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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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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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小兵慢慢升职,黑包公却一直原地不动。

    他这种只爱埋头做事,脾气又不好的人,升官实在是难,但领导又离不开这种人,干活儿扎实,还没有往上爬的心思,用起来放心。

    所以对他的臭脾气,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被他顶撞了,就算当面闹个大红脸,却也不往心里去,过后该咋还是咋,这也算是黑包公和领导磨合出的某种默契。

    黑包公同时也是吴错的偶像。

    被偶像叫了一声“小吴”,吴错仿佛回到了刚成为刑警那会儿,满腔热血舍我其谁的情怀瞬间被点燃。

    他挺了挺胸膛,认真道:“我来帮忙。”

    黑包公点点头,“第三起案件了,先出现场吧,路上跟你细说。”

    “好!”吴错脚下生风地跟上,不过因为受伤,跑得一瘸一拐,闫儒玉只好扶着他。

    “受伤了?”黑包公嘴上问着,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没事儿,对了,这位是……”吴错指着身旁的闫儒玉,想要介绍。

    “闫儒玉,我知道。”黑包公看了闫儒玉一眼,“你破了不少案子,年轻人,有前途。”

    闫儒玉还真不习惯被前辈居高临下地夸赞,只是绷着脸点了点头。

    三人刚上车,法医科长徐行二也从市厅办公大楼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向车里的三人招手,意思是等等他。

    “我刚从解剖室出来,就听见你在电话里说又发案了,什么情况?”徐行二一上车就问道。

    不等黑包公回答,他又对吴错道:“行啊你,我听说临市那个案子了,你们抢救回来的古董估值过千万了!”

    “这么值钱?!”吴错不禁咂舌,“我说老徐,你人员也忒广了点吧,临市的案子你都能打听得来?”

    两人调侃几句,车上的氛围轻松了点,可惜驾驶座上的黑包公始终黑着一张脸,弄得其余三人也不能太过放浪形骸。

    三人驱车来到现场时,现场的民警显得束手束脚。

    “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没敢勘察现场,就等你们来呢。”现场民警倒是实在,只管把发现尸体的地方方圆二十米都围了起来。

    黑包公点了点头,和徐行二一起径直走向尸体。

    “尸源查清了吗?是你们辖区的人吗?”吴错问道。

    刚刚打招呼的民警继续道:“尸源第一时间就查清楚了,报案者正好认识死者。”

    “死者名叫王坚,42岁,靠在远东大街夜市上摆烧烤摊为生,”民警抬手指了指围观的一人,“他就是报案者,也在夜市上摆摊,两家摊位挨着,所以比较熟……”

    闫儒玉已经几大步来到了报案者跟前,向那人敬了一个礼,“您好,跟您了解点情况。”

    “哎,行,后生,你问吧。”

    “王坚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他对老婆怎么样?”

    “老婆?嘿,后生,你真神了!王坚这人就一个毛病打老婆!”

第一四五章 模仿杀人(3)

    说完这话,报案人担忧地捂住了嘴,并瞄了两眼尸体。

    “当着他的面说这个……不太好吧。”

    闫儒玉明白报案人的意思,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无论这人生前有多少过错,死了就全都一笔勾销,当着死人的面搬弄人家的不是,犯了忌讳。

    闫儒玉示意报案者跟自己上警车。

    上了警车,又给报案者递上一根烟,气氛就轻松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他打老婆?”闫儒玉问道。

    “不光我知道,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就几天前吧,正摆摊做生意呢,好像是她老婆记错了,客人点了份三斤的小龙虾,他老婆记成了4斤。

    他就听他老婆的给人家炒了4斤,结账的时候客人不乐意了呀,说他们是黑心商家,强迫消费。

    10点多钟,正是夜市摊上客的时候,这么一嚷肯定耽误生意啊,王坚就急了。

    其实就是点小误会,大不了吃点亏,可是你猜怎么着?后生,幸亏你当时没在那儿啊,我看了都受不了!

    一锅滚烫的开水,随手舀一瓢就全泼他老婆身上了!

    好好的一个人,烫得衣服都粘身上了,太吓人了!

    客人一看出事了,跑得跑散得散,最后还是我们几个摊主帮忙把他老婆送医院的。

    一开始他还不让送,说什么这点小伤死不了,万一死了他给陪葬,这人得多混账啊!最后还是我们劝的才送了医院,路上他还一个劲儿骂呢。

    哦,对了,这事儿我们夜市里好多人都知道,需要得话我可以带你去问。”

    报案人倒是个热心肠。

    闫儒玉赶紧道谢,又递上一根烟,“那他老婆现在的情况您清楚吗?”

