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拿起浮在空中的霓裳珠,“为什么你能淡然接受,霓裳珠入了我体,就算是我亲手杀了她。”
墨萱神情冷峻,望向宫门,淡然道,“我们不在乎性命,那是作为神兽的尊严荣耀。”
千泽将体内玄火注入霓裳珠,霓裳珠骤然破碎成漫天璀璨星火,被千泽的身体一点一点吸收。
千泽承受着强行灌注进自己身体里的灵力,那是星神的内丹,不是岳玲珑的妖兽内丹能比拟的,其中蕴含的力量之沉厚,更是超过千泽的预料。
千泽感觉自己的经脉都要撑爆了,霓裳珠里的灵力就像吸不完一般,强行灌进千泽身体中,挤压着经脉。
千泽压抑着心神,身体各处传来剧烈排斥的反应,千泽一一压下去,直到越来越难压制。
我真的不懂荣耀啊…我只是想让你们都活着而已。
墨萱坐在千泽身边,见千泽已经隐隐有了灵力满溢回流紊乱的迹象,墨萱深吸口气,盘膝坐在千泽对面。
“我体质为水,姐姐是火,或许能镇压下来。”
桐嫦到正门时,叫华阳和心月去守着千泽,“护送他们离开,多加小心。”
心月无力迎战,华阳拖着妖刀,问道,“你要去拦神殿?凭你自己?”
桐嫦摸摸华阳的头,“虽然没见过几面,可你也要听姐姐的话,比起我,帝二公子更重要些。”
霓裳宫外,桐嫦慢慢走了出来。
雁南倾站在对面,身后是一众金袍人,足有千位。
雁南倾掩面轻笑,“桐嫦小姐,可愿答应神殿的邀请了?”
桐嫦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打起精神面对着雁南倾,就算虚弱至此,那面容仍旧是极美的,如白壁般无暇,一如刚拜入霓裳宫的那位少女。
霓裳宫的老宫主选弟子,必要选整个归墟最美、最有灵气的女子。
这也是雁南倾很嫉妒的一个地方。
凭什么千泽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漂亮得晃眼?
雁南倾时常幻想,抓住千泽和他身边的女人,只要他们落在自己手里,就一定要扒了那几副美人皮囊,把丑陋尸骨和千泽关在一起,让他生不如死。
桐嫦身上的霓裳飘忽,轻盈拂起锦袖,霎时漫天飞舞起金红星光。
霓裳舞有三段,前奏霓裳动,间奏炎阳舞,桐嫦已经灵力枯竭,便直接舞出了尾声。
金红的星光落在金袍人的队伍中,连成细密的丝链,金星飞舞,锋利如刀刃的金丝便在金袍人之中来回游荡。
众人尚未觉察,下一秒便已经骨肉分离,被循环往复的金丝割成了肉块,瘫倒在地上,断面焦黑,竟流不出一滴血来。
雁南倾尖叫一声,撑起手中纸伞抵挡,身后的金袍人飞快跑过来把雁南倾给带出了包围,近千位金袍人朝着桐嫦涌过去。
桐嫦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从脚开始,血肉化成了无尽的蓝蝶,环绕着周身飞舞,金丝阻断着神殿与桐嫦,自始至终,桐嫦也没有让神殿之人的脏手碰到自己一片衣角。
雁南倾远远躲着,那金丝削去了自己手臂上一块皮肉,痛得要死。
雁南倾不屑道,“哼…竟然用霓裳舞的禁术,是想与我们同归于尽么?”
霓裳舞的尾声,燃烧生命的自爆之术,蝴蝶咒。
数百金袍人死于桐嫦强劲的霓裳舞之下,桐嫦的血肉已经消散到了大腿,无尽的蓝蝶将天空掩盖,纷纷扬扬飘落幽蓝星光。
雁南倾朝旁边的金袍人一伸手,“把破妖箭给我。”
金袍人递了把弓箭上去,疑惑道,“桐嫦是星神,神兽,破妖箭破不掉她的功力。”
雁南倾置若罔闻,举弓搭弦,瞄准了桐嫦的丹田,“只要射碎了她那颗内丹,她必死无疑。”
一道妖箭飞去,从桐嫦丹田之中穿透而出,桐嫦被牢固的妖箭钉在了宫墙上,嘴角溢血,金丝却仍旧不停,不受影响地无情切割着不断冲上来的金袍人的身体。
金袍人所剩无几,不敢再与这无坚不摧的金光硬碰。雁南倾咦了一声,“她的内丹不在身上?”
雁南倾挥手下令,“来人!霓裳宫里有古怪,一定藏着什么人!别管这个快死了的女人,给我进宫搜!”
