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总旗道了谢,季颂贤拿了信回家,进屋拆开来看后脸上便带着冲天怒意。
她实没料到季亿受这样的折辱伤害全都是因为她,就因为庆丰帝要给她建郡主府,所以叫晋阳公主嫉恨,才有了此等祸事。
更加没有料到高太后病了之后竟然糊涂至此,且阴狠至此,立逼着叫季亿在朝中折损已故的昭仁皇后,昭仁皇后不管是在朝中还是百姓心中都是很有善名的,且受过朝仁皇后恩惠的官员很多,若是季亿当真称了高太后的意,恐怕将来会被许多人群起而攻之,且当今陛下就先饶不了季亿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告密
季颂贤将信折在一处,亲自拿火折子点火烧了。
之后,她跟无事人一般又去了季亿屋中,见此时季亿已经醒了,伍氏正坐在床边对他吁寒问暖。
季颂贤端了一杯茶过去笑道:“爹先喝口茶。”
季亿确实渴了,接过茶喝了一口,才刚要说话,便听人报说是陛下派了御医前来,季亿立时叫人去请,没过一会儿,王御医进来,先看了季亿的伤口,又诊了脉,只说无碍,留下一些伤药便告辞离开。
季颂贤看季亿确实没什么事,也就放了心,只是,她虽然放下心来,可心中的怒意越发的堆积到一处,原先积压的对于高太后,对于晋阳公主的恨怒之情越来越强烈,若是不能发散,季颂贤想着,怕是能将她自己气死。
她必须得好好的想个法子出了这口气。
季颂贤努力回想,想寻找一个好的办法能不着痕迹的报复晋阳公主和高太后。
她将脑中那些记忆翻看,仔细的寻找,到底还是给她寻了个法子。
季颂贤去过皇宫,尤其是仁寿宫她是有印象的,只是,光凭着这些印象还是不够,她还需要详细的仁寿宫和清宁宫的宫殿图纸,这个自然需要去寻成怀瑾,而且,季颂贤所需要办的事情也要成怀瑾帮忙。
她仔细的做了计划,将需要做的事情在脑中一步步的盘算好了。
之后,季颂贤去见伍氏。只说自己有事需要出去一遭,伍氏如今整个心都在季亿身上,也没问季颂贤去做什么就准了。
季颂贤并没有带绕梁,只是叫吴叔赶车将她送到离锦衣卫不远处的一个茶楼,又叫吴叔去锦衣卫所说一声,只说她要见成怀瑾。
待季颂贤在茶楼要了一间包房上了二楼之后没多久成怀瑾便来了。
他并没有直接去寻季颂贤,而是将整个二楼全部探查一番,又将二楼所有客人全赶走这才去见季颂贤,两人坐定,成怀瑾叫小二上了些茶点。给季颂贤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知季相受了委屈。你放心,我总会报了这个仇的。”
季颂贤低头好一阵不语,过了好久才倒了茶给成怀瑾:“我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得了,我……要亲自报仇。连同早先的仇。这一回。我要和晋阳公主还有高太后好好的算一回帐。”
“好。”成怀瑾握住季颂贤的手:“即然你心里有怨,我立时就帮你平了这怨,这事好办。不会叫你等太久……”
“你打算如何?”季颂贤心中一紧,看成怀瑾的神色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一时又惊又惧,握紧成怀瑾的手急问。
成怀瑾勾了勾唇,眼中多了几分杀气:“既然你恨她们,那她们就是我的仇人,即是仇人,自然要杀了才能了断。”
“别。”季颂贤真是吓了一跳,没想着成怀瑾的胆子这样大,竟然想要利用锦衣卫的职责暗中杀害太后和公主,这人实在是胆大的没边了:“你别,为着这个事将你带累进去不值得,你这般做,叫陛下如何饶得过你,本你那职位就是危险之极的,再,再添些事,将来又怎么办?”
