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好半天,不由想到成平安曾提过一句,叫做什么硝石制冰法。
这么一想,忽然便想了起来,是极,硝石的确是能制冰的,只这冰却是不能食用,不过用来放到屋中降温倒是成的。
如此,她就可以用硝石制冰降温,而陛下赏下来的冰用来做各类冰食。(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母女谈话
硝石这类东西金陵城倒并不缺,好些生药铺子都有,另外,季家也常年备着一些。
季颂贤招来绕梁叫她去寻些硝石来,绕梁虽并不明白寻硝石做甚,看起来自家姑娘哪里也没病没痛的,用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去药房要了一些来。
拿过来之后绕梁才问:“姑娘平白无故的要硝石做甚?”
季颂贤接过硝石,叫绕梁打一盆水来,笑道:“且等姑娘与你变个戏法。”
说话间她将拿来的硝石末放入水盆中,一边放一边道:“你在这里守着,瞧见什么再告诉姑娘我。”
交待完绕梁,季颂贤坐到一旁继续抄写宋词,片刻之后,便听到绕梁惊呼:“姑娘,姑娘快些来瞧。”
季颂贤赶紧过去,却见盆中好些水都已经结成冰,而且结的冰也越来越多,她心知这是成了,不由笑道:“如此,咱们可以多用些冰了,且等冰化了,将水收集起来再熬煮晾晒还能再得了硝石继续用。”
“竟有这等事,姑娘当真聪明,连这个都知道。”绕梁一时喜上眉梢,夸过季颂贤又道:“这么着咱们府上都能用冰了,姑娘也不必再担心几位爷还有少爷们了。”
季颂贤眼瞧着一盆水都冻成了冰,心情大好,便带着绕梁去厨房做冰碗子。
她先弄了好些个大大的鲜桃,将桃切块捣出汁来,叫绕梁砸了很多青胡桃放到沸水中煮一煮去掉苦味。又切了苹果丁,炒了熟芝麻,又寻了些羊奶放到锅中熬煮,煮的时候放了杏仁,待到羊奶煮好了,放上些凉开水,又放了捣出的桃汁,切好的苹果丁,胡桃,还有熟芝麻等等。
将这些弄好。季颂贤拿了一个个青瓷小碗。将弄好的东西分别装碗,再寻了个大大的陶盆,里边装水,将小碗一个个摆在盆中。之后便开始在盆中洒硝石。也没用多长时间。一碗碗的冰碗子便做成了。
季颂贤从厨房拿了个红木雕花食盒,将冰碗子装进食盒中交给绕梁:“你去拿了给哥哥嫂子们送去,记得。别贪便宜顺路送,必要先送大哥那里,再依次送下去,宁可绕些弯多走几步路也别叫人挑了不是去。”
绕梁点头笑道:“奴奴省得,姑娘不说也知道这些个。”
季颂贤笑着剩在盆中一碗冰碗子,又拿了三碗放到另一个小些的食盒中,一指剩下那个:“你且将这碗端到咱们房里,等送回来再吃,我去与爹爹娘亲送去。”
说完,主仆二人分头行动,季颂贤提了食盒去了伍氏那里,正好季亿也在,她倒也不必再多走一遭了,季颂贤进门见礼,伍氏一看她倒乐了:“贤姐儿快过来,这样大热的天你不在屋里呆着跑过来做甚,小心中了暑气。”
季亿也抚着胡子道:“你自来身子娇弱,如今日头正烈着呢,该小心些才是。”
季颂贤微一福身笑道:“咱们家院中花树多,哪里就热着了,左右我无事,就做了些冰碗子来给爹和娘尝尝。”
说完,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先端了一个青碗小碗出来递给季亿,又从食盒中寻个银质雕花小勺子递上:“爹尝尝,里头放了爹最爱的胡桃。”
又端一碗递给伍氏:“还放了娘最爱的桃汁子。”
最后一碗她自己端起来,拿银勺尝了尝,只觉又凉又甜又香,原先走这一路热的紧,这会儿子透心的凉,丁点暑气都没了。
“只做了这三碗?”
