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走进了人群,身边的弟子们看到程隅皆行礼拜见。
“段师兄。”程隅出声。
之前任凭那些弟子如何叫骂都没有反应的段木听到程隅的声音身子猛然一震,随后头也不抬加快了脚步冲出人群。
程隅心中酸楚,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当下跟了上去,却是听到身后的弟子们说道:“古善师叔,那可是我们门派的耻辱,你还是不要靠近的为好。”
闻言,程隅双手紧握双拳,头也不回的继续跟了上去。
很快,程隅就在回内门的山道上追上了段木:“段师兄,许久不见。”
段木仿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去。
“段师兄,我来灵植堂可是为了你送我的那只赤尾灵蜂,这些年我可是把它养的白白胖胖,如今也要进阶了,只是出了点问题,不若段师兄跟我去看看。”程隅走在段木身边,语气和当年一样轻快的说道。
闻言,段木终于有了反应,顿住脚,抬起了头,望向程隅。只是这一眼满是阴沉,如凶兽一般摄人,简直是颠覆了程隅之前对段木的印象,有些不能接受的后退了一步。
看到了程隅的这个动作,段木嘴角泛起一丝邪笑,道:“程师妹,哦不,古善仙子,还是不要勉强了。我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与我站在一处别沾染了晦气。”
程隅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怕是让他误会了自己对他是充满戒备和厌恶的。
“段师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不相信以段师兄的为人会真的去杀害同门。”程隅盯着段木的眼睛,看到他眼中闪动了一下,那瞬间眼中的温柔仿佛让他回到了当年的段木。
只是片刻,寒霜再度布满,道:“还真是多谢你的信任,只可惜这就是事实。”
“若真是事实,本派又怎么会只是关了你几年就放出来了。”同门相残,这是遂阳的大忌,若事情真的是那样,那么段木必不会如此轻罚。
段木身上突然涌现一股戾气,面目阴沉的说道:“我的事情不必你来管,别以为你是长老弟子我就会手下留情,还不快在我眼前消失!”
程隅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默然的看了段木几眼,随后说道:“既然如此,程隅就先告辞了,他日再来找段师兄。”话毕,就闪身离去。
段木在山道上站了片刻,一个阴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这个女修身上有本座极其讨厌的气息在,你以后给我离她远点。”
“我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段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本座看你是还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段木就捧着脑袋痛苦的俯下了身子。
“云净,方才你可有感到段木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气息?”程隅之所以这么快就离开,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一丝邪气,方才段木有些失控的样子。
“他身上有邪魔无疑。”云净的出声让程隅心下一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师尊还有执法堂的几位执事是否知晓此事?若是知道,又为何会放任这邪魔不管,若是不知,这处罚又不可能如此轻巧。
多思无益,程隅当下觉得还是要去找刘盼芳一趟。
只是程隅在灵植堂找了许久,都没有弟子知道刘盼芳的下落,对于一个出处维护残杀同门修士的刘盼芳,这些灵植堂的弟子们也早已将其与段木归为了一类,平时也都没有放在眼里。
天色渐晚,程隅只好先回池海院将赤尾灵蜂带去了执剑蜂,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蜂巢边上做了标记才返身回来。
一夜打坐不提,翌日,程隅径直去了内门刘盼芳的洞府。
扣动禁制,许久没有回应,程隅略一思索,开口道:“若你还想救你师兄的话,就出来见我。”
只是片刻,禁制就立即被打开,刘盼芳神情激动的追了出来。
“你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程隅出声道。
刘盼芳当即给程隅行了一礼,道:“程师叔,都是弟子失礼了,还望师叔莫怪,师叔方才所说是何意?”
