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商人与经侦科的人熟,要么被调查过,要么心里有鬼,所以提前拉关系。
孙郎显然属于后者。
他还没意识到这种“关系”并不能使得明辉这样的耿直刑警对他客气些。
明辉只是象征性地冲他点了点头,
闫儒玉立马凑过来,1996年7月14日、7月15日,这两天的光明晚报没有存档。
近三个月后,1996年9月27日,发生了那场大火。
这两天会不会发生过什么?被人刻意掩盖了?
两人对视一眼,却并未惊动主编。
闫儒玉在曾经发布过联系维少的暗号的二手书刊交易网站发布了一条消息,重金求购这两张缺失的《光明晚报》。
做完这些,两人揣着满心的疑问,将报纸里的刑事案件相关新闻进行了整理和摘录。
一忙就到了晚上。
等到两人回家,吴错往沙发床上一躺道:“老了老了,坐了一天这老腰都快断了,果然哥还是适合去出勘现场。”
闫儒玉也觉得头脑里充斥了太多信息吴错是用本子记录,他则是直接用脑。他坐下不想说话,却伸出一只手帮吴错锤了几下后背。
“小白那边什么情况?其余几家报馆的报纸都拿回来了吗?”闫儒玉问道。
“拿了,和《光明晚报》一样,96年7月14到17日有不同程度的缺失。”
“那几天究竟发生过什么?”
闫儒玉的手机响了一声,二手书刊网站里有人回了他的帖子:
市图书馆和国家图书馆都收藏了很多旧报纸,应该能找到吧,不过旧报纸不像普通书籍,可能不外借
“图书馆!”
吴错立即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出门,被闫儒玉一把揪住,“已经关门了,明天的吧。”
翌日清晨,闫儒玉尚未赶到国家图书馆,就远远先看到了一片火光。
“什么情况?”他停了车,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问一个正在指挥消防工作的看警衔应该是个中队长。
“里面起火了,好在火势不大,没有人员伤亡。”
闫儒玉一愣,问道:“起火点在哪儿?都烧了些什么?”
中队长看向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看样子老者应该是图书馆的负责人。
“一些旧报纸,还好,孤本的珍贵资料都收好了……”
闫儒玉已经知道,这场起火八成是人为的,目的就是叫他查不到当年的旧报纸。
他立即为那老人道:“能查监控吗?”
老人摇头,“刚我就想查来着,监控的总线被人破坏了。”
闫儒玉忙四下里去看。国家图书馆是一座十分气派的建筑,周围有大片绿化带,紧邻着中心公园,太过开阔,有许多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加之早上在附近锻炼身体的人很多,想要找到这个纵火犯,靠监控肯定没戏,靠
孙朗对警察还是重案组刑警的到访颇有些意外。
“我跟你们经侦那边的人熟。”未谈正事儿,孙朗先开口套近乎。
经侦,经济侦查科,涉及到被害人或者凶手经济背景特别雄厚,或者与大额资金挂钩的刑事案件,重案组便会与经侦科配合。
一个商人与经侦科的人熟,要么被调查过,要么心里有鬼,所以提前拉关系。
孙郎显然属于后者。
他还没意识到这种“关系”并不能使得明辉这样的耿直刑警对他客气些。
明辉只是象征性地冲他点了点头,
第五二九章 火海亡灵(34)
老爷子看到两个陌生人,只抬了抬眼皮,牵动脸上的肌肉,本就在嘴里含得不甚结实的棒棒糖掉了出来。
小孙子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被糟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老爷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张着嘴咿咿呀呀,口水又流满了衣襟。
儿媳妇进屋,一把抱起儿子,也不顾及在场的外人,指着老人道:“老不死的!”
转而,她又见怪不怪地冲吴错和闫儒玉解释了一句:“久病床前无孝子。”
老人的儿子进屋,儿媳妇不能将气撒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人身上,便狠狠剜了自己的老公一眼。
男人低头,似乎很怕自己的老婆,待老婆走了,他才道:“两位警官,你们也看见了,我爸现在这样子,恐怕是帮不了你们……”
闫儒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手机递给男人,指着其上的新闻图片道:“那就麻烦您帮忙回忆一下,这是您父亲谢过的报道,您有印象吗?”
