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两人感情升华的纽带,苏卿或许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打消终生不嫁的念头,转而嫁给他。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卿卿,嫁给我可好?只要你嫁给我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是,嫁给他可谓是两全其美的事,可关键是,她不愿!
“不,我不能嫁给你!”苏卿抬头,坚定的道。
闵嵇身躯一震,这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子直直插进他的胸膛,将他刺得鲜血淋漓,他红着眼睛沉声道:“为什么不愿意?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嫁给我?”
闵嵇的理智濒临溃散,他猩红着眼,脸色有些狰狞的抱住苏卿往榻上走去,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苏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张的道:“不要,我现在……你不能。”
而闵嵇现在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只会一味的掠夺和霸占,苏卿的话传进他的耳朵里就如石沉大海,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在她身上肆意放纵,状若癫狂。
“卿卿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伤口又疼了?待会儿让顾大夫给你把把脉,开几副温补的药方给你调理下身子。”刘氏看着闺女脸色苍白的模样就是一阵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疼惜的道。
苏卿身子微僵,忙道:“没事的娘,不关伤口的事,是身子有些不爽利罢了,这也让顾大夫把脉,没的让人家笑话。”
刘氏猜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那好吧,等这事儿过了再让顾大夫帮你调养调养,不过你这脸色也太差了,来,娘给你炖了盅血燕银耳汤,这血燕可是好东西,女人吃了有好处,快尝尝。”刘氏笑眯眯的勺了一碗,放在苏卿面前。
苏卿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一想肚子里孩子需要营养,便抓起调羹吃了几口,好在她对这东西比鸡汤喜爱得多,不一会儿,小半碗血燕便见了底,刘氏满意一笑,拿着帕子帮苏卿擦了擦嘴,苏卿心头一暖,笑道:“娘,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刘氏揩了下她的鼻子,嗔道:“在娘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不过卿卿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咱们母子俩相处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听着刘氏的有感而发,苏卿眼神一闪,笑道:“娘说什么呢,我以后会一直陪着您的,时间多的是。”
“你这丫头,还想说不嫁呢,那怎么成,别的不说就说贺敏,你难道也不想嫁?”
苏卿一怔,“娘怎么突然说到他身上去了,他这人风流成性,难道娘喜欢?”
‘风流成性’这四个字让刘氏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之色,却叹道:“男人成亲前风流些没什么,而且他是商人,为了应酬在外难免要逢场作戏,听说他后院里连一房妾侍也没有,这点娘倒是颇为满意,这人在外边虽然花心,却是个知道轻重的……”
“娘,你怎么突然为他说话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听娘的语气竟似站在了贺敏那一边,想起他昨天的话,苏卿眉头皱了起来。
刘氏一想,似发现自己这话太突兀了,闺女怕是不能接受,忙把前两天郑夫人上门的事跟她说了一下,“本来那天是要跟你说的,可你出去了,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事就暂且放在一边了,今天娘来主要是想问问看你可欢喜?你这孩子主意大,经过汤家的事,我跟你爹都怕你要是不喜欢这婚事又要整出点幺蛾子来,便破例来问一下你的意思。”刘氏想起闺女竟大胆到上衙门解除婚约的事,便白了她一眼。
苏卿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昨天贺敏说的就是这事,看来让媒婆来求亲一事,他是知道的,那贺夫人呢?想到那个自视甚高的骄傲妇人,苏卿心里不喜到了极点,开口道:“娘是不是弄错了,上次我去大鸿寺的时候碰上了贺夫人,贺夫人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呢,她怎么会让郑夫人来说亲?”
苏卿知道这多半是贺敏的主意,以贺夫人的高傲来看,她宝贝儿子的正妻之位给她这样的女子是配不上的,她一定还被贺敏蒙在鼓里,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刘氏等人看来,这郑夫人一定是贺夫人派来的,绝对想不到是贺敏一人的主意,所以她装作不经意的将贺夫人的态度捅出来,就是为了让刘氏重新审视一下贺敏,审度一下贺家,一旦她知道贺夫人不喜她,她对贺敏又没意思,刘氏肯定就会打消这个心思了。
林妈说闺女上大鸿寺求了支上上签的事,刘氏是知道的,但不知道还有这茬,贺夫人竟然不喜欢她闺女?那派郑夫人来做什么?刘氏惊疑不定,忙把林妈和瑶光叫了过来,问了当天发生的事,林妈不知道贺家来提亲的事,以为苏卿跟她吐苦水,忙道:“夫人,那贺夫人看着是出身世家大族,贵气得很,可她这人做得也太过头了,一双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姑娘见她是长辈主动跟她问好,她倒好,连正眼都不瞧姑娘一下,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贵人了,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傲气的妇人,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就是,姑娘明明礼数周到得很,她却在姑娘背后说姑娘没教养,夫人您说气不气人。”瑶光握着粉拳,想起这事她就生气,姑娘明明那么友好的跟人家问安,那贺夫人倒好,一脸的高高在上看着就讨厌,而她却全然忘记是苏卿先甩脸子走人的,不过贺夫人高傲是事实,她这坏印象深入人心,苏卿那一个小小的漠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真是敢?我家卿卿这般乖巧懂事她居然说没教养?”刘氏一双美目快要喷出火来,‘没教养’这三个字可谓是脏话中最恶毒的三个字,这话不仅骂了她的闺女,更是连她也骂了进去,这贺夫人真是……好没休养!跟一个小辈说话至于吗?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贺夫人真的是不喜她的闺女,那么这个郑夫人只可能是贺敏派来的了。
刘氏一阵气结,这个贺敏好生自私,他以为凭着自己那丝喜爱就能为所欲为了,待他日贺夫人知道后还不把怒火全部发泄到闺女身上!
