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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徐阶
上午,大夏帝国,淮南州,龙江市初级修真学院,宽阔的演武场之上站满了学生,正准备操练每日必行的基石拳法。
大修真时代,强者为尊,力量至上,而基石拳法就是这一切的基础,当年创下这一拳法的大能曾放言:“只要强烈的相信着自己,只要坚定不移的演练下去,终有一天你会觉醒,从而踏上修真之路!”
天空碧蓝,如大海倒悬天际,阳光灿烂,为学生们崭新的练功服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躁动的青春气息,肆无忌惮的荡漾开来。
但是也有一个例外,在三年二班的队列后排的位置有个少年,他身着破旧的练功服,因为不知道洗了多少水的原因,练功服的布料已经褪色泛白,一种窘迫的气息迫面而来,丝毫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洋溢。
但是少年并没有因窘迫的生活而显露出丝毫的自卑,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整个人就好似屹立在沧海之畔亿万年而不朽的岩石,神情中满是对命运的不屈不挠,凌厉的眼神中更是闪烁着打破命运枷锁的强大自信与志在必得。
少年的名字叫徐阶,今天十八岁,是一个孤儿,但是他这孤儿却又与别的孤儿不同,他没有被一个好心人收养,体验到人性的善良,也没有被一个坏心人收养,体验人心的险恶。
八年前,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早上,在突然出现在龙江市大街之旁的深坑中,徐阶醒了过来,他身下的土地上满是蜘蛛网般的龟裂,他整个人就好似从天外飞来一般,他忘记了前尘往事,只知道自己十岁,名字叫徐阶,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就是脖子上带着的一个黑白双色缠绕的四四方方的小吊坠,他每每想要回忆往事,却总是被一团金色的迷雾打断,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似乎要将脑海撕裂的头痛。
徐阶的血液中似乎流淌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尊,他没有装可怜祈求他人的同情,他给人擦鞋,送快递,刷大腕,当服务生……总之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他不但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还靠着自己的努力进入了修真学院,他从没有哀叹命运的不公,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努力。
徐阶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的视线锁定在他身前不远处一个美丽的背影之上,乌黑的秀发好似瀑布般披散下来,随着玲珑的曲线起伏,更显得这个背影的窈窕多姿。
这个少女的名字叫许雪柔,她不但背影美,人更美,她是徐阶的初恋,徐阶惊叹许雪柔的美丽,许雪柔则是被徐阶身上那坚韧不拔的气质所吸引,就这样在神秘的气息的感召下,两颗年轻的心走到了一起。
许雪柔的出现犹如一道披露的圣光,照亮了徐阶晦暗的人生,可是徐阶连许雪柔的手都没有牵过,还没来得及体验春天的幸福,苦涩的秋天就降临了。
一天许雪柔找到了徐阶,脸上满是愧疚,嗫嚅着说不出话,徐阶的心在收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升腾。
许雪柔最后还是说出了那狠心的话:“徐阶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们不适合,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适合的女孩子给你幸福!”
说完许雪柔毅然决然的投入了修二代杜星宇的怀抱。
“徐阶你是一个好人……”当时徐阶仿佛被五雷轰顶,木雕泥塑般呆立当场,许雪柔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化作锋利的钉子,无情的刺入了徐阶那因幸福而变得脆弱的心脏,一瞬间徐阶的心鲜血淋漓,徐阶好恨,既恨自己的弱小与贫穷,也恨许雪柔的薄情,他的青春在这一瞬间伤逝。
徐阶的视线顺着许雪柔纤柔的左边手臂移动,下一刻徐阶发现许雪柔那白皙的手正与一个男生的手握在一处,那个手的主人正是杜星宇。
徐阶的嘴角抽搐的更加剧烈,他的手握得太紧,指甲嵌入了肉中,而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他在心中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力量!力量,我要力量……”这一瞬间徐阶对天发誓,他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再也不让生命中重要的人与事儿,因为他的弱小而流走。
咚,咚,这个时候,演武场正前方的高音喇叭,在扩音符的作用下释放出了隆隆的鼓声,在这激越雄壮的鼓声中,拉开了基石拳法的前奏。
