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细细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说什么要武艺那么高做什么,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娶妻纳妾之内的。
李修远有些受不了父亲这般的唠叨,只得道:“孩儿今日才会来,还未去拜见娘亲,容孩儿先且过去一趟。”
“也是,百善孝为先,为父也就不留你了,去吧。”李大富说道。
李修远这才如蒙大赦的逃似的离开了。
见到李修远脚步沉稳,身手敏捷,如龙如虎一般的离去,李大富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真不亏是吾家麒麟儿。”
去了后院问候了一下母亲之后,他便梳洗了一番,然后早早的便去休息了。
翌日。
按照以往的行程,这个时候是要去县里的学堂求学。
不过李修远虽然习武的时间花的多,但是习文的成就也不算小,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童生了,只等三年一次的乡试开始,考取秀才功名。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科举制度的确弊端极大,从读书识字,到考状元,没有个十几年是不成的。
李修远也算是读书早的,现在却连一个秀才都没有。
要考秀才的话,得等今年秋天才会开考。
现在时间还早呢。
县里的学堂,名为北林书院,开在郭北县往北一片雅静的林子里,学堂的老师名叫孔生,是一个有真才学的人,他本是秀才,来到郭北县的时候还是一个落魄书生,是李家接济了他,并且资助他开了这北林书院,方才在这里落脚生根。
如今一晃,已经有十余年了。
现在原本年轻的秀才,如今却是三十好几的中年男子了。
李修远今日如往常一样来到了北林书院。
当他来到书院的时候,却发现学堂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很多都是以前的同窗。
“老师,学生来晚了,还请老师责罚。”李修远在书院之外拱手施礼道。
孔生笑道:“不曾来晚,是老师提前了,先且入座吧,今日老师有正好要讲一些圣人之言,希望你们能从中得到一些受益。”
李修远入座之后,却发现这原本不多的同窗之中,有一位陌生的面孔。
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此人身穿锦服,腰系玉带,手持折扇,看上去颇有几分富家弟子风范。
不过这郭北县的富家弟子他都认识,唯独此人不认识。
“张兄,学堂之中是不是来了一个新同窗?”李修远低声问道。
旁边的书生张文回道:“李兄前阵子没来,不知道也是正常,那位是县太老爷的公子,名叫刘俊才,也是来书院求学的,不过此人和李兄一样,也是童生,今年准备参加乡试的,因为不想闭门造车,所以来这里与我等学习交流一番,不过这刘俊才有些恃才傲物,颇看不起我们这些县乡学生,李兄可需留意一番。”
李修远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这刘俊才居然是新来的县官公子,当真是让人有点感到意外。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刻,孔生这开口讲学:“可是此话的全文却是这样的,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由此可见,意诚心正仍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前、”
“但为师认为,意诚心正,不外乎一个字,那就是德,君子之德,《周易》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今日为师所讲的便是一个字,德。”
孔生的确是学问非凡,引经据典,张口就来,言之有理,言之有据。
众学生也都聚精会神,认真倾听。
一番讲课下来,却是让众学生明白什么是君子之德,什么是品德的重要性。
“今日为师讲了德,且要问一句了,若是有人与你生出怨恨,那诸位何以应之?”孔生笑问道。
“自然是以德报之,如此才不失君子之德。”当即,一个书生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却见是刘俊生张口回答。
旁边的书生闻言皆点头表示赞同。
“以德报怨,的确是君子之风。”
“刘兄心胸开阔,在下佩服。”
第十二章争辩
第十二章争辩
学堂之内的不少学生纷纷赞同刘俊生的观点,认为以德报怨方才尽显君子风范,方才能体现君子之德。
身为老师的孔生此刻却是笑了笑,扫看了一眼之后,最后看着李修远道;“李修远,你也这么认为么?”
正襟危坐,气定神闲的李修远此刻缓缓开口道:“学生认为此话大错。”
“以德报怨,何以言错?便是朝廷诸公,亦是点头同意。”刘俊生轻轻一笑:“况且商贾之子浑身只有铜臭,哪里知道什么是德行,什么是学问,更不可能明白什么是君子之德。”
说完有些鄙夷的看着李修远,似乎对这低贱的商贾之子很是瞧不起。
“旁人同意是旁人的事情,却非我意,商贾之子虽满身铜臭,可也是辛苦赚来的,比不上某些官宦之家,新官上任便忍不住增添赋税,搜刮民脂民膏。”李修远见到此人似乎有意针对自己,当即开口反驳道。
刘俊生怒道:“你说我父亲是贪官?”
