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石路之尽,看云烟缭绕而山溪之上又有长桥横跨。原本以为是到尽头,结果是还要过了长桥才算是真真入了花园内。
绿柳初垂柳枝临水,桃花灼肆锦霞铺及,尽头林竹郁葱叶影涛涛。几溪树花,几脉流水,一山青翠,一世清泊。
非华府花园为人力而造,非皇宫内院奢华锦绣,全出自然,不汲于荣。锦凰啊锦凰你究竟是何人!她查了甚久都没有查出来,如不是在张丹庭嘴里听说,还道京城里没有你呢。
连连敛回心神,裙裾轻提步一步登上长桥。她有点迫不急待想看一别四年不见的锦凰。
飞走几步顿时想起自己是要来做什的,博同情啊,我是来博同情的,没有眼泪你博个屁同情。再走时,华瑞纯已是泪如雨下好不凄婉。
不肖一会,未见华瑞纯其人已闻其声,哭哭啼啼的好不郁闷。你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女儿三从四德,男人妻妾满屋,女儿从一而终,男人沾花惹草。女人涂脂抹粉,男人羽扇纶巾!
每每想到这些,锦凰的头痛不比初妍的轻。
女人当男人养,男人当女人,是哪个变态的人将这世界整成这样变态!
真想将这心里变态脑子有病的人从坟里挖出,不将他挫骨扬灰还真对不起自己!
锦凰想得够狠毒,想着想着连那变态的祖宗十八宗,曾子曾孙都开始带连株连。
好在她自接手为凤凰皇朝暗帝,第一门功课修的隐忍,第二门功课修的控制情绪,再加上到大周朝七年间,锦凰已能很好很好地克制了。
今日心情不爽,不待见她,还是看看瑞王,说不定能让她心情好点。
闪身,及地广袖豁地在空中翻飞,三千青丝亦带灵气迎风飘扬。广袖拂过桃枝,粉樱纷飞。带过竹梢,竹梢迎风而动。
华瑞纯到时只看到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桃林尽头的竹林深处,留下的背景让她呆站了许久许久,这是……飞?飞!飞啊!
上回在花船上她还以为是护卫带着锦凰的,哪曾想到……原来她自个就会武功!
咂舌许久的华瑞纯收回视线,双手握拳更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当年她就应该听从锦凰绝决休夫!而不是回来说一说,闹一闹被张丹庭哄哄就完事了。
又是一个四年过去,张丹庭不但没有守着新婚时的承诺,但连纳第一个妾所发的毒咒也忘记了,他说他此生唯一妻一妾,可是现在呢,后院里通房丫鬟数名,正儿八经的妾三个,庶子两个,庶女一个。
反正她,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心陷低谷的华瑞纯干脆是坐在溪水边,双手抱腮怔怔地看着水里流过的花瓣久久都不曾一个动。附近翼云骑的暗卫盯着她,防她迷路或是闯入禁地。
锦凰出了后花园让雪鸾带华瑞纯出来,自已则是前找瑞王。
头一回来御府的瑞王亦是被里头低调的奢华吓了大跳,难怪有银子造船出海,便是安排他休息的厢房里都是前朝各种珍品。
雅溪,初妍两个得了锦凰吩咐是很小心的伺候起来,并安排瑞王就近一间,又是最干净舒服的厢房里休息。
不等瑞王多说几句,两个是毕恭毕敬道:“王爷远道而来还请先歇息一会,小姐暂不能出来招待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瑞王没有为难他们,只不过目光在雅溪身上停留了几分。如此俊秀灵泛的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似曾相识。
让他们退下,走了一段路已坚持不了的瑞王松了口了。
伺候着的小厮早是目瞪口呆了,进了屋间是惊道:“王爷,御大小姐好生厉害啊,这里头比王爷府还要大呢,小的就跟进了皇家园林似的。”
“少说少看!”瑞王坐在榻上揉起膝盖里,御府里水气过重,他双膝受不住。
小厮缩了缩头,连忙伺候起瑞王来,“御小姐是不是忙去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她过来呢?这里水气过重,王爷双腿哪能受得住。”
已到外面的锦凰顿了下脚步,他寒毒已严重到加水气都会带来影响的地步了?这四年间难不成他一直没有医治?
不对,应该是医治的。不然早在那一年入冬他就应是躺在床上不能行走。
水气太重……,这问题有些难办了。她的内修外练皆离不水,蛟山里只有她所住的苑里没有水气。
“去把暖玉床搬到我苑子里去,再让他们把所有房间里的炕都热起把水气除去。”暖玉可寒毒,他既然不能受水气只能是让房子里的炕烧起,暂时缓缓各间房子里的水气了。
走累了,随便到哪间屋子里休息都会让他好受些。
不得不说,陛下要心疼起自个的男人,那绝对是宠到天上去了。
瑞爷耳根子很轻地动了下,没得一会儿整个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她……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还这么替他着想。
“扶本王起……”
最后一个“来”字还未说完,房门吱咯一声推开,一道高挑而清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瑞王心头一惊,不等小厮过来自径是用力一站。
这一站后果是可想而知了,没有力气支撑的膝盖又如何能让他稳稳站起,整个人已是朝地面倒了过去。
“王爷!”小厮惊呼起来。
77章 拥抱着,王爷!
