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颉质略兄弟,你昨天注意到伯咄禄人的武器没?那数量巨大的铁制兵器比起合剌赤惕部如何?”周虎赫笑眯眯得问道,有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札兰图三人神色一动,念及夜间伯咄禄士兵犀利的进攻,都屏住呼吸注视周虎赫。
“比起咱们这边寒酸的装备,伯咄禄人算是器械精良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铁兵器,而且许多兵刃竟是整铁铸成……”
“可是那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啊!”莽萨尔眨了一下眼睛,咕哝道。
“呃,当然、当然,那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不过勃鲁说他们还在大山中埋藏了要用两匹马负载的铁锭和五车盐巴……”
“什么!这个消息确定?”
“勃鲁,果然如此?”
三位合剌赤惕的主事人丢掉了淡定,一个个激动地站起来。
盐和铁,在古代世界其重要性是后世人无法理解的,是真正的战略物资。被“宋粉”吹成社会繁荣胜国朝的北宋王朝,每年仅盐税便过四千万贯,长期为诸税入之首。对边疆民族而言,这两样东西都是有钱难买的,辽朝禁铁,草原民族就只能用兽骨制作箭簇;大明关闭边贸,鞑靼部入关寇抄,竟以抢得铁锅为奇货。
“回几位贵人的话,周虎赫大人所言不虚,罪人的部落确实藏着一批盐巴和铁锭。具体情况,周虎赫大人已经知道。”勃鲁恭谨地站起来答道。见他言辞谨慎,而且知道轻重,周虎赫嘴角勾出一个笑纹。
“好、好啊!周虎赫巴特尔,说说你的要求吧?”札兰图按捺下心中的欢喜,坐下来认真地对周虎赫道。
“我提议,让伯咄禄部用他们的财物来补偿合剌赤惕人的损失,让他们的族人用劳动向受害人家属赎罪,争取死难者的宽恕!只要不杀害伯咄禄人,详细的条件可以让族人们自己提出。”周虎赫说出他的意见,心情忐忑地等候三人决定。他知道,这个建议实施的难度,但却毅然地提出了,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
“这个恐怕不容易啊!尤其是豁牙黑家的巴里岱,吃了如此大的亏,要放过伯咄禄部,我看难。”颉质略犹豫了,仇恨的力量,不容小视啊!
“没有尝试,怎知不行?倘若失败,那我恳请能够获得属于我的战利品。”
札兰图脸色一滞,强笑地说:“虽然困难,却也不是完全不能,我们去探望巴里岱,和他好言商量。周虎赫巴特尔,还有其他事吗?”
“哦,能否给勃鲁的族人们准备点吃食,这么冷的天他们也怪可怜的。”周虎赫建议道,换来勃鲁叔侄满脸的感激。
“让人宰几只羊,给他们支锅烧水。”
“感谢您的仁慈,祭司老人。那我与勃鲁去看看,若有事遣人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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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合剌赤惕达成共识【抱歉】
“巴里岱,你感觉好些了吗?”豁牙黑氏的大帐内,札兰图注视着躺在地铺上的巴里岱,关心地问道。战斗中受了重伤的巴里岱失血过多,能活下来已算万幸。他苍白如同箔纸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迹,伤口处敷上的糊状药膏散发出刺鼻的臭味,赤条条的身体也布满创伤,好在并不致命。
“老祭司,您来啦。噢,莽萨尔叔叔和颉质略也来了,你们自己坐吧。母亲,请给他们盛碗热奶茶。”巴里岱灰色的眸子慢慢聚起光芒,木然的看向来人,涩声说道。夜间的苦战、亲叔的叛逃和族民们大量战死让他身心俱疲,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血战时的惨景。
寒暄几句,巴里岱的母亲退出大帐,把空间留给男人们商讨大事。
“老祭司,你们可是为赤拉都而来的?三大氏族的掌事人如此凑巧的联袂而来,探望自己,巴里岱自然有些明悟。
“呵呵,巴里岱啊,你宽心养伤,赤拉都的事情等到你好些了咱们再议,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耽误了伤势的复原。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叫人忧心啊!”被人一语道破心思,札兰图略显尴尬的强笑道。
“札兰图爷爷,您不用安慰我,赤拉都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逃避不过,与其拖拉,倒不如一次解决掉,免得大家都堵心。咳咳!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巴里岱神色黯然,尽管赤拉都是罪有应得,对其临阵脱胎他也恨彻入骨。可是,两人终究是血亲,二十多年共同生活培养的感情总是不能一朝褪尽。
札兰图不着痕迹的朝莽萨尔使眼色,示意由他来说。
“呃,巴里岱,你赤拉都二叔做出那种事情,莫贺咄的位置自然要作罢。至于审判他临战逃脱、抛弃属民之罪,那要等我们推举出新首领之后再议。嗯……我们三人有个想法,需要征询你的同意。”莽萨尔到地铺边,跪坐下来说道。
“莽萨尔叔叔认为谁能胜任首领之位?”怀着疑惑,巴里岱含笑问道。他很好奇其他三家在豁牙黑氏实力大损的情况下能够荐举出怎样的贤豪压服众人。
“哈哈,咱们蒙兀人推举首领一向是亲中选贤、贤中选强。这亲中选贤,到我那苦命的侄儿忽喇丧命熊掌也就结束了。而贤中选强,赤拉都已经完蛋。我莽萨尔是个废人,只求苟活残生。札兰图老叔乃是主祭家族,一向不参与族政庶务,啜罗勿人早有放弃争立首领的誓言。这样算下来,整个部落只有你和窝儿歹两只小鹰能够胜任我们的莫贺咄。”莽萨尔逐个排除竞选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支持窝儿歹兄弟,自愿弃权。”巴里岱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努力压住心中的怒气,藏在身后的左手抓紧皮褥子。他们这是在欺辱豁牙黑人吗!战火刚刚熄灭,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沆瀣一气向我施压,共同打击我的家族!札兰图,你果然好手段,祭司家族真想独掌大权吗?
