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恶鬼透露了消息,知道自己没有考中,心灰意冷返回家乡去了,他想看看那鬼是不是骗他的。
扫看了一圈之后李修远居然在榜末看到了王平,朱昱的名字,他们两个人居然考中了秀才。
王平还好,可是在朱昱在考试之前被鬼怪迷了,大病一场,失了精元,已经没有精力去答卷了,没想到这次他也榜上有名,真是有点难以置信,不过这是一件好事,他的能力中秀才不难,只是这次没上榜的话又得拖一段时间了,等到下次。
“果然没有汪生的名字,那三只恶鬼虽然恶,但是话却不假,汪生和科举无缘。”李修远心中暗道。
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让他提前知晓,提前放弃了科举的打算,免得蹉跎了岁月,连累了家人。
毕竟供养一个读书人的花费可不小,对平常人家而言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咦,那个名字是。。。。。。。朱尔旦。”李修远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的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名字。
朱尔旦。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是李修远却知道,因为这个名字某种意义上不下于宁采臣。
也是一个主角般的存在。
“天啊。”就在李修远思考的身后,一个惊呼响起:“又是你,你这相貌平平,衣着朴素之辈居然考中了秀才,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李修远寻声看去,看见一个相貌平庸,衣着简朴的读书人正吃惊的看着自己。
“。。。。。。又是你。”他嘴角一抽,却也认出了这个人。
“兄台,说话得凭良心啊,我靠自己实力靠中的秀才,为什么说老天不公平呢?”李修远认真的说道。
那相貌平庸的书生说道:“你如此平平无奇,怎么会有真材实料呢,只有如我这般器宇不凡,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才能内外兼备,文采斐然,考中秀才易如反掌。”说完,又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看这样子他也考中了秀才,难怪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又是这人,大少爷,此人看着着实可恶,小的真想殴打他一顿。”
旁边的护卫马东看着这个秀才着实有些忍耐不了,有这样贬低自家少爷吹捧自己的么?
李修远笑道:“切莫如此,几句言语讥讽而已,怎么能放在心上了,再说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明明脑子有问题,也能考中秀才的确是不容易,我们应该多体谅体谅,走吧,”
“原来他脑子有问题,小的明白了。”马东恍然大悟,然后有些同情的看向那个书生,觉得他很可怜。
那相貌平庸的书生脸色顿时黑了:“李修远你敢骂我?我可是秀才。”
“我也是秀才,你不也辱我了么?”李修远反驳道。
“。。。。。。”这相貌平平的书生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险些忘记了,这李修远也是榜上有名,位列甲等第九,比自己名次还要高。
李修远说道:“你的脸上有怒火,定然是对我刚才的话很不满意,不如这样,我出一对联让你对,你对出了我向你道歉,赔偿你一百两银子,你输了,向我道歉,陪我一百两如何?”
“。。。。。。”这个书生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李修远,同样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和李修远有过交集,知道这个家伙虽然衣着朴素,相貌平平,但是有绝对在身上,上次一副烟锁池塘柳让叶怀安丢进脸面。
对对子哪敢和他玩。
“谁是李修远,谁是李修远?”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忽的,衙门的旁边传来了一个衙役大声的嚷嚷声。
“我刚才听到了有人叫李修远,那李修远是不是到这来了?”
“嗯?”李修远听到那衙役呼喊不由楞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被衙门的衙役给惦记上了,还指名道姓的。
看这样子这衙役似乎就在这附近守着自己。
“我是李修远,不知道这位差人寻我何事?”李修远虽疑惑,但还是走过去道。
这衙役拱手施了一礼道:“见过李公子,小的何勇,衙门里当差的,受大人吩咐,若是有一位叫李修远的读书人来这里看榜,务必请他进衙门见一见,小的在这里已经守候有半个月了,今日总算是遇上了,李公子请到衙门走一趟吧。”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请我?”李修远问道。
何勇说道:“不清楚,小的也是受班头指派的。”
李修远示意了旁边的马东一眼,马东当即心领神会塞了一小块银子在这何勇手中。
何勇手掌一动那银子就没影了,然后笑道;“是这次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兵部侍郎,傅天仇,傅大人。”
“兵部侍郎,傅天仇?”