演武场上所有的学生热情高涨,他们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微微下蹲,双手握拳放在身体两侧,拉开架势,侧耳倾听那荡气回肠的节奏,等待着出拳的一刹那。
天气突变,猛烈的狂风骤然降临,漆黑的乌云在天际涌现,转瞬之间这乌云就遮蔽了整片天空,乌云剧烈翻腾着,好似一个个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妖魔,暴风雨即将来临。
学生们躁动了起来,他们不时的看向天空,但是因为天长日久养成的习惯,他们还是倾听着鼓声,等待着出拳。
突然一个巨大的闪电掠过天空,似乎要将天空劈成两半,滚滚的雷声随之而来,将高音喇叭中的鼓声掩盖,有些胆小的少女更是直接捂住了耳朵,蹲下了身子。
同一时间豆粒大的雨点稀稀落落地掉落了下来,滴落在演武场之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不好了,下雨了!“演武场上乱作了一团,学生们再也不管不顾高音喇叭中的鼓声,他们叫嚷着,朝着学院大楼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暴雨彻底的降临,瓢泼般的大雨洒向飞奔的身影,天地间一片浑茫,转瞬之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逃进了学院大楼,天地间只剩下无情的风雨。
不!还有一个少年没有逃,他依旧站在演武场之上,他就好似万丈洪流中的中流砥柱,任凭风吹雨打,依旧保持着基石拳法的起手式,这个少年正是徐阶。
雷声终于隐去了,隆隆的鼓声再度出现,似乎因为刚才被暂时压制的原因,此刻的鼓声更加的激昂与荡气回肠,让人不由自主想到沙场上点兵征战。
咚咚咚,鼓声那激扬的旋律,达到了前奏曲的顶点,咚,徐阶踩着鼓点,沉腰硬马,一拳轰出,开始了基石拳法的演练。
第二章 觉醒
徐阶一拳轰出,就不再停留,整个人似乎化为了狂风暴雨,出拳,踢腿,转身,闪转腾挪,动作如行云流水将基石拳法的大开大合演绎了出来。
从十岁一直到如今,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冷霜冰雪,徐阶都没有停止对基石拳法的演练,不但在学院练,打工之余也在练,回到家中,空闲的时候徐阶依然在练,八年的风雨无阻,徐阶虽然依旧没有觉醒,但是他的肉身已经被淬炼到一个极致,一个极限的峰巅。
举手投足间,骨骼肌肉震荡,发出炸雷般的声响,暴雨形成的雨幕,被打出一条条水lang,就连空气也因为高速而势大力沉的动作,被击打着发出迸爆的炸音。
高音喇叭中的鼓声突然变得缓慢低沉,好似千万重骑兵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发动进攻,徐阶拳势一收,动作也变得缓慢,但是动作间却予人一种力拔山河的壮烈。
“吼,哈……”雄壮而嘹亮的人声,在鼓声的间歇中响起,激起人心灵中狂暴的因子,徐阶的动作中立刻带上了野兽般的凶狂。
人声渐渐隐去,鼓声由缓慢低沉渐渐转入了迅疾敏锐,好似交战的双方终于交锋,千万刀锋在虚空中碰撞,徐阶的动作也化为了绵密的风雨,在虚空中舞出一道道幻影。
回到学院大楼中的学生们,通过回廊上的窗户看到了徐阶的身影,知道徐阶身份的人立刻发出了无情的冷嘲热讽。
“白痴,下雨了还耍个什么劲儿!”
“傻子!难道雨中演练就会觉醒么!”
“都已经过了五岁到十五岁觉醒的黄金年龄,还是歇歇吧,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没有雄厚的物质与经济基础,还想要修真,简直是痴心妄想,还是趁早放弃,那样也许会过的轻松!”
杜星宇搂着许雪柔的小蛮腰,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意,从回廊上走过,不经意间看到了徐阶雨中的身影,眼中轻蔑的神色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似乎就将徐阶忘到了九霄云外,对拥有强势出身的他来说,徐阶的存在几乎就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在杜星宇怀中的许雪柔眼角的余光也扫了徐阶一下,明媚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怜惜,有愧疚,却又无可奈何,这些情绪转瞬即逝,化为了在杜星宇调弄下的一声嗲嗲的娇笑,惹得杜星宇的大手更是肆无忌惮。
徐阶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议论与复杂多变的心绪,他依旧在忘情的演练着,他挥舞的不仅仅是拳脚,更是对力量,对出人头地,对功成名就的渴望。
可能是这突如其来暴雨的原因,徐阶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酣畅淋漓,将基石拳法的奥义演绎得妙到毫巅,他整个人似乎化为了大道基石,随着拳脚的挥洒,他的身体,他的心中一种玄妙的感觉在释放,晋升入一种了无羁绊的奇妙境界之中。
他整个人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与这滂沱的大雨融为了一体,那鼓声再度变得高亢,厚重,而且一声比一声更威猛,向着一个无法言说的极限高峰攀登,一种不可名状的境界使着徐阶感知到,天地间也有一种狂暴的能量正随着鼓声凝聚,而他的身体中,则浮现出一条神秘的枷锁,将他紧紧的束缚。
