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家主子说了,这件东西他买下来送给这位姑娘。”说完那人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我转身看去竟然是那两个在集市中被我教训了的蒙古人。难不成自刚才他们就一直跟着我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看来他们不常来关内,竟然连我这身装扮是少妇还是少女都分不出来。那个年轻一点的有些挑衅地看着福全,而那个中年人则死死地盯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然后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掌柜面前说道:“五百两,我自己买给自己,两位都不必争了。还有,我已经嫁人了不再是姑娘了请两位不要叫我姑娘,请称呼我为夫人。”说完之后我还故作潇洒地回看了他们一眼。天知道我现在心中有多么的心痛,五百两啊,那可是我几个月的月俸啊!那两人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那个年轻的在中年人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那个中年人耸了耸肩接着就和他一起走了出去。那个年轻的在走过福全面前时故意撞了他一下,福全岁愣了一下但他脾气向来很好也就没有在意,而那个中年人却在经过我身边时却在我耳边轻轻地嘀咕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蒙古语。
“夫人,您的坠子请收好。”
掌柜的笑着将琉璃递给了我。我瞪了他一眼暗想着你倒是好,渔翁得利狠赚了一笔。我悻悻然地接过盒子,取出坠子就往脖子上挂。可现如今挂项坠用的都是红绳,我试了半天也没调整到合适的高度。
“我来吧!”
福全接过我手中的线头替我调整好了高度后,在我的脖子后面打了个结。他的手指竟无意中碰到了我的脖子,那肌肤相触的温暖不但让我吓了一跳,他也是一惊之下呆住了。我觉得尴尬异常,逃也似地回到了茶楼,他也沉默着随我回来。我们俩就又那么着无语地面对面。可刚才那情景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我想找个话题来化解这份僵局,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临走时说的话来。
“对了,刚才那个蒙古人走时和我说了一句蒙古话。”
“哦,他说什么了?”
我将刚才那人所说的话模仿着重复了一遍,却见福全的脸突然变得铁青,而原本握在手中的茶杯也“啪”的一声被他给捏碎了。
“王爷!”
我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赶紧掰开他的手把碎片拿掉,顺便替他检查了一下,我见他的手没有割破,这才轻舒了口气。
“王爷,他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娘娘!”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也不自觉地用起了宫中的称呼,“这句话您一定要忘记,千万不可以再去问别人,特别是皇上。”
我见他如此认真,也隐约觉得不安,只能点点头。就在这时,那个侍卫终于回来了,我们也准备回镇外的营地。
也许是刚才摔倒时撞到了背,一坐上马车,我感到背部隐隐作痛,而且随着马车的颠簸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娘娘,到了。”
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福全的话也算是给了我解脱,我弯着腰从车中走下,却感到随着我的动作自背后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我整个人一下子没站稳,立时就失去了重心就往前倒去。
“娘娘,当心!”
他伸出手臂来想要扶我一把,而我也就这么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我因为这突发的意外而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就传来一声喊。
“祁筝!”
完了,这分明是康熙的声音,这下子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俩在做什么!”
康熙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意,他一把拉过我,用力之大立时就牵动了我背上的肌肉,霎时我就觉得冷汗自头上不断冒出。我勉强抬起头看向他,却在见他原本震怒的神色在见到我的脸后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头上还冒冷汗?”
废话,我的背痛的要死,现在又被你这么一吓,三魂六魄飞走了一半,脸色当然跟鬼似的。
“皇上,微臣失职了,刚才娘娘在集市时差一点被疾驰而过的马撞倒,想来是受了伤。刚才娘娘疼得站不稳,微臣不得已才扶了娘娘一下。”
有福全帮我解释我也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也是,哪里会有人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偷情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帝,他又不是不想活了。抬眼看去,却发现康熙正在审视着我,我理直气壮地回望了过去。对他的的探究我根本无需心虚,因为福全说的全都是事实。
“那好,要不要让太医给你看看?”他终究是冷静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太过荒唐了,眼神也没有那么的锐利。
“不用了,我让心荷给我抹点药膏就好。”我赶紧拒绝他的好意,我清楚自己只是拉伤或是撞伤罢了,何况我实在是不习惯让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即使是医生也一样。
“那好吧,你先下去吧!”