李修远神色一动,心中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情,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这位差人了。”
“这是小的分内之事,李公子客气了,李公子是中了秀才的人,又被朝廷的兵部侍郎指名道姓的请见,以后一定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何勇笑着说道。
李修远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不过兵部侍郎傅天仇找自己只怕是为了上次郭北城水灾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这朝廷大官有什么原因接见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秀才。
若是接见宁采臣还说的过去,毕竟他考了这次的榜首。
第三百十五章兵部侍郎傅天仇
金陵城的衙门和郭北城的衙门是一样的。
朝廷建造衙门都是有规格限制的,并不是繁华的地方衙门就越气派,偏僻的地方衙门就穷酸。
顶多繁华地方的衙门修葺,打理的好,显得新一些而已。
而衙门的布局一样,也就避免了进过衙门的人去了另外一个衙门就不认识的尴尬。
“李公子,你在这里稍等,容小的去通报大人。”这个叫何勇的衙役拱手止步道。
“有劳了。”李修远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的衙门之中,一位面容清瘦,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此刻坐在案牍前,认真翻阅,批改着各地送来的文书。
眼下水灾过了才没几个月,瘟疫的余波才堪堪平息,又到了入冬季节,扬州各地已是流民泛滥,身为各地的县令,知府有的是事情要忙,而他这位钦差更是责任更是重之重,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但自己要被问罪,还对不住皇帝的信任和百姓的期盼。
而在这个中年官员的下面,却还坐着几个官员。
这都是本地的官员,如今这些官员却是战战兢兢,原本在衙门里高高在上的,如今也只能陪着这位大人处理政务,不敢偷懒。
因为眼前的这个钦差大臣是朝廷的兵部侍郎,此刻奉旨赈灾,救命,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谁敢得罪。
这个时候,一个文吏小心快步的从一旁走了进来,低声在兵部侍郎傅天仇耳旁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
兵部侍郎傅天仇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抬起头带着几分诧异道:“哦,你说那个平了郭北城水患,瘟疫的那个李修远来了?”
“是的,大人,适才有个衙役见到他在衙门外看榜,现在人在外面候着。”文吏说道。
傅天仇抚须点头道:“他虽是一个读书人,但却在灾难来临之际救了一城的百姓性命,还将治疗瘟疫的法子四处传播,活民无数,纵然他不是一位秀才,本官也是要接见这位大善大德之人,去,请哪位李修远进来,本官要看看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本事。”
文吏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傅天仇又道;“各位大人不放也审视一番这个李修远,看看他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若是有的话,本官定要举荐给皇上,提拔他一番。”
麾下的众官员心中一凛。
这傅天仇也太直爽了吧,这人没见就说要提拔?
“咳咳,傅大人,下官以为,此人不管品行操守如何,但眼下他只是一介秀才,若是要提拔举荐,也得等他考中了进士才行,否则这有违规矩啊。”说话的是一位面白无须的官员,他不是别人,却是和李修远有过交集的那个郭北县代理知府,叫宋远。
如今局势稳定,宋远自然是撤了下来,换过了别的知府。
“下官以为,若是李修远这有真才实干,向朝廷举荐也不无不妥。”也有官员赞同傅天仇这个要求。
他们可不是由衷之言,纯粹是为了迎合傅天仇的话而已。
傅天仇笑道:“举荐提拔的事情先放一边吧,先请诸位大人考究一番,本官再视情况而定,几位大人可都是进士出身,有些还进过通天阁跟过上一任诸葛卧龙大学士,文采都是一等一,相信待会儿不会让本官失望的。”
“大人还请放心,下官定为朝廷好好审核人才,绝不会偏私。”几位官员义正言辞的说道,同时有些长须飘飘,自鸣得意。
毕竟身为读书人出生的官员,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才情,这比他们为官一方,造福一地都重要。
“如此就好。”傅天仇点头道。
不一会儿功夫,李修远便在一位文吏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
李修远微微扫看了一眼,见到这些人个个坐在文案前,身穿官服,都是扬州各地的大官,为首的那位官员官服和其他不同,那是朝廷六部的官服,看样式应该是兵部侍郎。
“晚生郭北县李修远,见过诸位大人。”他拱手施了一礼道。
身为秀才的他可以见官不跪,而且不称小人,只称晚生就可以了。
“免礼吧,你就是李修远?听说你赈了郭北城的水灾,瘟疫,可有此事?”
