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对这种值得天下无数少年人争抢的机会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避免的,心绪波动了起来。
“果然还是……俗人一个啊。”
袁来忽然低声自嘲道。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面对那闪耀的时候,依然生出了浓郁的占有之心。
名、利,多少人栽在了这上头,然而自己就算是死了一回了,也还是放不下么?
袁来心底笑了笑。
他并没有迷茫,也无困惑,他从来不是个会因为这种破事迷茫的家伙,如果说这一切的确是自己渴望的,那么……满足就是了。
就像如果哪天实在饥渴了,他也不在乎逛逛花楼一样。
人生苦短,想要的东西多,也少,既然想要了,就去拿嘛。
“你咋了?”
存在感很低的呦呦问道。
袁来摸了摸呦呦的头发,笑道:“没啥,哎,该我上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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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朴素一剑
“该你了。”
卢掌茶语气复杂地说道。
袁来起身,冲他笑了笑,点头道:“怎么样,要不要赌我赢?”
“我不赌钱的,就算是赌我还是觉得赌灰原更加靠谱一些。”卢掌茶轻轻一笑,开玩笑道。
“恩,你说的有道理,说的我也想赌他赢了。”袁来眨眨眼。
卢掌茶吐出口气,收敛起来笑容,正经道:“世上的事情总是变化的,一切都不是绝对的,虽然我理智上并不觉得你能赢,但是……你这个人给了我太多的意外,就像在之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能有机会走到这一步,就像刚才,似乎是老天都在帮你。”
袁来心中一笑,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想如今这局面可并非老天安排,而是陈邹纵横的一次发疯罢了。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赢。人间最有趣的事情之一就是奇迹的发生,创造奇迹是难以刻意追求的,但是我希望能亲眼看到一个。”
“你觉得我能做到么?”
“我希望你能做到,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袁来目光一闪,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头。
“好了,去吧,只是……记住,不要学陈邹。”
袁来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我可不是疯子。”
说完,他轻轻转身,呦呦已经将月中鹤捧在手中,袁来轻轻握住这把不知道是刀还是剑的兵刃,心中忽然间就踏实了不少。
“你这是……”
袁来冲他的朋友微笑:“灰原的剑太强了,你说得对,所以我也得拿上一把好用的,你说是吧?”
他手握月中鹤,轻轻巧巧越出人群,向着那破碎的战台走去。
无数的目光投射而来,有羡慕也有嫉妒。
但无论如何,最起码在此刻无人出声,袁来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向最终的一战走去。
那些目光是锋利的,他曾经在不久前经受过,但是那一次的人数与这一次完全无法比较。
人群的目光是复杂的,这点他心知肚明,在之前的一刻钟里他清晰地听到了很多的议论,有很多人呼吁终止比试,暂停天鼎,他们的理由很充沛,因为在所有人的心中,第一与第二的位置早就注定了属于那已经双双重伤的人。
陈书画和陈邹纵横的名气太大,也太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追求公平的,虽然天鼎大会的比试机制本来就非常的不公平。
太多人觉得榜首应该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人,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们都应该是这一代最强的两个,但是按照规则,榜首终将在灰原与袁来两人中决出,这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准确来说,应该说,对于袁来的幸运,很多人不喜。
黑马这种生物人人都想要做,人人也都最看不得别人做。
除非,你能展露出足够强大的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力量,但是显然,袁来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在还未登场之前就迎接来了质疑。
有太多人会觉得不公平,但是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种场合下跳出来开嘲讽,但是那些质疑和厌恶的情绪却是可以含在目光中的,目光也可以伤人。
袁来平静地迎接着,脚步毫不停顿地向前,来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在那里灰原已经站好。
这座战台表面已经支离破碎,巨大的剑气切割出来的疤痕十分醒目,灰原安安静静站在一道剑痕末端,手中剑坯顶在地上。他似乎是在看着远方,当袁来上台后才将目光移动回来。
“一切顺利。”他笑了下,笑容复杂。
“他们真的很强,我现在比不过。”袁来承认道。
“修为上或许你我暂时还比不过,但是最起码在运气上比他们强。”灰原笑道。
袁来轻叹:“我其实宁肯运气差一点。”
“哦?”