桐嫦听到雁南倾的命令,用尽全力拔出丹田上的妖箭,挡在宫门口。
雁南倾道,“放妖箭。”
剩下的数百金袍人拿出妖箭,对准了桐嫦。
霎时箭雨潇潇而下,聚拢在天空飞舞的蓝蝶被穿透了身体簌簌摔在地上。
万箭穿心而过,霓裳破碎落地消散,桐嫦回首望了一眼庭院,骤然化成漫天的蓝蝶,被箭雨冲散了。
第443章 归神殿
(今日四更4 … 2)
“宫主…”蓝衣少女仰头望天,漫天的蓝蝶飞舞。
那少女也化成了一只蓝蝶,飞入幽蓝的洪流之中,渐渐消散。
庭院里,霓裳珠只剩下了一片空壳,墨萱为千泽分担了一半霓裳珠,才让千泽没有经脉爆体,千泽还有几丝力气,墨萱体内水火相抗,整个人瘫软在千泽怀里。
神殿的人冲进宫门了,很快搜到了庭院,迅速逼近,包围四人。
千泽把墨萱往华阳和心月身上一推,“你们出去,躲起来,我来处理他们。”
华阳拉住千泽,“跟我们走。”
千泽把三人推得更远,“听话!”
华阳无奈之下,只得施展瞒天过海之术,带着心月和昏迷不醒的墨萱瞬间回到了进霓裳宫前设置记号之处。
雁南倾在众多金袍人的簇拥之下,与千泽对峙。
“千君,别来无恙,南倾想念您许久了。”
千泽被众多金袍人包围,体内的半个霓裳珠还没被消化,经脉饱胀无力,此时无法强行突围。
雁南倾抬起右手,七八个铜环从袖口飞出,扣在了千泽双臂和脖颈上,锁妖环骤然锁紧,吸取着千泽体内的灵力,因为霓裳珠的灵力快要把经脉撑破,被锁妖环吸了一部分,千泽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
雁南倾挥手道,“带回去。”
金袍人围拢过来,给千泽栓上了铁链,绑起来带走了。
千泽被关进了一个牢固的铁笼里,运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概不会有人比千泽再乐观了,千泽很想得开,“该来的总是要来,神殿那个破地方,说什么都是要去走一遭的。”
千泽胳膊上脖颈上套着七八个锁妖环,韶光和四凶链都被收走,身上又没什么力气,只得靠在铁笼的角落里休息。
“其实挺好的,又不用自己走路。”
一只蓝蝶飞来,穿过铁笼的栏杆,落在千泽指尖上,静静扇着幽蓝的翅翼。
千泽微笑道,“桐嫦小姐吗?”
其实千泽是可以蝴蝶交流的,但这蓝蝶意识破碎,并非真的蝴蝶,而是桐嫦魂魄撕裂以后的碎片灵气,也许能听得懂千泽的意思,却无法说话。
千泽轻声道,“早在见你第一面就想说了,桐嫦小姐,你很漂亮。”
生的貌美,死得凄美,霓裳一舞,昙花一现。
那蓝蝶心满意足地扇扇翅膀,化成了一片幽蓝星光,消失在千泽眼前。
温柔的人不管多委屈都不会化作厉鬼来报复,萦绕不去的执念,不过得了一句夸奖就散了。
千泽不再恨了,就算再看到亲人友人死在面前,千泽觉得自己也能笑得出来。
“没关系的。”千泽笑笑,“债越欠越多,干脆一起讨回来吧。”
千泽被蒙上了双眼,铁笼到了一个地方不动了,千泽便被几个金袍人推进了阴黑湿冷的牢室里,咔的一声锁上了门。
千泽摘了眼罩,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自言自语道,“真小气,想看看神殿什么样子都不给机会。”
牢室是单间,有石床和恭桶,当然,千泽也用不着后者。
牢门是实心的铁门,只开了一扇小窗,能透进光亮。
千泽扒到门口,从小窗口往外看,只能看到来来回回巡逻的金袍人,视野太小,看不见别的。
千泽扒在门口,嚷嚷道,“乐无?罗卿?温大儒?有人鸟我一下吗?”