他见我如此说却也没有再坚持,我应了句“是”后就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一回到营帐我立刻让心荷替我看看后面到底怎么样了。她替我微微掀开衣领看了看后回道:“娘娘,确实是红了好大一片呢。”
我向她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去太医那里替我拿瓶药膏过来替我抹一抹吧。“
“是。”
心荷领命后就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因为要忙别的事而不在,帐中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百无聊赖地等着心荷,却感到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我索性脱去外衣仅着兜衣用水沾湿帕子敷在疼痛的地方。冰凉的感觉暂时缓解了我的疼痛,可是我的手又要绕道后背去又要按住帕子紧贴疼痛处,这么吊着实在是难受异常。就在这时,帐幕被掀了开来,看样子是心荷回来了。她怕是见我这么着太累,接过我手中的帕子替我捂着。我回过头想问她要膏药,却吃惊地发现那人不是心荷而是康熙。
“皇上!”
我惊呼一声,赶紧想要站起来,他却按住我的肩示意我继续坐着。不敢违背的我只能这么继续坐着,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几乎是成半裸状态。当他好不容易把帕子拿开我以为终于可以穿上衣服时却发现他的手上竟然拿着一瓶药膏。我原本高兴的心迅速沉了下去,看样子心荷是被他拦在门外了。
“皇上,臣妾自己来吧!”
为了不让他明为帮忙实为吃豆腐的恶劣心思得逞,我宁愿自己麻烦一点。
“你抹得到吗?”
康熙高深莫测地笑着问我,随手将药膏涂在我的痛处。宫中的御用药果真效果奇佳,才刚抹上,那阵阵清凉感立时将我的疼痛去出了一半,加上那药膏本身的清香味更是放松了我的神经。
康熙在抹完药膏后并没有收手,反而顺着我裸露在外的肩一路抚上了我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他在刚才福全不小心碰到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我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心中不住地暗骂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平日里让人伺候惯了怎么今日就这么勤快想要自己动手,平白无故地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暗叹了口气,我放弃地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准备接受他的“临幸”。
他的手自项后绕到了胸前,突然,我感到他的手停在了我的锁骨处,身后也传来了他的疑问。
“这是什么?”
他用手挑起挂在我脖子上的红线,而那个琉璃吊坠也就这么顺势从我的兜衣中滑出。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把玩着这个琉璃珠子,头也顺势靠在了我的肩上,
“回皇上,这是臣妾刚才在市集买的,臣妾见它小巧可爱就买了下来。”
他的呼吸不时地吹过我的耳边,让我的心更为的慌乱。我心中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思,却也祈求他倒是干脆利落地快一点给我来个了断,这么死缓般地半拖着他倒是挺乐在其中的,我却快疯了。
“这东西虽说比不上宫里的精贵倒也做得小巧别致,朕看着也喜欢,要不朕拿其它的琉璃饰品和你换一下?”
他的话让我的心中猛地震了一下。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去却是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和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这件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是世杰当初送给我的陪了我整整十年,直到我去世时还带在我身上。不要夺走它。
我的心让我拒绝,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不可以。今日的康熙让我觉得不安,刚才下车的那一幕表面看着是过关了,可谁又知道他心中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呢?
在飞快地分析了厉害之后我努力端出笑容对他说:“皇上说什么呢,皇上要是喜欢臣妾这就送给皇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到在我说出这一番话后康熙好像是有些个松了口气,而原本搂着我的手似乎也没那么用力了。但此时的我却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抬起手想要解开后头的绳结,却出乎意料地听他说到:“算了,朕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竟也当真了。朕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个玩意儿像什么样子。”
他语带轻松地说着拦住了我的举动,但我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轻松反而自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不过好歹这件琉璃是不用给他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这么一来一往也有半天了,我这时才闻到自他的衣服上传来阵阵酒香。
“皇上,您刚才是不是喝过酒了?”
“是啊,刚才朕让其他人都退下去,和裕亲王两人单独小酌了几杯,还不慎撒了一些酒在身上,他原本想要用帕子替朕擦的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反而发现自己似乎在集市掉了东西,看样子还挺要紧的,急着和朕告了罪就回去找了,这不,这酒就这么留在了衣服上。”
他说着说着手也跟着不安分了起来。我轻轻地在他怀中喘息着已经顾不得福全的事了只想着赶快脱身,否则现下是被他吃定了。
“皇上,您带着酒味到处走总是不好的,有损您的威严,臣妾看您还是换一件干净的衣服上去吧!”