说到这里,季颂贤又捏紧成怀瑾的手:“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也是暗中行事,不会要她们的命,不过也绝对叫她们好受不了。”
“你说。”成怀瑾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季颂贤浅笑一声,凑近成怀瑾细细的将心中打算说了出来:“高太后在后宫这么些年,手上肯定干净不了,我原还怀疑当初昭仁皇后的死说不得也跟高太后有关,你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昭仁皇后去世也许多年了,她提及昭仁皇后还是愤怒异常,连死人都这般的恨了,当初昭仁皇后活着的时候,她不定如何怨如何恨呢,她又是昭仁皇后的亲妹妹,趁着昭仁皇后不防备去害昭仁皇后怕是能成的。”
成怀瑾眉头微皱,想了好一会儿微微点头:“你说的在理,怕真是那么回事,她连亲姐都不放过,旁的宫妃怕也迫害了不少。”
“故疑心生暗鬼……”季颂贤一点点讲出她的计划,成怀瑾听了嘴角勾出一丝浅笑来。
他发现这样算计别人的季颂贤越发的好看了,看季颂贤眼角眉梢在算计人的时候绽放光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肆意痛快。
成怀瑾一握季颂贤的手:“你想如何我都帮你,且等着,我今天晚间给你送图纸,再与你好好计算。”
季颂贤将茶喝干,放下茶杯转身欲走:“我先去襄阳公主府一遭,待此事终了,再与你说话。”
成怀瑾一把拽住她,挑眉笑了笑,原先的冷意尽去,多了几分温柔:“陛下前儿才和我商量着,欲要我们年内完婚,过几日我便请冰人去行纳采问名之礼,再过些日子便要送聘礼,你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我寻来给你。”
“哪里有什么想要的。”季颂贤低头一笑:“聘礼的事情在你,哪里有女儿家这般不害臊自己讨要聘礼的,不与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季颂贤转身急步出去,成怀瑾也跟着下楼,亲自将季颂贤送上马车,又叫锦衣卫暗中护卫这才回去。
他回去便去密室寻出仁寿宫和清宁宫的建造图纸,拿了薄薄的白纸蒙在上头亲手对照着画出一份来,又将原图纸放好。
拿了自己画下的图纸,成怀瑾算了好一时,将数字记好,再将这些图纸放到一个薄铁皮做的圆筒中收好。
季颂贤坐上马车直接去了襄阳公主府,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叫门房禀报,过不多时,便有公主身边最得信任的姑姑出来请季颂贤进去。
过了二门,季颂贤便稍整了整衣裳,一行走一行思量。
待进了正房,转过一个四扇红木雕漆四君子的屏风,就看着襄阳公主坐在北墙的红木榻上。
她穿一件弹墨绫裙,上头是葱黄的薄棉衫子,外罩石青缂丝穿花牡丹掐牙褙子斜靠着墨绿万字不到头图案的引枕,头上只是梳了家常髻,越发显的闲适,却也叫人瞧了更要赞一声襄阳公主气度过人。
见季颂贤进来,襄阳公主笑着坐正了对欲拜的季颂贤招招手:“莫见礼了,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子人,哪里那般客气。”
季颂贤笑着微一福身便在襄阳公主身边坐下来。
襄阳公主携了她的手问:“这几日在做什么,你也好长时间没来瞧我了,我还当你竟是忘了我呢。”
季颂贤一笑:“哪里忘了公主,不过这几日家里事多,公主也知我家中下人少,如今要换季了,自然就在家里做些针线,哪里有什么时间出来顽。”
“也是。”襄阳公主点头轻笑:“季相和夫人是难得看得清楚又守得住的,照我说来,你们家这样子就很好,如此才能进退有度,比那些世家行事要强上不少。”
季颂贤听了谦虚一回才说到正题:“今儿来也不是寻您顽的,是有要事要说。”
说话间,季颂贤看看四周,襄阳公主立时抬手叫下人们全都同去,只剩下两个人时,襄阳公主神色一正:“莫不是有什么难事?若有为难的事你只管说,但凡我能帮的必然帮你。”
季颂贤摇头:“并不是,只是……这事与我家有些干系,然则,与您干系也极大的。”
说话间,她便将高太后如何病重,晋阳公主和欧公如何添油加醋,高太后如何糊涂的将季亿叫进宫里要求季亿去往过世的昭仁皇后身上泼脏水,欲毁了昭仁皇后的清名,还想着在她去世之后能独自陪伴在先帝爷左右。
季颂贤说的缓慢,不过却说的极详细。
她写了好几本话本子了,这讲事情的本事倒是练了出来,说的很是绘声绘色,不动声色中给高太后添了许多的罪过,也勾起襄阳公主的怒火。
不待季颂贤说完,襄阳公主整张脸上都弥漫滔天怒意,她银牙咬的咯嘣作响,口中骂道:“放她娘的狗臭屁,当初的事情谁不知道,我母后和父皇恩爱有加,宫中那些妃子们也不过是摆设,父皇对母后疼宠异常又言听计从,母后犯得着为着几个宫妃去脏了自己的手么?倒是她,最是受不得人好的,她自己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如今反赖我母后。”
季颂贤心说果然如此,高太后这些年手上并不干净呢。
襄阳公主骂完才想及季颂贤还在,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神色,对季颂贤笑道:“多亏你来与我说一声,不然说不得真等他们污了我母后的清名我才知道,你且放心,季相替我母后受的苦我都记着呢。”