男人认真地看了看报纸内容,竟然很笃信地点了点头。
“您记得?”对吴闫两人来说,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我从小就崇拜我爸,觉得他出去采访的时候很帅,自我认字,能读懂报纸上的内容,就总拿着登有我爸的文章的报纸去学校跟人炫耀。
他写的每一篇报道,我都看过不下十遍。所以,我记得。”
闫儒玉又问:“那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片新闻的后续情况?”
通常,这种刑事案件要么不报道,要么就是追踪报道,没理由虎头蛇尾。
男人看了一下那报纸的日期,皱眉喃喃嘀咕了一句:“96年的事儿?”
这个年份似乎牵扯出了他某一段不尽如人意的经历,给他身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没记错得话,这是我爸登过报的最后一篇报道,之后他就下岗了。”
闫儒玉一愣,下岗?那两年国家体制改革,的确赶上了下岗热潮。可是余辉的下岗显得突兀。
按说那年头没什么新媒体,国内的主流纸媒十分吃香,单位里做实事的记者没理由被安排下岗。
不会是因为这篇报道吧?
吴错问道:“你爸下岗的时候你多大?”
“上四年级的时候,我上学比别人早了一点,大概是10岁吧。”
闫儒玉又道:“关于他为什么下岗,你还记得吗?”
“大人的事也不会主动跟我说,但他那段时间老跟我妈吵架,后来还离婚了,呵呵,可能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吧……我记得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妈说我爸’光知道埋头干活,老黄牛一个,最后怎么样,别人都往上爬,就你干了十几年还是个基层小记者,跟着你什么光也沾不上’。
我爸这人……年轻的时候只知道追新闻,还跟我讲过什么新闻精神,媒体精神之类的……呵呵,可能有理想的人总是最先被现实拍死吧……”
这小子继承了他爸的文艺心思,却好像没继承到老记者的精气神,从言语到神态都透着一股丧气劲儿。
吴错只好将话题往回拽,他指了一下手机上的图片,“关于你爸爸当年跟进这条新闻,你有什么印象吗?”
男人进卧室,抱出来一个纸箱,从纸箱里翻出来一个黑皮笔记本,“这是下岗之前我爸用的笔记本,你们自己看吧,这上面要是没有,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吴错道过谢,接过笔记本,先翻到了最后。
一个名字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闫洋。
闫儒玉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如假包换。
闫姓本就少见,想要重名就更难了。
这个记者,跟他父亲有联系?
闫儒玉赶忙接过笔记本,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就在他父亲的名字旁边,写着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
警用手枪
内鬼
胡晓明
看到“内鬼”二字,两人虽不动声色,心却一同漏跳了一拍。
闫儒玉很少情绪如此激动,激动到那个关键问题是吴错替他问出来的。
“请问,你……认识闫洋吗?”
“那个后来出事的警察吧?可惜了。”
他知道!
闫儒玉的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袖口,修长的手指上骨节分明。
男人似乎也看出两名警察很在意这个闫洋,又善意地补充道:“这个叔叔……以前来过我们家,我爸说他人很好,不少新闻都是他那边给到我爸的,不像有些刑警,明明是可以公开的消息,你跟他打听他也不给你好脸色……”
出门,上车。
闫儒玉将借来的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他的手按在本子封面上,发着抖。
吴错甚至有些不敢看他那么高傲要强的一个人,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他只能小心地用余光看他。
闫儒玉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说不出的虚弱,干脆伸出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他在哭吗?还是在抑制情绪?
吴错已顾不上想这些。
因为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suv紧跟着他们启动了。
那suv的车膜采用了特殊材料,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吴错的心咯噔一声。
在出巷子口的时候,他猛然加速,一个急转弯。
闫儒玉被晃得一下歪在了他身上。不用问,闫儒玉已经看到了后面穷追猛打的车,巷子外又有两辆车急速启动,吊在了后头。显然对方思虑周全,生怕跟丢了。
吴错干了七年刑警,与歹徒徒手搏斗过无数次,当街飙车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毕竟我国的治安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警匪片终究只是片儿,歹徒也得计算犯罪成本不是,车刮了蹭了的修起来也挺贵不是。
经验不足导致吴错短暂地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他嘴里大声嚷嚷着:“安全带!系上安全带!”