    “伤得那么重,真不好说,我觉得吧,就王坚对他老婆的态度,他都未必肯拿钱给老婆看病。”

    “王坚家里除了他们两口子,还有别人吗?”

    “没了,听说有个儿子在外地。”

    “那他老婆现在岂不是……”闫儒玉和报案者对视一眼。

    报案者会意,积极道:“你开车,我知道他家在哪儿。”

    闫儒玉探出头叫吴错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还不忘问道:“您怎么知道他家?”

    “顺路,我推车出摊的路上碰见过他几次,他给我指过他家。

    其实吧,就因为打老婆的事儿,我们一起摆摊的都不太跟王坚走动,怎么说呢,有点看不起他,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闫儒玉点点头,放下了疑虑。

    王坚的家距离现场不远,三人开车几分钟就赶到了。

    由于报案者也不清楚王坚家的具体位置,跟周围邻居打听才找到了门儿。

    “你还真没说错,打听王坚没人知道,要问起打老婆的,人人都知道,”闫儒玉感叹道,“这也真是个奇葩。”

    吴错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

    他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偷常用的万能钥匙,在闫儒玉的全程手机拍摄下开锁进屋现在警方都讲究在监控下办案,万一出了问题也好追溯责任,尤其当着报案人的面,两人不敢在程序上犯错误。

    进屋的第一感觉是脏乱差。

    5月,天已经热起来了,屋子里却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应该是很久没通过风了。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的出租房,吴错和闫儒玉戴上鞋套进屋,报案者则很自觉地站在屋外,伸着脖子朝里看。

    客厅唯一的桌子上有两盘没吃完的剩菜,一荤一素,地上倒着几个啤酒瓶,其中一瓶啤酒只喝了几口,大半瓶都撒在了地上,在地砖上留下了一片黄色的污渍。

    两人走近,惊动了落在剩菜上的苍蝇,嗡嗡声一片。

    两人挥挥手驱赶几下,继续向里走。

    卧室里腐烂发霉的味道更重。

    很快,两人便发现了霉味儿的来源。

    死人。

    卧室的双人床上躺着一个死人。

    一个只穿了内裤,**着上半身的女人。

    女人左侧肩膀、手臂、胸部、上腹部有成片的溃烂,看样子是烫伤所致,大腿、手臂上也有零星的烫伤。

    溃烂的伤口内可以看到翻涌的蝇蛆,很是恶心。

    “王坚的老婆,应该没错!”吴错道。

    闫儒玉突然“嗯?”了一声,紧接着,他探出手去摸向了尸体颈部的脉搏。

    “老吴……人……好像还没死!”

    “什么?!”

    吴错扒开女人的眼皮,看了一眼瞳孔,立即拨打了120。

    120医生赶到的时候也惊呆了,据医生说,这是他行医20年来第一次见到活人长蛆的。

    “这人在家躺了多久没人管啊?太可怜了!”医生一个劲儿地感慨,“碰见你们算她命大啊!”

    闫儒玉和吴错沉默了。

    有那么一瞬间,吴错甚至觉得王坚死有余辜,那个杀了王坚的凶手才是公平正义的。

    下午8点,市厅会议室。

    一整天下来,唯一的好消息是王坚的老婆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目前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无法接受警方询问。

    “说说各方面的进展吧。”黑包公道。

    徐行二举了举手,慢条斯理道:“我先说一条发现吧。

    今天我对三具尸体进行了横向比较。左侧小臂的解剖手法完全相同,右侧手臂上交叉的两道伤口也基本一致,可以判断为同一人所为。

    但是脖颈处导致大动脉破裂的致命伤却不像是同一人所为。

    第一名死者刘伟,身高170,从其颈部的伤口判断,凶手是趁其不备由背后偷袭的。

    伤口自脖颈正中偏右2厘米的地方开始,呈现上挑的形态。

    这说明凶手比刘伟高出不少,初步估算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85左右。

    可是,第二名死者张天权脖子上的伤口,又让我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推论。

    张天权身高176,依然是背后偷袭,按说一米八几的凶手应该留下同样呈上挑形态的伤口,至少也应该是接近于水平的,可是这回的伤口却是斜向下的。

    这说明凶手比张天权矮,根据伤口形态推导出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65左右……”

    闫儒玉打断道:“张天权他老婆,那个叫李岚的大夫,她有多高?”

