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陛下为难了。”
白慕秋双膝跪着,腰身却挺的很直,面无表情的说道:“梁山周围一百多座村寨已然暗中投靠,如不屠过去,梁山探子便能如鱼得水,且梁山的匪类也不会下山,若是强攻,就算启用内应,微臣没有必胜把握。杀俘虏一事,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之辈,就算是一刀砍了,言官依旧还是揪着不放。至于禁军将士血染疆场,那是他们本分,如果连一群山匪都打不过,微臣觉得也就没必要戎卫京畿了,最后太尉的事,这是微臣万万没有料到的,那林冲本事了得,又与高太尉有深仇大恨,此时在帐中见面,距离不过七八步,言语间有多加嘲讽刺激,微臣看来,就是自寻死路。不过微臣有负监军之职,还请官家降罪,以堵众人之口。”
这时,门外两个太监抬过一只火盆,放在面前,赵吉将手里的奏章丢了进去,烧了起来,然后又是数十本一起扔进去,他寒着脸,一边烧着,盯着火苗燃起来,整个大殿内,烟火缭绕,让人喘不过气。
内侍们连忙将周围窗户打开,让烟子飘飞出去。殿内,火苗燃烧呲呲声,却无人说话,良久,白慕秋闭上眼睛,然后解开了上衣,裸露出白皙精壮的上身,殿门外,两名宫侍持着两根朱漆木棍过来,左右两旁,低声询问:“大总管,动手吗?”
白慕秋半睁眼帘,往龙庭一磕,“行刑——着实打。”
那名内侍互视一眼,便挥起朱漆木棍噼里啪啦打在裸露的背脊上,一棍棍下去,留下清晰的红印。赵吉坐在龙椅上,喝了一声,“把你武功散了。”
白慕秋眼皮一跳,照做了。
两名内侍心里一紧,高高举起棍子,忽地便是两棒抽下去,结结实实劈在背脊上,棍身再抬起时,红印发紫,再打了十来下,血水开始渗出,皮肉开始稀烂,整个背上黏黏糊糊,全是一团稀糊血肉。一声一声发着沉闷的杖击,白慕秋闭着眼,咬紧着牙,脸色惨白,一滴滴汗珠从额角滚落,双臂撑着地,不停的颤抖。
“三十四”、“三十五”一旁内侍报着数说着,白慕秋背后已经见不到一块完整的皮,红漆木棍上全是血迹,每一次落下,血肉飞溅,鲜血流淌至身下的地砖上。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搁棍——”报数的太监立马喊道。于是连忙专门伺候一旁的小宦官端着治疗外伤的药,给白慕秋敷上,缠上白布。
赵吉睁开眼,寒着脸松开,露出一丝笑容,“这是家事,家奴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家法,现在家事已过,那么我们再谈国事,给大总管看座。”
“谢官家开恩。”
白慕秋脸色并没有怨恨,勉强撑起身,立刻运起早已大圆满的金刚童子功抵抗痛楚,这才能够直起身子坐到凳上。刚一坐上他就听到赵吉声音传来,“梁山匪患已除去,三衙太尉的位置不能空着,朕心里已有了人选。择日早朝时便会宣布,朕如此着急,是因为童枢密已在回来京师的路上,他的奏章,今早便呈到了朕的龙案前了。”
“小桂子还想着收复燕云?”白慕秋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渍,声音清冷,“恐怕还不行啊,官家每日收到的信息当中可有知道东南面,那明教的事?”
赵吉点点头,“朕知晓,可朝中大臣与童枢密接连要求北伐,上次因为旱情的事耽搁下来,如今旱情已去,梁山匪患又除,他们便开始旧事重提,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盯着白慕秋,“——不过朕其实也想收回失土,太祖、高祖未完成的事,若是在朕身上完成,四海内谁不称朕乃是一代明君?早先被赵武胁迫一事,便不再是朕的污点了。”
“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明断,那微臣只能全力辅助陛下完成此事。”
白慕秋心里微微一叹,还是表明了态度,随即说道:“不过,我武朝军队要想和辽人堂堂正正打上一场,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前些日子,微臣呈于陛下的奏章中,提到的那几位大将,当是可用之才,借此封赏自己,官家不妨考察一二。”
“嗯。”赵吉摸着已长出些许的胡须,点头,“朕心里也是有此想法,如此朕便观察他们一番,如小宁子说的那样,争辽建军,就从他们几人身上着手。”
“谢陛下信任。”白慕秋上前跪谢。
赵吉走下龙庭,将他扶起,笑道:“朕对小宁子的信任从未变过,今日之伤,来日朕再补偿。今夜已深,小宁子还是早早回去,将养一段时间。”
“是!”白慕秋躬身,待要退出去时,他又说:“官家,微臣改日在家中设宴,款待陛下,微臣听闻坊间有一名妓才貌冠绝,琴艺甚是了得,到时微臣请她到府上为陛下献上一曲。”
“名妓?”