“你看看,那些人,我敢肯定他们都在想着我是再一次走了狗屎运了,不然的话怎么能走到这里?本来只能排到第四名,现在就算是直接认输也能得一个第二的名次。”
灰原哈哈一乐,说:“那你干脆就认输吧!”
袁来微微一笑:“这可不行。”
台上两人的私语台下无人听到,但是这个场合终究不是聊天的所在。
说完这几句话,两人就默契地闭上嘴巴,他们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甘心屈居人后的人,如果没有机会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有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无论对面是谁,以及强大与否。
……
“开始了。”
楼阁内,临江仙坐在椅中,轻轻说道。
这模样几乎与陈书画那一场开始时候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此刻他的左手以及右手的两侧最近的椅子已经空无一人。
……
“开始了。”
柳颜纤手紧张地抓着关西的胳膊,一双水灵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
他身边的高大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随后也将目光投向台上。
……
“开始了。”
呦呦抱起瘦削的肩膀,觉得很是空虚,才醒悟怀中不见了月中鹤。
这把武器她带的时间长了甚至都开始有了些感情,有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鹤灵的跃动。
……
……
无论人们对这个结果有多么不服气,总之,当两个人的气势开始释放的时候,依然吸引了全场目光。
灰原很强大,袁来并不清楚他修行的是什么剑法,只记得他站在墙头一剑扫破了北宗那群弟子小剑阵的那一幕。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正面应对灰原的剑,尤其是得知了其剑来历之后。
但如果不得不面对了,那么他也绝不畏惧。
碧绿的荧光散开,青藤鞭散开如同绿云,在空中舞动起来,就如同绿色的长发,元气沿着鞭子流淌而过,在空气中滑行,倒映在灰原的眼眸中,就是几个翠绿的片段。
灰原很谨慎,他看得出来那看似松散倦怠的藤蔓其实是在表面的混乱中隐藏着深层次的规律,长长的鞭影看起来是清晰的,移动缓慢,就像冬眠的菜花蛇,但是落在人们眼中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天下的道法很多,大部分偏向实战,比如说剑术,刀诀。也有很多更加玄奥一些的,他看得出来袁来现在布置的就是其中一种。
“他们,怎么不动?”柳颜低声问道。
关西目光稳定,回答说:“不是不动,而是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他们两个显然和上一场的打法风格不同,袁来已经出招了,只不过这第一招并不是进攻。”
“防守?”卢掌茶紧张地看着台上,心中转过这个念头。
袁来首先出手,但是第一招却是一记防守的招式,这似乎并不符合他一贯表现出来的战斗风格,在最开始的时候,袁来的几场战斗都是一种非常“暴力”的实打实的搏斗,在之后终于开始使用道法之后,也是进攻性比较强,他似乎是拥有一种非常高阶的身法,加上他手中的青藤鞭是软兵器,最是诡异难测,所以他在人们眼中虽然一向是风格并无定型,但是总是偏向进攻的。
在卢掌茶心中,他认为袁来的绝对实力是不如灰原的,所以他如果要取胜就要想一些办法,多一些套路,如果能开场时候进行抢攻,将战斗的节奏握在手中,肯定是会更加占据优势一些。
可是……
事实上却是,他率先选择了防守。
卢掌茶心中涌上疑惑,他不禁回忆起袁来的多场战斗,发现从未见过他拥有多么强力的防守法诀。
如今这台上的青藤鞭影看上去虽然是呈现守势,却也并无真正的高阶防身法诀的气象,却是不知他要如何?
难道……
卢掌茶目光一亮,他想起来上一场袁来对寒山清流宗,便是展露了其强大的超越了这个层面的韧性。难道说他是要主守,打拖延战?学赵长安一样与灰原比拼消耗?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仅仅是他,当袁来率先布下守势之后,观看的人们都不禁思考起来。
无数的猜测,无数种想法,开始分析袁来究竟意欲何为。
灰原也在想,但是他只是花费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去思考,当发现自己并没有头绪后就果断放弃思索,而是抖落包裹剑坯的麻布。
麻布片落在他的脚下,覆盖住了一小滩不知道是陈书画还是陈邹留下的鲜血。
灰原手握剑坯,向前迈出了步子。
他是一个剑修,剑修是修行者的一种,却是很独特的一种,因为剑乃是百兵之王,所以剑修比之其他的只是单纯拿剑作为武器而已的修行者要多了一些豪迈。
管它防守是要怎么样!只需要出剑即可!