李修远笑了起来:“若非贪官以你父亲俸禄一年几十两银子,何以让刘公子锦衣玉食?便是刘公子身上的这一条玉带,至少白银上百,即便是你父亲不吃不喝三年也买不起。”
他看不起自己商贾之子,自己又何曾瞧得起这些敲骨吸髓的贪官。
况且自己李家家业之大,笼罩整个郭北县,不知道福泽了多少百姓,给多少人活计,间接养活无数百姓,而那县太爷一上任做了什么?不过是增添赋税,搜刮民脂民膏罢了。
“你。。。。。。”刘俊生当即愤怒的站了起来。
“你敢污我刘家清白,坏我刘家名声?你可知我刘俊生已是童生,乃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污蔑读书人你已犯了朝廷的律法,一位戴罪之人何以敢在此言德?”
李修远哈哈一笑:“我若有罪,你刘俊生亦是和我同罪,你童生,我何尝不是。”
他也是童生?
刘俊生当即面皮有些羞红了起来,但他却又转而道:“我与你争执不过是学问上的争执而已,可你却侮辱我父亲之清白,这是何道理。”
“此事似乎是你挑起来的吧,是你辱我在先,我反击在后。”李修远淡淡的说道:“我们彼此礼尚往来罢了。”
“君子在于包容,你何须这般斤斤计较,刚才老师曾讲,以德报怨,看来你适才云游在外,没有听进去。”刘俊生说道。
旁边的学生闻言皆点头道:“是极是极,李兄,刘兄虽然言语有些失德,但你却不应该斤斤计较,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对。”
“是啊,大家皆是同窗,何故起争执,不如李兄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
“以德报怨,方才不失为君子之德,李兄当学圣人之风。”
李修远听到这些学生之言,当即笑着道:“这闹到这会儿到是成了我的不是了?是我不应该和刘俊生争辩,是我应该以德报怨,向刘俊生道歉?看来诸位同窗读书读多了,脑子都有点不灵光了。”
“李兄,此话有些重了。”当即有书生不悦道。
不仅是他,一些赞同之前这各观点的书生皆有些恼怒的看着李修远,没想到这李修远平日里文采斐然,却也是个张口就骂的俗人,看来商贾之家到底是商贾之家,毫无修长。
“诸位且莫要先生气,我且问诸位一句,你们既同意以德报怨,那我想问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李修远平静的说道。
何必报德?
刘俊生轻蔑一笑:“自然是以德报德。”
“以德报怨,以德报德,若是如此,何人愿意广施恩德?若是大行此道的话,且这天下岂不处处都是以怨求德之人,哪还会有以德报德之人?”李修远摇了摇头:“且不看适才我反驳刘俊生一句,刘俊生当即恼羞成怒,欲以污蔑之罪加于我身?这是以德报怨?”
众书生心中一凛,哑口无语。
是啊,说出以德报怨之话的刘俊生都做不到,怎么能要求别人做到呢?
想到之前李修远骂自己等人脑袋不灵光,自己等人也不是怒上心头,想要与之争辩么?
一被点破之后,这些人纷纷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错了,全错了。
读书已入了歧途。
李修远见众人不语,又淡淡一笑道:“以德报怨,不过是痴人说梦之语,圣人绝对不会说出这话。”
“那李兄有何高见?”旁边的书生张文拱手道。
李修远扫看众人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在下看来,应当是这样的:何必报怨?以直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
众人听的却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荒谬。”然而此刻,刘俊生却是涨红着脸道;“便是你说话有理,科朝廷之上衮衮诸公难道就无理么?”
“呵呵,衮衮诸公是何人?高居庙堂之人,他们自然会希望下面的人以德报怨,如此他们方才能高枕无忧,江山永固。”李修远平静的说道:“此乃愚民之法,是天下大恶,”
“民无智,便是愚民也是为了天下安定,若是以直报怨理念传播,那岂不是处处都有争斗,这才是大恶。”刘俊生也是有些急智,立刻反驳道。
李修远又笑了起来:“民无智,岂能以官愚之?当开民智。”
“如何开?”这个时候身为老师的孔生忍不住问道。
李修远指了指脚下道:“设学堂,纳天下幼童入学,不出二十载当有遍地读书之人,不出五十载民智当开。”
“好,此言身妙。”孔生听的兴奋异常,连连点头。
教孩童读书,犹如扶植嫩芽,他日总会成长成参天大树,到是后天下处处是栋梁,处处是学问,民智岂不是大开?
