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宁也明白这一点,越发痛恨起冯萱来。这却是搞错了对象。
她没被仇恨冲昏头脑,时间一到,就赶紧用了隐身法,往内院而去。
洛凌可不想卫宁宁在内院折腾了,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给她开了垂花门。
卫宁宁惊喜发现垂花门开着,小心着进去了。她每次时间到了前,就找地方躲藏,然后等着再能用隐身之法,继续前进。如此拖拖拉拉,却被拦在了正院前。
洛凌没给卫宁宁开正院的门,卫宁宁试着敲了门,看门的婆子死活都不打开,还越来越害怕,到最后都不应声了。卫宁宁只好转去了书房。
因为冯萱怀孕,谢令善搬到了书房。
卫宁宁原本没想到这些,还想着给谢令善留个条子什么的,祈祷书房那院子的看门小厮胆子大一些。
洛凌本来就希望卫宁宁来找谢令善,就帮她开了门。
卫宁宁一发现能推开门,就不由在心中咒骂冯萱贪生怕死,肯定是恶事做多了,将门看得那么严。
第922章 冥婚鬼新娘(三十)
谢令善睡在书房的榻子上,那滋味当然不好受。只是想到冯萱已经怀孕,冯老夫人也住在了宅子内,他的心就愉快了很多,所以并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卫宁宁蹑手蹑脚进入了书房,就发现了榻上的身影。她心中一紧,看清那人是谢令善后,就是一喜,赶紧跑到了谢令善身边,将谢令善轻轻唤醒了。
谢令善睁眼看到卫宁宁,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谢令善嘟囔着,伸手抚摸卫宁宁的脸。
卫宁宁心中焦急,低声说道:“哥哥,真是我,我溜进来了!”
谢令善一个激灵,人彻底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卫宁宁,“什么?你……你……真是宁宁?我没做梦?你怎么溜进来的?”
卫宁宁耐着性子回答:“哥哥,我会了神奇的法术,路上别人就看不见我。你且看。”
她怕谢令善看到自己施法时狰狞的模样,微微转身,以袖掩面,憋足了一股力气。
洛凌打了个哈欠,今夜不知道多少次对卫宁宁用了障眼法。
谢令善眼中,卫宁宁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这让他吓得不轻,差点儿从榻子上摔下去。
“怎么……你……”谢令善是有些害怕的。
神鬼之说,世人总是又敬又畏,且很多时候畏惧占了上风。
卫宁宁伸手握住了谢令善的手,“我思念哥哥,总是想着哥哥,想要见哥哥,不知怎么的,就会了这样的法术。”
她当然不会傻不愣登,将自己怀疑这法术来源于那天在朱家吞下的东西这种事情告诉给谢令善。
谢令善一听,反手握住了卫宁宁的手,感动不已,“妹妹……是哥哥没用,要你继续在外面受委屈。”
“哥哥莫要这样说。”卫宁宁叹气,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是妹妹命不好罢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将你接回来了!你再等我一阵,等我……等我两年。”谢令善说到最后那个时间,也是有些心虚。
卫宁宁眯起了眼,眼中有怨愤一闪而过。
“两年?还要那么久……”卫宁宁伤感地说道,没有任何埋怨。
谢令善现在看不到卫宁宁,只听到她的委屈难过,忙说道:“这是个完全之法。只要等那贱人生下孩子,我将孩子带在身边,她的钱财就能尽数落到我们手中。冯家那老虔婆爱护她爱护得紧,我现在要讨了她的欢心,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要让那老虔婆相信,这孩子得跟着我才有安全。”
谢令善不是绣花枕头。他在铺子上受了打击,没一蹶不振,反而是认清了现实。那些掌柜伙计要是想整他,下套一下一个准,谁让他原来是读书人,从未做过生意,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呢?那些人不会认真教他,他要自己摸索其中门道,不知道要花多久功夫。再者,他要屡屡在生意场上犯错,名声定下了,就很难翻身了。冯家可以以此为理由,杜绝他插手冯萱陪嫁铺子生意的可能性。
冯家,可不是朱家那样的慈善人家。冯老夫人让冯萱嫁给谢令善,也不像朱陶文选谢令善那样,是真心要挑个女婿。谢令善在冯家,当然没有朱莹雪时在朱家那么顺当。
谢令善没有坐以待毙,这些时日,一直有小意哄劝冯萱,又对下人和蔼可亲,如此忍辱负重,真让他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冯萱没心眼,可也不傻。大哥大嫂对她不待见,她心知肚明。出嫁前没少仗着冯老夫人对她的宠爱,给冯夫人和冯夫人的儿女们添堵。她没把他们当回事,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对待下人和李家的人那样出手打人,偶尔借着冯夫人的手去教训教训人,顶天了。反倒是冯夫人,执掌中馈,管理着冯家内宅,能给冯萱穿小鞋的机会数不胜数。冯萱出嫁后搬到了嫁妆宅子住,也是懒得看冯夫人脸色。
