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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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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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婶若醒了。。。。就给她留一点吧。”芙蕖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开棚屋,擦了擦眼角。

    而身后默不作声。

    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山间挂着蒙蒙雾气,不知名的鸟在陡峭的山林里啼鸣,周围的人来来去去,有去找吃的,有漫无目的坐在那里看着阳光,远远近近,女子隐隐是能听见抱着孩子的女人躲在角落里哭哭啼啼,大多都是饿的。

    那边,名为穆阳的青年迎面过来,与芙蕖对望了一眼,神色不是那么友好,女子还是轻声问他:“穆家哥哥。。。。你可知道我爹在哪儿吗?”

    “。。。。。在那边。”青年沉默片刻后指了一个方向后,错肩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别以为你失忆装可怜,别人就同意你在这里白吃白坐,甚至还被周师父收为义女,知不知道这个村子,活下来的人多不容易,你一来,就有人少吃一口,就多一个人饿肚子,别假惺惺的收买人心,刚刚我都看见了。”

    突然被人这么一说,芙蕖脸色顿时涨红了,“你。。。。你。。。。”连说了几个字,女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别人,毕竟这不是她所擅长的,然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不是!我是看见牛婶她们锅里煮的是草根树皮,我不想看见她们饿的哭。”

    “假仁假义。”穆阳不屑的挖了一眼,鼻腔冷哼,转身做自己的事去。

    那边身影离去,女子却是露出笑容,喃喃的说:“我不会和你生气的。。。。人要坚强。。。。不能哭。。。。记得有个人说过的,要坚强!”

    她一边走,一边捏起拳头抹去眼泪。

    村子的角落,一颗苍松下,看来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那里打拳,晨光从女子这边照过去,衣袂在风里飞扬,每一拳、一掌都很缓慢,却又给人一种无比刚勐、堂堂大气的感觉。

    晨光中,芙蕖的身影过来,坐在苍松不远一颗石头上,撑着下巴娴静的看着,过了一阵,她突然朝那边练拳的老人喊出声。

    “爹。。。。我想要习武!”

    “嗯?”

    周侗收拳静立,平气后目光望向坐在那边的女子,走过去时,芙蕖也站了起来期盼的看过去。

    “为什么突然想要练武了。”老人笑起来,拍拍她的头。

    “就是想要更坚强啊。。。。。别人也会尊敬你,不会看不起你,就像爹这样。”芙蕖期盼的看着对方,甜甜的笑容慢慢化为心事,“。。。。也不会哭。。。。不会伤心。”

    老人拍拍她的手,“练武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爹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晨光在大地上展开,照在巨大的城池上方。

    *******************************

    武朝,汴梁。

    风过云间,白色的纸钱在皇城的上空飘着,新帝已立的情况下,发丧的葬礼也将开始了。

    垂拱殿。

    一张鎏金画蟒大椅放在龙庭侧首位,黑金相间的身影突兀的坐在那里,身边年老的宦官在宣读一张皇旨。

    “敕天子令,制曰,给事中王雄、御史中丞李显、太常程归耀,勾结逆贼蔡京,暗送灵夷山毒药于圣驾,谋反之举已是昭然,现已被东厂提督白宁缉拿归案,收监候审,择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念东厂提督白宁卫国、缉拿谋害先帝之贼有功,即今日起,可上朝听政、参议,钦此。”

    蟒椅上,两腿分开,白宁身子朝前倾了倾,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冰冷的朝大殿上扫了一圈,“谁同意,谁反对?”

    此时,殿上,群臣低下了头,之前圣旨中念到的三个名字,便是前两日在朝上对东厂提督白宁提出异议的三人,出了什么事,他们心里自然明白,眼下再站出来,要么死脑筋的忠臣,要么就是缺心眼了。

    “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白宁满意的站起身,招招手,身旁有人上前将笔墨端过来,他拿起狼毫在名册上化了三笔,勾去了三个人的名字,“明日午时,就送那三位大人上路,你们当中有旧的,可以去观刑,咱家也是人情味的。”

    毛笔放下,白宁从朝龙庭上方鞠了一躬,“太后,你觉得如何?”

    “准。”珠帘后,女子抱着小皇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清冷的应了一声,随后沉寂下去。

    “本督谨遵太后旨意。”

    白宁拱手,退下去。曹震淳上前一甩浮沉,“退朝!”