“不,窝儿歹不能成为首领!合剌赤惕部先辈们的遗训不容更改!”札兰图一直在默默关注巴里岱的申请,只是隐藏的比较好。巴里岱私下的情绪波动也没逃过他的眼睛。老头子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莽萨尔和颉质略随后的沉默让巴里岱迷惑了。戏码不应该如此啊,按照常理他们既然达成了协议,这两家的族长应当在此时出口夸赞窝儿歹,盛言其出任首领乃是公意,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他们也不情愿支持忙迭温氏?念及此,巴里岱冰冷地行又开始火热起来了。
“莽萨尔叔叔,颉质略,那你们是要……”
“巴里岱,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和夜间的战斗,你认为周虎赫巴特尔这个人怎么样?”颉质略道。
“周虎赫呀……”巴里岱稍作停顿,思考片刻后组织语言道:“这位远方来的巴特尔可谓勇敢、聪明,而且强大无比,只是从头到脚都笼罩着一种神秘,我听说昨晚多亏了他的出手,合剌赤惕才得以保全,……”
话音戛然而止,巴里岱不敢置信地看向三人,讷然瞠目。
“孩子,合剌赤惕现在需要一位强大、勇敢,并能够为众人带来奇迹和希望的领袖,他要具备折服众人的魅力,果断而明智,残酷而仁慈。周虎赫,这个挽救合剌赤惕部落命运的强人不正是我们需要的首领吗?“札兰图慈祥的脸颊笼罩上一种宗教式的神圣,语气庄重的说道。
包里陷入寂静,只有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和火炉燃烧的哔剥声。
巴里岱静静地躺在皮褥上,瞳目涣散地看向天窗,一缕缕的青烟在热气流上升力的推动下飞出帐外,冬风立即扑散了他们。
“拥护强者,追随强者,这是草原千百年不变的法则。无论我或是窝儿歹,其实都没有慑服众人的战功和威望。合剌赤惕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即将拥有一位天神赐福的狼王统治众人。我们必能熬过艰难,这是神的考验。感谢长生天,赐予我们共同拥护的主宰,避免了众人内讧而灭亡。豁牙黑人赞同你们的提议,巴里岱将成为新首领最忠诚的猎犬!”
度量一番,巴里岱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个外来的神秘人,他和窝儿歹确实远远不如。凭借着夜间的战功,他或许可以压过窝儿歹半头,但仍旧无法让其他三姓信服。何况,自己的小命还是窝儿歹所救呢。
共推周虎赫为首领,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要比自己人窝里斗个不停好许多。合剌赤惕已经虚弱不堪,在这样下去就会像火炉的烟尘那样消失在寒风中。而新首领是个外来人总不会刻意压制某个氏族,如此对各家而言就相对公平了。于是巴里岱妥协了,他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结果。
“哈哈哈,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巴里岱这个孩子,你顾全了大局啊!“札兰图满意的笑道,莽萨尔和颉质略也大松一口气,事情皆大欢喜。
“现在只差告诉周虎赫,恳请他同意!”