这是剑修的朴素逻辑。
也是灰原的战斗思维。
于是,他大步向前,越来越快,同时剑坯刺出,在刺出的同时他的剑尖出现了元气凝聚的气旋!
而更加玄奥的则在于,这一剑扰动了光线。
这一刻,台下附近的人们皆是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面前突然显露出一把剑来,剑锋森寒,凌厉无比!
每一个人,无论他面朝哪个方向,只要他距离战台周围五十米内,就皆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剑锋吓得悚然大惊!
就算是三境修行者也不例外!
呦呦吓得惊呼一声,然后迅速便被韩大野拉到身后!
另一边,关西双目猛地缩紧,双拳骤然紧握!
“好!”
楼阁内,临江仙忽然出言,双眼周围细密的皱纹绽放开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海阔天空
眼睛是会欺骗人的。
这是很老旧的故事里都在一直不断重复的一句真理。
比如说当你的面前站着一位魔术师,当他的手心里有一张纸牌的时候,你往往会觉得很头痛,因为你会突然变得开始多疑起来,你不会知道自己笃定的东西究竟还是不是真的!
袁来此刻就仿佛面对着一位年轻却手段高超的魔术师。
他是先出手的,却是布下了防守的态势,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打算好的。在这场战斗还未开始的昨日,他仍旧一直在院子中练剑,当时武当归就坐在窗户里头仿佛沉睡。
却每每出言,对他说一些有关修行的事情。
这个过程持续了蛮久的,袁来与他之间也有过很多次简短的谈话。
当时,袁来曾经问了一句:“剑修和其他用剑作为兵器的修行者究竟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老剑圣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既然你看不出,那我当然也说不清楚。”
袁来懂他的意思,有些东西向来是没办法用两片人人都有的唇说明白的。
所以他停下来,问道:“你应该有办法让我明白吧?”
“有啊,可惜时间不够,一时半会的弄不好。”
“多长时间才行?”
“唔……三个月?差不多吧。”武当归回答道。
袁来果断放弃了这个企图,转而说:“那你总该能告诉我如果面对一个剑修的话究竟该怎么做吧?”
“和人打架?还是杀人?”
“不杀人。”
“哦……”武当归这时候仿佛冬眠的熊,眼神都很迟缓,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那就避一避。”
“避?”
武当归忽然伸出手,在桌子上那些摆放整齐的书里抽出一本来——那些书大半还是胡君子当时留下来的,没有带走的一部分。
他将那本书轻轻一抛,只是手腕轻轻一动,书本便翻飞着向袁来甩来。
书页被空气吹得翻动起来,哗哗轻响,宛如落叶萧萧。
袁来伸手接下,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本《春秋左式传》,此刻翻开的页面上正是一篇文章。
“曹刿论战。”
袁来讶异地抬眼看了下老剑圣,见他一言不发,便重新低下头。
这本《左传》与袁来记忆中的是相同的,这一篇名篇他早年背过,只是时间太久了,早忘得七七八八,此刻再见,那些文字却猛然鲜活起来,头脑中最初的记忆也复苏过来。
这篇文章乃是名篇,他自然还记得其最精彩的那句话。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此为制胜之道。
袁来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此刻武当归缓缓说道:“剑,百兵之首,君子之器。出剑腹中一股正直睥睨之气,剑双刃,头尖锐,伤人伤己,锋锐无比,剑修心意与器相通,最讲究个锐气,但是再锋利的剑也有磨旧的那天,再厚的鞋也有磨破那日,胸中再多的正直气也有散尽的时候。”
袁来接口道:“所以,我应该主守?”
武当归摇摇头:“不是守,而是避其锋芒,是周旋。”
“前朝沧浪河决堤,水淹两岸三府七州,所经之处山也没落,人也涂炭,无物可当,三境修士也如土狗,四境修为也无可奈何,这是天威,顺流而下虽然一时狼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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