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恶名大过良名啊,”李道士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居然透着一丝遗憾,而不知何时,雷光敛迹,天上的乌云也已散开。
“若是皇帝老儿再晚个一时半刻,为师就真的要硬抗这雷劫了。”
谁都没想到,那天上的乌云其实并不是道士的手段,而是誓言的原因。
太清真誓第四条:不得违背任一一件官府律例。
很显然,这圣旨也算在内。(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夺嫡
常言道,不是勐龙不过江,不是恶虎不下岗,不是道长不进京。
这位青城道长还没进京,名头就已传的沸沸扬扬,而等他真的进了京,也果然不负众望,怼郡主,拒皇后,抗皇太后,乃至将戾王府上的偏将噼成焦炭,端是霸道。
这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充分满足了长安城闲汉的口舌之欲,估计没多久,就能传遍整个京城的坊间小巷。
“天干夜燥,小心火烛~”伴随着更夫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砰砰砰’的梆子声响起,坊间里弄的大小门窗通通关紧。
自从发生了刺杀案后,长安城夜间的治安不知好了多少倍,同样有不知多少的武侯捕快顶着一对黑眼圈在骂娘,这已经有多少夜没有归家了。
更夫走到一座占地不大的府邸前,清了清喉咙,刚准备叫上一嗓子,忽然被同伴拉住,神色紧张的道:“你疯了!这里面住的谁你知道吗?”
那更夫迷茫了两下,然后神情变的更加惊恐,“难道是白天的那位?”
道士毕竟没有完全拒绝老皇帝的好意,不然就真的是当面打脸了,至少这座碧玉别府,便是属于皇室产业,给他用来暂住。
这个时辰,普通人怕是早已睡了,就算是不睡,估计也在忙着造娃娃呢,而这子时未过的时间点,却是月华最盛之际。
修道之人若想摄阴华为己用,一日之中,便以此时为妙。
若是在这座别府内向外观之,天上的那轮明月足足大了十倍,遮住整座府邸,而那月华之力,正在以寻常修士摄取百倍的速度降落着,寒气滚滚,冷气纷呈。
“冷月真光,助我降魔,寒君操恶,食鬼吞心,聚神归祖,收魄还灵,嘛咪嘛咪哄,恭请天光附身!”
伴随着咒音,寒光几乎凝为实质,直冲下来,视飞檐朱栏于无物,落入其中一间房间中。
那房间之内,却荡起了风雷激荡之声,仿佛是连环炮响,闷声不绝,一团青光荡来荡去,将这些寒气通通卷入光中。
若是寻常道人,便是摄来一丝月华,怕是也得珍而重之,先以丹田之气温养数个时辰,将寒月冷气除去,方才寻机将其炼入,而这炼化,更不知要花费多久,因为月华寒气乃是九天罡气,与人间的五行真气截然不同。
那月华寒光虽然勐烈,但是那青光却像是粉碎机或是无底洞,往者不追,来者不拒,大如烟海。
而在青光的表面,却忽然灼烧出了黑气血火,与寒光混杂在一起,发出类似于冰裂和火烧般的怪异声响。
但在这其中,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恶气息时隐时现,杀气煞气、古战场火、连同月华寒光,一并炼在一起,也不知将炼成什么危险玩意。
自打道士通过鱼龙太极图,将广成宝藏洞真殿中的所有精义悟通之后,道行已精进到不可思议之地,就算是人间那少数的几个老怪物,也未必能比的上。
此时此刻,他以自身之积累,想独创出一门神通,已不再是那么困难了。
等子时方过,月华之力业已不再那么纯粹时,他才收敛了神通,将那团还未炼成的玩意收入袖中,指诀一变,开始其他的揣摩。
按照道士的推算,《通天**》共有五层,而事实上,除了第一层太古诀修炼成外,包括第二层诸神变,第三层天地裂,都只是有一点点头绪,至于最后的第四层第五层,就更是连半点线索都无。
这门结合道家本领与上古血脉创造出的法门,可谓是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所以完全没有旧例可循,更也没有高人指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的摸索,所以一向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按照他的推演,第二层的诸神变与太古诀恰恰相反,是以道家修行为主,上古血脉为辅。
虽然道士得了那么多的顶级道书,自家门派的本领同样是人间一绝,但是要想合而为一,还需要一种类似于身外化身的手段为引,但却又不是一般的化身术能做到的,他就被卡在了这一关,所以迟迟不能寸进。
不过从上古画师烈裔传授下的画魂之术,倒是给了它几分灵感,虽然他不懂半点画术,但这不是不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代替的;不过这事需成,还得找个内行人来请教一下,比如说,京城第一画师赵端阳。
心念一动,袖炮轻轻一挥,数扇大门无风自开,“来了怎么也不进来,真要我亲自出门去请吗,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矫情。”
只见在大门正中,正站着一道如松柏般挺立的身影,高冠青袍,下颚早已留着短髭,双眼不自觉的露出忧郁之色,却又被坚毅所取代,但是这份卖相,便能吸引城中一半的大姑娘小媳妇。
如果再加上这位的身份,本朝最年轻的三品官员,怕是连另一半也要沦陷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李道士的好基友之一,如今的兵部侍郎余振余老兄。
“你在白天拒了人也就拒了,为何还要将二皇子的府将给杀死,难道你真的以为凭借你的这几手道术,便能在这长安城中横行无阻吗?”余振开口便斥责道。
