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看到这番产量之后激动不已,难得的有几分失态,倒是叫季颂贤稀罕了一回。
夫妻俩个看着人将稻种收入仓库,这才坐车离开,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季家,彼时季亿已去了衙门,季颂贤去了之后立时叫家中下人去衙门请季亿回来,只说家里有紧要的事情。
伍氏见她如此很是吃惊,不过却也没有阻拦,一时季亿着急忙慌的回来,一时门就问伍氏:“夫人,家里出什么事了?”
伍氏一指季颂贤:“问你宝贝闺女。”
季亿又看向季颂贤,季颂贤拉他坐下,又奉上茶来给他喝,等他喝了几口才道:“自然是极重要的事情,爹先坐好,别激动。”
看季亿平缓下来,季颂贤才将宋怀瑾说的那些法子讲了出来。
季亿听后皱眉:“若是我凭着这张脸面去求,陛下说不得能允的。”
季颂贤一笑:“不用爹凭脸面去求,陛下这一回不答应也得答应,到此时,她才将她想法子叫人培育了水稻良种的事情讲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章 透露
“真的?”
季亿有些坐不住了,脸上是惊疑和欢喜之色:“一亩地真的能产七八石?”
“我和怀瑾刚从庄子上回来。”季颂贤笑着点头:“半亩地产了四百多斤稻种,爹说呢?”
“太好了,太好了。”季亿高兴的拍手,一时又看向季颂贤:“只你弄出粮种这番功业就是得拜公侯也使得的,你用这个换你大伯一家良籍实在是……若是你兄长,爹定然没二话,可是你到底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岳父放心,这事我也是同意的。”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怀瑾这时候才开口:“那些虚名头对我们没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换些实质的好处。”
“难为你们了。”季亿看看女儿,再看看女婿,终是因为担忧兄长的心思占了上风,点头答应下来。
宋怀瑾见如此,心头松快一些,又道:“小婿的意思先派锦衣卫中的能人去江家弄出伯父一家的户籍,小婿走动走动给他们都脱了籍,待到岳父与陛下讨要恩旨的时候,叫伯父一家都从江家离开,先寻个地方躲起来,待一切安然之后再出来,省的江家狗急跳墙。”
季亿觉得宋怀瑾思虑的很是周到也跟着点头应下。
到此时,季亿倒觉得自家这个女婿是实在不错的,对女儿也好的紧,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职位,若是这个女婿是凭科举出身的士子,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可惜,这天下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却说这厢鲁忠见过季亿之后带着鲁正海从猫眼胡同离开,径自去了他们在城东置办的三进宅子里,这宅子是明面上的家,江家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知道鲁家在这里有一所宅子,然猫眼胡同那座宅子却是没什么人知道的。
进了家门,正好老大鲁平的媳妇王氏在家,王氏看着鲁忠立时笑着过来见礼:“阿翁回来了,正好小姑也来了,正和娘在屋里说话。”
“知道了。”鲁忠点了点头径自进屋。才进门就听得自家女儿鲁昕的哭声。鲁忠一阵心烦意乱。
“又怎么了?”看着鲁昕坐在椅子上跟自家媳妇林氏哭诉,鲁忠除了心烦,还有许多心疼和气愤,坐下来问了一句。却是接连叹息了好几声。
鲁昕抬头。双眼通红的看着鲁忠:“爹。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林氏也直抹眼泪:“他爹,没这样欺负人的,咱们昕儿年纪小。原在家里的时候就求了恩典脱籍出来,并没进府里伺侯过主子,也是娇养着长大的,长这么大可没吃过什么苦头,没的到了他卫家就被这么欺负。”
鲁昕一行哭一行道:“原爹看中了卫肃还算上进,又是读书识字的,这才叫我带着许多嫁妆嫁过去的,我未进卫家门之前爹和卫家两老都说好了,咱们家也有些闲财,可以支持卫肃读书,要的就是他能上进,且以后对我好一些,将来若真考中了举人进士也算是给咱们家改换门庭,哪里知道,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
说到这里,鲁昕哭的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氏接着她的话道:“卫家可一直用着咱们昕儿的嫁妆,不管是卫昕读书科考,还是他家小儿子娶媳妇,女儿嫁人,都叫咱们昕儿出钱,到如今,咱们昕儿嫁妆给他们花用一空,卫肃那没良心的东西也中了秀才,眼瞧着前程似锦,就瞧不上咱们家的出身了,说什么虽然昕儿是脱了籍的,然咱们一家都是奴才,配不上他们卫家门庭什么的,卫家那老婆子这些日子一直搓磨咱们昕儿……”
