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东西，这么说岂不是承认自己个是戏子了？萧明霜冷地扫了萧明珠一眼，倒底是年纪小，沉不住好。
好在是年纪小，再过个三两年只怕是比刘氏还要厉害了。
宛尔一笑对锦凰温和道：“三妹妹好生保重，等明儿天放晴了三妹妹可来我院子里坐坐。这几日只怕有些方便，刚刚回京连箱笼都不曾收拾好，实是没有办法请三妹妹过去。”
是个聪明得体的女子，可惜是个女儿身，如是男儿身她定要好好疼惜番。
“有心了。”锦凰浅笑而回。
萧明霜自讨没趣落得个灰头灰脸，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眼下里是讨不到好，也不再多说什么，是楚楚可怜地躺在刘氏怀里小声道：“娘，我腰痛。”
刘氏见她们一回一答是将萧明珠当成了透明人，眸中的残冷更深许多。她搂着萧明珠一脸抬眸地萧明霜慈爱道：“大侄女扭伤了脚便不要乱动，省得留下后疾。”又吩咐丫鬟道：“去找来软轿抬大小姐、五小姐回院子里去。”
面对并非好心的关怀，萧明霜是宛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落落大方谢了刘氏，“多谢二婶娘关心，侄女并没有大碍，软轿还是留给五妹妹吧。三妹妹，今日多有打忧，改明儿我再登门谢罪。”
已静心下来看书的锦凰头也不抬只是手指头点点几面表示她已知晓，无需再多言。
面对她理所当然的表示，萧明霜是抿着嘴笑起来，有趣，有趣，这位三妹妹可比家中任何一位妹妹都要有趣得多呢。
辞了锦凰后由丫鬟搀着，姿态端庄优雅转身。建宁候府是出了位皇后，便是明德帝的元后谢氏，萧明霜下定后便是由伺候过谢氏的嬷嬷前来教养，一举一投足皆是高贵优雅，挑不出半点差处。
一个是伺候过皇后的老嬷嬷教养，一个是伺候过贤妃的老嬷嬷教养，在教养上面便可见萧明珠是低了萧明霜大截。
原以为今日是至此为止了，谁料突地听到外头守着准备随时出府给初九报信找人过来帮忙的初妍惊声道：“奴婢见过将军……。”
紧接着是妙秋磕磕巴巴的紧张声，“啊，奴……奴……奴婢见过将军，给将军请安，将军万福。”
锦凰目光已是沉了下去，能在府里称为将军又让初妍失惊的只能是府里的主人萧云载萧将军了。
“是二叔回来了，三妹妹快下来随我一道给二叔请安。”原本要走的萧明霜听闻外头动静，立马是回头看了刘氏母女两个一眼，在见到萧明珠眼里划过一次暗芒，反应是飞快对锦凰道：“三妹妹出生便离了二叔，连回府也是由仆人们接回来的，只怕是连二叔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正好，这会子二叔回来了，三妹妹快同我一道出去。”
她说得飞快，明显是抢在萧云载进来前要还锦凰一道出去，好给他留个好印像。
可惜的是锦凰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讨好一个……拥有四五个女人，明显不守“男德”无贞操的父亲。
萧明珠眼里闪过微光，她得意地睨了锦凰一眼，身子是更加软软地依在刘氏怀里，眼眶里是转瞬间噙了泪水，似是受了极大委屈般。
这边刘氏早就拿了帕子是拭着眼角边的泪水，嘴里说，“明珠不疼啊，再忍忍就好了。等大夫来了开了药就会好……”
“明珠怎么了？”一道含着沙场戾气的威慑声线传来，接着帘子是“哗”地掀起，高量高大威猛的萧云载带着只有在战场上杀过人才有的血腥气味大步走进内室。
他的目光从进来就落在锦凰身上，并非是他特别关注，而是锦凰的存在感太强，根本没有办法忽视掉。
是很冷漠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锦凰在他的眼里只看见是看陌生人一样的冷漠，而非是个性上的冷漠。心中好似有什么痛苦涩意在胸口漫长，凤眼湿润温润……有泪水在不经意落下来。
这不是属于御锦凰的涩意，流的泪水更不是属于她的泪水。
傻瓜，放任你在外面十来年，不理不睬待你长大再接回来，……你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对你有丝父女感情吗？
没有，他的眼里只有刘氏，只有萧明珠，看，他的目光冷漠到没有温度，也许见到陌生人他还会有丝笑，可对你已是吝啬到多眼一视，……冷漠更深一层。
萧锦凰，你已无牵挂，再无需如此了。
－－－－－－题外话－－－－－－
……谁家是卖瓷砖的啊啊啊啊……，被瓷砖折腾到头痛。
45章 又是一个极品出现
“女儿见过父亲，恕女儿无法给父亲请安了。”萧明珠先是低嘤了声，仿佛忍着极大痛楚般，巴掌大的娇柔小脸是楚楚可怜地抬起，目光里盛满是对萧云载回来的惊喜……还有许多来不急隐藏的委屈。
在几个女儿里，萧云载最疼爱的就是萧明珠了，其次便是萧明乐；他睇了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大女儿一眼，浓而凶冽的眉头皱了下。
果然是个不知礼，难怪气得老夫人如此生气。这会先不与说，等看了明珠再说不迟！
