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最后道:“来个青菜!嗯……就西蓝花吧,素炒的,要一满盘,别整这种一盘就一小口的玩意儿糊弄人。”
那服务员强忍住哭笑不得的表情,十分专业道:“几位稍等,我……请餐厅经理来为您服务。”
餐厅经理自然认得几人,且不说秦守如家世显赫,是船长的贵客,昨天勇斗图谋不轨的大副并拯救全船安危的闫儒玉等人,他也得好生伺候着。
问清了几人的需要,餐厅经理面露难色,“这……秦少,您确定?”
秦守如一皱眉,“我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他这一绷起脸来,骨子里还真有几分威风,那是日积月累拿钱堆出来的气度。
餐厅经理立马就弓下了腰。
“这就给您准备!几位稍等!”
四人或许是第一批将这家高档餐厅吃出大排档气场的人。
酒足饭饱,休息一夜之后,皇后号终于抵达了香港维多利亚港。
游客纷纷走上露天甲板,去拍摄这座购物天堂高耸的建筑。
香港警方上船,与吴错办理了交接手续,押解大副等共计15名嫌犯下船,其中,中国籍的船员可能在香港直接判决服刑,也有可能引渡会内地再行判决。
两名越南籍的偷渡者也被押下了船,两人与胖子依依惜别,还互相比着手势,意思大概是以后还要见面。
如此一折腾,几人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干脆在香港下船,秦守如变着花样地想要给三人买东西,尤其是明辉,恨不得把整个商场给她打包。
吓得明辉义正言辞道:“你要这样,我就跟组长他们单独行动,不跟你玩了。”
这才止住了这位公子哥空前的购物欲。
最终双方各自妥协,再去迪士尼乐园玩上一天,第二天一起飞回京北市。
这一天,除了开心,便再无其余可说。
闫儒玉开心于,吴错坐云霄飞车时缩成一团紧闭双眼的怂样。
吴错开心于,闫儒玉硬被明辉拽上旋转木马,目测那上面只有小孩和姑娘,老闫坐上去,表情十分违和尴尬。
明辉开心于,终于到了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地方,那会儿她还是个喜欢粉红色的小姑娘,而不是现在的女汉子,听说并向往那个叫做迪士尼乐园的地方,据说那里有米老鼠唐老鸭,有吃不完的糖果,永远不停的旋转木马。
秦守如开心于,一个卖花的小孩误将他和明辉当做情侣,硬要他买只花送给明辉。于是秦守如就“十分无奈”地买了一朵,明辉也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第二六一章 影子(1)
两天后,半上午。
闫儒玉等三人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小白的信息,信息十分简短。
命案!
仅两字,再加上一串案发现场地址。
“我送你们回家?”秦守如殷切地问明辉道。
明辉也看到了讨论组里的消息,整个人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不了,我们有事,先打车走。”
三人也不多解释,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只能降下车窗玻璃,急匆匆向秦守如道一声谢。
“这就是……工作状态?……真要命啊。”秦守如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尸体在大学城边的一条林**上被人发现,报案人是一对学生情侣,三人赶到时,小白正在对他们展开询问。
“太可怕了!没想到死的人是他!浑身都是血呀!”那梳着马尾辫的女生虽然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你认得死者?”小白问道。
“可不是,我们学校好多人都认识他,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学长呢……”
“就是就是,”男友揽住她的肩膀,插话道:“我记得我们入学那年他已经大四了,成天泡在网吧里,我们也算是经常上网的了,一周有两三天通宵打游戏吧,什么时候去网吧都能碰到他。”
女生继续道:“这还不算什么,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有段时间,他身上……那叫一个味儿啊,一学期都不洗澡,头发长得跟叫花子似的。”
小白在心中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说辞,挑着重点问道:“所以死者是一名沉迷上网的大学生?跟你们一个学校?”
