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暗暗的捏捏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沈家的事干嘛要掺合!
正想得出神,耳边惊的一声,沈昔之凉凉的声音便是响在她耳边:“苏娆!你怎么又发呆!”苏娆两眼无神空洞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在发呆,也难怪他误会了。沈昔之看起来非常的不爽,脸也拉得老长。
“没发呆,只是在想事情。”
“哦?娆姐儿……你觉得吴庸这个人怎么样?”
“不熟。怎么这么问?”苏娆简单明了的拉开关系,顺便也是打听了下他的用意。
“原本我跟着二叔和三叔,始终是有人在旁指点,不容易做错事,可如今爷爷是把玉鼎轩完全交给了我打理,跟以前始终是不同的。所以我在想如果要是把吴庸留下来,可能对我和玉鼎轩都有好处。”很难得的沈昔之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还是关于沈家生意,这让她觉得有点诧异。
吴庸在玉器行里也呆了有段时间,算是比较熟悉这行了,留他下来对于玉器行也是不错的,这沈昔之还是有想法的,不过他要是知道吴庸的底细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娆浅浅一笑:“五少爷不觉得问错了人吗?”
“呵,这不你问本少爷,本少爷才说的嘛!”
苏娆话里一窒,这家伙还真是处处不让人占点好。沈昔之却是不理她又是开口说道:“你觉得二叔拿出的这家玉器行怎么样?”
这句话让苏娆有点摸不着头脑,话题也太跳跃了吧,况且这问题也不该问她啊!
见苏娆沉默,沈昔之失望的摇头,嘴上还不饶人:“我以为你会有点想法呢!”
苏娆没好气的翻白眼,难不成她就该对这家玉器行有点什么想法?有时候苏娆真是觉得沈昔之天生就是为了气她的,好在她现在的心性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这种话听了就当是放屁好了。
“沈昔之,你真的这么喜欢做生意?”
苏娆突然没头没脑的便是问了句,沈昔之亦是愣了一下,但却是淡淡的点头。
“你不觉得运筹帷幄的感觉很好吗?”
运筹帷幄?苏娆什么也说的只是淡淡的踩着步子。运筹帷幄可不是用在这种小地方的,上有国家民族,下有百姓家人,如果说在这些地方用这四个字倒是有点值,至于做生意嘛,小打小闹就够了。
想了好一会,苏娆总算是淡淡了开了口:“娆姐儿对生意一窍不通,不过有句话总归是要记得的。”
“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前半句苏娆倒是不想多说,害不害人……谁又能说了准呢!
话到此处,正巧亦是到了沈家,苏娆告辞回了了离院,而沈昔之则是静静的站着不动,良久才是从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苏娆,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正文: 25 一品酒楼1
端午还有十余天才到。
苏娆也是在昨天收到了沈太爷的指派,来传话的是三房的周氏,兴许是因为沈昔之暂露头角,这位母亲看起来非常的开心,脸上始终都是挂着笑,让苏娆都是觉得亲切了不少。
但始终不是一路人,亲切不代表可以亲近。
周氏传达的意思是让她这两天内便是到距离沈家不远的“一品酒楼”当个小管事。这个酒楼苏娆也是有点印象,不是因为它出名,而是它是沈家仅有的几家亏损产业之一……按理说如果沈太爷要培养她是绝不会让她去这种地方的,做的好也就罢了,要是做得不好定会影响了沈令之的名声,以沈太爷对沈令之的态度,断不会这么冒险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有人故意的!
她怀疑的对象无疑就是二房和三房,可是她的事情一般都关系到大房,没理由沈锦源看着不管啊,看来沈锦源怕是被自己的弟弟和弟媳说服了啊!
至于是什么理由,她暂时却是没未知道。
历史虽然走了岔路,但是唐风开放倒是不假,女子经商管事大有人在,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和少妇更是多不胜数,这放在其他朝代恐怕多多少少都是有顾忌的。
这让苏娆觉得挺自在的,也是为自己小小的感到庆幸,做回古人,但压力却没加多少。
说是让她去当个小管事的,其实苏娆知道,这不过是明面上的叫法罢了。
不出所料的,苏娆拿到的情报也基本符合她的想象。
那边还有个大掌柜叫张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很是古板。据说他原先是沈太爷的一个随从,跟了沈太爷一辈子当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太爷便是让他去当了个掌柜。但是他却是不怎么管事,好像酒楼的死活与他无关,这一品酒楼光占了个好位置,却年年亏损,沈家三房里面大都是不赞同继续营业的,不过沈太爷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怎么都不肯卖掉,所以这家酒楼便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虽说不知道是谁让她过去的,但终归是不想要她好过的!
