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挥了最后一笔,锦凰笑眯眯地看了下夏日荷花图,沉呤一会提了笔不加思索在画边提诗,挥笔如行云流水,彰显出不同寻常的大气,看得瑞王在旁边又是浅笑起来。
道:“你这字真真是苍劲有力,旁边看了还以为是哪位大家出身的男子所写。”
“写字就得要苍劲有力,又有绵延后劲方可。”锦凰提笔,又在画最下压上清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等着画上黑迹干透。
初妍不敢再说又不敢退下,瑞王睇了她一眼,取过雅溪捧来的湿热帕子握住锦凰的手,温柔而专注地为她拭手,“那萧侧妃是你妹妹,总是这般阻堵在门外不成体统,该找个事由打发了才行。”
“你不是在找了吗?”
要登上皇位首先就是要除掉有可能成为对手的……兄弟,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大周朝亦如此。
锦凰随意地挑开了话题,瑞王目光生寒扫了下四周,很快便是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庆王妃最近常去坤宁宫坐坐,还抱着不足半岁的小皇孙,看来他们是真把注意打到皇后身上了。”十来天前突然有传明德帝有意过继一位皇子到皇后王氏膝下,本是因谢家一案平静下来的朝庭又暗涛汹涌起来,但凡有点心思的都会猜测起来了。
要知道过继到皇后膝下那可是嫡子的,嫡子成为储君的机会自然是要大许多。
“小把戏也有人上当。”锦凰嘴角微微一动,眼里的讥笑是没有人能看透的,伸伸懒腰神色如常道:“还有半年你这寒毒便解了,介时御府大门可不是像如今一般你想进便就能打开的了。”
说什么有意让过继皇子到王氏膝下,这种没风没景的事儿也会有人相信?事实上,是真有人相信了,不止是一个,几个都信了!
锦凰正是兴起时,使了个眼色让瑞王充当侍儿替她铺纸磨墨,没有酝酿便提笔挥就,长空朗日,睛空万里之下莲叶涟涟,碧波万倾,一只孤鸟低翅掠过若来莲花微曳,这便是她做出来的画。
“你这画功是厉害,难不成打会拿笔时便起蒙了不成?”瑞王是头一回见她作画,一见画底深厚没有二三十年的画功是画不出来的,心里又添惊讶。
锦凰眉梢小挑,将笔递给他,“来,一起题诗一首?可否?”
这种本是儿女情长,意境温婉景色由她一常渲色挥笔倒成了……,瑞王吐出口气,半响才道:“你把十里荷塘画出万里江山之大气出来,我……已不知道提何诗何词了。”
“这有何难?过来,我来教你!”锦凰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洒脱而肆意,她一伸手便拉住了瑞王,手腕再是轻轻一个有力便将七尺男儿瑞王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好在锦凰高挑,便是这么……搂着也只不过稍欠违和,总地来看还是很有才子佳人、诗意画意的旖旎。
瑞王在她面前向来只有哭笑不得的份,由他执笔,她纤细而修长的手轻轻覆握于他的手上,便在画上提上她与他共写出来的“看绝色江山谁与取”这种大逆不道的句子。
“你说让我等你三日,我等了,如果朝局未稳,庆王与九皇子不甘落后在皇上面有表机会,想来你这重权欲的王爷又将推迟婚事了,也罢,难得看上你这个男人,顺眼了便再等等吧。”锦凰直接是握过笔,用狼豪未端轻地支着瑞王濯秀的下颔,慢慢道:“既然是我看上的男人,旁人便不能害着你了。”
“王皇后并非如表面那般贤淑,若你相信我便去查查她与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毕竟……”锦凰顿了顿,很别扭又极不甘心地说出一个她至令不能接受的事实,“毕竟是个女人都能自己生孩子,而王氏身体健康虽未独宠椒房,却也常侍于龙榻,如何无孕无子……此事你需得上上心。”
瑞王瞳孔微地沉了下,抬手拿开支着下颔的狼豪,点头道:“确实不曾想过此事,回去后好生查查。”
视线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把心里头压着的事情还是说了出来,“行止打算与乾王一道去塞外,近几月来一直未来御府只怕是恼了你我了,改明儿我想带他过来喝一杯,你看如何?”
“嗟,你是想把乾王,赵世子,还有那裴玉衣都想拖到我这水榭里来罢。”锦凰轻轻地给记视线,似笑非笑道:“但愿日后你还能记得住今日这点对他们的情意。”
为帝者哪还有功乎掂记年少之时的手足情,兄弟情,没有往死里整都是好事了。瑞王这种隐藏极深的冷酷性子……确实是适合当帝王,由其是拉拢人心的手段高明!