赵吉不禁莞尔,犹豫了一下,“这个。。。。。。不是太好吧,要让言官那帮人知道,还不烦死朕。”
“陛下与微臣,主仆相聚,外人能有甚话说?”
这话说到点子上,赵吉也有了台阶下,“如此也好,主仆叙旧,外人也找不出毛病。如此,待小宁子伤好,朕便来探望。”
两人商议已毕,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
此时,明月高照,无星。
白慕秋一脸寒冷出了延福宫,海大富、曹少钦等人伺候一旁。
见状,面上微动。
“督主,你的伤。”
白慕秋摇摇头,坐上车辇,冷道:“陛下需要封住下面那些人口,咱们做奴婢的,要背下来就是本分,这顿家法打完,大家都能过去,东厂也就没事了。”
他坐下来,隔着车帘对他们道:“咱们从无到有,白手起家,但不可手无寸铁。这笔账迟早要从那些士人手上讨回来。”
马车走了,穿过宫门。
车上,他闭上眼,对着脑海里道:“系统,完成追剿梁山得到多少因果点?”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镇压梁山任务,活的因果点一万,还不到升级标准,还请努力。”
“给本督,三连抽人物转盘。”
“稍等——”
三面转盘流转,华光四溢,陡然间定了下来,系统的声音随之而来。“恭喜,宿主获得《新白发魔女》中的金独异,自带武功:阴风毒砂掌,大擒拿手。出现地点:未知。”
“恭喜,宿主获得《天下第一》中的曹正淳,自带武功:天罡童子功,出现地点:紫宸殿带班公公。”
“恭喜,宿主获得《英雄》中的魏四,目前尚未有武功,出现地点汴梁各大赌坊和青楼内。”
白慕秋睁开眼,原本还要继续抽取武功的,却被第三个叫魏四的弄迷糊了,他只记得李连杰演过的英雄,那是秦朝的,但显然眼前这个不是。而曹正淳他知道,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太监,武功上他还不敢往下定论,至于金独异虽然厉害,但当狗当习惯了,野心反而大不多少。
“那个魏四到底是谁。。。。。没有武功,出现也在街坊内,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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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白胜的一天
春雨过后的卞梁,虽然算不上气候宜人,多么舒适。但蔚蓝的天空,点缀朵朵白云,白府大宅内,一片恬静,春日的早晨,温暖明媚的阳光中,花园里、悦心湖上鸟儿飞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在白府南院较为气派的宅院内,白胜活了三十年也未有最近几日过的逍遥快活,天一亮,便早早在年龄较大的侍女服侍下起床,一身金线员外服,系带软底覆,提着廊下的鸟笼,直着腰板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出了南院。
神清气爽在花园里溜达一圈,他心里最痛快的就是碰到仆人丫鬟见到自己弯腰叫声“老爷”,之后便是吃早饭,然后出了白府,沿着城内河边的石砖小道走上一截,欣赏着河上停泊的画舫,要是能见到有女子出来倒夜壶,便吹上一声口哨,或者出言调戏一番。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
虽然一切都是自己弟弟供给的,但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除梁山怎么说他也是大功臣,趁空当的时候,还准备让白宁给他安排一个官身来当当。
转悠到了市集,行人渐渐随着日头升高,越来越多,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货担哟呵着,他便驻足看看人家,想起自个儿当货郎,以及黄泥岗上卖酒的时候,当年那些人又有几个活着啊,就算有活着的还有谁能与自己过的如意?