本是要质问的萧云载蹲下身子，刘氏是抽答答地小声哽咽道：“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明珠刚误伤了下，这会子腰正疼着，丫鬟，婆子们都不敢挪动，生怕再伤到。”
“老夫人与我说了，是无心之失。”萧云载是个孝顺的，老夫人再怎么蛮横纵然心里清楚，心里依旧是向着老夫人，他安慰刘氏起来，“想来无大碍，不必在担心。”
复又脸色温和问起萧明珠来，“骨头可有痛？试动下身子看看。”
萧明珠依言，动作细微地动了下腰肢，强噙着泪水微笑道：“多谢父亲关心，想来是没有伤到骨头，并不太痛。”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锦凰，道：“父亲匆忙回来便来看望三妹妹，都是女儿的不事，倒是连累的三姐姐无法与父亲……”
最后半句话是在萧云载倏然间沉下来的目光里止住，萧明珠缩了下肩膀依在刘氏怀里不敢再说话，是怕及了一样。
萧明霜脸色一沉，这两母女也是个不省心的！自家娘家虽然对庶出子女也不太照顾，但绝对不会明里暗里来害啊庶出子女。
她担忧地看了依旧不动，垂眼看书的锦抽，心中一叹，便是微笑，“侄女明霜给二叔请安，几年未见，二叔依旧是侄女离京前那般年纪威武呢。”
大约是几年不见的原故，萧云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前面亭亭玉立的姑娘是谁，冷漠的眼里含了丝笑，道：“是明霜对吧，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二叔是老了喽。”
行军之人向来说话简洁，哪怕是自个认为是带了笑，其实说出来的话依旧是生硬生硬，仿佛还是置身于军帐中，带着股子戾气。
萧明霜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如老僧入定的锦凰，嘴角抿了抿笑着回答道：“二叔可不老，侄女儿瞧着正好呢。呆会子您看到我父亲，二叔就知道什么叫老了。”
浅笑兮兮，亲疏拿捏得非常好。
“你且先回院子里，待你父亲回来派个小厮过来说声。”自家的事情萧云载不想让大房知道，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萧明霜。
说话间萧云载顺势起身没有再与刘氏一块护着萧明珠，刚才从老夫人嘴里听闻爱女腰是受了一拐杖心里便急了点，进了内室也没有多看清楚，这会缓过来在晚辈面前是要做足威严才对。
说了半天也不见锦凰下炕问安，饶是萧明霜这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可人儿也是挂不住笑了在暗中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回，这性刚强性子当真是要不得，性子过强则易折，就像是德容郡主那般，落得个花颜早逝，折了自己不算还亏了遗腹女。
福了礼，萧明霜再一次用眼神提醒锦凰这迤迤然离开。能帮的她都帮了，该说该提醒的她也说了，毕竟是二房里的事情，又是关系到长辈她实在无法插手太多。
落得个好管闲事的名声可就不妥了。
萧明珠是松了口气，有萧明霜在的地方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抬起头；如果可以不用去理会她是真不想与萧明霜有过深交情。
可萧明霜是要嫁去建宁候府，……光凭这一点她是不是得要与之交好，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五皇子。
至于萧锦凰……，呵，目前看来似乎父亲也不喜呢。
破旧却干净的内室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萧云载冷漠的目光再次落在锦凰身上，在见到她垂眼敛目看着一本破书时，怒气是很轻易挑起来。
是咬紧腮帮子，满脸怒气地沉声道：“给我抬起头来！”
刘氏母女两人眼里同时闪过束亮光，她们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听这口气……对萧锦凰并不喜欢呢。
“将军息怒，三小姐养在外头自然是不晓些礼节。再者，她是个冷淡性子，在家里无事可做便是读些书，再不就是跟明珠姐妹二个玩耍子，您刚回来，父女俩又是十来年不见，三小姐难免有些抵触，待缓过来便知道亲近将军了。”刘氏惯会装贤淑的，她清楚自己越这么说只会越将萧云载拉到身边来。
萧云载本欲是不想再看那种逆女，被刘氏一说倒是开了话匣子，冷道：“回来好歹也有半年，再怎么子，不知道礼节也该知道见了长辈要行礼问安才对。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哪有半点姑娘家模样！”
说到底，还是嫌弃。
“三小姐没有管教好，是妾身失责；将军刚才家来便要操心，是妾的不是了。”刘氏更是自降身份，以“妾”来贱称自己了。她心里可是欢喜的，面上是半点都不露出来，什么时候退，什么时候进刘氏是心如明镜。