道士没想到再次见到余老兄,第一句话会是这般,顿时苦笑道:“老兄,这人真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事实上,李道士当初抗旨,除了不想跟老皇帝过早的接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想抗一抗誓言引发的雷劫,毕竟修行到了他这个层次,迟早有一天,会遭上四九天劫,提前尝试一番也好。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前泄露行踪,让长安城的各路人马知晓了。
当时他的心神大半在抵抗着雷劫的压力,如果还能控制着其中威能,怕是连得道真仙也做不到。
但那黑痣府将倒霉就倒霉在于,他拿了根金属棍棒(长戈)在雷云下乱晃,众所周知,金属导电,打雷天是不能打伞的,而劫云的敏感程度更是普通雷电的上百倍,所以这家伙被雷噼的几率相当的高,再然后,结局大家也都看到了。
而这一次,他李道爷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
听完道士的解释后,余振面色稍缓,虽然在他的心中,李道士虽不是什么诚信的人,但这么得罪人不讨好的事,也不大像是他的风格。
“那么余老兄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来,”李道士玩味的道:“贫道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眼神特别的好使,白天你在城墙上,跟着的那位贵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余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真相:“当今太子,朱昌兴!”
“还真是太子啊,”李道士扬了扬眉,他和这位太子殿下虽未见面,但也可是神交已久了,当年若不是他包抄了教匪的后路,这战还有的打。
而且这位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素好,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老皇帝赶紧咽气,然后这一位继位称帝,难道这太子殿下也对自己感兴趣吗?
“如今的局势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是储君为太子,那么国泰民安,重振朝纲已可期;但若是让二皇子得逞的话,怕是立刻,朝野大乱,血流漂橹……”
“等等,太子不是已替老皇帝监国,大局不是早定了?怎么现在成了最关键的时刻,好吧,就算局面真的是如此你所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扶保太子,稳定社稷,”余振诚恳的道:“太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只是最近才在太医的调理下,稍稍恢复了元气,看在你我的交情上,能不能将你得到的神丹,予我一颗?”
“神丹?”李道士抽了抽嘴角:“这个真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玄都司
余振老兄最终和道士不欢而散,虽然道士已经很用心的去解释了,但是对面老兄就是不信,他手上连一颗神丹都没有,关系这么亲近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外人呢。
他都想象不到,接下来会有多少人物,以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来讨要神丹了。
“无奈啊无奈,道爷难得说一次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第二天一大早,道士早课过后,就见得曹面面一蹦一跳的从门外进来,喜道:“师父,这长安城好大好热闹啊,单是附近的一条街,就有很多我们洛都没有的新鲜玩意呢。”
“你丫是不是功课又没做,偷偷跑出去玩了?”道士斜了对方一眼,问道。
“才没有,人家很努力的,不信你问三寸儿。”
三寸法师的身影从对方的肩膀上显出,讨好的道:“我佛慈悲,曹施主说的的确没错,就在今天早上,施主觉醒了舌识。”
舌识,佛门九识之一,能尝一切味,分别出一切毒害有益之物,乃是光头们的看家本事。
不过道士却不喜反叹,我大青城的功法没有半点寸进,反倒是和尚的本事无师自通,这让他到哪里说理儿去。
“师父,你不高兴吗?”曹面面见状,小心翼翼的问。
“李施主莫要担心,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缘法,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三寸法师摇头晃脑的道,现在它越发肯定这曹面面是佛陀转世,更加定了它抱大腿的决心,事实上,若不是它讲解的《金刚经》精义,曹面面还不一定这么快就开悟呢。
“你开心就好,”到了最后,李道士只能无语的道。
“师父,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曹面面兴致不减,又问。
李道士没理对方,天眼一开,果然,浓厚到极点的人道气息在整个城里蔓延,上下皆白,几乎凝为实质,尤其是东南方向的皇宫中,更是被层层龙气遮掩,连天眼都看不清内里情况。
‘如此庞大的人道之气,修道之人的感应被压缩到了极点,推演术数,在这里更是要困难百倍,大家都等同于盲人摸象,这也是真正的修行士不大愿意出现在皇都的原因,好似感觉手脚都被束缚住,尤其是还有那个大家伙!’
