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隅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识海里突然出现的一幕幕记忆碎片给吓了一跳。
这些记忆碎片好似在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重印,也让程隅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许久之前的某一个夜晚。
犹记得那日,程隅喝了曲泫长老的一杯灵酒,出了殿青候洞府之后,就头脑发晕,整个人头重脚轻,很是难受。因是宵禁,遂阳的山道上寂静无比,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只凭着一点感知竟然去了莫之衍的莫秦院。
莫秦院外的禁制并没有限制她的进出,下一刻,程隅就已经闯到了莫之衍的房间。
“来,来人啊!”程隅喊叫一声,跌跌撞撞的挥倒了许多的摆设。
物件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额外刺耳,平添了她的一股烦躁。她开始嚷叫起来。
不多时,就感到身边一个人扶住了她。
“不是说过不让你喝酒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喝酒?喝酒怎么了,你是谁啊,连我喝酒都要管!”程隅挥开身边人的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眼前出现了一个、两个、无数个人影。
“程隅!”
程隅感觉自己被人轻晃了几下,吃力的睁着双眼,只见一张俊颜尽在咫尺,眉头紧蹙,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莫之衍!”程隅认出了面前的人,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差点跌倒之际,她连忙伸手勾住了莫之衍的脖子,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莫之衍身上。
莫之衍身体一颤,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来,随即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上次就跟你说过,你这人,喝了酒就胡来。”
随即程隅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放到了一边的石床上,感受的身边的温热离去,她竟什么都没想,一把拉过了莫之衍。
而下一刻,由于莫之衍跌的突然,两人的唇就撞在了一起,直接磕得程隅的嘴角破了皮。
程隅吃痛,嚷叫着:“你敢咬我!”抓过莫之衍的脑袋,就在他唇上一顿折腾,或啃或咬或亲。直到满嘴都是血腥味,她才一脸嫌弃的推开了莫之衍。
当时她努力的环顾四周,嘟囔道:“这里不是池海院。”随即闪身离开了莫秦院。完全没有看到莫之衍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苍白。
……
这段记忆随着她的酒醒消失无踪,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就是在那一夜,莫之衍的嗜心禁制发作,险些危在旦夕。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莫之衍守口如瓶,若不是程隅现在想起来,恐怕永远也不会知晓真相。
这一刻,程隅心乱如麻。她当时还疑惑莫之衍好好的,怎么就触了禁制,使得他一下子冲破了五道。也完全没有把这件事件和她误打误撞摔下山崖联系在一起。
却原来都是她招惹的。
程隅又想到,在那天之后,曲泫长老得罪了顾长老和莫长老,一度销声匿迹。如此说来,最该出气的是她才对,她喝了那鸳鸯醉,差点就害了一条性命。
这人,还是莫之衍,要是他真被禁制反噬而死,那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程隅嘴上突然一吃痛,将她所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遮盖在眼前的手被拿开,映入眼帘的莫之衍蕴怒的脸:“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走神!”
“你又咬我!”程隅下意识的说道。
闻言,莫之衍眼中似有火苗升腾而起:“又?你倒是想起来了!”
嘴上残留的又酥又麻的感觉,让程隅意识到他们之前在做什么,当下浑身血液跟着沸腾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一样。
连忙抬手死死抵住了莫之衍再次压下来的身体,程隅定了定神,道:“莫,莫之衍,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莫之衍怒吼一声,一只手已是从程隅腰际摩挲向上,抚着她的背部。
莫之衍的此刻的手如冰,却让程隅感觉似火,哪怕是隔着法衣,这陌生的感觉都让程隅浑身战栗。
程隅勐然一使力,将他推了开去。
却不想,莫之衍痛唿一声,程隅这才注意到他面颊上的九转图腾已经渐渐隐去,而它忽隐忽现的光晕似一股神秘力量,让程隅看的有些晕眩。
这图腾究竟是什么?
趁着程隅这一走神,莫之衍又是欺身上来,这回他干净利落的将手伸进了程隅的衣襟,抚上了她光裸的肌肤。
冰火两重天!
程隅浑身一颤,一下子从晕眩中清醒了过来。
一向矜贵冷静的莫之衍,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耳朵被莫之衍轻咬着,更是无比清晰的听到了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声。
程隅憋足了一口气,躲避的侧过脑袋,喊道:“莫之衍!”