铁门哐当一声被外边的金袍人重重砸了一下,警告道,“别吵了。”
千泽无聊地坐到石床上,身上绑着锁妖环,也不知道那霓裳珠消化的进度,千泽从身上摸了摸,摸到一个硬物。
从睦州桀那拿回来的观魔镜。
千泽一边无聊地摆弄着观魔镜,一边想,“父君幸亏闭关了,若听到毒蝎死了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撑不撑得住。”
“会不会后悔从前对蝎子那么严厉,三天一小抽五天一大抽。”
论起小时候,千泽调皮贪玩,挨打挨得却远没有毒蝎多。每一次自己犯了错,父君总要怪涟漪没有带好弟弟,手里的戒鞭大多还是打在涟漪身上。
父君对千泽总是偏爱得多。
千泽有时候挺为毒蝎委屈的。
“好了蝎子,你以后再也不用给我收拾烂摊子了,解脱了,开心吧。”千泽笑着自言自语。
“我也挺开心的。”千泽嘴角仍旧扬着,就像真的开心一样。
千泽抛开思绪,摆弄着手里的观魔镜。
神殿的人比千泽想象的更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派人过来。
这种小把戏千泽懂得很,把犯人晾个几天,晾到绝望再提审,效果奇佳。
千泽不吃这一套。
他有的是时间耗下去,祁镇一塌,天魔的数量更是只增不减,凭区区神殿,他们抓的另三位主神,只有罗卿擅强攻,若不借用千泽的神之力,打退天魔便是痴人说梦。
晾到最后,沉不住气的只会是被天魔逐渐蚕食的神殿。
正好无人打扰,千泽静下心来,仔细整理头脑里的思绪,举着观魔镜,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名字从千泽脑海中掠过。
千泽第一个想到的是雁南倾,观魔镜上出现了雁南倾本人的镜像,千泽又想起了雁伶商,观魔镜上也是一样的情形。
现在可以断定,这些形迹可疑的凡人都是神殿的成员。
千泽又在脑海中想到容成飘雪,镜像上出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麒麟。
忽然,千泽想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物。
玉无常。
观魔镜上没有照出玉无常的原形。
果然,玉无常也是凡人,又是鬼皇的手下,引渡十七仙的鬼王,应该也是神殿的成员。
但玉无常的立场却总是摇摆不定,千泽也不能肯定这个女人在神殿里到底起着一个什么作用。
牢门外传来开锁声,千泽刚收起观魔镜,雁南倾就推门走了进来。
头上披着薄纱,腰肢柔婉地走了过来,身上布料相当少,修长的双腿露在外边。
雁南倾坐在千泽身边,娇笑道,“千君,等急了吧?”
千泽靠在床头,双手背在墙上垫着头,奇怪的问,“你们神殿连衣服都没钱买吗,竟然要穿窗帘出来。”
千泽一直有种能突然把气氛搞尴尬的特异功能。
第444章 神印蛊
(今日四更4 … 3)
雁南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抓起千泽的双手,往床头的刺钉上一压,刺钉猛然穿透交叠在一起的左右手,雁南倾用力把千泽的双手压到刺钉的最低端,整个钉身都被染红了。
钉上带着潮湿腐毒,让伤口痛痒难忍。
手上传来骨肉分离的剧痛,可千泽已经麻木到没有兴趣再做什么表情了。
雁南倾从袖口拿出手帕,擦了擦溅在自己手上的血迹,微微笑道,“这是惩罚犯人的腐手钉,千君,疼不疼?”
千泽没什么表情,淡淡说了一句,“不疼。”
雁南倾皱眉盯着千泽,用力一扯千泽的胳膊,手还在钉上钉着,这一下差点把手筋拉断。
千泽却仍然没什么反应,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
千泽微笑道,“折磨我也没什么用,我做不出你想要的表情,怪就怪你们逼我太狠。”
其实心痛要比身上的痛多得多。
雁南倾确实不爽,但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千君,今日成了阶下囚,仰面躺着,双手钉在头顶的腐手钉上,脸色苍白,雁南倾还是莫名激动。
雁南倾爬上了石床,慢慢爬到千泽身上,坐在千泽胯上,俯身贴近千泽,近在眼前的这张脸真是好看,让人沉溺其中。
雁南倾娇声道,“千君,您看看我,我也好看。”
千泽嘻笑,“那你也太看不起我的审美了。”
雁南倾压下火气,双手掰正千泽的脸,滑腻的小舌舔进千泽口中,手伸进里衣内,在千泽腰腹上摩挲,缓缓向下。
千泽只得无奈地等着雁南倾做足这一套。
半晌,雁南倾起了身,千泽不为所动,反而戏谑道,“你看,真不是我冷淡,是你自己太没用。”
没有什么比这再让雁南倾挫败了的了!
雁南倾在神殿中周旋,迷惑乔骨醉,靠的就是这一身媚劲,到了千泽这,竟然一点作用也不起。
雁南倾的脸由红变白,冷笑道,“你若当时能喜欢上我,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吧。”
千泽嘴角一扬,“不好意思我对表子过敏。”
雁南倾气极,扬手在千泽脸上扇出一道微红的掌印。
千泽却不闭嘴,继续道,“我真觉得你这个女人挺恶心的,我一般不爱跟女人计较,但你是第一个我做梦都想杀的女人,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也算种荣幸?”
“你!”雁南倾还想再折磨千泽,那铁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千泽微微叹气,双手被钉着动弹不得,千泽只得躺着道,“鬼皇大人,恕不能给您行礼了。”
淳于乾负手站在门边,冷声道,“雁南倾你出去。”
雁南倾不敢违抗,狠狠瞪了一眼千泽,跳下石床退出了牢房。
铁门再一次被锁了起来。
千泽首先开口道,“我得夸奖夸奖你,鬼皇大人,你逼着我们引渡十七仙自相残杀,逼我替你铲除了你们神殿迟早要除掉的几位,这一步步走的简直完美。”
鬼皇默许千泽一个一个杀死白染墨,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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