“此言虽好,可不过是空中楼阁,须知这天下百姓何其多,要设可纳天下幼童的学堂,便是穷尽朝廷赋税也难办到,若是朝廷真这样做,只怕是要耗尽无数钱粮,最后引起天下大乱不可。”刘俊生这个时候说道。
李修远又道:“北林学院,建立不过十载,却已教育百余人,百余人不管是否成材,但却也都读书识字,若是这百余人皆为人师,教书育人,十载之后又当如何?”
“至少也有万人读书之辈。”旁边的张文喃喃道。
李修远又笑道;“万人为师再十年呢?”
“百,百万读书人。”张文打了个哆嗦。
“一座学堂二十年可出百万书生,这天下的学堂,书院,何止千座,若是有心,民智岂能不开?”李修远说道。
刘俊生闻言,顿时神情恍惚,被辩驳的哑口无语,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似你这般所言,按理说民智早已开,为何当朝几百年来还是这般?”张文又问道。
李修远说道:“这边又回到了刚才我所言之话,愚民之法了,衮衮诸公并非想不到这点,而是不愿去做,他们想农民世世代代是农民,商贾世世代代是商贾,工匠世世代代是工匠,官员。。。。。。世世代代是官员,如此朝廷之上的达官显贵,才能世袭罔替,永远富贵。”
这话说话,书院之内的所有书生,包括孔生都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语。
这一番话振聋发聩,冲击着他们一直以来的思想和见识。
仿佛如一道流星划破了死静的天空,让人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第十三章青狐渡劫
一番争辩之后,自然是以李修远获胜而结束,那个刘俊生从头到尾都是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最后到了下课时间便面带羞恼的匆匆离去。
李修远也完成了一天的求学,准备回家。
“李兄,若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行人与你结伴同回如何?”这个时候张文和几个书生一起走了过来。
“既是同窗,何须这般客气。”李修远笑道。
张文拱手道;“适才李兄在学堂之内的一番话震耳发聩,当真是让在下受益匪浅啊。”
“不过是一番拙见而已,算不得什么。”李修远和张文等几位书生,一边走着一边聊。
这几个书生显然是对他之前的一番话十分的感兴趣,想要过来刨根问底一番。
李修远也不吝啬,述说着自己的想法,他倒也希望这北林书院出几个真正的人才,他日若是能考得功名,外放做官,也能福泽一方百姓,免的如这刘俊生的父亲一样,新官上任便忍不住搜刮民脂民膏,做那贪官污吏。
“轰隆~!”
一声雷声忽的从远处的天际传来。
李修远此刻脚步一停,问道:“天气如此之好,竟有惊雷炸响。”
“怕是哪处地方有雷雨吧。”张文说道。
李修远点了点头,但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此时此刻。
离郭北县约莫百里开外,一处僻静的小山谷之上,一团乌云笼罩,这乌云不大,很是怪异,只笼罩山谷一小片地方,虽有阵阵雷声响起,可却始终不见雨水落下。
此刻山谷之内狂风大作,一只瘸了腿的青色狐狸正瑟瑟发抖,抬头看着这片乌云,明亮的眼睛之中流露出了人性化的恐惧。
若是李修远在这里就定然会认得,这是青狐就是之前被他放走的那个叫绿娥的狐狸精。
“轰~!”
此刻,一声惊雷闪电忽的乍现,直奔山谷而去,准确无误的击在了青狐的身上。
青狐悲鸣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口吐鲜血倒在了山谷之中,气息微弱,那原本柔顺,光滑的青色毛皮,此刻焦黑一片,甚至是露出了红色的血肉,此刻还有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
而在乌云之中金光闪闪,似有两个金甲天神的身影藏匿在其中。
“这青狐秉性良善,并未害人不该受这么重的天劫。”一个声音从乌云之中隐约响起。
“虽说如此,但它从郭北县李大富手中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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