一个人变化太多,太多,那能察觉不到呢!”
曲默锦说着,见曲玲珑不语,又说道,“只是,不管姐姐变化多大,在街头那一天,默锦就已经知道,姐姐就是姐姐,这一辈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
其实,一开始,多多少少就有察觉,只是,那时候,他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尤其是她,一出现,他们的生活,便开始出现生机,再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他们妥协了,无条件的妥协。
说他们自私也好,没心没肺也罢。
三年的苦难,让他们磨平了棱角,却又再次被磨了出来。
平凡的他们,终归不在甘于平淡。
曲玲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把曲默锦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才说道,“母亲,你愿意离开曲府吗?”
尉氏闻言,怔了怔,随即问道,“去哪里?”
“去公主府,哥哥在那儿,而且,哥哥的毒已经解了,就等母亲弟弟过去,咱们一家团聚了!”
“可是……”
见尉氏犹豫,曲玲珑心一瞬间便凉了。
就算她拥有曲玲珑的身体,却没有拥有曲玲珑的灵魂,而默安几句话,就能勾起尉氏的回忆,她们之间,不是身体的,而是心灵的寄托。
“母亲在考虑一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曲玲珑说完,起身离开了尉氏的院子。
尉氏坐在椅子上,曲默锦立在她面前,不言一语的看着她,好半响,才说道,“娘*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默锦……”
尉氏唤了曲默锦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母亲,三年来,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除了苦,可曾有一点笑,如今姐姐回来了,我们也看到了希望,儿子还是那句话,有的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她不是姐姐,可她做的事情,每一件,每一桩,都把我们放在首位,希望母亲,好好想想,莫要无心伤害了好不容易才回家的大姐!”曲默锦说完,也不去理会尉氏的僵直,转身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尉氏坐在院子里,好半响以后,才泪流满面。
她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
默安那孩子好几次说起的事情,都和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么吻合,甚至连对话都是一模一样,可玲珑,从来不跟她说,那怕曾经发生的一点一滴。
只要她说,她也能稍微安心。
“大小姐……”
洪婶走到尉氏身边,把一碗药递到尉氏面前,“喝药了!”
尉氏摇摇头,“洪婶,我不想喝!”
“大小姐,你这是何苦!”洪婶说着,把碗放在桌子上,在尉氏面前坐下,“老爷让奴婢来的时候曾和奴婢说,奴婢是过来保护大小姐的,却要听玲珑小姐的话,不管玲珑小姐说什么,奴婢都要无条件去做!大小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尉氏一听,心顿时觉得透彻的凉。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洪婶,这个她小时候的奶娘,有些吃力的问,“为什么?”
洪婶闻言,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的小姐,被老爷夫人宠的几乎没有老爷夫人的一丁点睿智和坚决,当年被曲阳*峰的花言巧语哄的和娘家离心,这些年,硬是不肯回去看看老爷,夫人。
她一直以自己为核心,以为所有的好都理所当然。
却不懂得付出。
深吸一口气说道,“老爷说,以为玲珑小姐有坚定的立场,而大小姐你没有!”
这样一个随时会变的小姐,真不值得她们这些下人豁出命去。而且,她的好,都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有多少实际行动。
就拿玲珑小姐来说。
玲珑小姐来这府中几天了,大小姐连去看她一次都没有,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玲珑小姐来哄她,安慰她。
可她哪里知道,玲珑小姐有多少事情要忙。
忙的废寝忘食,也不曾问一句,或者派她们送些吃的过去。
“洪婶,你……”
洪婶也不去管尉氏有多难以接受,接着说道,“听说曲阳*峰癫狂了,在院子里又唱又哭的!”
说完,也不管尉氏到底多难过,洪婶起身直接去了曲玲珑的院子。
尉氏坐在院子里,好久好久,才起身,跌跌撞撞的往曲阳*峰的院子走去。
曲默锦站在门口,看着尉氏的背影,痴痴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般不长记性。
曲阳*峰院子
唱到哭,哭了又唱。
曲阳*峰一身狼狈,在回头那一瞬间,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尉氏。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曲阳*峰忽然就笑了。
“芸娘……”
尉氏闻言,身子一震,却没有应声。
想着,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做女儿的时候是,做娘了还是。
做女儿的时候,爹娘宠着,哥哥疼着,以为理所当然,从来不知道要付出些什么。
做了娘,孩子们懂事,孝顺,她以为理所当然,因为她十月怀胎生下他们,直到三年前,她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地狱,才明白,这些人付出的累了,苦了,就抛弃她了。
如今玲珑回来了,她也尝试着付出,可不知道要怎么付出,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一步一步走进院子里,走到曲阳*峰面前,看着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他,抬起手轻轻的摸*摸*他的脸,“阳*峰,你说,如果不曾遇见你,那该多好!”
“芸娘,我错了!”
尉氏芸娘闻言,痴痴的笑了起来,摇摇头,“不,阳*峰,你没错,是芸娘错了!”
轻轻拭去曲阳*峰的眼泪,尉氏扶着曲阳*峰走到一边坐下,头靠在曲阳*峰的肩膀上,小声说着,“阳*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曲阳*峰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忘记了,在娇儿有了你的孩子,你就忘记了!”尉氏说着,数不尽的苦涩。
曾经,她也是真真爱过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对她也是真心的,可惜世事弄人,他们之间越走越远,最后再不能走回曾经。
“芸娘,你是怨我的吧!”曲阳*峰问。
应该是怨他的吧,毕竟,他骗了她那么多,那么多。
就连娇儿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欺骗了她。
可那时候的她,若是闹一闹,让他知道,他在她心中,是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的,今天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偏偏她表现的那么端庄大方,彷佛一切都无所谓,让他伤的那么深,那么深。
“阳*峰,我问你,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宝藏的钥匙吗?”尉氏问。
心中或许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心底,多少还是有了期盼,期盼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心的。
“芸娘,如果我说,在那挑花盛开的时候,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信不信?”曲阳*峰问尉氏,扭头看着她,眼眸里,多了一丝怀念。
曾经的一切,如果他努力抓*住,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子,一团的糟糕。
“信!”尉氏说着,笑了笑。
很哀戚。
年少时的爱情,她知道是真的,可惜,他们都是自私的人,爱得也不够深。
曲阳*峰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
不再说话。
尉氏站起身,“阳*峰,带我去你的书房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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