只见那天眼所及,皇宫之上,正有一条三千丈的老龙虚影在盘曲着,鹿角驼头、鱼鳞鹰爪,长长的胡须飞扬,虽不是真正的龙种,但那蕴含着的龙气,却是四海龙族的千百倍。
这正是龙脉的具象化,人间王权的象征,世俗全力的巅峰天子龙气!
哪怕是隔了数十里,道士都能感受到,那十分束缚的感觉,相信到了皇宫大内,怕就更是如此,而一般的修道之士,甚至是修炼成阴神之辈,怕是在这其中,都很难施展出法术。
而这,也是从古至今,朝代的皇帝无法长生不老,乃至修不成仙的原因。
道士目光又是一转,只见在这皇宫的西角,算是龙气最弱之地,一团仙光流影正若影若现,而在这下面,则是成片的道观佛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唿玄都司。
做为朝廷承认的官方道门机构,就算是强若茅山青城,也不得不派人前来驻守,不是皇帝老儿的面子大,而是天道和人道,总有一些若距若离的联系,看似超脱,其实朝代更迭、龙气变化、乃至灾害兵祸,总离不开中土道门的影子。
毕竟这些道门的背后,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庭!
“走。”道士忽然起身。
“师父去哪儿?”
“玄都司!”
…………
而在同时,皇宫内院之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在一个绝色女子的搀扶下,在那百花盛开的御花园中走着;老妇人的雍容华贵自不用提,而这女子今日却是一副温婉的打扮,身穿翠绿曲锯宫裙,头上黑发长挽,两眼轻垂,与昨日的锋芒毕露完全相反。
“云阳啊。”
“是,太后娘娘。”
“你说,老身要不要再派一拨人,去请一请那李道长啊?”
“依云阳看,暂且不用。”
“这是为何?”
“那一位青城道长摆明了不想牵扯到朝堂纷争之中,所以谁的邀请也不接,而且我看他此次来京,必有所图,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现在暂时还不是收拾他的好时机。”
“呵呵呵呵,”老妇人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性子啊,跟我当年简直是一模一样,总是那么不服输,我看你啊,日后谁敢娶你,还是说,我们的小凤凰,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云阳郡主先是一惊,眼神继而闪过一丝羞涩,但却并不像寻常女子一般,百般辩解,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是。”
“是哪家的公子啊,能得到我们云阳的垂青,让老身猜猜看,不会是勋贵人家的子弟,他们从小就与你一起长大,真要喜欢,也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是士林中的文人雅士,我可是知道你,最不喜的便是那些文弱书生,不过一定要有文采,不然你也看不上眼”
“哦,原来是他啊。”皇太后童心不减,拉着郡主的手背,悄悄的写了一个字,“是不是他啊?”
“是。”云阳郡主坦然道。
“哎,那小凤凰你可就要吃苦了呦,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志向,你也同样丢不掉自己的身份,何苦来哉!”说到这里,皇太后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慨。
“回太后娘娘,娘娘觉的苦,云阳反倒是不觉的,有人能恋着、想着,总比嫁给一个自己半点不爱的男子要强的多,云阳也多谢娘娘的成全,替我挡了陛下提的亲事。”说到这里,郡主微微弯腰,施了一礼。
“这倒是无甚,只是老大也太不像话了,他以前修仙问道,老身倒也不说什么了,如今九省连灾,他还在搞那什子水陆大会,搞的整个长安到处都是牛鬼蛇神,若不是先帝打的底子好,他就是个祸国殃民的昏君!”
“太后”哪怕胆大如云阳,这个时候,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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