2
身为男人当着也许会在为自己妻子的女子面前骤然摔倒,这是瑞王自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耻辱。当身体失力朝地面倒上去的那一瞬间,贯来平和如静水的心里是又悲又恨。
他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已是失改,谁会愿意嫁给一个连走路都没有力气的男人呢?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废物,就算是没有了双腿一样可以做一个流芳百世的贤王,也曾经暗想过如果他身体康健也定会为那位置去争一把。
可如今,如此废破的身体让他感到了悲哀,更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一个清贵如斯亦如风的女子。王妃,他的王妃……只怕是注定与自己无缘了。
他身边的小厮也是小有身手,却哪及锦凰的身手呢。
在瑞王体身边一晃动,双膝不自然弯曲下去时锦凰是身影飞掠,在电火石花中稳定定地扶住了他的手臂,手腕用力便将他即将倒地的身子平稳稳地稳住了。
“这么大了怎么也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双腿的寒毒你难道不知道身边要时刻多带几个身手不错的小厮吗?”锦凰双臂有力地搀在他腋下,口气骤然间冷了下来,目光更是沉冷冷地带着戾气看着小厮,“如此照顾不当,留你何用!”
赫赫威仪是骇得小厮一下子就跪到地上,颤颤地求饶告罪起来。
瑞王大口地喘了口气,苦笑道:“不关他的事情,平日里他是个机灵的,照顾我很用心。你不必为此迁怒于他,是我自个的问题。”
没有办法拒绝她的搀扶,他已是羞愤到为地自容了。
“自已主子差点摔倒,当下人不曾照顾好就是失职。”对瑞王说话她是放缓了声音,眉目间亦是自己没有觉察到了柔意,“坐到榻上面让我来看看,几年不见,你这双腿的寒毒是愈发严重了。堂堂大周朝竟找不出一个可解毒的大夫出来?”
也不知道明德老儿是怎么当皇帝的!深宫永巷里是最最出问题的地方,好歹也要养一两个世间奇人才对。
瑞王坐到榻上,双手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动作不着痕迹地拒绝锦凰的查看。已是够让他羞愤了,再让她看到他肿起来的膝盖,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在我面前你要顾忌什么?”锦凰挑眉,身子在瑞王猝不提防之下突然倾近了过去,鼻尖几欲是挨近他俊秀挺拨的鼻子,两人的呼吸便在彼此间缭绕纠缠着,甚至都能闻到彼上身上清雅淡淡地气息。
锦凰浅阖了凤眸,似闻到了世间最好闻的气味,颇为享受神来一句,“你身上还真好闻,有点点药味,还有一点点男人身上的清爽气味。”
……
瑞王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七手八脚地将推开,还是说拿出点真丈夫气概来顺势把她搂到怀里好生调戏一下。
因为,现在摆明了自已又是被调戏的对像。
舍得不把自己与她纠缠的气息分开,耀若黑暗寒星的双眸深深地看着她,薄唇扬出一道不能觉察出来的浅弧,无奈地苦笑了下:“起来吧锦凰,我膝盖疼得厉害。”
“那你要不要让我看?”调戏男人么,是个女人都会一点点的。锦凰陛下是好整以暇地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鼻尖,肌肤相亲的那瞬间是让瑞王身边是微地颤了下。
他从未这么近,这么亲地与一个女子接触过。
就是连……咳,连女人的手他都没有牵过。
率先红起来的依旧是他的耳根子,锦凰看着心里软如春水,“要不要让我看?嗯?”最后的“嗯”字轻起柔,未了还勾了一丝丝尾音,魅惑得紧。
那里头的深意可深了,想怎么理解都行,只要是朝大胆方向理解都是对的。比如说:要不要让我看?看不让我看,我亲了哦?
彪悍一点的可以这么理解:要不要让我看?看不让我看,我扒你衣服了哦。
显然,瑞王是朝彪悍方向理解去的,他身子是往后仰了下,尴尬中佯装镇定从容道:“嗯,我是怕你看到会害怕。”
这是让她看了。
锦凰立马是抽身而去,随着两个距离地拉远,瑞王眼里闪过一丝落幕,若是能再久一点点……该有多好。
正胡思乱想中,膝盖里是一道比以往更疼,如钻心噬骨的疼传来,疼到他双腿直接发起了抖,双手死死地按住,最后的理智坚持着自己应该在她面前保持的风度。
锦凰双手抚在他因用力骨骼、青筋都暴厉地双手手背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沉稳地声音极俱让人信服与镇定的魅力,“放松点,有我在不要害怕。”
一点一点挪开他的双手,飞快脱掉鞋袜,卷起他裤腿一直到大腿上,还好如今是春季里,穿的衣物单薄了些,若是穿得厚还需衣袍褪尽才行。
两个膝盖已肿如馒头,且并非单纯的红肿,而是透着青紫色,在那肿大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小小流动一般。
锦凰眸色就是一冽,怎么不太像单纯的寒毒?