挥挥手让林妈等人下去,刘氏沉吟片刻,问道:“甭管贺夫人怎么样,卿卿你告诉娘,你可喜欢那贺敏,你要是喜欢的,娘跟你爹一定会想办法帮贺夫人消除芥蒂,让你欢欢喜喜的跟贺敏过日子。”她会把这事说给闺女听就是为了问一问她的想法,她要是喜欢贺敏,她这个做娘的怎么都会满足她这个愿望。
苏卿想到这一点,鼻子有些酸酸的,忍不住靠在她娘肩膀上,撒娇的道:“娘,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想陪着你跟爹一辈子。”
刘氏心头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喜欢?那你几个月前还跟他走得那般近?”
“那不是为了生意吗?我跟他也只有生意往来而已,是娘你想太多了。”
刘氏翻了个白眼,前阵子闺女的态度明明那般暧昧不明,怎么能让人不多想?得知了贺夫人的态度之后,刘氏也不想闺女受委屈,反正她也不喜欢贺敏,贺家虽好却不适合闺女,不要就不要了,反正时间还早,多的是时间挑。
“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娘一定帮你挑个比贺敏好的。”
苏卿当然没有正面回答,只嘟囔着不要嫁人,刘氏叹了口气,对她突然的黏人无可奈何,不过脑海中却闪过王岳翎那俊美至极又成熟稳重的面庞来,闺女莫不是因为心系他,但却因为他已经有妻室,又不甘心为妾,所以才不愿意嫁人?
刘氏想想他比贺敏更沉稳的气度和相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刘氏怕说出来会勾起闺女的伤心事,便不敢问。
苏治一早便出府去新铺看了一下,又去茶场逛了一圈,众人一看见他出现,自然又是一番讨好巴结,苏治被闺女的能力惊得咋舌,回来一看账本,更是被那巨额的数字惊得一阵呼吸困难,直直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缓过劲儿来,他搓了把脸,第一次对闺女的头脑有了心服口服的感觉。
不过看着那一笔笔的进账,苏治是笑得合不拢嘴,他虽是书生,可从小在商家长大,不像其他读书人一样嫌弃银子满是铜臭,有了银子生活才会好,子女才能过得无忧无虑,这点他跟苏卿可谓是一模一样,永远也不会嫌银子多。
他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那去的时候,刘氏回来了,一见到妻子的身影,他便炫耀道:“夫人,你猜猜卿卿帮咱们铺子赚了多少银子,这孩子简直就是商业奇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好在这铺子让她接手了,不然我得赚多少年才有她的一半?不是,估计这一辈子算下来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哎。”苏治显然是想到了自己对于经商的不精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氏睨了他一眼,对他嘴里的银子兴趣缺缺,“银子再多咱们也只能算是个富商而已,说不定还会被人嫌弃满身铜臭,富是富了,可还不够贵,对官家来说,咱们还是太轻浮了。”
苏治一听便知道妻子话里有话,忙放下手里的算盘,问道:“怎么了?卿卿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扯到官家身上去了?”