虽是年过三十，因生得娇小玲珑，面容柔美，这会子拿又着帕子拿着眼角，便是这么个姿态就有拂风弱杨之态了，丁点都不显老。
萧云载是看重刘氏的，再来，哪个男子不喜娇顺温婉的女子呢？他不好蹲下身子，是坐在炕上颔道安慰道：“你的苦我看在眼里，她不好教养今日一看我心中便清楚，起来罢，地上凉。”
又很慈父地对萧明珠道：“你是个知书答礼的，好好听话，切莫学了去。”
锦凰挑了下眉头，好似是看到书中有什么趣事嘴角弯了道浅浅弧度出来。侧容清隽英气，和了笑容便多了三分柔和，萧云载心神一恍，仿佛见到有故人临窗而坐，笑容恣意，又满目情意地看着他。
德容……，她与德容真是很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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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菇凉想看万更呢？嗯嗯，万更估计是9号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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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章 那些如烟往事
刘氏很敏锐地感到萧云载的变化，顺着他视线过去见到是落在锦凰身上出神，眼中阴冷闪过，挽了笑道：“想来将军是累了，不如将军先回房里浴沐更衣，再吃些点心裹腹，等养足精神再与三小姐说话？”
“是啊，父亲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还是先回房里休息吧。女儿给父亲做了几个小荷包，里头装了清明爽神的薄荷叶，晚一点女儿给父亲送过来。”
两母女是见缝插针不想让锦凰开口说话，明里暗里总是要透些让人不舒服的深意出来。对锦凰来说，她们再怎么折腾她权当是在看笑话了。
萧云载宠也好，嫌也好在她眼里没有区别。
前了萧明珠的献孝，后有锦凰的无视，两个女儿的极端对比是让刚勾起往事，怒气少了许些的萧云载再次动怒起来。
锦凰目光微敛注视着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是脸色铁青的萧云载，不属于她的苦涩随着对方冷漠的目光渐渐地消失。
属于萧锦凰的执念消失了，永远不会再会出现。
锦凰抬手拭去眼角边同样是不属于她的泪水，更为冷漠幽深的视线平静地回看过去；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又有何惧！她十二岁行军，十四岁率军作战，哪怕是成为暗帝一年中总有几回是随镇国大将军前去战场，现在面对大周朝的将军就如同面对自己军营里的属下。
无所顾忌便无所惧，她的反应让萧云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身上戾气没有隐住在怒气中迸出来，拍案喝起：“萧锦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
比他更过份的强辞夺理之人锦凰也是见过，为了萧锦凰那最后都不甘心的执念，身为暗帝陛下的锦凰缓缓地，声色不失威慑道：“弃女十四载，不闻不问，接府半年载，不管不顾，萧将军，扪心自问一句，你当得起”父亲“两字吗？你当得起吗？”
两叠声有如千万厉箭瞬间射出，萧云载是震到浑身一颤好半响都回不了神。
平常人只这几字是绝对没有那种让人从心里都震撼的效果，唯有在锦凰嘴里说出来才是真真正正让人哑口无言的霸气质问。
刘氏，萧明珠两母女都低下头，来了，又来了……，每当听到萧锦凰说话心里总有说不出来的害怕，只要她开口任何人都要屏紧中呼吸，生怕会赫赫雷霆击到自己身上了。
他哆嗦着嘴唇，好一会才道：“我生你，养你如何当不起父亲两字，萧锦凰，你太为父失望了。接你回来是为了你能与明珠一道学规距礼数，让你知书知礼在外头走动也是让人看得起。如今，想来是我错了，错在不该对你抱有期望！”
说到深处，怒火是连收都收不住了；行军之人总有那么几分血性在里头，萧云载有才有慧，却抵不过刘氏的枕边风，送去的信里总是透着锦凰不服管教……等等诸如此类的潜在意思，等他回来后心里便认定了接回府里的女儿是个惹是生非，粗俗难耐完全无法管教好的野丫头。
手掌是重重地在小几上面拍了几掌，力道大到将几面都拍着几道裂缝出来：“接你回来是要好好学学大家闺秀是个怎样，而不是让你惹事生非到连皇子都敢随意对待，萧锦凰，你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儿可以随意与男子见面嬉耍吗？”
“孕锦凰者，生锦凰者，养锦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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