鼓声越是厚重威猛,天地间的能量就越激烈,而他身体中的那枷锁则是剧烈的收缩,鼓声更加的磅礴,咚,咚,咚,惊天动地的鼓声响彻天地,徐阶的基石拳法也演练到了尾声,他的动作越发的威猛狂暴。
咚,终于那壮烈大气的鼓声,攀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限,直传九天之上,犹如一个炸雷在虚空中炸响,徐阶被身体中的枷锁束缚得难受到了极限,只能用演绎到极限的基石拳法去发泄,裹挟着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意志,徐阶飞天而起,基石拳法的最后一拳,轰然而出,以雷霆万钧的气势轰向他身前的虚空。
这个时候天地间那狂暴的能量彻底的爆发,一个巨大的闪电支离破碎了徐阶身前的虚空,一瞬间造成了史诗般的画面,似乎徐阶一拳轰碎了无尽的虚空,而身在半空,仍保持挥拳姿势的徐阶,则化身成为天地间不可一世的绝世战神。
轰隆隆,滚滚的炸雷之声随之而来,这雷声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轰鸣,大地随之发出剧烈的震颤。
在滚滚的雷声中,徐阶震惊的发现碎裂的不仅仅是身前的虚空,他身体中的那神秘的枷锁也在挥拳之间轰然碎裂,一瞬间他眼中的,他感知中的世界再也不同。
“难道,难道……”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徐阶的心间流淌而过,他简直不可置信,他整个人犹如梦中。
徐阶再度看了眼,眼中那不同以往的世界,巨大的喜悦仿佛惊涛骇lang般在他的心中涌起,他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地上,随之仰颈对着虚空发出震天般的咆哮:“啊!我终于觉醒了……”
八年的风雨无阻,八年的抵死磨练,这一刻终于到来了收获的时刻,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开心处,这一刻徐阶终于喜极而泣,双眼中流下的滚烫的泪水,那是开心的泪水,泪水与顺着头发流淌而下的雨水混合在一处,向着地面跌落。
许久,许久,徐阶的眼中终于不再流泪,他那喜悦的心情也略微平复,他好似盲了一辈子的人,终于恢复了视力般,眼中带着无尽的深情,再一次看向这个他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世界。
滂沱的雨水依旧在天地间泼洒,但是徐阶却抓住了雨水那神秘的轨迹,这轨迹似乎符合天地间某种神秘的大道,是那样的壮烈,他甚至可以捕捉到哪个雨点,会以哪个角度,在哪个时间降落到地面之上,更知道会溅射成几个更加细小的水滴,就连雨点落到泥泞中的声音都变得妙不可言。
徐阶放眼朝着远方看去,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细节,他看到了三里外的一颗云杉上的一片嫩叶的清晰脉络,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蚜虫在嫩叶的下方躲避风雨。
他的视线下降,锁定在五里外的地面之上,那里有一只小小的蚯蚓正在缓缓的蠕动着,想要脱离水洼,去寻找更适合生存的土壤。
更远的地方,一艘帆船在大龙江上缓缓航行,透过重重雨幕,徐阶看到了船帆的清晰纹路。
徐阶从没想到世界竟然可以这样精彩,多层次的精彩,才知道以前看世界的眼光是多么的肤浅,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无论多么密集的风雨,都掩盖不了的漂浮在虚空中的灵气的光点,这一刻他知道修行的大门已经在他的身前敞开,只等着他迈步走进。
第三章 三年二班
虽然徐阶早已通过学院的图书馆知道了下一阶段的修炼方法,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开始下一阶段的修炼,他深深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八年的时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么?他决定等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再进行下一步的修行,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自以为牢固的基础,似乎还可以进行更一步的夯实。
修行一路,就好似搞建筑一样,基础是一切的开端,是重中之重,只有打下坚实浩大的基础,前方的路才不会越走越窄,只有把每一步淬炼到极限,前方的路才没有极限,最终构建出辉煌的高楼大厦,如果你追求快速的提升境界,虽然暂时爽快随心了,但终于一天你会无路可走。
就在徐阶观察与思考的时候,天地间的风雨与雷电已经停了下来,但是云层并没有散去,黑洞洞的乌云,更加剧烈的涌动,似乎在酝酿一场更加巨大的灾难。
“什么声音!”就在风雨雷电停下来的一刹那,一种神秘的声音响彻在徐阶的耳朵中。
嗡,嗡……
好似有千万个蜜蜂在煽动翅膀,就在徐阶要寻找这声音的来源的时候,这声音就如同其到来般,又倏忽般消失了,让徐阶产生一种难道是幻觉的怪异感觉。
徐阶甩了甩脑袋,既甩掉头发上的雨水,也甩掉脑袋中的奇怪想法,他迈开大步,朝着学院大楼走去,虽然他身上早已被雨水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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