傅天仇声音沉稳,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书生。
却见李修远身姿挺拔,相貌英俊,双目清澈有神,顾盼之间已有股难以严明的威严之气,这股威严不是那种久居高位的威严,而是一种让人信服,信赖的威严,除此之外他还没有寻常书生的那种柔弱姿态,反而浑身健硕有力,步伐之间更是夹带脚风,可见此人也是雷厉风行之辈。
傅天仇阅人无数,他此刻心中也不得赞叹一声,此人乃人中龙凤也。
只是这是外貌,就不知道内在怎么样。
“却有此事,晚生却是为水灾出过一份力,让人传播过治疗瘟疫的药方,而且这也并非晚生一人功劳,好友宁采臣,王平,朱昱等人也出力良多。”李修远道。
“他们几人名字有些耳熟啊。”傅天仇忽的有些疑惑道。
有本地的官员拱手道:“大人,宁采臣是这次科举的榜首,王平,朱昱他们也榜上有名,中了秀才。”
“原来如此,难怪有些耳熟。”
傅天仇点头道:“你能在这里提及他们的名字可见你也是一位重情义的人,不错,难得可贵,听闻你这次赈灾花费了白银上万两,此事可是真的?”
李修远道:“是真的。”
“花在何处?”傅天仇问道。
“雇青壮,平水患,治瘟疫。”李修远回道。
“为何之雇青壮?不雇妇人,老弱?”
李修远道:“水灾一起,灾民遍地,青壮聚在一起容易生事,一旦赈灾不及时,便有可能起叛乱,故而重金雇佣青壮,一解水灾,二解叛乱,三来,青壮力足,赈灾迅速,若有叛乱亦可操练为兵,最不济,亦能守城抗敌。”
傅天仇笑着道:“你能想到这些,已有位居知府的才干了,不过灾乱一起,你当真舍得平原无故的花上万两白银雇佣青壮?”
李修远认真的说道:“晚生是商贾之家子弟,若用生意二字来谈,自然是亏,但若以长久的目光来看却是赚,灾乱不平,便会波及家业,瘟疫不平,亦会连累亲人,而且古人有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晚生自然践行圣贤之理。”
他的话并不是场面之话,而是实话实说。
郭北城内有他李家的家业,而且瘟疫,水灾都已经波及到了郭北县,自己不去赈灾,真的起了动乱,自家损失的何止万两。
只有短视的商人才会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度日,到时候灾乱一起,大好的家业拱手让人。
李修远的一番话,毫无瑕疵,而且完全符合读书人心中的那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形象。
任何一位读书人只要不是和李修远有过节的话都是非常赞赏的。
旁边的几位官员更是闻言连连点头,宋远亦是不例外。
不过他忘记了那一日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记得,自己被李修远的护卫给绑了起来,跪在地上差点砍了头。
傅天仇亦是哈哈笑道:“说得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能以一介秀才的身份平息一城一地的灾疫,的确是让本官刮目相看,本官决定了这次回京之后便向朝廷举荐你,让你为国效力。”
“大人,秀才为官有违规矩啊。”李修远道。
他并没有被这所谓的好处冲昏头脑,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不守规矩的一下子做了官,下场绝对是不好的。
那么多举人,进士没有做官,自己这一下子赶在他们前面,这岂不是犯了众怒?
傅天仇说道;“虽有违规矩,但你若能在明年开春之际考中举人,那么就能参加秋季的殿试,如此一来便不算有违规矩了。”
李修远楞了一下,秀才考试哪有这么快,这要至少明年才行,而殿试更是要排在四年之后。
他逢考必中,也要五年时间才能成为进士。
“大人难道想开恩科?”忽的,那个宋远带着几分诧异道。
宋远的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李修远。
是啊,朝廷还有恩科这么一说,所谓的恩科就是临时加考一届,缩短科举的时间,碰到恩科的读书人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可以多考一次,若是时间巧,一年考两次都是存在的。
“呵呵,然也。”傅天仇笑道:“这次皇上已嘱咐老臣,特许在扬州开恩科一次,以平息民怨。”
李修远也有些喜色起来。
若是开恩科的话,他只要考中了举人,那么明年就能赶上这一届的殿试,不说做状元,能中了进士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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