“昭仁皇后当年不知道恩惠了多少官员,谁提起她老人家不赞上一声,我父亲也是极敬佩昭仁皇后的,如何肯污赖她,要真是那样,我父亲成什么了,虽然我父亲不说万事都做的对,但做事也只求无愧于心,往故去多年的人身上泼脏水这等事情我们家人还是做不出来的。”
季颂贤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几分清正之色:“我此来也不是讨什么巧,不过想着素来和公主好,因此告诉您一声,叫您也有个防备。”(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身世之谜
“不管怎样,我心里只记你的好。”
襄阳公主笑了一下,拉着季颂贤的手细细叮嘱:“季相算是为了我母后受了委屈,这份情我记着呢,你放心,早晚我会讨回来,不只为了母后,还为着季相的维护之情。”
季颂贤也是一笑:“我父亲如此原是该的,不当公主如此说,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也不知道父亲如何,我先告辞,得空再来瞧公主。”
襄阳公主立时起身大声道:“阿福,去将我才得的那套赤金镶翠头面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的粗粗壮壮的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进来,襄阳公主接过来递给季颂贤:“眼瞧着就要入冬了,我才打了几套赤金头面,原想给你一套,正好你来了,也省的我叫人去送。”
季颂贤拿过盒子拜谢了襄阳公主这才告辞离开。
她从襄阳公主府出来坐上马车,因担心季亿,季颂贤也没有去瞧襄阳公主给的都是什么头面,她抱着盒子回家,进屋先将盒子放下,又去瞧了季亿,看季亿倒是极有精神,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一直到了晚间,季颂贤早早的将绕梁支出去,坐在窗前等着成怀瑾。
她倒也没等多长时间,约摸有一刻多钟的时候,成怀瑾敲了敲窗子,季颂贤推窗而起,就见成怀瑾站在窗外对她一笑,紧接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已经在屋中了。
成怀瑾站在屋内,从背后摸出一个铁皮圆筒。将圆筒放到桌上:“图纸都在这里了。”
季颂贤拿起圆筒将盖子打开,倒出里头卷好的图纸铺在桌上,一行看一行心算,过了一会儿笑着拿笔在图纸上点了几下子,又算计一会儿,在图纸标注的一堵墙上拿笔郑重一点:“便是这里。”
成怀瑾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点头:“这里倒是不错。”
“从这里开个洞,再在窗子上做些手脚。”季颂贤笑着点了几个地方,又换了一张图纸同样点出几个地方来。
在最后点出窗上一个点时,季颂贤突然想及什么来,到屋里一阵翻找。翻出几面铜质古镜递给成怀瑾。又拿出第一张图纸指出几个地方来:“将这些铜镜挂在这几处地方,效果怕会更好。”
她勾唇笑了一下:“原我前些时候看了几本讲述风水的古书,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也原不信那个。只如今这几个铜镜只是一点子想头罢了。说不得就准了呢。”
之后。季颂贤抬头看看天色:“请你明天便悄悄的弄好,后日上午之时太阳正好,我算着。那事成之后便会阴云密布,天色阴沉下来,说不得会下一场秋冬之雨,如此,会叫她心里更加害怕。”
季颂贤这般郑重其事的算计人,又说的那样决断,满脸的认真之色叫成怀瑾很是欣赏。
成怀瑾从来都瞧不上那些纯白善良如纸的女子,他几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年经历生死劫难不知道多少,再加上教导他的那个人也从来是个善谋略能决断的,因此,他最喜那些果断之人。
这会儿他看着季颂贤越发的爱的紧,真想将季颂贤搂进怀里搓揉一通,只是现在时间和地点都不契合,他也只有忍了,将图纸卷起收好:“我先回去布置一回,等明儿必然办好。”
“好。”季颂贤笑着点头,紧走几步给成怀瑾整了整衣领,拽拽衣襟:“你自己小心些,这事若是实不好办便算了,咱们再想旁的法子。”
成怀瑾一握季颂贤的手,口中说道:“放心。”
之后,季颂贤只觉眼前一花,再瞧时,已经没了成怀瑾的身影。
她怅然若失站在屋中许久,久到听见绕梁在门口道:“姑娘做什么呢,怎么这会儿子还不睡觉,莫不是又写些什么,照我说,姑娘很该早些歇着,要写话本子什么时候不成,偏这时候熬油费蜡的,坏了眼睛太不值得了。”
季颂贤一分好笑:“知道了,偏你多话。”
说完便换了一身衣裳到床上睡觉去了。
她这里睡的不太安稳,却并不知道襄阳公主府里有人也在谋划。
却说季颂贤给襄阳公主报信走后,襄阳公主便独自将自己锁在屋中不见外人,便是驸马回来她都不见,搞的公主府里人人惧怕。
襄阳公主推开自己卧房的一个小门,进了一间小佛堂。
这里除去供奉着佛像,另便是供奉了昭仁皇后和先帝爷的灵位。
襄阳公主穿着一身素服跪在灵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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