谢令善还从冯萱的炫耀中知道了,她的嫁妆不菲,其中一大部分是冯老夫人的补贴。冯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谢令善却能想到,冯家的其他人可不会理所当然地允许冯萱拿走了冯老夫人的陪嫁。就是已经出嫁的冯茗,对冯萱也肯定是有怨气的。
如此一来,谢令善就想到了一条妙计。
只要冯萱生子,有个能继承她嫁妆的骨肉,她再一死,谢令善握住孩子,就握住了冯萱的财产。要握住那孩子也容易得很。冯家有这样的矛盾,冯老夫人又偏心偏得没边了,他只要从中挑拨,就能让冯老夫人明白只有他这个亲爹会对孩子好,最适合照顾孩子,而且必须远离冯家的其他人。
“只要两年,我一定能做到的。宁宁,你且等我两年。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谢令善保证道。
他很清楚,冯茗是知府夫人,冯家在安州府有点儿势力。冯老夫人在,他能带着孩子逍遥,冯老夫人一死,冯家必然要将财产拿回去。可冯老夫人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待见卫宁宁。种种条件下,谢令善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掌握了冯萱的嫁妆后,将东西全偷偷卖了,换成现银,带着卫宁宁离开。
卫宁宁神色阴沉。
谢令善想得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到迟则生变的道理。
两年时间,谢令善和她分居两地,不能时常见面,那异常的感情还能维系吗?而这两年间,万一谢令善遇到些什么事情,她在外头全然不知,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谢令善身上。卫宁宁可没那么相信谢令善,否则也不用动不动装病来试探了。
卫宁宁轻轻呼出一口,“哥哥的计划周详,我看是万无一失。只是要我与哥哥分离那么久,我就心痛如绞。万一……万一冯家的人先找到了我,在哥哥不知道的时候将我给……哥哥,我害怕!”、
卫宁宁扑进了谢令善的怀中,轻轻蹭着谢令善的胸膛。
谢令善的心都软了,又手足无措。他看不到卫宁宁,只能小心摸索,手掌抚在了卫宁宁的背上。
卫宁宁嘤咛一声,身若无骨地靠在谢令善怀中。
谢令善的身体有些发烫起来,将卫宁宁抱得更紧了。
卫宁宁娇滴滴地喊了声疼。
洛凌可不想再看到瞎狗眼的场景,也不想谢令善弄出什么两年大计来,害得她得时常到这里点卯。她出了书房,直接找到了谢令善的小厮,将他给弄醒了。
小厮受了洛凌的障眼法影响,听到了谢令善屋内暧昧的响动,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就要推门而入。
第923章 冥婚鬼新娘(三十一)
谢令善和卫宁宁都吓了一跳。
卫宁宁有了一路潜入的经验,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算了自己隐身的时间,忙从谢令善的怀中挣脱出来,悄悄退到了书房的角落,躲藏起来。
谢令善被吓得一个激灵,那些旖旎想法烟消云散不说,心脏还紧张地乱跳,感觉到卫宁宁从自己的怀抱中挣脱,也没力气阻拦,只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厮。
小厮一进来,没看到女人,再看谢令善,不由目露鄙夷,只当是他刚才在自渎。
月光明亮,小厮又没半点遮掩,这点表情被谢令善完全收入眼中。他恼羞成怒,但知道这小厮是冯茗派来的人,说是他的小厮,其实身负监视他的工作。他要对他翻脸,这小厮转头就能在冯茗那儿给他上眼药,冯萱和冯老夫人也要对他有意见,对他徐徐图之的两年大计影响太大。更何况,谢令善此刻心中是有些心虚的。
一方面是心虚小厮那眼神,要不是小厮冲过来打断,他很有可能就……另一方面是心虚自己对卫宁宁的龌龊念头。谢令善一直以为卫宁宁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平日里对她体贴入微,照顾有加,那也是兄长该有的责任。可要是对妹妹生出妄想来,那就是违背伦理的恶心事了。谢令善一时心乱如麻。
“你闯进来做什么?没有规矩!”谢令善色厉内荏地怒斥了一句。
小厮撇嘴,“小的听到了动静,还当姑爷这儿有什么吩咐呢。既然没有,那小的这就告退了。”
谢令善当他想要捉奸呢?冯茗可是对他关照的,就怕冯萱打死夫婿的事情再上演一次,所以要小厮防着谢令善身边有女人。
谢令善又气又羞,满脸通红。
小厮挺直腰杆走了,也不管谢令善的心情。
恰好此时,卫宁宁那隐身之法时间到了,她从角落里走出来,一手按在了谢令善肩膀上,心疼道:“那个下人怎么敢如此对待哥哥?冯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令善当着妹妹的面这样丢脸,五脏六腑都好像在接受炙烤。