我发自内心,无比真挚地强烈建议他。他在考虑了会儿后点了点头说:“好吧。”随即放开了我。我一脱身后立刻穿起衣服,扣上扣子,可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我的手不住地发颤,那脖子根处的最后一粒是怎么也扣不上。我红着脸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他低笑着替我扣上了那该死的最后一粒。我一待他扣完就立刻把心荷叫进来,让她去康熙的帐中拿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她片刻之后捧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来,我亲自替他换上。期间我故意放慢动作,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眼瞅着就快用膳了,那样我就能躲过一劫了。
在我的“慢工”之下这“细活”总算是做完了,而李德全也适时地赶来说是用膳的时候到了。暗中松了口气,对他的好感急速飙升,他来得可真是及时啊。但我发现我高兴得实在是太早了,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只不过地点由我的营帐改成了他的大帐,性质也由白日调情变成了夜间皇帝点召嫔妃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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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两句金科玉律呢?偎在他的怀中我闷闷地想着,却突然意识到我该起身了。即使是被召幸,嫔妃也是不能留一整夜的。
“皇上。”我轻轻唤了他一声示意他放我起来,却见他在对我笑了笑后反而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低低地在我耳边说着:“你今次就不用走了,这也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完了。
我不由得地暗自在心底呻吟了一声。兴许别人会觉得不适应,但我向来对宫中有这么个规矩而感到异常的高兴。虽说除了第一次和那一次之外我都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总的说来康熙对我还是很怜惜的。但每一次同他的颈项交缠都一再地让我感觉自己的无力。我不能忍受也不容许自己在被一个男人拥抱时心中还想着另一个人,这无论是对我自己对康熙对世杰还是对可能由此而诞生的小生命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因此至少在这种时刻我是将自己的身体连同心完完全全地交给康熙的。而每每的缠绵,这个“丈夫”就会借着肌肤的相亲轻而易举地走入到我的心中,我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地陷入他的柔情之中。因此我不愿意侍寝更不愿让他看见我在激情退却后的脆弱。
无声地叹息着,任凭他将我搂在怀中,我闭上眼睛,希望借此锁住我的眼泪,锁住我的情,也锁住我的心。我就这么依偎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睡去,直到一丝冷意将我惊醒。睁开眼来才发现原来康熙竟然有踢被子的习惯,轻轻叹了口气,坐起身子替他拉过被子盖好,旋即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
浓密的剑眉此刻平缓的舒展着,挺直的鼻梁下那张总是略带不快紧抿着的薄唇也松弛了下来,而那向来绷得紧紧的脸部线条则完全释放了自己。熟睡中的康熙卸下了平日的威严,甚至还隐隐透着几分脆弱。这样的他,这样相似的五官却让我不觉想到了祚儿。他也喜欢踢被子,我还记得那时常常提醒他要注意呢。想到这个早夭的孩子,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滑落。我强自忍受着痛苦,可那低泣声倒底还是惊醒了康熙。
“祁筝,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是不是朕刚才弄疼你了?”
他拉过我将我搂在怀中,大手抚着我的背问我。
“没有,臣妾只是想到祚儿罢了。”
嘤嘤地哽咽着,却也带出了一抹怨。我的祚儿走了也快一年了,本来这次我不想随康熙北上塞外就是因为七月里是祚儿的忌日,我想留下陪他,却敌不过他的纠缠,终究还是随他出了京。
而他闻言也是僵了一下身子,随即将我抱得更紧。
“朕这次勉强你来为的就是希望在七月时将你带离京城,不想你记起那些痛苦的事,看来还是失败了啊。”
他轻声地感慨着,我却因他的话而僵住了身子。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硬是拉着我要我陪他出游。此时此刻我无法言语,那原本的点点心酸与哀伤之中更是融入了一分我也分不清的情感在我的心中交织着,让我无法思考只能就此在他的怀中啜泣着。但有一点却让我清楚地明白,虽然我不爱他,但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他早已进驻到了我的心里。对于他,这一生,我怕是都无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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