关于这些情报的来源,倒是非常意外。周氏敢情是心情好,居然是难得的发善心。
苏娆没当真也没说其他的什么,只是微微笑的将人送出了院子,而后才是喊了小菊进来,并且问了下关于一品酒楼的事情。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家酒楼应该是沈太爷很珍惜的一家店铺,并且也是想要他的子孙好好发展下去的店铺,可惜沈家人居然没一个人看出沈太爷的心思,仰或是就算知道了,不过因为利益的关系还是不得不抛弃。
果然小菊也是知道一点点,说的大致和周氏的话差不多。
看来这一品酒楼的问题还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是个丫鬟都知道情况了。
一切的道听途说都不过是虚的,所以苏娆决定亲自去看看。
对于沈太爷的指派,似乎让很多人都是乐坏了。就在他们幸灾乐祸的时候,苏娆已经迎着日光去了那一品酒楼。
一品酒楼离沈家不算远,两条街的距离,还是在主干道上,周边的商铺和行人络绎不绝,要是前世,这样的地理位置绝对算得上是商业圈中的中心了,按理说不该门可罗雀的。
这种地方,就是不宣传,随便做做也不至于亏本吧?苏娆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的天才能让酒楼年年亏钱啊?
酒楼的位置很明显,苏娆没花什么功夫便是找到了。酒楼的门面比想象中的要好,雕花镂空木门,除夕已是过了快要半年了,门上的大红福字还依旧光鲜,特别是顶上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尤其的显眼。
酒楼的门已经是大开了,外面行人匆匆。苏娆特地挑的时间,快要到中午了,午市也该开始了。苏娆在外面呆了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才是见到几个人进去而后又是匆匆提酒出来。
又是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旁边的商铺陆陆续续的人声鼎沸起来,似乎就只有眼前的一家是空荡荡的……
苏娆大大叹口气,终于是拔起步子走了过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手指很是习惯的往木门上摸了摸,然后淡定自若的看了一眼手指才是轻轻的捻捻干净。
见有人进来,正常来说总得有个小二上来招呼着,斟茶倒水更是少不得。
里面的装潢不算很新,但该有的东西都有,唯独没有……人!
苏娆有种被闷棍敲了一棒子的感觉,真是空荡的吓死人啊!可是不对啊,她刚才明明见到有人进来的啊?跑去哪里了?
正思量着,后面的里间出来两人,面前那人是个小伙子,一脸笑呵呵,见着苏娆便是开口道:“这位客人,请先等一下啊!”
而后便是自顾自的将身后的人送出店门去,苏娆微微的偏头,那人是刚才进来的客人,这个她可还认得。
“这位姑娘,你请坐啊!”小伙子的年纪顶多也就和十四五,但是挺壮实的,声腔也特别的有力。
“给我上几道你们店里的拿手菜。”
“哎呀……今儿个大厨不在,吃饭呢就去隔壁,要是买酒呢……要多少有多少!”
苏娆又是一顿,她原本是想要试试酒楼的菜品,哪想还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的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沉吟一会才是问道:“你是这里的小二,你家掌柜不在?”
既然没东西吃了,那她也不想浪费时间便是直奔主题,打算直接跟张奎交涉,反正沈家既然能让她过来,肯定是早前就和他打了招呼的。
“你找掌柜的有事?他今儿个不知道来不来,需要帮姑娘传个话吗?”店小二倒是挺热心的,从苏娆问话开始始终都是保持着笑容。
苏娆觉得有点无语了,正沉吟着该不该改天再来的时候,店小二惊喜的喊了声“掌柜的!”而后便是奔过去门口,苏娆的目光也是顺过去,门口的老人跟苏娆脑海构建的形象基本吻合,张奎微微眯起的双眼看看苏娆。
“你找我?你是?”
“苏娆!”
张奎听到名字便是了然的点头,然而他却是意外的吐槽一句:“大清早的过来,我还以为下午呢!六儿……招呼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便是直接入了里间,兴许是感觉到苏娆的尴尬,六儿很是热情的招呼着,快快的端上茶水还不忘帮张奎解释解释:“姑娘,你稍等啊,我们掌柜的只是进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很快的。”
苏娆不禁的笑笑,这六儿人还不错!