‘哗啦’
下方传来了法衣的破碎声。
两人的身体俱都一僵,程隅的视线缓缓的移到了莫之衍的腰腹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随后莫秦院传来程隅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826。遂心而为
莫之衍脸黑如锅底,咬着牙道:“程隅!”
程隅笑的险些岔气,吃力的推开莫之衍,指着他变成了蓝色鱼尾的下身,道:“原来你变成鲛人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哈哈,真是好看极了!”
莫之衍的鱼尾湛蓝湛蓝的,很是修长和矫健,此刻气的整条尾巴‘啪、啪’的拍打着地面
程隅的畅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一扫之前两人之前缠绵的气息。
莫之衍努力的施展灵力,想要将这鲛人身压制回去,却久久不见反应,气的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
“别生气了。”
程隅说着施展了水灵力,清澈的水柱浇在莫之衍的尾巴上,使得他不自觉的又摆了几下尾巴。
这一举动饶是莫之衍自己都没有想到,震惊之余也觉得颇没面子,当即仰倒在地,不再理会程隅。
程隅失笑,也支着脑袋,侧首看向莫之衍,正色道:“你难道不该讲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觉得你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我,至少当年去北渊鲛人族,你是如何成了鲛人使者?你究竟本就是鲛人,还是因为鲛人使者的身份……”程隅还有许多问题一直积压在心,此时一股脑儿都问了出来。
莫之衍盯着头顶的一处,久久没有回神。
待程隅等的由支着脑袋改为握在手肘上时,莫之衍终于娓娓道来。
这事还要从当年的莫威和秦若容说起,程隅知道莫之衍的娘亲就是在北渊一处雪域中自绝而亡,而当时莫威和秦若容最初的争执,也全是因为那个生受重伤的妖修。
而事实上,那妖修就是雪域中最神出鬼没的鲛人。也是秦若容的青梅竹马。
闻言,程隅惊愕:“你娘是鲛人?”
莫之衍点头:“那鲛人名为伽无际,是如今鲛人族的族长,也是伽阑的父亲……”
伽无际与秦若容两小无猜,是鲛人族当时最般配的一对璧人,可是那时两人均懵懂无知,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
直到秦若容外出练,遇到了从遂阳来的莫威,几番经生死,两人已是互许终生。
秦若容在遂阳生活过很多年,也生下了莫之衍,可是她内心还是极度想念浩瀚的海洋,是以在莫威闭关元婴的一些年中,回到了北渊。
也因此,秦若容在救下了遭到追杀的简连倾,能够对他视若己出,因为他们同是这一片海域中的妖修。
直到在雪域中再次遇见了伽无际,秦若容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管,拼死相救,也因此让莫威误会。
“当年我不知道为何我爹非要逼着我娘做一个决定,也不知道我娘为何为了伽无际不愿和我们回去。”莫之衍侧首看向程隅,道:“如今,却是能明白了。”
明白了莫威爱得患得患失,明白了秦若容对海域的执念和要保护自小一起长大的伽无际的决心。
程隅心中闷闷的,一切只因误会,不仅使得莫威和秦若容天人相隔;也使得之后的那么多年,莫威和莫之衍父子离心。
“难怪你成了鲛人族使者,原来真的不是因为这天水瞳目。”程隅盯着那双眼睛。
莫之衍勾起嘴角:“自然,鲛人族岂是随便进出的。当年我身受重伤,落入海域,是伽无际救了我,如今他已是我义父。在鲛人族中,他对我照顾有加,像是要把对我娘当年的深情厚谊统统延续到我身上。”
“所以,你说伽阑在族中与你不对付,难不成他是在妒忌。”
“他是伽无际最小的儿子,自是从小受宠,没想到我的到来,分了他父亲许多的关注。这一点,是我有愧与他。”莫之衍显得有些困倦,闭上了双眼。
程隅打量着他的尾巴,上面的蔚蓝色鳞片流光溢彩,很是漂亮。还有最底下如巨大蒲扇一般的尾巴,她可是见识过鲛人游动的速度,靠的可全是这一尾。
“可你现在的样子,难不成这鲛人身是第一次出现?”程隅觉得莫之衍并没有很好的接受眼前的事实,不管是对待额头上的白角,还是此刻浑身散发着失魂落魄。
莫之衍为不可见的颔首。
“成为鲛人有什么不好的,鲛人可是海域中最美丽的一种,长相俊美,歌声悦耳,这修为进阶速度也是得天独厚。他们随便织就的鲛纱在天楚都是无价之宝。多少人想要做鲛人,都成为不了。”程隅变着法子的细数着做鲛人的好处。
“还有,鲛人可是海域中的霸主,比那些高阶妖兽都来的厉害。”
“你是忘了简连倾他们一族么?”莫之衍回道。