说到此处,林氏也顾不得许多,挽起鲁昕的袖子给鲁忠看,却见鲁昕胳膊上许多青紫痕迹,手上更是伤痕累累,鲁肃只此一女,又是最小的女儿,本是千宠万疼的,此时见此,哪里还忍得住,早已怒上心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林氏还在抹眼泪:“他卫家有什么,当初穷的过不下去,不过仗着咱们才起了家,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卫家那个老婆子一个农妇出身,这时候却学什么世家大族给媳妇立起规矩来了,不只叫昕儿洗衣做饭,举凡家里的活计都靠给昕儿,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便是这般还不算,竟然还想娶二房了,要娶卫家一个表亲家的姑娘做二房,说人家出身清白,比咱们昕儿好。”
鲁忠越发的气恨,这鲁昕说起来是鲁忠五十多岁的时候生的女儿,他原两个儿子,平时虽说觉得膝下子嗣不丰,然到底也知足的,哪里知道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老树开花,生下一个小小巧巧的女孩来,当时乐的不成,对鲁昕自然是千娇百宠着,鲁昕嫁人的时候给她寻的婆家也是千挑万选的,哪里知道就选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
“既然回来了,就先在家里住几日,将身子好好的养着,那卫家你要是乐意回去,为父再想法子压住他们一家,要是不愿意回去,为父也与你想法子,没的离了他卫家咱们就不活的理儿,你还有父兄还有侄子在呢,我还偏不信养活不了你一个。”鲁忠心里憋着气,立时发了话。
鲁昕抹了泪,倒是平静许多,她想了一时咬牙道:“我先在家里住几日,卫家这些年来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话里话外我是奴才出身的,配不上他家清白门户,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污了他家门户,叫他们还了嫁妆,和离就是了。”
这鲁昕骨子里也有几分要强,至到如此,险些没被卫家给折腾死,她早已死心了,今日得了老父的话,哪里还肯再回去叫那一家子欺负她一个。
鲁忠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林氏这才擦干净泪问鲁忠:“他爹,到底怎么着?你和,和小叔见着没有?他,他认不认你?”
林氏是极紧张的,她很怕季亿如今富忠了不认这个做奴才的兄长。
鲁忠笑了笑:“自然是认的,我的兄弟哪里都好,还想立时接了咱们走,只我想着不能叫江家拿捏他就没同意,他说回去替咱们想法子,定然还咱们清清白白身份。”
“真的?”林氏一听欢喜之极,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咱们一家苦熬这么些年,终是熬出头了,往后啊,咱们小一辈的说不得也能出个读书科举的人呢,想那卫家不过出了个秀才还没中举呢就张狂成那个样子,你可是相爷的亲兄弟都没如何呢,要是叫卫家知道此事,不定怎么巴结咱们家昕儿呢,哼,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咱们昕儿不敬。”
鲁忠一摆手:“这事都闭紧了嘴,谁都不许说。”
林氏自然应承:“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
倒是鲁昕听傻了:“娘,你和爹说什么?什么相爷兄弟的?女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原这件事情鲁忠和林氏都是和两个儿子商量,并不曾告诉鲁昕,如今在她跟前提及,也是有叫她知道的心思。
听鲁昕一问,林氏笑着拉了她的手:“你愿意和离也是好事,咱们尽量和卫家脱了关系,往后娘再给你寻好的,咱们家啊,说不得马上就要过好日子了。”
说到此处,林氏将鲁忠如何被拐卖,如何卖成奴才,怎么寻找家人多年终是找着,却没想着他兄弟竟然是当朝的大官,为着不拖累兄弟,鲁忠就瞒着这事,一直过了这么多年才和兄弟相认,而鲁忠的兄弟就是当朝宰相季亿。
鲁昕听了简直傻了眼,瞪着眼睛呆了好一时才道:“天,天,怎么这样……也就是说,季相是我的亲叔叔,竟是这般,竟是这般。”
她紧紧抓着林氏的手口中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我早先还听卫肃说过,季相很是喜欢寒门出身有上进心的学子,他原说若是得中举人看看能不能走门路拜在季相门下,还说什么季相为官官声极好,又最是刚正不阿的,且季家八子个个成才,就是唯一的女儿也得封郡主,又嫁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一家子名声、权势、富贵都有了,要真是能拜到季相门下,必然能平步青云,谁料到,谁料到叫他们百般看不上眼的竟然是他们千方百计想巴结却没有门路的季相的亲侄女。”
“老天有眼啊。”林氏看女儿又哭又笑的,也是很心疼。
鲁忠看了鲁昕一眼:“你且收拾一下,这件事情你自己闷进肚子里,谁都别提,要是因着你透了口风危及你叔父,为父的就要大义灭亲了。”
