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身形一晃,在练武场上摆开了架势,脚步哗的一下向前跨去,似慢实快,一拳便是在空气中荡出,手臂骨骼咔咔响了数声,空气随即发出爆鸣,紧跟第二拳甩出,一触既收,再出,几声爆鸣中,身形连进几步,双拳刚猛迅疾,每一击都蕴含惊人的力道,孙不再得意的朝小玲珑挑挑眉,再度加速,脚下踏、踏、踏的连踩,迅速拔高,身形在半空中,单拳下砸,腕口粗的树枝被直接砸爆开,余力将整颗大树撼动的剧烈摇了一摇。
树叶上积攒的雨滴,哗啦啦的跳拉起来,又冲刷下来。断掉的树枝轰的一下掉在地上,那边半空中的身形也落地,双脚接触地面,噼啪碎裂的声响,青砖石板蛛网般裂开,碎块溅起。
“嘿嘿,怎么样、怎么样?俺这套《神猴连环拳》过不过瘾?比那剑法好吧?”
孙不再一落地便自夸着,手学着猴子的动作,抓绕腮帮。
那边,小人沉下脸,气鼓鼓的摇头后退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脆生生的语气颇有些嫌弃的意味:“不学。。。玲珑才不学猴子打拳,娘说女孩子要漂亮的。玲珑学了会变成山里的母猴子,才不要学。”
说着,又连退两步。
孙不再听完瞬间僵硬。
猴子。。。。母猴子。。。。山里的猴子。。。。。铜棍咣当一声掉落地上,一种挫败感在他心里泛起。
“啊——”
孙不再心里郁闷的大叫一声,“猴子就猴子,能打赢人的就是好武功,俺才不管啊——”
随即,捞起红漆铜棍转身离开。
月牙门那边便是迎面碰上过来的黑袍宦官,他眼睛一亮,上前就问道:“是不是白宁叫你来俺的?他伤好了?嘿嘿,俺老孙手早就发痒了,快快告诉俺他在哪儿?”
“督主确实要见你,跟咱家走吧。”
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动动嘴皮,原本就孤傲的曹少卿不想与这样的人多说什么,若不是白宁的吩咐,恐怕,他连这一句也是不想说的。
棍在手中捏紧,孙不再倒是不在意别人说的、做的,此刻他以为能与白宁一战了,心里便是澎湃斐然。
“带路带路!”
嚷嚷着,身影消失在了细雨蒙蒙中。
。。。。。。。。。。。
月牙门后面,练武场上。
小玲珑坐在木栏上,悬着的小脚半空轻轻踢着,随即抹去脸上的水渍后,装作老成的语气长出一口气:“那家伙终于走了,真烦人。”
“啊——”
看着细雨轻落的女孩突然拍额头,好像记起了什么事,自言自语道:“昨天。。。。昨天。。。梦见的人,好像是在教我练功啊,叫什么呢?”
玲珑从木栏上下来,提着木剑歪着脑袋边走边想,拐角处,与人撞了一个满怀。
对面人影下意识的惊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玲珑也被撞的倒坐在地上,揉着小屁股,看到与自己撞到的一起的人。
惜福过来将她从地上搀起,用手将比较收身的长裤拍了拍,灰尘掉下来。
“娘。。。。玲珑撞着你没有?”
“没有啊。。。。娘比玲珑大呐。。。。又倒不了的。。。。玲珑刚刚在想事情吧。。。。。在想什么?”惜福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玲珑想了下,苦着脸:“刚刚都想到了,被娘撞了一下,又忘记了,只记得叫葵。。。什么啊,哎呀想不起来了。”
”。。。。那不想了啊。。。。走。。。。娘发现了一个好玩的。。。。。”
这边大人像个小孩一样,小孩却像大人一样沉闷。
在一大一小满府邸乱窜的时候,另一边,通往东华门再往皇城进去的道路上,车辕碾着积水缓缓转动,街上的行人已是很少,马车后面脚步溅起水渍过来。
“白宁。。。。你唤俺过来可是伤好了,要和俺打一场啊。”孙不再疾奔过来,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只是声音略微有些大了,引得过路的行人侧目望过来。
帘子一角掀开,白宁阴柔分菱的脸侧一部分露出来,声音清湛:“不急,咱家内伤还未全好,不过唤你过来,是给你介绍一个人厉害的人物,你打赢他,一来一回,咱家的伤势也差不多好了。”
原本还有些失望,但听完话后,拳头在孙不再手里砸了一拳,“就是你上次说的另一个太监?行,俺去找他打一场,你告诉俺他在那里就行,你可要在京城等俺回来。”
白宁嘴角勾起冷笑,点头:“好,咱家等你。”
帘子外,孙不再踌躇满志,操起棍棒。
呯——
握在掌心上。
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章 纷乱的剪影