“呵呵,札兰图爷爷,我让母亲代表豁牙黑氏,替我随同大家去拜见周虎赫大人。”
巴里岱为他的伤势大感头痛,拥立之功竟要失去了。
【真的很抱歉,去开会,说八点结束,结果狗@日的家伙一口气讲到九点十分,我日!!二更可能赶不上了,现在还没码,明早发吧。另外,明天去考驾照科目三,更新就要看情况了。
嗯,厚着脸皮,例行要票票和收藏。拜谢啦……】
第十六章 征服伯咄禄【别忘收藏啊】
“呸,真他妈的难吃!瞧这羊肉煮的,腥膻味能熏死一头大象!”再看押伯咄禄人的小山脚下,周虎赫从瓦罐里舀出一勺肉汤尝尝,赶紧吐出来。这没有盐,不加料的纯天然无公害羊肉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美味,但是那些在寒风中挨冻一夜的伯咄禄妇孺们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小木碗里盛着的是瑶池御宴般可口丰盛。
勃鲁巡视一圈他的族人,看着妇女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喝下半碗滚热的肉汤,然后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苍白的脸颊涂上一层潮红。属民们可怜的样子让他心如刀割,自责不已。
“勃鲁,外边的男人们有东西吃吗?”周虎赫擦擦嘴角,向走过来的勃鲁问道。
“啊——我没出去看,不过远瞧着像是支了锅,应该有吃的吧。”勃鲁有点不敢肯定,他迟疑的回答道。实际上古列延外边的那些伯咄禄男人们也确实有吃的——只不过少了点,差了点而已。亲族受害的合剌赤惕人遵从了族老们的吩咐,但却在执行中做了点手脚,对杀死他们亲人的罪犯,哪里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营外那么多人,仅有一只干瘦的老羊和两袋草籽草根。
“那就好,咱们走吧。”周虎赫也没深究,事实上他也明白其中必有猫腻,刚才问话时,旁边跟着的合剌赤惕看守人都脸色一变,心虚的低头左顾右视,足见这些人必然做了些手脚。
在回去的路上,勃鲁几经犹豫,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周虎赫大人,您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卑微的俘虏这么好啊?”
说完,他惶恐地低下了头。
周虎赫一愣,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并非好心,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无谓的付出生命。任何一条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哪怕那人罪该万死。”
勃鲁迷惑的皱起眉头,他难以理解周虎赫的思维方式。
“嘿嘿,你们这些野人大概难以理解我的意思。简单说吧,在我看来狼吃羊是为了生存,无可厚非;羊为活命踢死了狼,同样值得欣赏。草原不是中原,这儿没有法律、官府维护公平和秩序,在这里强者兼并、掠夺弱者便如狼和羊的关系一样,乃是长生天裁定的神圣法则。伯咄禄人劫掠合剌赤惕部落,虽然我视为不仁,但也会尊重这里的生存之道。”
“但是你们很不幸,因为你们的行为威胁了我的生命和安全。作为那只受害的羊,用自己锋利的犄角挑死恶狼强盗是我的天赋权利。为了生存我们互相厮杀,胜存败亡,谁也怨不得谁。”
“我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这一点胡沙尔虎应该最有体验,你看他到现在还对我充满怨愤。在一碗茶的功夫里,我亲手杀死超过二十个伯咄禄人。但是我却不会去做无谓的杀戮,就像吃饱的老虎不会主动伤害路人。你们屈服了,保护你们的生命就如那只吃饱的老虎不会伤害路人一样!”
“当然,如果那些死在我手之人的妻儿为了所谓的报仇雪恨,露出哪怕一丝杀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们的脖子。”
周虎赫神情庄重地阐述他的主张,也不管勃鲁能否听懂那些奇腔怪调,自顾自的朗声说道。
他的感慨并不是凭空而发,身为一名特警,他见过太多太多打着高尚旗帜却行卑劣之事的狂徒,也曾为那些无故殉难者感到痛惜。
“大人,您对伯咄禄部的恩德勃鲁永远不会忘记。尽管我并不能理解您的话,但却能够从中听出你心底的仁厚慈悲。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大人不愧是天神的儿子。……以后大人若是有所差遣,勃鲁和伯咄禄部愿为驱使,万死不辞!”勃鲁信誓旦旦地表示他的忠心。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即便敏感的脑残流也不例外。战斗中周虎赫以压倒性优势粉碎了伯咄禄人的抵抗,使他们悲惨地沦为俘虏,这些人在摆脱恐惧后心生怨愤乃是必然。
但是别有用心的周虎赫巧妙利用了合剌赤惕部民的仇恨,把数百名俘虏交给他们控制,却又不完全剥夺伯咄禄人的反抗能力。这样的制衡使双方都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下,任何一方都把他视为自己的保护伞和后援。
此时,弱势地位的伯咄禄部更加需要保护,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杀神周虎赫对自己同胞造成的伤害,却对这位怒目金刚的些微恩惠感激不已。勃鲁和许多他的族人们表现出的感恩就是这样产生的。
后世的心理学家把这种情感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做人质情结,实乃绑匪之最爱。被绑架迫害的人在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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