正文: 26 一品酒楼2
一盏茶的功夫,苏娆没说几句话,但六儿却是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了。
原因无他,主要是苏娆明里暗里的问了很多话,引得六儿来了兴趣,却一点没让人怀疑。
六儿年纪比看起来要大,有十七了,本姓张,说起来还是张奎的本家呢!六儿名字叫张小六,父亲是张奎的远房亲戚,都呆在乡下种田,两老口的没什么文化,六儿出生的时候排行第六便是叫了小六。
后来六儿父亲早逝,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便是托人跟张奎说了情,张奎见他家里情况实在是不好便是让他到这里来做工,每个月也拿点补贴回家帮补帮补。奈何张奎对酒楼不上心,生意差得一塌糊涂,可好歹受人恩惠,六儿也没说什么离开的话,就一直呆到了现在。
一番话下来,苏娆转转脑筋便是想通了这些事情,对于六儿也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虽然她漫不经心,但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个六儿说起来是个不错的人,还算实诚,不过这些话要是说给别人听,说不定真的就信了,就觉得六儿是个多么多么好的人啊,为了报恩居然甘愿留在这里受苦之类的话,可是苏娆是什么人,生意场上她看过的人多不胜数,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一个迟疑,她都能准确的扑捉到,虽然来到这里之后,这些类似于特殊技能的东西没怎么用,但看人的眼光岂止是用毒辣可形容。
天下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特别是六儿生长在这样的坏境之下。也许有人就要说了,六儿从小在贫苦中长大,说不定就是个勤劳善良之人,说不定就是个担屎不偷食的人!
可这些都是假如!
对于人性,苏娆看过太多!
六儿留在这里多多少少恐怕也是有利可图,当然了,这利可大可小,贪心之人求大,平常之人求自足。六儿也许算不上贪心之人,但至少是贪利之力。
关于这个,就要说到一品酒楼卖出去的酒了!
这件事,其实苏娆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到,不过是听到六儿偶然提过,后来听到了他的身世在结合之前六儿的动作和神情,苏娆很明确的肯定,这六儿和那个还没出现的大厨怕是有点勾当。
这些尚且是推断,苏娆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喝着茶,六儿也是说累了便是呆在一边乐呵着擦擦桌子擦擦板凳。
等到张奎出来的时候,苏娆已经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了。不过他面容依旧是有点疲累,好在换了一件衣裳,看起来精神不少,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箱子,旧的边角都磨损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东西放在了苏娆的面前,然后慢慢打开。
苏娆不禁的好奇看过去,只见最上头是一本账本之类的东西,果不其然,他将东西拿出来,如数家珍:“这是店里的账本,还有这是这个月帐房支出的银子。”
“还有……六儿,你过来!”
六儿原本就对这边的情形好奇不已,如今听到呼唤早就急不可待的奔了过来:“掌柜的,什么事?”
张奎神情很是冷淡,只是指指苏娆:“以后你就跟着她了。”
“啊?”
“啊什么啊,干活去!”匆匆丢下一句又是将人赶走,性子果真是古怪之极。
待得六儿离得远些了,张奎才是叹口气说话:“唉,我老了!苏姑娘,六儿性子还不错,希望你以后能多带带他,还有厨房里的老李今儿个有喜事不在,明儿个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啊……唉,以后这一品楼就交给你了!”
张奎的话很是感概,加上他的岁数摆在那,听起来颇有几分迟暮黄昏的凄凉感觉。
“张掌柜,娆姐儿不过是来当个小管事的,最大的掌柜还是你,你无需这样。”
原本以为张奎会高兴呢,谁知道他却是丢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努努嘴巴:“你当我傻子啊,难得有人来替我,我还步偷得浮生半日闲……反正以后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后的最后,苏娆总算知道这张奎是个怎样的极品货色了,她手里握着箱子里拿出来的两锭银子,眼角有点抽搐感。
张奎早就溜之大吉,六儿也是识时务的闪一边去,现在整个大堂就只有她一个人对着那个老旧箱子大眼瞪两眼汪汪。
苏娆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刚才她略略的翻了账本,酒楼里生意果真的差到不行了,而酒楼里也只有三个人,一个厨子一个六儿还有张奎,每个月的帐除了发工钱就是买粮食粗米来酿酒,其他的都是自给自足了。
不挣钱的店铺果然是后娘养的,沈家也不怎么支持,每个月只给那么点钱,也难怪这么艰难了。
苏娆在酒楼里转了两圈便是收好账本,将破箱子抱走。
反正人不齐,等明天看过那厨子再说吧。
在一品酒楼逗留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是过了午饭时间了,苏娆摸摸空荡荡的肚子,打算出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街上的人流比想象中的要多,络绎不绝,买卖吆喝声也是不断。
苏娆抱着个破旧箱子漫步在街道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过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需要她要避嫌的对象,所以她的形象什么的,无需担心。
她也自知这个道理,所以走得很是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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