小雨淅沥下着,名叫孙不再的武痴消失在城门的方向。
帘子放下,车辕继续转动。
阴沉的雨下,巍峨的皇宫充满神秘和晦涩。宫檐滴滴答答往下垂着雨帘,侍女端着茶盏过来,跪下,小心的放在一张棋盘前。
剥如白葱的玉指捏着白色一枚棋子放下网格中,下棋的女子一袭白色衣裙,乌黑的长发并未盘起发髻,而是垂在腰际,洒落在隆起的小腹上,在对面一头银丝的男子手上落子后,片刻,她专注着盯着棋盘,手里捏着棋子没有放下。
“义兄,今日过来已经得到官家允许了吧。”李师师恬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手臂抬过去,落下棋子。
白宁点点头,并未直接说话,像是在思索着棋盘上的棋子怎么走,又像是想着其他的事情,思绪断了又接,接了又断,恍然,他落下一子。
稍后,听他声音说道:“自从如妃的事情后,官家对内廷很防范的,妹子在这里过的可还开心?不过想来,没有了赫连如心,日子自然也是舒心的,愚兄多嘴了。”
李师师抬起的手腕颤了颤,眼睛望着他:“义兄这话说的。。。。。其实师师在宫里还好的,没有了在外面那般交际应酬,官家本身也对师师恩宠有加,过的自然开心许多,况且。。。。”
“况且,腹中的孩儿即将来到这个人世间,丈夫、孩子常常伴在周围,这些不正是当初师师想要的吗。将来一天天看见小孩子慢慢长大,师师一天天老去,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些师师都不想破坏掉。”
李师师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泛着母性的光晕,那是一种护犊的母性。
雨渐渐小了。
里面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棋盘落子声,周围的内侍也已经退开。
“若将来有机会出去,妹子是否愿意和着喜欢的人离开呢?”白宁落下了最后一枚黑子,忽然间抬起视线看她。
“没有若是这个可能的,义兄莫要再开师师玩笑,如今师师已为人母,将来还需要义兄在外面多帮助师师还有你外甥。”
李师师温婉的笑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白宁怎会看不出她笑容背后的一丝落寂。随即,白宁放下茶盏,告辞离去,走到门口,白宁冲里面的璧人拱手。
屋里,李师师笑容灿烂地向他福了福身,是兄妹之礼。
黑金的颜色消失在视线中,李师师呼出一口气,摩挲着隆起的小腹坐了下来,不经意间视线落到棋盘上,那里,黑子已经形成一条大龙。
“他要干什么?”
。。。。。。。。。。。。。。。
雨云在向东飘着,一直延绵过去,泥泞的路上,双脚翻飞,稀泥被甩上了半空,哗哗的雨中身影狂奔着,将雨幕撞散。
雨在落,朝向山1东的方向过去的百人队伍此时没有遮雨的地方,顶着雨水赶着路,前进的速度极为缓慢,队伍中不少人在抱怨着这鬼天气,也有心里暗骂着是谁居然挑这个时候出发,简直就是折腾人。
这支队伍正是魏进忠需要护送的使节团。
马背上,魏进忠自然也不能幸免的全身湿透,不怎么清晰的视线中,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跟来,天怒剑慢慢滑出剑鞘。
“魏进忠——”
雨幕里,一道响亮的声音极快的从后面过来:“听说你很厉害,俺老孙过来找你放对,可敢接招?”
“好大的胆子!”雨中,队伍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马政调转过头看向那边,他虽算不上当朝大员,可长久以来官场,到底还是让他胆气颇高,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人的情况下,自然露怯:“魏总管就不要过去了,一个没脑子的绿林人而已,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就让队伍中的卫士把他打发了吧。”
“怕是有点难。。。。”魏进忠喃喃开口,随即朝马政道:“你们先走,咱家会会他。”
此时,来人的身影冲破了雨水的帷幕,脚步踏过了四处流淌的雨水,手中一根铜棍带着肃杀的气氛,已经开始渐渐凝固在身上。
“你们先走——”
陡然间,魏进忠拔出天怒剑,怒吼发出的瞬间,雨幕里的那道身影,便是扑了过来:“想走?打过再说!”
“放肆——”
“拦下他!”