“给你医治的人是怎么说的?”抬起头,生寒的眸子注视着瑞王,冷道:“肉里流动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只想到苗疆毒蛊,一种名叫冰寒蛊的凶戾蛊。
瑞王一听便明白过来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让声音是平稳的,“是寒蛊,此蛊无解,寒毒便是从它身上渗出来再侵入我双腿中。”
闻言,锦凰冷笑了下,“什么叫无解,是你们大周朝无能人之辈才会如此说!你且忍一下。”说毕,双手突地按住有毒蛊流动的青紫肿处,一道极为霸道的寒力是掌心中并出来,这回瑞王终是没有忍得住,双手揪紧榻垫“啊”地一声惨叫。
外面的初妍听闻,心里是狠狠地弹了下。菩萨啊,她家小姐这是……这是在强了瑞王吗?
屋里头的小厮已是爬到榻上手臂直接伸到瑞王的嘴角,声音哽咽道:“王爷,您快忍住小的手臂,别又像上回把自个的舌头伤了。”
再看到瑞王似乎是要疼到晕过去,他不由对锦凰哭地喝起来,“御小姐,您给王爷做了什么?王爷都要疼到晕过去了!你你你……你……”
“聒噪!”锦凰冷地睇了小厮一眼,直接唬得小厮险此咬破自个的舌尖。
瑞王的掌心已是一片湿漉,冷汗和着攥出来的血从指缝里浸了出来,淡淡的血腥气味让锦凰修眉拧起,不悦道:“既然痛就抓个东西在手里,痛上加痛苦的还是自已。”
双手在他膝盖上下力微重回来动着,瑞王已是抿紧的唇,疼到额前汗水淋淋,从脸上流趟滴入衣襟前。
他漆黑比黑还要浓的双眸静静的看着锦凰,没有开口说话。眼底里的信任是让锦凰哂然一笑,挑了挑眉峰,道:“是有几分硬气,你以前的大夫们只知道用温攻毒,却不知道这寒毒蛊最怕是以寒攻寒,你且再容一会,我暂时将它封在一处,然后再慢慢将它逼出来。”
瑞王眼里划过一道希翼,在她的话语里他听到了希望。莫名地,他是很信任她,打心眼里认为她是真有办法医治好自己。
微地颔颔首,瑞王阖上狭长双眼,细长的眼尾线是优美如黛笔勾画出来那般,……锦凰是不由多看了一眼,暗道:这闭眼倒是平添几分极致的媚了,简直是让她难把持住。
过了大约是一柱香功夫,瑞王粗重喘动的声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中途偶尔因寒蛊做祟,嘴里会低低沉沉发出低呤声,整个过程里他都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锦凰久久未出,瑞王呼吸粗喘不定……,外头候着初妍是身子绷紧,脸色红红地……,每人都是这么想的:小姐真威武,直接入房扑倒瑞王再抹干吃净!
太彪悍了!
“舒服了没有?”锦凰收回双手,笑问着他。
已是平缓下来的瑞王睁开眼,俊雅面容有着大疼过后的释然微笑,“嗯,不怎么疼了。”
初妍的身子是狠狠地晃了下……,里头对话太诡异了!
小厮是见证了这个神奇过程,他盯着瑞王消肿许多的膝盖,惊喜道:“王爷,你这里不肿了!”
“……”初妍堪堪地扶住柱梁,整个人都凌乱了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
锦凰对他身边伺候的小厮没有什么好感,“不是个细心的,你住在御府这段时日里我派两个细心周到的给你。”
住御府里?
见他眼里有诧讶,锦凰解释道:“寒蛊再不逼出来一旦寒毒入侵骨骼里,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有法子救治好你双腿了。我不喜在外走动,只能是你住下来。呆会再派人去王爷里收拾你日常换服的衣物,别的无需操心。”
在锦凰面前瑞王就没有自己做主的时候,不等他多说什么,她是直接安排好,压根不给你机会来回拒,就算是你开了口,她也不会同意。
张了张嘴,瑞王只好是微笑道:“那接下来需要麻烦你几日啊。”
“几日?”锦凰是似笑非笑地问了话,再深看了瑞王一眼,看得瑞王眼皮子直跳。
她这一眼的深意……太是意味深长的,不好理解。
小厮准备整理好瑞王的衣袍,锦凰抬手,“到了另一边还得脱,不必整理好。”说动,她是身子一腰,双手一抱一举……,瑞王与小厮都石化了。
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的瑞王那玉般的脸是“噌噌噌”地红着,不敢置信地看着锦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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