“他去年就毕业了……好像……我是听说的……好像没拿上毕业证,大学上了和没上一个样。
毕业以后他就直接去网吧当了网管,说是网管,就是干点打扫卫生的活儿,混口饭吃,再加一个免费打游戏呗。
我感觉……哎!怎么说呢,这人算是废了。”
“那……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吗?”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网吧里其他网管都喊他超儿,你们去网吧打听,应该就能知道。
对了,他工作的地方叫网鱼网咖,往前直走,第一个路口左转就到了。”
小白与学生交谈时,闫儒玉在一旁默默听着,还时不时朝尚未装进裹尸袋的尸体瞄上几眼。
待小白问完了,闫儒玉才道:“我看他现在的穿着,白衬衣,西裤,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品牌,但看面料也绝不是便宜货。尤其是白衬衣的领口和袖口……”
闫儒玉走到尸体旁检查了一下,“很干净……哎呦,头发好像也是刚理的……从表面上一点儿看不出邋遢。是因为工作以后,他开始讲究了吗?”
“绝对没有!”两名学生一起摇头。
“我们也觉得奇怪,这家伙从哪儿弄了这么一身行头……
其实中午就发现他了,那会儿我们去上网路过这里,看到有人躺在草地里,还以为是个乘凉的,或者失联的,在这儿思考人生呢。
等到下午,我们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大半天了,这人连姿势都没变,我们就觉得不对劲儿,上前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发现他身上的血,还发现他就是那个出了名的网管。”
“感谢你们的配合。”闫儒玉向两人敬了个礼,便站在外围看着徐行和吴错忙活。
“从伤口形态来看,应该是刀伤,”徐行二检查了尸体胸腹部的几处创口,“初步推测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具体的得等尸检之后再说。”
“有点儿意思。”闫儒玉道。
“我怎么没看出有意思?”吴错道。
说完,他又回头冲明辉到:“有断草,是挣扎打斗留下的痕迹,这里就是第一现场,可以调监控了,大学城周围路段监控密集,应该能拍到凶手。”
“得嘞,我回去和小金子一起筛查监控。”明辉转身上了一辆警车,直奔市厅。
“晚上你就知道哪儿有意思了。”闫儒玉招呼了小白一声,“咱们去死者生前工作的网吧看看?”
“好啊。”
网鱼网咖。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这家网吧看起来又大又干净,环境也很舒适,老板应该是花了大价钱装修。
这与三名学生所描述的学长有些格格不入。
闫儒玉走到前台,对收银妹子亮了一下警官证,“你们老板在吗?”
收银妹子一愣,赶紧点头,“在的,在的。”
然后就冲一个包厢喊道:“老板,快来呀!”
“喊个求!一个粗狂的男声响起。着火了还是死人了?!”
“呃……”收银妹子无奈地耸耸肩。
闫儒玉走到包厢门口,朝里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二道背心叼着烟的中年男人正在游戏里被人抓了单,眼看危在旦夕。
“往左边草丛里走,卡他视野。
回头!就是现在!放大招!
先打那个远的,血最少的。
啧啧,这人品,双杀!
开盾!cd好了!放冰冻!快!再一刀,死!
呵呵,想跑?开鞋子追!反杀啊!
最后一个了,别怂!跟他对砍!拼人品!反正死也不亏了。
呵呵,你这人品真不错。”
直到根据闫儒玉的指挥完成了一次漂亮的1v5反杀,网吧老板才反应过来。
“嘿,小兄弟,你是……”
闫儒玉掏出警官证,开门见山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网管,大家都叫他超儿?”
“啊……你是……警察?!”老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没有?”闫儒玉再次问道。
“啊……有有有……怎么了?”
“有关于他的资料吗?尤其是照片。”
“入职的时候简单登记过身份证信息,他叫孙超,至于照片……哦,有了!我们有几次一起去ktv唱歌,拍过几张照片儿来着……女孩儿喜欢拍……小雪!你手机上有没有超儿的照片?”
收银妹子就是小雪,只见她一边翻看手机相册,一边道:“我记得有一张合照来着……嗯……找到了!你们看,这个就是他!”
小雪指着照片里一个缩在角落勾肩驼背的男孩儿,小心地问道:“超儿……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照片比较清晰,其中的人五官分明,仔细核对以后,闫儒玉和小白确定,死者正是这家网吧的网管。
“他死了。”
“什么?!”
第二六二章 影子(2)
“你说超儿是被人害死了?!”老板瞪着闫儒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
“怎么说?”