平日里只有锦凰来抱抱、调戏调戏瑞王的,向来君子的瑞王今日情动之深,没有多想突地抱住转身要离开的锦凰,温温的呼吸是近在咫尺,他声色柔且坚定道:“放心,日后我会告诉你……如何让你宠冠天下。”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后宫佳丽只救一个,他已经知道自己怎么去做了。
锦凰笑了笑没有作声,宠冠天下?可否换过来说是她站在主位盛宠他呢。这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哦。
往返御府治疗寒毒的瑞王没有出来,守在外面萧明珠见自己一次碰灰,贯来心高气傲的她贝齿咬紧下唇,强忍着怒火是带着下人回到王府。
如果……如果不是许她皇后之位,她怎可能到贱人的府上受气!
庆王到她院子里坐了一会便问起来,现在的五皇子可不是以前那个将所有得意露在眉梢间五皇子了,几年过去,已是一会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的庆王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明珠一眼,便知道自己这位侧妃还是没有进得了御府。搂过她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没进去便没进去,日后有机会的。”
“王爷说什么浑话呢,这是替王爷办事的时候,妾身就算是博了命也要替王爷办面。”萧明珠起先以为是庆王有意于锦凰,后来知道原来是接拢锦凰背后的南阳王世子后这才满心满眼地打算着了。
庆王目光闪烁了下,道:“明珠可是想办法了?”
“办法倒有一个,只不过还得让王爷去王妃面前知与一声才行,明儿天明珠得要回萧府里看望看望病重中的祖母……”她咯咯的笑着,眸光流转依旧如初的明媚动人,还多了许多撩拨媚态在里头。
在心猿意马中庆王明白过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娶得明珠是我三世之幸啊,有你在,夫复何求。”
男人的嘴要说情话定是说得让女人脸红耳躁又喜欢不已。
今日是十五,本是要歇在正妃房里的庆王留在了侧妃萧氏屋里,那一边点亮的正院里连续传出摔茶杯的声音,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次日萧明珠便回了萧府探望病重中的萧老夫人,这位刻薄而伪善的老夫人保养得极好,平日里连个喷嚏都要立马叫大夫了,上了年纪身子还好得很呢。
等听了萧明珠的来意后,刘氏与萧老夫人自然是举手赞扬,谁不想有从龙之功呢,五皇子庆王就是萧、刘两家所有希望了。
能帮庆王便是等于帮了自己。
也就是这日瑞王传来信,兰嫔的膝下有足疾的八皇子吃醉的酒竟淹死在自家的池子里,兰嫔得知后当场哭晕过去,清醒后是抱着八皇子膝下仅有的幼子长跪在勤政殿前,不到半刻宫里就传遍是九皇子因拉拢不成八皇子残忍下手。
惜妃当场是连摔了几个茶盏,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勤政殿前学着兰嫔下跪,转眼是哭得楚楚动人,只叫冤枉。
死掉一个有足疾的儿子明德帝只不过是伤怀了一下,再见兰嫔尤不知悔改是龙颜大怒,斥其无妇德!
这话可是极重了,兰嫔花容失色抱着小皇孙当场晕过去。因八皇子娶的是刘氏女,贤妃娘娘在宫里又惊又怒,派了宫婢明里是照顾兰嫔,暗里则是盯是她以防再做出失圣心的事情出来。
兰嫔一家全是站在庆王身后,以前还有个八皇子好歹还有个傍身的,如果八皇子没了便真只能是靠着庆王一派了。
兰嫔被斥惜妃暗喜,明德帝反是安慰她知晓九皇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定是有什么隐情在里头。
锦凰烧掉了瑞王送来的信,从水榭边一掠而走,白玉般的赤足踏过十里荷塘,黑色曲裾迎风飞舞,勾袖在衣襟,袖口,衣袂下的银丝凤纹在阳光下闪炫着比阳光还要炫亮的光芒。
明德老儿似乎心急了点,收拾完谢家才停了不到三个月又开始起来容家,他是打算一年之内将三世家全撂倒的节奏?
为何这般心急了?是不是多了些她没有去留意的事情出来了?