    皇城之中,大臣们心惊胆战的出了宫门,朝自家的方向极快的回去,而皇宫后院,武朝的太皇太后尚虞找到郑婉商议一些事情,说到气愤处,便是咬牙切齿。

    ps:好多人说虐女主什么的,但是不可能女主一醒来就是大富大贵的家里吧,那样如何成长?当别人二房?那就是个笑话了,或者变成某个门派的弟子?然后永远的沉入套路中?还是说,让惜福永远傻下去,当一个花瓶?(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疯魔

    坤宁殿。

    侍卫檐下巡视而过,周围侍女、内宦被遣散候在了外面,细细碎碎的女声在人影移动中响起,持续的传来。

    “听闻白宁今日在朝堂上的做派,心里担忧他又是一个濮王,那三位大臣说杀就杀,何人给他的旨意?难道就因为别人上奏说了几句?心胸狭隘。。。。。。当初他危难之中帮衬吉儿,还以为是个。。。。。唉,算了。”

    金鸾绣花的步履轻轻踩过柔软的毛毯,那边,俏立的身影望着来回走动的尚虞皱起眉,“那母后想要做什么事。”

    屋内静谧了一下,灯烛摇曳着,之后,妇人摇摇头:“我等妇人真斗得过白宁?他虽然是奕儿的舅舅可毕竟不是亲的啊,也不对。。。不对,白宁是个阉人,他不会夺奕儿的皇位。。。。不会夺,但是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什么事都由他一个阉宦来做,以后奕儿长大了怎么办?且不是成傀儡了吗?”

    “母后”

    金色的长裙拖在了地上走动,郑婉的言语有些拔高的喊出,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母后,你冷静一下,宫里到处都是白宁的眼线,可不要乱了阵脚啊,奕儿才登基多久啊,时间还很长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婉儿!你不懂!”尚虞拽着拳头颤抖两下,“今日他能杀几位大臣,明日就能骑到咱们娘俩的头上作威作福了,你仔细想想,他这些年做的事,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不仅仅是宫里的总管,还是手握稽查百官大权的东厂提督,而且现在又皇帝的舅舅。。。。。。”

    妇人说的时候,原本明亮的眸子闪烁起恐惧,“他。。。。他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的,多年以来,众人以为他为武朝江山呕心沥血,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婉儿,为了自保,咱们娘俩必须想办法才是。”

    郑婉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复杂,动了动,有意无意的用余光看了一下屏风那边,朝有些惊慌失措的妇人安慰几句,“母后,或许你误会了呢,白宁是宦官,得了权柄一时得意也属正常,历朝历代宦官专权都没有好下场的,你忘了?”

    话语像把双刃剑的刺出来,尚虞却没听出里面的意思,愣了半响:“婉儿心善,可是不能代表别人心善呐,本宫刚刚想到一个人可以拉拢,只要本宫将从前的那桩冤案说给他,他一定会站在咱娘俩身边的,想想那人现在已经是手握重兵的将领了,只要他入朝来,一定能制衡白宁。。。。。”

    妇人像是拿定了主意,对那边的女子露出自信的笑容,金凤钗下垂的珠子摇了摇,她快步转身:“。。。。。本宫这就去差心腹办这件事。”

    郑婉眼帘低垂下来,目光中妇人已经走出了寝殿,她在桌前坐下来,低声道:“太皇太后走了,你出来吧。”

    屏风后面,脚步声过来,那身影侵透在阴沉里在女子对面坐下,白宁将目光望过来:“话说,你最后说的话像是说给本督听的。”

    料不到白宁陡然先说起这个,郑婉张开小口,但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沉默下去,视线看往别处。

    “。。。。。没关系,就连太皇太后说的那些话,本督也是没放在心上的。”一身阴沉的白宁片刻后,阴沉的气息陡然散去,脸上泛起僵硬的笑容:“就如你说的,本督乃是宦官,真要那皇位干什么。。。。太后,你说对吧?”

    他坐在那儿微笑着说这些话,郑婉在对面却是胸腔起伏飞快,摒住了呼吸,虽然对方在谈笑,但始终感觉阴森森的。

    仿佛面前说话的不是人,而是冰冷的毒蛇在吐着信子。

    “好吧。。。不说这个了。”

    女子点点头。

    白宁点点桌子,想了一会儿,“关于先帝下葬的事,咱家想了一些,陪葬就是一切从简吧,毕竟北边刚打完,但也打烂了,流民需要回到故乡,建起家园,朝廷是要负责的,守卫汴梁死去的百姓和士卒都要抚恤,活着的要加倍给军饷,所以咱家想一切从间。”

    “你觉得呢?”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点着,白宁目光一直不挪动的盯着女子的脸。

    郑婉深吸一口气,强制让自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咬了咬牙关移动视线与之对视,“白提督的建议,本宫觉得可行,朝堂上应该也不会反对,只是先帝到了九泉之下会不会有些寒酸了。”

    “不会。”

    “咱家与先帝相处多年,亲如兄弟怎会让他那么寒酸、孤伶伶的。”白宁裂开嘴角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所以。。。。宫里一些嫔妃就随先帝一起去吧,也为宫里节省一笔开销呢。”

