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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李桓还真的下了手,而且都给下了狱,看着也觉得不是做做样子,关几天就放出来的那种。
洛阳的雨仍然还没停,淅淅沥沥的让人心慌意乱。
黄河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李桓所在的官署里。
终于黄河水发的紧急消息传来,先是下令当地的刺史阻止民夫修建堤坝,防止河水进一步泛滥,李桓在洛阳里坐不住,自己带了人亲自前往视察。
皇宫里依旧清冷,元嘉自从两个公主死后,就是天天灌自己酒,醉的不省人事。偏偏不管是李诨还是李桓都没怎么去注意过这个天子,他爱疯就由他去了。
这一天元嘉嫌弃自己一个人喝酒不够热闹,还把自己的堂弟长广王世子也一同叫过来。
世子见着上首位置的天子疯疯癫癫灌酒的模样,终于是看不下去,冒着大不敬的危险几步上去一把夺过天子手里的酒觞。
“陛下应该振奋起来!”世子手里拿着羽觞看着面前眼光迷离的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您是天子,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沉沦与这黄汤里头?”
元嘉不听还好,一听就疯癫大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好啊!当真妙极!”他衣襟敞开露出大半个胸膛来,头上发髻也是歪歪扭扭的,当真是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
“我是皇帝,是天子,可是我到底哪里像个天子?”元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宫门处,“这天下哪怕是这洛阳,甚至就是宫里头,半点事情我都做不了主!全都让李家父子给包圆了,我不过就是他们放在皇帝位置上的傀儡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陛下,小声!”世子连忙拉住正在激动中的皇帝说道,“晋王父子擅权的事情,洛阳城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陛下是天子,是名归言顺的正统,李诨父子说白不过是乱臣贼子。”
世子对如今元氏皇族没落,而权臣压在宗室之上,感到十分不满。
“你这话,我爱听。”元嘉坐在榻上,点了点头,“可是,这个又有什么办法呢?”
“陛下,与其等着他们来行当年以魏代汉之事,不如先下手为强,让天下人都知道李诨不过是一直胁迫天子的逆臣,让有识之士勤王。”
元嘉做了几年的傀儡皇帝,但是这不代表他爱做傀儡皇帝,而且权臣在此时代表着什么,他再也清楚不过。将近百年的祖宗基业若是毁在他手上,到了死后他都没有脸去见元氏的列祖列宗。
听到世子这么一说,他因为酒液而混沌起来的头脑清醒了稍许。
他不再像方才那样大哭大闹,丢尽颜面。
元嘉不想做个宝座上的傀儡,他想自己有实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看向世子,声音嘶哑,“甚好,可是这事要如何做?”
世子抿了抿唇,俯□来。
**
李桓到达的时候,大雨磅礴,每年的汛期,临近河道的县都要加紧时间防备,这一次天灾人祸。
县官受命让民夫去修建堤坝,防止河水继续蔓延。
谁料到,民夫们也怕死,见着那浩浩荡荡的洪水,又不得不在第一线修这个东西,一时之间都有些消极怠工。
李桓坐在县衙里面无表情,听着下面人报告上来的堤坝第三次崩溃的消息。
县官知道李桓的身份,气都不敢出,跪坐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只求这个少年显贵不要注意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这个愿望显然没有被上天听到。
过了良久,李桓像一只慵懒的大猫那样靠在身后那弯凭几里,“你给我说说,为甚么,派去那么多的民夫,怎么堤坝三次溃坏?”
他亲自来查看,洛阳里又杀鸡儆猴一样的抓了几个鲜卑新贵下大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贪东西的人基本上有。
人力物力都到齐的情况下,还会出现此等情况,实在是不应该。
“下官……”县官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上首的那个少年身上服饰简单,头上戴幞头,身上也不过是常见的圆领袍。可是少年眉目如画,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好大一份美色摆在县官面前,平日里他一定要偷偷看上几眼来饱饱眼福的,可是这会他半点僭越的举动都不敢有。
“或许是……民夫贪生……”县官支吾半天给出这么一个不是解释的解释来。
李桓靠在凭几上,双眼阖上神态慵懒,偏偏他长得漂亮,这番神色更加让他迷人。
“哦?”
“这河水浩浩荡荡,若是从堤坝上看过去当真会生出怯意。”县官硬着头皮答道。
“怕死,那也倒是人之常情。”李桓此时的嗓音已经褪去了少年变声的嘶哑,他的言语里含着几分笑意,听得县官身上一颤。
“将那些运土的兵士和民夫,连人带土填进缺口里去!”李桓面上浮现出一丝愠色,语句里更是没有半点犹豫。
县官直接呆住,李桓看向站在下面的将官,“照我的话去做。”
将官迟疑一下,李桓见状眉头蹙起喝道,“快去!”