若是以前锦凰定不会去想的,可现在……嗯,瑞王想登大殿,唉,她也想坐坐大周朝皇帝的龙椅,明知是与虎谋皮,……瑞王便是那暗伺的猛虎,然,她还是想试一试。
是得让翼云骑里的人去打听打听了,手上有这么一支实力强大能让皇帝在顾忌的兵马,她不好加利用就是蠢了。
要不然重生到大周朝就是白来一遭,了生无趣。这人活一世就得有趣一点,所以,她当是找找感兴趣的事儿做做。
当皇帝就是她最最感兴趣的事儿。
瑞王再聪明,明德帝再老谋深算也绝计没有想到锦凰同样是打着大周朝天子龙座的主意。
还在萧府未归的萧明珠很快就得知了此事,三代人是在屋子里高兴了许久,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了九皇子,不管是假还是候这回九皇子在皇上面前肯定是讨不得好了。
刘氏看着嫁人后容颜更胜的闺女,充满算计的眼里尽是慈祥,“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的,小殿下们在王府里还等着你照顾呢。”
是指萧明珠的一子一女。
萧老夫人颔首,拼着出丝努力的慈祥微笑,“是该回去了,虽说王爷宠着你,可你也不能因此恃宠而骄,要知道内宅细顾,不卑不亢才显我萧氏女的大家风范。”
老夫人自个就是个倔强性子,却最喜欢出来说教。
萧明珠同样是不放心王府里的儿女,又说了会子体已话这才坐马车离开。
不出三日后萧府里传出老夫人重病,太医去了都摇摇头道只怕是这月底的事了,老人家平日里看上去身体好,实则骨子里还是个亏的。
上了年纪的,便都是如此。
如今是二日一次回御府的瑞王并不打算将萧老夫人病重的事情告诉锦凰,他是个护短的,当年萧家是如此对待他心爱的女人,便是杀一百次都不解心头恨。
瑞王是一个不动声色来着的性子,温雅有礼只不过是迷惑他人的表相。谢家一事过后,朝臣们可算是明白那病秧子瑞王是个小瞧不了的,有着手段的王爷。
庆王沉不住急着让萧明珠找上门了原因也在于此。
下了一局棋后锦凰便带着瑞王回了屋子里治疗寒毒,因用的法子刚猛每一次治疗完后瑞王都是全身乏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越是到最后越是没有楔丁点力气。
将瑞王放到玉床上面锦凰来到了抱夏,明德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正在中间垂首敛眉等着锦凰过来,听闻有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他转过身,细捏的嗓声带着敬意开口,“御小姐,皇上让老奴带个话,说本朝是以孝而治天下,如此萧老夫人弥留之际想见见外头的大孙女,萧将军是个至孝的求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不忍拂了萧将军请求便允了。”
锦凰听了一半便知道明德帝的意思了,后面的她没耐心听去,等太监说完用余光瞅过去,这抱夏里哪儿有王皇后还要威仪的御小姐,早早不见人影了。
连明德帝面子都不给的锦凰又何曾把萧府放在眼里呢,想让她去萧府一趟?真真尽做些青天白日梦!
太监早就习惯了,眉目不惊地回了宫一一告之了明德帝便悄然退到一边,萧将军还在殿候着呢,事儿有些不太好收场啊。
明德帝脸色是不太好的,锦凰今日的拒绝是等于是臣子面前拂了他的脸面,让他下不了台阶。心情能好,脸色能佳才怪呢。
“萧卿,刚才太监的话你也听不到了,锦凰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当初你们萧府确实是做过了,如今她不回去是情有可愿,回去告诉老夫人,朕会让建宁候夫人,庆王侧妃萧氏回病榻前侍疾,也算是成全了老夫人思念孙子之心。”
不容脸色铁青的萧云载辨驳,袖口一挥直接是让他退下。
装病中的萧老夫人是磕了药碗,对刘氏喝起,“这等不忠不孝的孽障你当初怎么就没有处理掉!侧妃娘娘拖我们办的事情可不能办砸,一定要想个法子把孽障弄进府里才行!”
“老夫人息怒,明珠已经派人去了建宁候府去请大小姐一道前往蛟山请锦凰回来看望您。”刘氏是有忧心的,她没有摸清楚为什么一定要请御锦凰过来,难道真是如明珠所说仅仅是做给外头的人看,与赵世子关系甚细的御锦凰离家几年心里还是向着萧府的?
真是只为了拉拢赵世子?
刘氏不太确定便在服侍完老夫人后派人去请在书房里的萧云载。
“老爷,这事妾身心里没个谱,每每想着都是难安心,老爷能否指点妾身一二?”
萧云载目光闪烁,咳了声喝道:“有什么不能安心的,庆王只是想让赵世子能站在他这边,如今南阳王府进不了,只能是能过锦凰了,妇道人家的在就喜瞎琢磨,还不退下!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越是如此刘氏心里越是怀疑起来,离开后立马派了婆子去王府守着;萧明珠在建宁候府做客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如今的建宁候是萧明霜的夫君,萧明霜便是候府夫人了。
“侧妃娘娘还是请回吧,哪等没脸没皮的事我是做不出来,拂了侧妃娘娘的心意还请不要见怪。”萧明霜对二房的做法向来是嗤之以鼻,得了便宜还要乖当所有人是个面团任搓揉不成?
当年做下那等羞于起齿的事情,还想着让锦凰回来伺候,老夫人也忒会多想了!
萧明珠是没法子的,优雅地啜口茶,道:“既然如此,那请大姐姐收拾收拾一下随妹妹一道回家伺候老祖宗吧,皇上都下旨了,想来大姐姐会遵从吧。”
“这是自然,要不是侧妃娘娘坐着,我早已回娘家了。”萧明霜讥笑了回去,不管萧明珠拉沉的话,又道:“本来我是要早早回的,连马车都在后门等候多时,还不是因为侧妃娘娘过来这才拖久了。”
这是在怨她没挑个好时候上候府的?萧明珠是气了个倒仰,在萧明霜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讨得了好!
姐妹两人一道回了萧府,一侧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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