季亿一边吃一边问了一句:“味道倒是好,只这东西凉,还是少吃些,省的闹肚子。”
季颂贤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做了许多呢,我叫绕梁给哥哥嫂子们也送了些,爹快些吃吧,化了就不好吃了。”
“难为你了。”伍氏也笑,一时吃了半碗:“你房里每日的冰也没多少,又何必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的再热着你。”
季颂贤咬着嘴里的奶味冰块,吃着一块胡桃,享受着那微苦的香甜味道一时笑了:“倒没用我房里的冰,我从古书上看着一个方子,便是用硝石制冰,便叫绕梁取了硝石试了试,确实能成,我想着咱们家也不缺硝石,以后还是多弄些冰给哥哥嫂子们屋里也摆上冰盆,侄子年幼,也不能热着。”
“硝石制冰?”季亿皱眉想了好一时:“我倒是没瞧见哪本书里写着。”
季颂贤歪头想了一时:“前几日看着的,也忘了哪一本,总归是知道了法子便成,想那么些做什么。”
伍氏一指季亿:“你个老糊涂,姑娘乐意孝敬你还不高兴么,你不爱吃这个给我,我爱的紧。”
季亿赶紧将自己的冰碗子捂了:“谁不爱吃,我也爱的紧呢,这可是我姑娘孝敬我的,凭什么给你。”
伍氏恨恨的咬了一块奶冰:“谁姑娘没孝敬似的,瞧你能的。”
季颂贤看这老两口那般大的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斗嘴,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爹娘若是爱吃以后我再跟爹娘弄,这也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等明儿咱们换个花样,弄些葡萄汁,我给爹再加上些酒……”
“家里还有桂花酒,你弄了来。”伍氏抢白一句。
季亿却忽然想起一事来:“不用拿桂花酒,昨日陛下赏了我一坛葡萄酒,你用那个弄,那个颜色好,用玻璃碗装上,最是好看的。”
“嗯。”季颂贤点头:“爹说的是,我倒是没想着用玻璃碗装,等明儿弄了来给爹瞧瞧。”
季亿吃完了冰碗子放下碗出去,伍氏拉了季颂贤说话。
她伸手摸摸季颂贤的头发:“我们贤姐儿越发的懂事,都知道孝顺爹娘了。”
季颂贤低头:“原是该的,不说我这样大了,便是小孩子都知道对自家的爹娘好呢。”
“娘只觉得我们贤姐儿是最好的。”伍氏笑着:“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该说婆家的年纪,娘想着早些给你订下一门亲事,只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家也不兴那么多规矩,今儿娘问问你,你也透句实话,你心里边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娘也能给你按着那样子寻来,省的爹娘给你找的你不喜欢,一辈子糟心。”
一番话说的季颂贤面红如火,头垂的更低,声音小的几乎小伍氏听不见:“自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里,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娘瞧着好便是好的。”
“这可不对。”伍氏将眉一立,眼睛一瞪:“你娘我可没这么想过,怎到了你这里就偏偏死木头似的不开窍呢,想当初我一眼相中你爹,可不嫌他没爹没娘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旁的人给我说什么样的我都不乐意,就等着他,结果如何,你爹中了举人又中进士,当初考中的时候险些叫人榜下捉了去,可你爹拼死反抗,后来做了官也没有三心二意,一直对我好着呢,我和你爹过了这么多年,吵闹的时候也有,可过了多半辈子我心里痛快着呢,我欢喜的紧,只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便是再几辈子,我还寻你爹当女婿。”
伍氏这话说的没羞没臊,一般的大家妇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只伍氏这样性子爽朗开通的才能当着自家姑娘的面这般讲。
季颂贤听的面上更红:“娘眼光好,我信得过娘。”
伍氏当下就急了:“哎,你怎么就……你跟娘说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见伍氏是真心的在问,季颂贤虽然臊的不成,可还是抬起头来想了好一时才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我只想寻个真心疼我的人,长相才华倒在其次,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又是实心实意过日子的,没有什么通房小妾这等糟心的就成。”
说到这里,季颂贤看了伍氏一眼:“咱们家爹一心一意对娘,兄嫂又都和气,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谁训过我一句,也没和谁红过脸,我就想着,我要真嫁到那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哥,便是我长的再好,可等新鲜劲一过,他们也能今儿朝三,明儿暮四的,我又不是那有心眼的,指不定就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我……寻家世简单,人厚道的就成。”
她说完了,伍氏也沉默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你说的是极,咱们家后院简单的紧,你要真嫁到那世家大族里,莫说妯娌公婆之间如何,便是家里的小妾你也制不住的,没的叫人欺负,这可不成,有那些诗书礼仪传家的大族倒是没有小妾通房,只那样的人家人口复杂,且规矩多的紧,你也受不住的,寒门出身的那些有几个臭钱也寻小老婆,这,这可如何是好。”
季颂贤也一时呆了,她愿望也没多苛刻呢,怎在伍氏嘴里就这般难办呢?
她一时也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倒实在是难,这金陵城满城里算去,真正不纳妾不养外室的官员有几个?