“呃,蛟龙一族原来的确也是在北渊独霸一方,可如今他们不是已经灭族了么?”程隅小声道:“再则,你现在多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等过些时候,说不定就好了。就如我当年成为了天魔,我可是在鬼蜮木林生生藏了两年,还一度被人成为了‘岩石怪’。”
程隅又将自己的那段时日的经捡着有趣的说,莫之衍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了许多。
“没想到,你当年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莫之衍侧身,伸手抚在了程隅的脸上。
“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多亏了这当年的这番练,让我见识了许多的修士的执着,他们为了更好的修炼,为了多得到一些灵物,真的是拼尽所有。”程隅道。
“比起你来,我这倒是微不足道。”莫之衍收回手,枕在自己脑后,重新仰躺了回去,望着上方道:“海域与我来说,不过是我娘出生和故去的地方罢了。”
闻言,程隅有些明悟,秦若容自幼长在海域,自然对海域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而莫之衍在遂阳长大,让他如真正鲛人一般隐居海域,那是万万不能。
“不管你是谁,你都可以照着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莫之衍突然轻笑一声,道:“如你,本该在魔族,成为至高无上的贵族一员。如今却是成了他们的克星,一名佛修。”
程隅偷偷翻个白眼,好心安慰他,反倒调侃她来了。
“用云净的一句话:遂心而为。”程隅道。
“遂心而为。”莫之衍若有所思,额头上的两个白点又悄悄冒上了些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827。血脉觉醒
程隅原以为莫之衍体内既然有鲛人的血脉,现在这些鲛人的特性也在慢慢显现出来,这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莫之衍只有在心底里接受这件事,就会变得好过。
可这样的想法,没维持多久,程隅就万分希望莫之衍还是别成为鲛人的好。
不够短短几日,莫之衍这鲛人身就给他带来的极大的伤害。不但让他身上的灵气大减,浑身的气息也很不稳定。而且他的身体还一度僵硬成冰,无法动弹。
那鱼尾上满满的鳞片几乎都成了倒刺,变得脆弱而尖利,只要莫之衍微微动弹,就会大片大片的脱落。石床上已经堆了一层的晶莹剔透,极是刺眼。
莫之衍说过,这掉落鱼鳞就等于是对鲛人的凌迟之刑,他现在便是时时刻刻在经受这种折磨。
可他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精神开始不济,整日里昏昏欲睡。
程隅焦急,可她也不知道莫之衍这究竟是怎么了,只能不住的给莫之衍撒上止血丹,给他喂玉莲凝露,希望能减缓他的疼痛,可是这效果微乎其微。莫之衍身体开始忽冷忽热,偶尔还带着无法控制的抽搐。
程隅一直给他输入灵气,引导那些混乱的气息有序的游走他的全身。也只有在这个时刻,莫之衍的紧蹙的眉头会微微松缓。
如此又过了三日,莫之衍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对着程隅绽放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程隅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忙又给他服下了一颗上品丹药,道:“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莫之衍点点头:“没事,这些都是正常。”
“什么正常,我从来没有听说鲛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程隅摇头。
“鲛人是不会,可我不是生来就是鲛人。我只不过是血脉觉醒。”莫之衍道。
闻言,程隅蹙眉,这血脉觉醒分了好多种,其中一种便是妖修与人修所生的孩子,他们出生时,妖修血脉多半会隐藏在体内,等到一定的年纪之后,体内存在的妖修血脉觉醒,到那时妖修血脉和人修血脉之间定然会相互抗争,若是不能成功觉醒,那这血脉便会彻底消亡,轻者修为大跌,重者性命堪忧。
可这样的过程极其凶险,大多修士都是死在这两种血脉碰撞的折磨下。是以整个天楚极少有听说什么血脉觉醒的修士。
“莫之衍,这样下去不行,你可有办法处理眼下的危机。”
莫之衍双眼已是迷离,只听他道:“石床上有一传音螺,你用灵力敲击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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