“我太了解他了!他在我这网吧泡了……少说也有五年吧?”老板问小雪道。
小雪耸耸肩,“反正我来的时候他就天天泡这儿上网,有时候没钱吃饭了,我还请过他几顿。
没想到后来成了同事,不过他这人挺好,也不计较钱,经常帮我们点个外卖什么的。”
她耸肩的时候,t恤胸前的一片珠子一闪一闪,在墙壁上投下细小的反光。
“对呀,我就说嘛!”老板关了电脑,拿出摆龙门阵的架势,招呼闫儒玉和小白坐下,继续道:“他这个人,一没仇家,二是个穷鬼,跟人没有经济纠纷,感情就更别提了,从没见他交过女朋友。
我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打游戏,他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按说像他这么邋遢,我不应该招他的,但他的要求实在太低了,员工宿舍里给一个床位,管饭,免费玩游戏,他就负责网吧的卫生。
说实话,这年头这么便宜的劳动力可不好找了,一个保洁大婶月薪最少都得三千呢,少了人家扭头就走,横着呢……哎跑偏了……我就是觉得吧,这么一个老蔫儿,谁会惦记着害他呀?
别的我不敢说,有一点我敢给你打保票。这几年除了睡觉以外,只要他醒着,准在我的网吧里有时候睡觉还在网吧里呢,这家伙连过年都不回家……”
“那他的家人呢?你们了解吗?”
“我倒是问过他,”小雪道:“他说家在农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家里应该挺困难的。
我记得他说过,他和弟弟都考上大学了,但家里只供得起一个人,最后只能抽签,他抽到上学的签,他弟就只能出去打工赚钱。
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这人怎么这样,家里供他上学多不容易,他却……哎!烂泥扶不上墙啊。”
“双胞胎……”闫儒玉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关键信息,“那……你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昨儿晚上他还在吧?”老板又问小雪,不等小雪回答,他自己又道:“对对对,昨儿晚上我们还一起开黑来着,玩到四点多钟,他说去便利店买关东煮吃,就一直没回来。”
“一个大活人失联了,你们也不找?”
老板摊手道:“有啥可找的,兴许是回出租屋睡觉了,本来生活就不规律,什么可能都有。”
小雪却道:“我给他打过电话,没人接,那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值夜班儿有点儿熬不住,困,扒收银台睡了,就没顾上这事儿。
等到了白天,超儿是只值夜班儿不值白班儿的,我就以为他已经回去睡觉了,也没再想着找他。”
或许,这样的解释能让小雪心里舒坦点吧。
“那他昨天晚上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买关东煮啊,这就挺反常。”老板道,“我记得他明明说过,那家便利店的关东煮又贵又难吃,离得还远,再也不去了。
他也的确好长时间没去过那儿,谁知道昨晚突然发什么神经。”
闫儒玉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软件,“能指一下吗?你说的便利店在哪儿?”
老板将地图放大,指着其上的一处道:“就在这,地图上有这家店,从网吧过去得话,得先过门口这条马路,往前走大概两三百米,左拐过马路,然后才能到。”
闫儒玉皱眉眯眼看着地图,不再吭声。
小白则有些沉不住气道:“跟死亡地点背道而驰,难道他没去便利店?他撒谎了?”
老板有些好奇地打探道:“他究竟死在哪儿了?”
“就在附近,您还是别问了。”闫儒玉一看也问不出什么了,干脆对老板道:“昨天晚上的网吧监控,我想看看,拷贝一份。”
“没问题,就在收银台那台电脑上。走吧,一起过去,我帮你们弄去。”
网吧的监控显示,死者临死当晚穿着沙滩短裤,人字拖,上身也是二道背心,感觉一身下来不超过50块。
凌晨4点12分,死者提着一个手提袋从包厢出来,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扭头冲包厢里面说着什么。
老板解释道:“他那是在问我吃不吃关东煮呢,我说不吃。”
很快,死者便走到了收银台。
小雪趴在收银台上的脑袋抬了抬,冲死者说了一句话。
小雪解释道:“我听见他问老板来着,就让他帮忙带一份关东煮……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帮我带,不过他有点事,可能晚点才能回来。”
“有点事儿?……”闫儒玉将监控画面暂停,指着死者手中的手提袋道:“那是什么?”
“衣服,他问我借的衣服。”老板答道。
“什么衣服?”
“正装,白衬衣加西裤,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说是要去面试一个工作,问我借正装,我反正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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