闫儒玉将两人的安全带系好,对吴错道:“左拐!那边人少!”
他生怕飙车双方慌不择路伤到路人。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个孕妇正在过马路。也不知怎么那么寸,那小路口的红绿灯坏了,孕妇左看右看半天,才战战兢兢地上了斑马线,万万没想到竟然斜喇喇地冲出来好几辆车。
第五三十章 火海亡灵(35)
这一瞬间,吴错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精力从未如此集中过,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踩死了刹车,猛打方向盘,车子硬是围着孕妇漂移了一圈,又回到原位,生生挡住了后头追来的直冲孕妇而来的一辆车。
市厅的破车硬是被他开出了f1的感觉。
闫儒玉一手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安全拉手,争分夺秒地打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打给明辉,让她立马叫上所有兄弟前来支援。
第二通打给最近的辖区分局,以吴错的名义请求支援。
第三通打了120,说明了路口地址,报了一个孕妇受伤。
闫儒玉的想法很简单,孕妇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一尸两命,先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担心完了别人,他方才发现,市厅的车虽然老了点,却老而弥坚,多亏了老款车型沉重的底盘,撞他们的suv前脸上硬是凹陷下去一大块,他们的破车情况竟比想象中好得多,还能发动。
吴错挂了倒挡,硬是从两辆“追兵”中间的缝隙挤了出去。
紧接着,在闫儒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脑袋已经被按了下去。
车内空间有限,他感觉到吴错也在尽量压低身子,上半身整个趴在他身上。
不会吧
闫儒玉的感慨还没发出来,车前挡风玻璃就炸裂来开,无数玻璃碴迸溅到两人身上。
枪!对方竟然有枪!
吴错已经懵到全凭肌肉记忆操控车子,一路倒车,直到撞上路边一个电线杆。期间不知多少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脑袋飞过,他死死将闫儒玉按在底下,一下都不让他露头。
吴错大骂道:“妈的上机关枪了吗?!”
好在,车子拐进一条小巷,追兵暂时没跟上来。
吴错开着车在小巷里七拐八绕,借着转弯躲避子弹。好处是的确安全了许多,坏处在于他这是在慌不择路。
吴错的运气其实已经够好,兜了足有十分钟圈子,他才手滑进了死胡同。
这一瞬间,吴错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精力从未如此集中过,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踩死了刹车,猛打方向盘,车子硬是围着孕妇漂移了一圈,又回到原位,生生挡住了后头追来的直冲孕妇而来的一辆车。
市厅的破车硬是被他开出了f1的感觉。
闫儒玉一手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安全拉手,争分夺秒地打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打给明辉,让她立马叫上所有兄弟前来支援。
第二通打给最近的辖区分局,以吴错的名义请求支援。
第三通打了120,说明了路口地址,报了一个孕妇受伤。
闫儒玉的想法很简单,孕妇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一尸两命,先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担心完了别人,他方才发现,市厅的车虽然老了点,却老而弥坚,多亏了老款车型沉重的底盘,撞他们的suv前脸上硬是凹陷下去一大块,他们的破车情况竟比想象中好得多,还能发动。
吴错挂了倒挡,硬是从两辆“追兵”中间的缝隙挤了出去。
紧接着,在闫儒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脑袋已经被按了下去。
车内空间有限,他感觉到吴错也在尽量压低身子,上半身整个趴在他身上。
不会吧
闫儒玉的感慨还没发出来,车前挡风玻璃就炸裂来开,无数玻璃碴迸溅到两人身上。
枪!对方竟然有枪!
吴错已经懵到全凭肌肉记忆操控车子,一路倒车,直到撞上路边一个电线杆。期间不知多少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脑袋飞过,他死死将闫儒玉按在底下,一下都不让他露头。
吴错大骂道:“妈的上机关枪了吗?!”
好在,车子拐进一条小巷,追兵暂时没跟上来。
吴错开着车在小巷里七拐八绕,借着转弯躲避子弹。好处是的确安全了许多,坏处在于他这是在慌不择路。
吴错的运气其实已经够好,兜了足有十分钟圈子,他才手滑进了死胡同。
这一瞬间,吴错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精力从未如此集中过,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踩死了刹车,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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