随后,白胜背着手晃着脑袋,哼着小曲走开。街上酒楼茶肆响着艺人说书、弹唱的声调,茶香混合街上的喧闹,以及一个人影陡然冲出一家青楼,栽倒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数名打手冲出来照着地上那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白胜很不爽,早上难得惬意的雅兴被打断,挺了挺胸,走过去,看到地上那人时,哎哟一声,“老四啊,你怎么又让人给撵出来了?上次哥哥可是给你不少钱啊。”
那几名花胳膊见有人出声,便停下手,见白胜穿着打扮颇有钱财,其中一个便规矩了许多,拱手道:“这位员外该是认得魏老四吧,可莫要破费钱给他,这家伙除了赌就是嫖,给再多钱都是塞进无底洞,咱们几个打了他不少回,烦透了。”
“莫说了。”
听到被人叫作员外,白胜顿时豪气挥手,随即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在手心里抛了一抛,斜眼道:“老四欠你们多少,本员外替他付了。”
地上那人头发散乱,脸上虽有淤青,长的却浓眉大眼,国字脸,可面相上又带着市井痞气,这人便是白胜刚来卞梁时,在街上偶遇的闲散汉,两人一见如故,来卞梁的这几天都是这老四领着四处游玩,当然赌坊便是他俩最喜欢去的地方。
此时,魏四过来见白胜把钱付了,方正的脸顿时嬉笑起来,讨好道:“还是白爷仗义啊,若是迟点过来,老四这会儿就要被送衙门去了。”
白胜边走,边享受魏四在后面给自己捶背,他就喜欢这家伙,懂得招呼人,以前都是他讨好别人,连浑家都送出去了,现在反过来被人巴结,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在云上飘着,花点钱而已,他没当回事,反正没了就向管家要就是了,自家弟弟屋里到处都是值钱的物什,随便拿来卖个几件,都是几个月花销不完。
“白爷,咱们今天还是去陈贵那家赌坊?”魏四谄媚问着,手上也不停,这会儿已经捏到后颈了。
舒服的感觉,让白胜享受着半眯着眼。“上次去过了,那家手脚不干净,真当俺白胜眼睛瞎啊,要不是当时看在老板娘可劲儿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俺早就走了。”
“是是,白爷慧眼如炬,不过那娘们儿却是过瘾啊,可白爷这么有钱,要不改日老四帮白爷通通气?看能不能拿下来,到时,嘿嘿,小的也过过瘾。”魏四挑着眉毛,怂恿他,谄媚之态毕露。
白胜故作纽态,摇摇头,“暂时不必,俺还没在这卞梁站稳脚跟呢,惹了麻烦不好收拾。”
此时又捏了一路,过了两条街,魏四早就满头大汗,肚子忽然咕的响了一下,有点尴尬。
“没吃早饭?”
白胜四处看了看,见到对面不远有一家卖吃食的,“走,你也辛苦一路,俺白胜既然交你这兄弟,就不能让你白忙活,怎么的也先把肚子填上。”
朝市街,人流较大,两人拥挤过去,魏四一身粗糙布衣将白胜护在背后当先走着,一举一动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直叫白胜心里感动,不知不觉中,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临街铺子前,魏四忙将一张桌子擦干净,先请了白胜坐下,自己便进了店,端了两碗汤面过来,却是没动手,眼巴巴的盯着白胜。
“你看俺干啥,你吃啊。”白胜把面前那碗嫌弃的推过去,“这碗也给你,俺出来时已经吃过了,也吃不惯这街边东西。”
“省得省得。”
魏四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嘿嘿笑着点头,吃着软巴巴食物,咬的却非常用力,呼啦呼啦的刨动碗里的汤面,又叫了一张馍馍,掰烂了放进碗里一块搅合着吃。
看他吃相,白胜一股不屑,“吃东西别那么大声,快点快点。”
正说话间,忽然,魏四举碗停下,朝右边看去,陡然一下,他把碗放下,对白胜道:“白爷,老四有事先走了,催命鬼来了。”
刚一说完,街口那边就有嚷了起来,“那不是魏老四?”“居然让咱们碰上…。。”“…。先截住他再说。”
那边涌过来七八条大汉,虽手里没拿什么东西,但也架不住人多。魏四脸带惊惧,拔腿就跑,一路撞翻好几人,一溜烟儿钻进巷子里,朝西华门那边过去。那七八个大汉自然不会罢休,也一个个跟在后面追他。
“搞什么鸟事。”
白胜摸着脑袋站起来,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
一天的时光消磨很快,夕阳渐渐下来。
白胜头一次过了不是很愉快的一个白天,在悦心湖岸看着浑家自得其乐坐在小船上,假兮兮的看着夕阳,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有个仆人过来,说后门有个叫老四的人找他。
“这个鸟厮,估计又是欠了一屁股账。”
白胜原本不想出去见他,但一想这人除了欠债外,对自己毕恭毕敬还是挺好的,便将白天不愉快的事,消了下去。
到了后门,他看到魏四蹲在墙角,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是伤痕,不由吃惊道:“老四,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财?”
白胜急得原地转圈,“你这样下去,非被打死不可,干脆俺帮你付了吧,就这一次了啊,没有下回。”
且料,一直低头不语的魏四抬起头,眼里满是不甘。
他道:“不用…。白爷,老四不想这样过活了,老四想出人头地,不想被人看不起。”
“出人头地那也要先把债还清,不然别人还得找上门来。”白胜一跺脚,去掏钱袋。
一只沾着血污,粗燥的手按住白胜掏钱袋的手腕,魏四摇摇头,淤青的嘴角张启,嗓音嘶哑微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