程隅看着眼前身形消瘦,形容枯槁的刘盼芳,很难和当年那个娇纵傲气的女修结合在一起。看着她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程隅也实在不忍心再卖关子,当即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刘盼芳连忙将程隅迎了进去。
程隅道:“我见过你师兄了,他的现状不是很好,你可知他身上有邪魔一事。”
“不,不,程师叔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师兄他不是邪魔,不是。”刚坐下的刘盼芳猛然弹了起来,神情紧张的说道。
“你不必紧张,此事我不会四处宣扬,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若想说,我自然愿意听。若是不想,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他体内的邪魔究竟从哪里来,该如何驱除,就不得而知了。”程隅示意刘盼芳坐下。
刘盼芳缓缓的落座,眼中的犹豫清晰可见,只是当她抬头看着程隅的时候,突然就冷静了下来,道:“这些年,来找我的弟子不在少数,可多数都是来唾骂我和段师兄的,程师叔若是真想帮助我师兄,就请一定尽力,我不想每次的希望化作尘埃,我已经不能承受了。”(未完待续。)
498。奇耻大辱
随后,程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当年包括段木,刘盼芳和刘综仁和燕浩齐在内的十几人一同前往了一处金丹修士的遗府。那洞府生的很是偏僻,他们花费了许久,才找到了地方。一路也算顺利,可是在那洞府的深处有一间石室,他们几人进入之后却被传送到了各个不同的空间。
刘盼芳当时是和段木传送到同一个石室内的,那里竟然是那魔修的葬身之处,在中央处还摆放着一具枯骨。当时刘盼芳眼尖的看到了那修士手指上的一个储物手镯,当即就去取。结果才拿到那枚戒指,里面就有一道黑气向她冲来。
当时是段木眼疾手快将刘盼芳推开,可是那股黑气就钻入了段木的身体里。当时段木面目极其狰狞,在那间石室里发了狂,许久之后才没事了。
“这件事情当时我不知从何说起,师兄也不再提及,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股黑气是一个残魂,也才明白那个洞府根本不是什么金丹修士遗迹,而是邪修洞府,定然是那邪修自知其命数将尽,才放出风声,引得修士进入。而他偏偏挑中了段师兄。”刘盼芳自责不已,道:“要不是我行事鲁莽,师兄也不会受这番苦楚。”
程隅见刘盼芳哀伤不已,安慰道:“段师兄他的灵根优异,又是你们之中修为最高的,那邪魔若是有感,定然在你们进入之后就想办法引你们入内了,你动不动那枚戒指,这结果都不会改变。”
刘盼芳看向程隅,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道:“多谢程师叔。”
“既然当初就已经被邪魔入体,那么你们回了门派之后为何不禀报,让门派里的前辈替你们驱除这只邪魔。”程隅又问道。
“我想当初那邪魔是想夺舍了师兄的,只是未果,才寄居在师兄的体内。而当时师兄被邪魔控制,性情大变,根本就不同我们多说什么。直到后来被郭师兄发现,那邪魔控制着师兄与郭师兄大打出手。郭师兄与我师兄情同手足,斗法间处处忍让,竟没有想到被段师兄错手杀害了。”刘盼芳说到这里,双眼泛红,懊悔不已。
邪魔借段木之手做下的孽,却是让段木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经此一役,师傅也知晓了此事,只是那时这只邪魔已经和段师兄的神魂有大半都融合在了一起,若要用强,只能让段师兄也跟着神魂寂灭。”刘盼芳说着叹了一口气:“师兄是心甘情愿入禁地受惩罚的,那样也许他的心会好受些。”
“那只邪魔是何修为?”
刘盼芳摇头;“我们与师兄所说的那邪魔均会知晓,师兄没法透露这邪魔的来头,只是我猜测,这邪魔只是控制了师兄而无法将他夺舍,多半也只是在金丹期。”
“这邪魔虽然如今是与段师兄共生,可他若是能有所恢复,定然不会放过吞噬段师兄,实属大患。”程隅神色肃然的说道。
“这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程师叔,我听说,你,你是佛修?你一定有办法将这只邪魔驱除的对不对?”刘盼芳想到这个可能,眼中大亮,神情期盼的看着程隅。
“此时得从长计议,我回去找师尊商量一番。总之,你放心,若是佛力有用,我定然会尽全力助段师兄脱离邪魔的掌控。”程隅没有轻易下诺。
刘盼芳也明白程隅的意思,不住的点头。
程隅没有久留,安慰了几句,就匆匆去了殿青候的洞府,将此事跟师尊说了一番。
“竟有此事?”殿青候时常不在门派,对门派弟子也是接触不多,是以并不知道段木被邪魔入体的事情。
“师尊,你说我的佛力若是入了段师兄的身体,会不会有机会驱除那只邪魔?”程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若真是这么简单,知晓此事的几个执事和掌门定然早就来找你了。”殿青候思索片刻,道:“待为师亲自去见他一番,探探这只邪魔的底。”
有殿青候出马,程隅自然是欣喜的,当下就行礼道:“有劳师尊了。”
一切等殿青候查探一番再说,程隅则回了池海院。
却在院外发现了一道传音符,程隅揭开一看,有些惊喜这是简连倾发来的传音符。
上面是说让程隅明日去青芒城一叙,程隅快速给他回了一道,告知他自己定然会准时赴约。
程隅才刚进入了池海院,神识内就见白涟祺很快就到了池海院门口,而后一个身影急速的行来。
“你就算跟着我到这里也没有用,程师叔不在里面。”白涟祺语气不悦的说道。
来人是啊蔓,她来到白涟祺的面前,伸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你都没有进入,你怎么知道她不在。”
白涟祺怒不可竭,当下反手就要回击,却被啊蔓伸手扣住了手腕:“怎么,你敢以下犯上?”