鲁昕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父亲一直想改换门庭,不想寻着亲人叫家人蒙羞,不想将来祖宗的时候还是奴才之身,千方百计的想脱籍,原想着不定多少代之后许能出个读书人光耀门庭,也算是能对得起祖宗。
又哪里料得到寻到兄弟竟然就是读书上进做官的,她父亲这一辈子就是这般了,总归是给祖宗蒙了羞,因此上,对于季亿是极看中的,因此上,就算是拼着一家子灰飞烟灭,也终不能叫季亿受一丝的损失。
鲁昕不是那等狂妄狠毒之人,对于宗族家庭也极看重,很明白鲁忠的想法,自然飞快的应承下来:“爹放心,女儿必然不透口风,这事闷在心里,就是死都不说的。”(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威逼
鲁忠叮嘱完女儿,等两个鲁平和鲁安回家就叫两人将这几年收集来的江家坏事的证据整理好,放到猫眼胡同的那所宅子里。
如此忙了两天之后,这日鲁正海回来只说季家传信叫他们好好的打探一下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何处。
鲁正海将这件事情一讲完,林氏倒是先笑了。
林氏原就是伺侯江家老夫人的三等丫头,后来嫁了人也一直在江家做管事媳妇,对于江家的许多事情都知道,江家三爷在金陵做官的时候带了他们一家前来,林氏又因早先伺侯过长辈,在江家三爷和三太太那里很是得脸,旁的事情她说不准,这卖身契的事情倒是知道。
“这个好说。”林氏笑了笑:“你只管告诉季家来人,咱们家的卖身契都在江三太太房里,她房里有一个红木大柜子,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头放的都是家中下人的卖身契。”
“怎放的这样明显,祖母都知道在哪里。”鲁正海到底年轻,许多事情上不明白,原还以为这件事情不好办,哪知道他祖母晓得这般清楚。
鲁忠听了这话也笑了,拍拍鲁正海的头:“你这孩子大约是读书读傻了的,哪里知道这些大家族中自视甚高,本来我和你祖母都是卖身进去的,外头又没个亲人靠山,又是一家子都在江家,他们是万万想不到咱们有心要出来的,再者。家里那么些个下人,谁有过要偷卖身契出来脱籍的想法?不说能不能成,就算是成了又能怎样,江家是世家豪门,你一个下人脱了籍还不是被欺压,就算你是良民,可江家要是生气想整死你的话,也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了多少。”
鲁正海听了这才明白,颜色一正:“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猫眼胡同那里回话。据季家来人说先将卖身契偷出来。锦衣卫那里给咱们一家办了脱籍,再弄个良民身份,等办好了,叫祖父想个法子叫咱们家里的人都离了江家躲起来。二爷爷那里就会去求陛下叫祖父认祖归宗。陛下发了话。就是江家也无可奈何了。”
“竟是这样?”不说鲁忠,就是林氏听了都高兴不已。
鲁忠也是如此,他原还想着不知道要在江家呆到几时。他这样大的年纪了,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认祖归宗,哪里晓得竟能这样早早出来。
“好,好。”鲁忠脸上笑意越发的明显,鲁平鲁安在一旁也跟着笑,这两个虽然憨实,可马上就要脱离奴才的身份,自此就是良民,再不用怕做错了事被主家打骂或者发卖,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呢。
鲁昕听着心里却是翻起巨浪,一时喜,一时又觉得很是解气,等到一家子都高兴过了,鲁昕才道:“既然咱们马上就能认祖归宗,和离的事情是不是早些办,我不愿意等卫家那帮子无赖知道我是相爷侄女之后再上赶着巴结咱们,且这事情传出去,人们不说卫家无理,反倒说咱们家富贵了就抛弃贫寒婆家。”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鲁平和鲁安都是极疼妹子的,原鲁昕回家诉说了在卫家所受的苦楚后,他们都气的想跑去卫家将卫肃毒打一番,只是被鲁忠拦了,这会儿子越发的想叫鲁昕赶紧离了那没良心的一家子。
鲁平做为老大自然要表砂一下自己的想法,他冷哼一声:“我明日有空,我去卫家瞧瞧,看看他们一家子都是怎么说的。”
鲁忠应了一句,又嘱咐鲁平几句话,鲁平一一记在心间。
到得第二日,鲁平约了几个金陵城里的无赖二油子货直奔卫家,这卫家也在城南,原是个清贫人家,只不过因娶了鲁家姑娘,用鲁昕的嫁妆起了家,如今住着两进的宅子,家里也买了几个小丫头,又开了一个铺子,家境看起来倒着实不错。
鲁平到了卫家门口叫人敲门,便听得一个清脆脆的声音:“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探出头来,一见鲁平登时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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