“要是寻不着这样的,我便不嫁了,一辈子伺侯爹娘。”季颂贤咬了咬牙道。(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密报
“这哪里能成。”
伍氏拍了季颂贤一下:“你且放宽心,你上头还有八个哥哥呢,娘交待他们仔细的给你寻摸着,总归能找着合心意的人。”
伍氏都说了,季颂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应下。
又和伍氏说了一会儿话,季颂贤将碗收好起身告辞,她却不知道,她前脚走,后脚伍氏就将几个媳妇唤了来,交待她们不管想什么法子,甭管怎么样,必得给季颂贤寻个有担当不朝秦暮楚的人选。
如此,真真将几个媳妇为难坏了,只是伍氏这个做婆婆的素来省心,从来不为难她们,如今也不过为着季颂贤的事难得发了一回话,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领了这差事。
等到晚间,季家的媳妇们将伍氏的话说与各自的相公听,又托他们打听人选,一时间,季家为着季颂贤的人生大事忙碌起来。
季颂贤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到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时间胡思乱想了许多事情,到了半夜才睡踏实了。
第二日季颂贤早起,和几位兄长一处在季亿书房寻了本朝开国以来历届科举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又或殿试上所有的试题,之后便按着季颂贤的说法,将这些试题按类规整。
比如说策论题目全部放到一处好进行对比,另便是诗词的也放到一处,默帖之类的也放到一处,再有一些术数方面的题目也放到一处。
策论的题目最少。先整理的就是这些,季颂贤和季缜分到一处,两人一个翻找试卷念策论题,一个飞速的摘抄,倒也配合得很恰当。
季颂贤翻找试卷,念着策论题目,心中还想着说起来此时科考比记忆中千多年后的人们高考简单多了,只如今的人们识字的太少了,所以能参加科考的好似就有多大的学问似的。
但说起来,千多年后的学子才算是真正有学识呢。想想那时候高考试卷。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又有格物致之之学,便是策论默帖之类的也有,更兼之还有外番语言。那时候学子们学那么些个东西也实在不容易的紧。莫说十年寒窗。算一算,从幼稚园起到大学,约摸得有二十年寒窗苦读吧。
若拿如今会试文章和那时候考卷比起来。默帖便如填空题,术数和算数差不多,只比那个简单的多了,另便是策论犹如作文,只作诗那时候是没有的。
季颂贤如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倒是能一心二用的,她心里想了许多,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将一个试卷中的策论题目念完,又翻出一份来念。
季缜却是写不过来,苦着一张脸道:“小九,你慢些念,哥哥都写的手疼了。”
季颂贤这才对季缜一笑,后放缓了速度。
几个人经过一天的整理,终是将策论和术数的题目全都整理完了,第二日整理诗词,又几日将默帖的题目也整理妥当。
弄好了这些,几个人捧着那一摞的稿子去寻季亿,季亿看后,又和季纲几个将历年出现最多的题目画出重点,又将诗词分为几个大类,策论也都分了类的,季亿又题了一些话在上面。
季颂贤看后笑着对季亿说:“如今题目倒是整理出来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再弄一份答案,默帖术数倒是好弄,这诗词便将那等写的好的也分类整理出来,比如说写花的、写景的、咏志的等等,策论也将历年金榜三甲的摘抄出来,也备叫人看了心里有个数。”
季亿听得点头:“你说的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你大兄几个没时间,你们几个小的弄吧,总归老七老八怎么都要参加春闱的,他们跟着你弄这些,待摘抄好了,怕心里记个七七八八的,这一科也多了几分把握。”
季颂贤一听顿时乐了,抓着季纬季缜和伍瑞云三人便又抱出那些试卷来瞧,开始每日费心整理。
除去整理试题,季颂贤倒是做冰碗子做上瘾来了,每日里都用硝石镇冰做冰碗子,因着这冰碗子简单易做,又不费什么时间,她每回都做好多,除去各房的主子,有下剩的还会给得脸的下人分上一些,没几日,季颂贤用冰碗子勾着,将宗翰和宗文也抓来抄书做苦力,倒省却她自己许多事来。
季家这些日子一家子忙忙碌碌,媳妇们忙着在各家做客相看,家中几个男子除去抄试卷之外还与同僚和同窗打听谁家有适龄性子好的男儿,季颂贤除去和几位兄长抄书,做冰碗子,每日还被伍氏抓着在菜园子里劳作,每日过的极充实,到晚间吃了晚饭倒头就睡,根本没心思再胡思乱想。
只季家这般平实忙碌,有人却是心思不平静了。
锦衣卫所
成怀瑾坐在桌案后边看着最近一些日子手下人送上的密报,一份份看过,成怀瑾捡着紧要的放到一处准备送给庆丰帝定夺。
他看了一份密报嘴角勾出一丝笑容;“倒是有意思。”
原来,这密报上写及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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