“唯唯!”将官抱拳离去。
李桓年轻面嫩,而且容貌长得好,这么一副样子去管事情,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仗着自己父亲横行霸道的纨绔公子,基本上没几个当他一回事。
不把他当回事,那也别怪他下狠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桓就不是个好人,他不会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的,所以……尽情的骂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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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密谋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大都督竟然会下如此一道命令;但是看着那些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后一刻便混了土一同填到堤坝缺口里,一群人都骇破了胆子。
民夫和那些士兵们不敢再惜力;堤坝的修筑变得前所未有的快。
大雨滂沱;连续下了几日;李桓守在那里,县衙里崔岷一身窄袖袍子,这回可不适合穿宽袖衣裳;若是真的堤坝溃坏,穿成那样连逃命都逃不快。
主位上的李桓正在看下面人送上的文卷;这些文卷上记着关于这段河道附近的人口田地牲畜等等。
崔岷是贺霖的亲阿舅;北方风俗外甥亲阿舅;算起来还和李桓有个几绕的亲戚关系。但是此刻崔岷可不敢在李桓面前倚老卖老。李桓说起来是出身陇西李氏,但鲜卑化多年;行事作风都没有半点汉家所倡导的儒家气息;哪怕读了书也是一样。他听说李桓下令将那些负责运土的民夫和士兵混了土一同塞进缺口里,简直吓了一跳。
这样的手段,虽然的确是很好的震慑了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但未免太过残暴。
“崔公可是觉得我这般手段,实在是不妥?”放下手里的文卷,李桓就看见崔岷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回都督,的确。”
“无甚,拿人来堵堤坝怎么看都是残暴不堪,不过我本来就不信佛,更加不信因果报应之说。拿着那批人的下场给别的人看,为了一条命,其余的人自然也要尽心尽力了。”李桓靠在身后的凭几上说道。
“我没那个心思给那些人说甚么大道理,也不会说。”
“臣……知道了。”崔岷双手拱在袖中行礼说道,“不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都督身份贵重,即使黄河之事紧要,也不该身处险地。”
“没办法,谁叫能用到的人的确是不多。”李桓说道,“不然好好的洛阳不呆,跑到这里来受苦。”
“以前曾经听师傅说过,所谓人主者,并不是事事躬亲,而是让臣属去做这些事,不然就算是一日里十二个时辰都扑在政事上,恐怕都忙不过来。”李桓往身后的凭几里又靠了靠。
他对着崔岷说话间没有半点忌讳,如今表面上北边的天下还姓元,但他话语中已经对皇帝很不客气了。
而崔岷似乎也没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对,反而点头,“甚是。”
“等到黄河的事情了了,再准备此事吧。”李桓手指屈起轻轻叩击在凭几上说道。
那些个鲜卑新贵敢横行霸道,他就用别的人,天下之大何愁没有良才?而且到时候局势平定,原先的那些新贵若是继续如此,就是远在晋阳的父亲恐怕也要动手了。
**
长广王世子的牛车正在曾经的大都督乙弗斯的府邸前,世子在牛车内仔细整理冠帽,自从步六孤家落败,李氏父子当政一来,也有不少人是郁郁不得志的。例如如今的他要去拜访的前任大都督。
乙弗斯曾经在步六孤肇落败之际,赶回洛阳将步六孤氏留在洛阳的那些族人赶尽杀绝,以求好新来的胜利者。可惜李诨当政之后,并没有重用他,反而将他扫到一边,好似洛阳里没有这个人似的。他原来的大都督位置更是给了李桓。
这么一个人,可以说是和李家有着深仇大恨,对于一个追逐名利的男人来说,有什么仇是比得上断了他前途更深的么?
偏偏这个人曾经行走于军中,颇为懂的行军布阵,就是在军中还有的一定名望。
若想成事,有天子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懂的兵法的人。
长广王世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乙弗斯最是适合了。
牛车在骑奴的驱赶下,缓缓进了乙弗家的大门。
乙弗斯是一个鲜卑人,他正坐在堂上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长广王世子有些摸不清来意。
自从被李诨闲置以来,他府门前是门可罗雀,基本上也没有几个人来过。
“世子前来,可是有何赐教?”如今皇帝都不值钱,更别提其下的宗室了。不过乙弗斯自己也没有多高的位置,说话还是有些客气的。
“某前来拜见大都督。”长广王世子外貌原本就好,再加上举止行为儒雅,很是得人好感。
可是乙弗斯一听这话,脸上就相当难看,“世子,你弄错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大都督!那位大都督可是另有其人!”