数名武宦立刻结阵将魏进忠护在中间,最前面,十名禁军侍卫抬起铁皮包裹的盾牌立起了盾墙,孙不再的身影撕破了一切,挥舞起手中的漆红铜棍。
“呀——”嘶叫响起。
便是一跃,半空中,犹如神话中那位美猴王凶猛的朝天一棍,随后呼啸而下。
——一棍破乾坤。
轰的一声。
数面盾牌,凹陷、破碎,刹那间碎烂崩飞,人的身影倒飞着在雨帘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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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面,崎岖的道路上,通往应天府的方向。
两道人影相扶相依的行走,夏日傍晚带来的风在山间吹过,便是让人感到一阵凉爽,石宝给妻子擦过汗渍,抬头望了望,夕阳彤红,晚霞如潮水般蔓延在天际,令人心醉。
旁边,他的妻子递过来一块冰冷发硬的馍馍,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俩人便在山道旁坐下来休息,相偎相依的看着日落。
“明天看样子也是不会下雨的,过了应天府就快到汴梁。”石宝搂着凤仪的肩膀说着。
闻着熟悉的气息,女子嗯了一声,稍稍偏下头靠过去,在对方脸颊蹭蹭,语气中充满期待:“到时,咱们把东西交给那提督,再求他帮我们洗白身份,就远离这些打打杀杀,过我们的小日子。”
石宝低头看着她眨动的睫毛,露出笑容,也是充满了期待。
“对,过我们的小日子。。。。。。”
忽然,他话听下来,山道尽头,马蹄声轰隆隆的踏过来,一群青衣外罩,内着短褂的骑士似乎是要从这里经过,为首一人面露凶戾,由远而近的过来。
“低头。。。。”
石宝看到那人样貌,当即心里一突,连忙拉着自己的妻子装作局促不安的样子站立路旁,躬身低头,显示对对方的服从。过来的马队马蹄不停踏踏踏的从他们下垂的视线过去,石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手掌被妻子凤仪捏的出汗了。
“石宝——”
陡然间,一声大喝炸开。
石宝听到这声,浑身僵硬一下,转过头看去。那边首位的骑士拉着马缰驻足马背也打量过来,看到他后,凶戾的笑出声:“哈哈,之前看轮廓觉得像你,没想到试了试,果然是你,明教余孽!”
马背上那人正是准备去江南暗查明教剩下之人的下落,此时看到石宝,且不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天大功劳?
旋即,纵身下马,亮起了一双铁拳。
石宝想要解释,但对方已然过来,只得将背上的帆布扯开,一把普通的朴刀露了出来,便是在彤红的夕阳下与顾觅撞在了一起。
ps: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铺陈、开端
刀锋刺破橘黄的夕阳。
绿野延绵山涧,两道身影在夕阳的山麓下撞在一起,顾觅直刺刺冲破了刀锋横挥的封锁,一双铁掌握拳,——呯呯呯,数声金铁交鸣的爆响,铁拳砸在刀身,一步一步逼近过去。
顾觅眼神闪着一丝疑惑,“你力道这么弱,怎么当上明教四大元帅的?”
“关你屁事——”石宝怒骂一声。
剩余六扇门十余名捕快持刀守在周围,倒是有点提心吊胆看着,他们并非东厂出来的宦官或者锦衣卫,而是有重剑门、公门捕快、扬州巨浪帮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真要打起来,也下的了手,但毕竟对面那人是明教的匪首,真要上去帮忙反而可能拖了后腿。
交战的两人,石宝因为双臂受过严重的伤势,就算如今痊愈,臂力上已经大不如从前,挥刀之间,总有一些滞泄的感觉,而顾觅在近身的拳脚上造诣惊人,再配上一双铁手套,不惧一般的刀兵,算的上是难得一名高手。
此时两人陡然一交手,刀光拳影在并不宽敞的山道上打的如暴风骤雨一般,拳头与刀锋的连环碰撞,听起来就像是打铁一般的节奏,他二人脚下周围草皮尽頽,泥土踩出深陷。石宝忽然抓住一丝机会,抽刀一竖,刀尖插进对方双拳的空隙。
便是一搅,照这对方手腕过去。
“嫩了点!”顾觅爆喝一声,双臂猛的下沉,铁掌一把抓住刀身扭动,金属扭曲着发出吱嘎的怪叫。
石宝双眼泛起血丝,双臂经不住力道开始颤抖,随机怒吼一声:“撒手——”下方一脚就踢过去,那边顾觅同样一脚踹出,两脚对轰一记,然而顾觅的脚收回之际,忽然又抬了抬,甩出。
砰——
一脚印在石宝小腹,将他踢飞。顾觅此时自然也是凶性起来了,还未等对方落地,直接欺身过去骤然一拳上挥。
他这一拳打中对方椎骨,非死不可。
在那一瞬间,顾觅忽然收回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转身,右手往头上挡去。在他后面,一把刀轰然斩了过来,刀锋呯的一声巨响,砍在铁手套上,火星溅飞,将对方整个人往后抵出几步远。
挥刀的人,发髻散乱,脸色通红,气息絮乱的喘着。
顾觅放下右手,看过去,半眯眼,说道:“本捕头不杀女人,识相的就滚远点。”
“你真蠢…。”
那边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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