    白宁不待郑婉反对,他起身准备向外走,“殉葬这种事,自古就有的,也不是本督开的先例,所以就照旧来吧,手下人会去挑一些妃子,太后就不用操心了。”

    门扉打开,身影走出去的一瞬,郑婉眼眶立即红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抽泣着隐隐哭出声音。

    “母后。。。。对不起。。。对不起。。。。。婉儿只能这样,只能这样做,但婉儿发誓,一定会除掉白阉。。。陛下的死一定是他做的。。。。婉儿清楚啊。。。。对不起。。。。”

    。。。。。。

    明媚的光线在廊下蔓延,带着金辉,身影出了寝殿,微笑的脸冷漠下来,边走,边对着身后的曹震淳吩咐道:“那个老女人是活腻了。。。。。竟然打主意打到本督手下人身上,真是年龄大了疑神疑鬼,干脆就见鬼去吧。”

    脚步停下来,袍摆摇了摇。

    后面的曹震淳连忙躬身,只听声音冷冷传来:“通知雨化恬,赐太皇太后一条白练。就当是给所有人敲一个警钟。”

    望着那冷漠的背影大步离去,曹震淳拭去一颗滑到眼角的汗珠,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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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 催命

    “千户,曹公公过来了。”

    三月天,春暖阳媚,慈明宫花园内百花盛开,斑斑点点的蝴蝶扇动翅膀在花与花之间飞舞,亭子中,内宦、侍女设下了软榻、茶点。不久,有人朝亭子边沿那边立着的身影躬身小心恭敬的回了一声。

    亭中靠花圃的一侧,白色的身影迎风而立,面色愉悦,听到内宦的声音时,目光垂敛,望向长廊,数道身影正朝这边过来。

    “哈哈,雨千户,咱家过来向你问安了。”远远的,最前面的身影过来,便是拱手说笑一句,谄媚敬态。

    雨化恬将手松开,怀里新得来的白色狮猫‘喵呜’一声,跳到地上走了几步,蹭着主人的腿恋恋不舍。着一身白色宫袍的身影自然的坐下软榻,早有侍女倒了茶水,他脸色淡然,饮了一口。

    “曹公公今日得闲,怎的到慈明宫来了。”

    对面,曹震淳似笑非笑的一副表情,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过来自然是有事要与雨千户说了,督主那边有事要你办呢。”

    雨化恬面色沉寂,朝左右做了一个挥退的动作,宫女、内宦们乖乖的退下去,这才看向对坐的人:“有何指示。”

    ‘嗡嗡嗡。。。。。’一只蜂虫在亭中了迷路,曹震淳食指沾了沾茶水向外一弹,声音消弭了,他放下茶杯,斜眼瞅着对面,便是拍了拍手,随行的宦官托着一个木盘呈了过来。

    将掩盖的布绢解开,一只白色的绸子折叠放在上面。

    雨化恬的脸沉了下去。

    “一定要这样做?”

    曹震淳保持着笑容,点点头:“她自己寻死。。。。督主说了,就让她见鬼去吧。”

    喵呜~

    狮猫跳过来,雨化恬温柔的摩挲毛绒,合上眼帘,便是嗯了一声,再无下文,风拂过,花枝摇摆,苍云似狗,映在地上跑着。

    人也散了。。。。。。。

    。。。。。。

    天边,太阳西斜,宫顶的琉璃上露出一缕彤红。

    慈明宫寝殿。

    铜镜里面倒映出柔媚诱人的弯眉,妩媚的眸子在弯眉下眨了眨,柔嫩的肌肤丝毫没有因为年岁上去,而变得干燥发硬。

    随后,外面响起着急的脚步声,吱嘎一声,门扇推开,一个年龄颇小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惹得铜镜前宫装妇人挑眉斜眼看了一眼:“铃儿。。。。。何事慌慌张张的,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传不出去。。。。宫里突然很多地方都封堵了,外人进的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一些熟识的侍卫也被调换了。”叫玲儿的小宫女喘着粗气,动作不停,又指了指外面,“刚刚,玲儿看见雨千户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了,瞧把你吓的。”尚虞皱眉。

    此时,外面单独的脚步响动过来,片刻后就进了门,白色的身影朝眼前的小宫女挥袍袖,那边的小人儿颤抖着,犹豫的看了一眼坐在梳妆台的身影,便是退了出去。

    铜镜中倒映着尚虞的身后一道人影靠近,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轻轻摩挲青丝,她便轻笑出声:“你不忙你的事,过来守着本宫一个老妇人做什么,一眨眼,皇后成了太后,现在又变成太皇太后了。。。。真是世事无常。”

    “人都有年华老去的时候。”身后,很淡的声音响了片刻,又没了声响。

    尚虞不知怎么接口,便等着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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