这话简直是戳在他的伤处,让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在某心中,大都督就是乙弗公,当年若不是李诨进了洛阳,又怎会到此境地。”世子说道。
“可如今在晋阳的便是李诨,在洛阳替他看着天子的也是那位京畿大都督!”乙弗斯连连冷笑,“而我如今……”他伸手指了指自己,“不过就是身上挂着几个闲职,如今吃几口闲饭的闲人罢了。那里能够承受的起世子的这个大都督?”
“那么公就甘愿如此么?”世子压低声音问道,“甘愿就在这洛阳一辈子身上就只有几个闲职,碌碌无为的过下去。哪怕子嗣都得不到阿爷的荫护?”
“放你娘的狗屁!”乙弗斯听了世子的话暴怒起来,一把就把身边的凭几给扫落在地,“你当老子稀罕这几口闲饭么?老子宁可堂堂正正死,也不要窝窝囊囊的过着!”
“那就请乙弗公助陛下一臂之力!”长广王世子突然跪下来说道。
乙弗斯突然愣住,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如何说来?”乙弗斯问道。
皇帝是个宝座上的傀儡,这个半点都不稀奇,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可是这个又是什么事情?
“李诨名为功臣,实为逆臣!”说起这个长广王世子还有几分咬牙切齿。元氏式微,权臣凌驾在皇室之上,他也是受过不少那些权臣和新贵的侮辱。
“陛下不堪□□,还请公助陛下一臂之力!”
乙弗斯一愣,他眉头皱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面目有些稚嫩,说出的话也算是颇有胆识,但是这话要是真做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乙弗斯为人反复,当初投奔在步六孤肇麾下,后来步六孤肇兵败,他返回洛阳的第一件事便是斩杀步六孤家的男子,其中不论成人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孩,生生将步六孤家在洛阳的血脉给清除干净。
或许就是因为他对旧主实在是太过狠毒,李诨对此人也不敢重用,宁可赋予闲职。
乙弗斯本性并没有多少操守可言,他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此事若是想要做,恐怕并非一朝一夕,陛下可愿等?”
“这只是当然。”
“好,这要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将宫中都督换人。”乙弗斯说道。
“这……”长广王世子面上露出难色。
李诨吸取了步六孤荣丧命于明光殿的教训,在宫中负责禁军的都是他手下中人。而皇帝更是手中空空,基本上什么权力都没有。
“这第一步便是要让陛下有自己的一支禁军,手中无兵,拿甚么来和李诨拼命?”见着长广王世子面露难色,乙弗斯心中便觉得这事怕是不可行了。
“公且稍等,我和陛下商议,定会有个结果。”长广王世子说道。
“陛下对此事可有甚么想法?”乙弗斯问道。
“陛下想出洛阳,洛阳已经是李家父子之地,在洛阳恐怕没有半点机会可言,不如西入关中,自古秦兵耐苦战,入关中处四关之内,可受秦故地,号召天下有识之士勤王。”
关中有四关可守,易守难攻。
皇帝手里没有一兵一卒,但是有个皇帝的身份在,再怎么说也是大统,要是被有心人所得,天子在手,其他人都成了反贼了。
不过……
乙弗斯瞟了面前的少年一眼,“那么就请世子联络其他对李家父子不满的人。最好是手中有兵的。”
世子年轻,而且阅历并不丰富,听到乙弗斯如此说,立刻点头答应里去,转头回到宫中和皇帝商议。
元嘉一听到这话立刻点头称好,最好的办法哪里比的上联合对李家父子不满的人更好呢。
世子看见元嘉首肯,立即提议联系本家的几个宗室一同商议大事。
元氏宗室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的,而且这些宗室也不尽是在洛阳里碌碌无为,其中也不乏有野心之人。
“大善!”元嘉拊掌笑道。
“可是,陛下。”长广王世子到底还是有所顾虑,“这都督要如何换?”
贸贸然行动,怕也被人看出端倪来。
“无妨,”元嘉淡淡道,“如今李诨远在晋阳,李桓又不在洛阳之内,就算消息要出去恐怕都要费上不少时日。”
元氏诸王很快就被长广王世子给寻来,在大殿中和皇帝商议要事。
“如今李氏父子猖獗,未将天子放在眼中,如此下去,祖宗基业难免不保。”
元氏诸王和元嘉在大殿一角议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如果胜了,自然是光复元氏将近百年的尊荣,若是败了,至少也有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诸王中,有些人面上露出跃跃一试的神情来,“说的甚是,宁可玉碎也莫留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