“我问过卿卿那孩子了,她对贺敏根本就没那意思,反倒是那个王大人,我看她八成是对人家上心了,可人家是有妻室的,再一来门不当户不对,这才整日念叨着说不想嫁人。”
苏治眉头一皱,“卿卿是个懂事的孩子,要不是人家已经有了妻室,凭卿卿的品貌也不是不能争上一争,可我苏治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家做妾?卿卿倒是有骨气,她心里既然知道两人不合适就好,左右只是念想而已,她会知道什么人才是适合她的,继续找吧,反正时间还多着,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刘氏嗯了一声,“改天郑夫人要是过来,我就跟她回了这事,贺敏既然不是良配,就不该拖着这事。”心里则有些发愁,闺女那话坚定得很,说要永远陪着她们的话不像作假,让她有些担心。
刘氏一走,苏卿就从椅子上起身,这一站起来,小腹针刺般的疼,似有东西直直往下坠,她吓了一跳,忙又坐了回去,昨天她浑浑噩噩的回来,把窗户锁死,拖着灌了铅般的身子倒在榻上呼呼大睡,早上起来就发现见红了,她心惊肉跳的害怕孩子就这样没了,好在后来止住了,她也感觉到孩子还在,为了瞒过去只跟林妈说是葵水来了,既然有了开头就得把这戏演下去,苏卿坐了一会儿,发觉小腹的疼痛好多了,这才起身往外走。
正巧跟王毅蓝碰着了面,苏卿猜到大概是王家的事有了结果,便说了句一会儿就到,王毅蓝见她竟把自家爷晾在一边,去办其它事情,当即就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苏卿眸子微眯,暗忖总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侍卫。
苏卿坐上马车让李叔去北街最大的脂粉铺子醉红尘,瑶光以为她又要帮刘氏买胭脂,便没有多问,只是看她脸色这般苍白还挂念着这些,有些无奈。
在马车里,苏卿拿出面纱蒙在脸上,嘱咐瑶光在车里呆着,便走进了铺子,醉红尘多以红色装饰,红色的坐椅,红色的娟纱,红色的瓷瓶,到处飘着一股靡荡的馨香,让人一踏进来就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掌柜的是个体态风骚的妖娆美妇,她扫了一眼进来的苏卿,眼前一亮,娇笑道:“姑娘可是想挑选胭脂?这边来,昨个儿才近了一批新货,正宗的……”
“掌柜的,我不是来挑选胭脂的,我有一位姐姐身子不适,大夫说最好修生养息,不要劳动,可她身不由已没法歇息,便让我过来找掌柜买一种奇药,据说百试百灵,一定能解决她的难处,不知道掌柜的可有卖?”
美貌掌柜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眉目妖媚,身段曼妙,便信了她的话,掩唇咯咯一笑,从柜台底层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台面上,“诺,这个就是了,你那姐姐好生聪明,要知道我这奇药知道的人可不多呢。”
花楼里的姐儿一个月也就那么几天休息的时间,就是生病了有时候也不能歇着,不少人便想法子让葵水多来几天,可这些法子大多伤身,但这药不同,兑点水化开就跟那葵水一模一样,这样一来能避过妈妈的查看,二来又能清清爽爽的偷懒,三来有时还能拒绝不讨喜的恩客,对花楼里的姐儿来说可谓是灵丹妙药,不过知道这药的人极少,苏卿也是曾经听一个贺彦的姬妾说的,曾经她就用这个法子避开不少恩客,为此,苏卿才会到醉红尘这儿来。
苏卿知道这掌柜是把她当花楼的姐儿了,不过她也不在意,问了下价钱,掌柜的看她一身好料子就知道家底颇丰,没能在胭脂粉上好好宰她一顿,这价钱自然开得高,苏卿也不跟她讨价还价,放下三十两的银票转身离去。
瑶光见她空手出来,奇怪的问了一句,苏卿说是没有新货下次再来,瑶光哦了一声,没有多疑。
而苏卿一踏进王岳翎府上,敏锐的发现下人的眼神有些古怪,那眼里分明写着埋怨?她眉头微蹙,虽然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莫名其妙的被这种眼神盯上,任谁都不会觉得舒坦。
王岳翎见她蒙着面纱,讶异的挑了挑眉头,没说什么,说了些事,王岳翎便把话题转到了王家身上,拿出几张地契道:“这一份是你的,以你的能力来看,这几间铺子到你手上怕是能整体提升一个台阶。”
苏卿拿过来看了看,笑道:“这还要多亏九爷肯出手相帮。”本以为这事还要过几天才能成,答应给他的‘好处’还没来得及准备,便道:“非是我言而无信,只是出来时忘记带了,给九爷的贺礼我回头就送来。”
有好处就是九爷,没好处就是王大人,王岳翎可算是摸清这个小妮子的心思了,不由无奈一笑,“无妨,下次也一样,倒是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开始是有些疼的,但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苏卿微微一笑,手里攥着几张地契让她心情颇好,也有心情调侃起来。
王岳翎也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欢快,眼神就更加无奈了,不过却也为掌握到她心情的规律感到高兴,双方心情都颇为愉悦,这话自然是越说越多,二人品茶聊天,谈得很是痛快。
而这边的王毅白悄悄挪到瑶光身旁,问道:“你家姑娘跟她那个‘义兄’的关系如何?”
瑶光被他吓了一跳,狠狠剜了他一眼,凶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