    一名二组的刑警摇头道:“应该不是她,她可矮了,还不到1米六。”

    “要是穿上高跟鞋呢?”

第一四六章 模仿杀人(4)

    “穿上高跟鞋得话……应该就……”

    闫儒玉摆了摆手,“不急,不用猜,李岚不是还拘着呢吗?回头看看她资料。”

    徐行二继续道:“第三名被害者脖子上的伤口就更怪了。

    其实,前两次一刀毙命的杀人手法已经能够证明:凶手的心理素质极好,握刀的手也很稳。

    可是这一次,伤口极深,深到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这次杀人的凶手好像一个从没用过手术刀的人,他将手术刀当成砍刀,不是割,而是砍。

    三名死者,虽然都是割破颈动脉,手法却截然不同,好像是三个不同的凶手,可是对尸体左小臂的解剖,我又能确定,肯定是同一人所为,这一点实在奇怪。”

    众人听罢都是沉默,徐行二所说的细节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说,解剖的是同一个人,杀人的是三个不同的人?”

    吴错问道:“这种差异有没有可能是行凶时的环境造成的?”

    徐行二摇头,“可能性不大,即便有环境差异,一个握惯了手术刀的人也不会把手术刀当砍刀用。”

    对这条信息的揣测一时陷入了僵局,黑包公道:“那先说说别的情况吧,李岚审得怎么样了?”

    二组的一名刑警道:“还是没进展,她情绪有些崩溃,也说不清作为凶器的手术刀片上为什么沾有她的指纹,只是一个劲儿喊冤枉,说自己没杀人。”

    “她会不会被人陷害了?手术刀片上有指纹本来就挺奇怪,”吴错道:“我虽然没当过医生,却知道无论是术前准备、手术中,还是术后收拾,所有经手手术刀片的人都是戴手套的,医护人员还怕染上病呢,想要找一片带指纹的刀片还真不容易。”

    “所以刀片不是在医院拿的。”闫儒玉道。

    收到众人不解的目光,闫儒玉解释道:“但凡家里用得到的东西,比如手术手套、纱布、棉签、酒精喷雾、手术刀片,总会有些医护人员往家拿,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我想,李岚也不例外。

    可是,不至于说不清,她为什么不能给出点解释?这就奇怪了。”

    “李岚在整件案子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是受害者张天权的前妻?又或者是凶手?还是说,她与凶手有着某种联系?”闫儒玉看向负责审讯的刑警,“李岚知道第三起案子吗?”

    “还不知道,我们没告诉他。”

    闫儒玉点点头,又对黑包公道:“我能跟李岚聊聊吗?”

    “行,小董帮你安排。”

    二组负责审讯的刑警叫小董。

    黑包公继续道:“三名受害者依然没有交集,唯一的共同点是三人都有严重的婚姻问题,且都是导致婚姻问题的过错方。

    不过,李岚的情况与另外两个妻子又明显不同。

    她更加积极地面对千疮百孔的婚姻,离婚,并依靠法律分得更多财产,感情虽然无法挽回,至少没在金钱上吃亏。

    她应该是三个妻子中最容易走出来的,换句话说,即便另外两个妻子杀人,也不应该是她。

    看看另外两个妻子的情况,尤其是今天才被解救的王坚的妻子,哪儿是人过的日子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离开施暴的男人?”

    黑包公看起来粗狂,分析起案情来却是心细如发。

    闫儒玉道:“从选择容忍家暴的时刻起,你就已经变成温水里的青蛙了。

    对方打了你一巴掌,你选择原谅,并且认为情况会发生改善。

    后来对方揍了你一顿,你还能忍,还要给对方时间,你劝自己做出改变,学会忍受。

    等对方把你揍得遍体鳞伤,你甚至会认为爱本来就意味着付出和牺牲,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对方,因此你反倒觉得自己挺伟大。

    这个时候,奴性已经从骨子里长出来了,你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当然,经济条件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越是处于社会底层,受害者越容易产生’我无处可去,我离不开他(她)’的想法,越难主动离开施暴者。”

    “一点没错!我们走访了第一名受害者刘伟的妻子,她跟闫哥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一直没说话的明辉情绪激动道:“她身上一块青一块的,一个好地儿都没有,都是刘伟打的!

    可是刘伟死了她还难过得要命,说什么刘伟心狠,撒手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又没经济来源,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去的时候,她正抱着刘伟的遗像哭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小白也点头,“是啊,这女人把我世界观都颠覆了。”

    黑包公总结道:“目前线索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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