“你不要以为如今你进了执法堂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他日我可是顾长老的徒弟,你今日所做的,我来日都会十倍奉还。”白涟祺从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几乎瞬间就顾不得之前一直维持着的形象。
“哈哈……”啊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前俯后仰,随后说道:“不说你现在还不是顾长老的弟子,就算是了,你又能耐我何?不过你这种弟子,怎么可能成为高阶修士的徒弟。真是不自量力。”
啊蔓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扣着白涟祺的手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拧的白涟祺手腕处立即泛了红。
“你若是想见程师叔,你大可亲自找她,我只是在她这里做任务,不是你的守门人。”白涟祺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说道,她的修为比自己高出一截,又是执法堂的弟子,怎么动手都是她吃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程师叔她修炼时是设有禁制的,外面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明明前几次她就在池海院,你却敢骗我她不在。”啊蔓恼怒道。
“放手,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白涟祺另一只手当下凝起了灵气,一副就要出手的样子。
“来啊,敢出手我就让你进执法堂!”啊蔓也威胁道。
程隅没有想到这些年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恶劣了,明明两人在自己面前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当下就出了池海院。
程隅肃然一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未完待续。)
499。考虑如何
白涟祺和啊蔓惊愕不已,当即就收了手,两人朝着程隅行了一礼。
啊蔓有些懊恼方才的举动落在了程隅的眼中,扯了扯嘴角道:“程师叔,你在啊?”
程隅目光肃然的在两人身上打量,气氛压抑的让她们不自觉的低了低头。
一个平素和颜悦色的修士沉了脸带来的震撼是极大的。
“你们两是准备在我池海院门口大展全武行?”这是程隅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对两人说话,让她们很是不适应,但也知道这次程隅是真的生气了。
“程师叔,啊蔓知错了。”啊蔓眼前歉然的看着程隅。
“弟子知错了。”白涟祺也同样说道。
“你们两的私人恩怨我不管,也管不着,只是若因我之故,就需给我个交代,若是再有下次,你们就不必来我池海院了。”话毕,程隅转身回了池海院。
院外的啊蔓有些难以接受,程隅没有责罚她,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程隅视作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只是这样一句警告的话都让她的内心沉入了谷底,当即转身离去。
白涟祺站了片刻,有些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池海院,随后才进入其中。
在房间内的程隅脑海中回忆的是初见啊蔓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啊蔓行事谨小慎微,照顾奕时候尽心尽力,让程隅也一直当一个小妹妹对待。
今日是无意间在程隅面前展露了她的另一面,强势狠厉。程隅觉得很正常,修士经历的多了,总会改变,修仙界是不可能有永远的小白兔,若真是那样程隅或许还要担心了。
甩甩头,程隅将此事抛之脑后,取出制符工具开始潜心绘制佛力符。
……
翌日清晨,当程隅出现在青芒城不醉酒馆之时,被引入一个房间,简连倾早就在了,而他座位边上还有两个修士,一个是之前在西极见过的漂亮少年,也是那只灵目狐,胡白。而另外一个身穿灰衣,很是清秀,睁开的眼睛如精灵一般炯炯有神的想必就是那日受伤颇为严重的寻宝鼠。
程隅落座,他们虽然是妖修,但是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若不是她早已知晓,定然察觉不到他们是妖修。但也因此他们来敢明目张胆的来到全是人修的地方。
“简师兄,许久不见,你可还好?”程隅如往常一般打了声招呼。
简连倾和以前一样,还是一袭白色法衣,衬得整个人俊逸不凡,此时看着程隅轻笑一声:“程隅,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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