“哥哥,你不要再想着什么钱财了。我们这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不想哥哥受这样的屈辱,也不想哥哥委曲求全。”卫宁宁心疼地说道。
谢令善心中熨帖,握着卫宁宁的手,转头看到卫宁宁姣好的面容,那胸腔里面就满满涨涨的。“宁宁,不要说傻话了。我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是哥哥没用,还要你多忍耐两年。”
“能和哥哥在一起,才是好日子。哥哥……我们走吧,不要留在这儿了。”卫宁宁哀求道。
这话是真心实意。
与其等谢令善给她画的大饼,不如抓紧了现在有的东西。更何况,卫宁宁心中另有计较。
谢令善软言相劝。
卫宁宁就说道:“既然如此,何必等两年呢?那朱陶文疼爱女儿,就是女儿早夭,也在她要出嫁的年纪,找人跟她结冥婚,要收养孩子记在她名下。冯家的老虔婆若也是疼爱那个贱人,当然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来。她还不用找人跟那贱人结冥婚,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不用找。有哥哥在,只要哥哥收养个孩子就行了。”
谢令善听后,眼睛一亮,又有些迟疑。
“只是,冯家比不朱家。我当时和朱陶文说的是入赘,现在和那贱人是成婚……”
冯萱的亲生骨肉,冯老夫人肯定会爱屋及乌。要是收养来的,那都不姓冯了,就是记在了冯萱名下,也和冯萱一丝牵连也无。冯家的几兄妹只要抓着这点,加上冯茗所嫁的安州府知府罗世昌略施手段,冯萱的嫁妆最后可不会落入谢令善手中。
冯老夫人只是偏宠冯萱,又不是个被人随便糊弄的傻子。冯老爷要心狠一些,同意舍出自己的一个儿子给冯萱,冯老夫人还不得欢欣鼓舞地答应下来?那孩子就更不可能交给谢令善了。
在冯家有儿子的情况下,谢令善要入赘冯家也不可能。
左思右想,卫宁宁这主意都不靠谱。
“哥哥真是钻入牛角尖了。既然你原来打算挑拨冯家的关系,何不现在就动手呢?只要栽赃嫁祸,将那贱人的死推到冯家几兄妹的头上,那老虔婆会不怨自己的其他儿女?会放任他们继续算计那贱人的财产?”卫宁宁嗔了一句。
谢令善若有所思。
“我们也未必要拿到那贱人的所有陪嫁。贪多嚼不烂。若是全拿了,冯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拿个一万两,我们就能远走高飞,在其他地方快活度日了。”卫宁宁又说道,“老虔婆要被激怒了,这宅子里面因为那贱人的死乱起来了,以哥哥的本事,还不能拿到一万两?”
“拿到些银票的确不难。”谢令善笑了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了。哥哥,等过一阵我再来看你。”卫宁宁说道,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谢令善,“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又有机会,这次我就差点儿被人发现了。待会儿出去,又不知是否会顺利……唉……”
谢令善心疼不已,“都是哥哥没用,连累了你。”
“哥哥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能和哥哥相依为命,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卫宁宁灿然一笑。
谢令善听到这话,居然很是感动,情不自禁抱住了卫宁宁。
洛凌只为谢家夫妻感到心寒。他们的亲生儿子为了个女人,对他们的死毫不在意,还赞同对方说什么“相依为命最幸福”。这岂不是在说,要谢家夫妻还在世,他们就不幸福了?是不是还要因此亲手将自己的父母给除掉了?
洛凌懒得再看这对狗男女的嘴脸,可卫宁宁要混出府,少不得她帮忙。
幸好卫宁宁知道轻重,没跟谢令善耳鬓厮磨太久,就离开了。
原路返回到了大门前,卫宁宁想要开门,但大门沉重,她一动就有声响,把门房吓得不轻,却是无法出去。她想到了丫鬟婆子日常走的角门,就寻摸去了那里。那里的门小了好几圈。卫宁宁开门虽然仍然有声响,却是轻了不少。她趁着隐身的便利,开了门就直接往外跑。后头有看门的跑出来张望,却是不知道刚才是哪个家伙擅自逃了出去。这事情本来要禀告到上面的管事那儿,但因为门房生怕自己失职被罚,藏着掖着没说。胆战心惊过了数日,都没人追究,就渐渐放下心来,还当自己做了一场梦,那日梦是没关好,被风吹开了。
谢令善这几日则心烦意乱,绞尽脑汁思索该如何弄死冯萱,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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